第六一零章 都是瘋子
“你的意思是說……”林子閑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低聲問道:“偷情?”</br> 杜邦搖頭道:“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嚴(yán)密,所以目前還沒有切實證據(jù),不過種種跡象表明,一定是如此,現(xiàn)在我們唯一欠缺的就是實實在在的證據(jù)。”</br> “你是說…才幾位樞機有問題?這和你說的六十位樞機還有不小差距啊!”林子閑貌似來了精神,這廝如此態(tài)度不像是教廷的紅衣大主教,倒像是打入教廷內(nèi)部的臥底。</br> 三人相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笑意,知道這廝動心了。</br> 杜邦笑道:“雖然還沒有抓住他們的證據(jù),但是我派出了大量人手從那幾位樞機身上入手,順藤摸瓜的偵查之下,竟然發(fā)現(xiàn)牽連其中的樞機已然超過四十多人,這就好像是一個狂歡派對,秘密而刺激。有跡象顯示,參與了這個狂歡派對的樞機應(yīng)該不止四十人,不過查到這個地步,我們暫時中斷了偵查。”</br> “中斷了偵查?”林子閑好奇道:“為什么?難道你們受到了什么壓力?”</br> 杜邦說道:“大選已經(jīng)臨近,我必須集中人手為大選服務(wù),所以只能暫時中止對那些樞機的調(diào)查。”</br> 林子閑點頭道:“原來如此。”他知道,對這些政客來說,一切事情都要為大選讓步,因為這關(guān)系到這些政客的政治生命。</br> “如果布魯斯能當(dāng)選總統(tǒng),那么情報機構(gòu)就依然在我們的掌控之下。”杜邦對林子閑露出一個你知道的表情,勾引道:“很顯然,事后布魯斯先生必定會給予情報機構(gòu)更多的支持,徹底調(diào)查那件事情,只要掌握了證據(jù),下一任教皇便很有可能是凱撒主教。如果換了別人做總統(tǒng),就算有了調(diào)查結(jié)果,當(dāng)局必定要選擇更有利的扶持對象。而不是凱撒先生您。所以說,這對我們雙方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凱撒先生應(yīng)該不會想錯過這么好的機會。”</br> “這個嘛……”林子閑十指敲打著椅子的扶手,眼珠滴溜溜亂轉(zhuǎn),心動了,這廝真的心動了。</br> 他雖然曾經(jīng)有過那個想法,但是從不認(rèn)為自己真的有可能會登上教皇的寶座,如果自己真的成為了教皇。哪怕事后甩手不干了,可是有過這個虛名不管是誰想動自己,哪怕是l家族都要考慮下,否則就是和全世界龐大的信徒為敵。</br> 也就是說。只要混上了教皇,自己惹下的一屁股麻煩就都能迎刃而解了。</br> 不過轉(zhuǎn)念又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上了這三人的當(dāng),完全是畫餅充饑的事情,自己哪能當(dāng)真?不能因為沒影的事忘了眼前的事。</br> 林子閑干咳一聲道:“局長大人描繪的前景雖然好,可畢竟是前景,太遙遠(yuǎn)了,我只能把它當(dāng)做你們給予的一個承諾,眼前還是說點實際的好。”</br> 三人發(fā)現(xiàn)這家伙沒那么好糊弄,布魯斯皺眉道:“你想要什么?”</br> “我想當(dāng)教皇!”林子閑毫不猶豫地擲地有聲道。</br> 三人一愣。布魯斯有些傻眼道:“我們就是這個意思。”</br> “可我怎么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萬一你們事后不認(rèn)賬怎么辦?”林子閑摸出一根煙點上,翹個二郎腿悠然道:“你們必須要拿出實際行動做保證才行。”</br> 理查德沉聲道:“你想要我們拿出什么實際行動?”</br> 說老實話,他有點不耐煩林子閑,如果對方不是有利用價值,他覺得林子閑根本沒有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資格。</br> 林子閑吸了口煙,朝三人勾了勾手指。三人相視一眼,都走了過來。</br> 林子閑再次把三人腦袋招近了點,低聲道:“我想你們弄一枚大威力的導(dǎo)彈不會太困難吧?”</br> 三人同時一驚道:“你想干什么?”</br> “目標(biāo)鎖定大衛(wèi)莊園,發(fā)射!”林子閑低聲說道。</br> “啊!”三人差點驚掉了下巴,都嚇得連連后退幾步,布魯斯暴怒道:“你瘋啦!”</br> “瘋子!”理查德一臉地難以置信道:“你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嗎?一旦被l家族知道了是我們干的,我們?nèi)慷家ヒ娚系邸!?lt;/br> 三人臉色都嚇白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與虎謀皮。和這瘋子根本沒有談下去的必要。</br> 林子閑掃了三人一眼,叼上煙慢吞吞道:“說實話,我是為你們好,不這樣做的話,我根本沒辦法左右l家族、教廷和血族的戰(zhàn)爭,更沒有辦法把他們引出巴黎。”</br> “不行。絕對不行。”杜邦一口否決掉,走到布魯斯的書桌上拿了一根雪茄,心有余悸地點上吞吐。</br> “如果事情做得隱秘點,誰也不會想到是你們干的。當(dāng)然,你們不想干,我也沒辦法勉強你們,畢竟我也在和你們冒同樣的危險,一旦事情敗露,l家族同樣不會放過我。所以說,只要你們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我是不可能出賣你們的。”林子閑攤了攤雙手道:“我想你們會做出明智的選擇。”</br> 他本來就是個亡命之徒,對他來說,沒什么是他不敢干的。l家族又怎么樣?他又不是沒干過。</br> 他掐掉煙,看了眼古老擺鐘上的時間,提醒一句,“離天亮不遠(yuǎn)了,如果天亮后,你們還沒有答復(fù),我想我們不會再有商量的機會。”說罷走到一旁的沙發(fā)上拉過毛毯蓋在身上躺下了睡覺。</br> 書房里靜默了一會兒,三人一陣眼神交流后,都一臉陰霾地離開了書房,來到了隔壁的小間。</br> “瘋子,絕對是瘋子。”杜邦對兩位沉著臉的兩位同伴問道:“來這里干什么?難道你們認(rèn)為還有商量的必要?”</br> “其實這個世界上最瘋狂的人,永遠(yuǎn)都是我們這些政客。”布魯斯突然來了句。</br> 理查德微微點頭道:“他說的沒錯,如果事情做得隱秘點,的確沒人會想到是我們干的,也沒人會想到我們會干這樣的事情。何況現(xiàn)在l家族、教廷和血族正在交戰(zhàn),那些大財閥更是對l家族虎視眈眈,完全有對l家族動手的理由……我手上恰好掌握著一具準(zhǔn)備在黑市出售的地對地導(dǎo)彈,沒人知道。”</br> “你們兩個是不是也瘋了?”杜邦震驚道:“一旦大衛(wèi)莊園遭到襲擊,后果將波及整個法國政壇。”</br> 布魯斯淡然道:“于是沒人敢在這個時候上蹦下跳了,大家都安靜了,否則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l家族的懷疑對象。只要導(dǎo)彈針對大衛(wèi)莊園一發(fā)射,哪怕那小子不能把紛爭引出巴黎,在目前我占優(yōu)勢的局面下,維持現(xiàn)狀也是最有利的。所以雖然瘋狂,但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br> 林子閑不明白局勢,倒是沒有想那么遠(yuǎn),然而布魯斯顯然比他想得更多。</br> 杜邦臉色發(fā)白道:“萬一那小子把這個秘密給泄露了出去怎么辦?”</br> 理查德不愧是軍人出身,語氣平靜道:“一旦那樣做了,大家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管是誰把事情給泄露了出去,跑不了你,也蹦不了他,他是瘋子不是傻子。”</br> 布魯斯微微嘆息道:“從歷史上來看,那些成功的政客當(dāng)中,比我們更瘋狂、更卑鄙的人大有人在。勝者為王,失敗者會被所有人踩在腳下。杜邦,目前黨內(nèi)有人呼吁讓布尼爾取代我的競選位置,你想過那樣的后果嗎?一旦布尼爾上位,你猜他會不會報復(fù)你當(dāng)初對他的調(diào)查?”</br> 理查德點頭道:“沒人會同情失敗者,一個政客如果不能學(xué)會不擇手段,不會是一個成功的政客。”</br> 最終在半個小時后,林子閑、理查德和杜邦離開了布魯斯的家,估計在法國總統(tǒng)競選結(jié)果出現(xiàn)前,幾人是不會再在布魯斯的家里碰頭了。</br> 回到酒店房間的林子閑沒有睡覺,拉開了窗簾,打開了窗戶,坐在一張椅子上,兩腿架在桌子上,沉寂在黑暗中,煙一根接一根,忽明忽暗的煙頭不時照亮那張面無表情的臉。</br> 他知道自己在冒險,但是他其實一直都在冒險……</br> 川上雪子早上醒來出了房間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打開了林子閑的房間看看。結(jié)果門一打開便發(fā)現(xiàn)滿屋的煙味,而林子閑則像尊雕塑一般坐那一動不動。</br> 川上雪子看了眼煙灰缸,發(fā)現(xiàn)裝滿了煙蒂,不由皺眉道:“你一晚上沒睡覺?”</br> “現(xiàn)在睡意來了。”林子閑呵呵一笑,起身脫掉了外套,拔出了腰上的兩把槍,放在了桌子上,進了衛(wèi)生間稀里嘩啦。</br> 再出來時,直接穿著睡衣倒在了床上,順手拉過被子蒙住了腦袋。</br> 川上雪子有點無語,問道:“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br> 被子里伸了只手出來,對她擺了擺。</br> 一天后,法國勒阿費爾市郊外的山野中,一輛蒙著帆布的車輛停下后,車上跳下了五個穿著工人制服的男人,爬上車迅速將帆布給揭開了,露出了雄踞在車體上的錐形物體。</br> 幾人一陣忙碌后,錐形物體緩緩豎立在了車尾,瞄向了蒼穹。</br> 突然,一陣火光噴涌,激起巨大的煙塵,錐形物體的尾部噴吐著火焰,‘轟’然一聲升空,速度越來越快,急速消失在天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