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一章 又見刷盤子
“到底有沒有?”賀萍很認真地追問道,老師的味道出來了,不愧是做老師的,就是讓人感覺這位老師姓‘蒼’不姓‘賀’。</br> 童雨楠忸怩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br> “小林這小伙子還是不錯的,有些話做媽的說出來可能有點難聽,但都是過來人的經(jīng)驗之談,害不了你。”賀萍抓住女兒的手,微微嘆道:“女兒呀,都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女人這一輩子碰上個合適的男人不容易,碰上一個自己喜歡的合適男人就更不容易,明白我的意思嗎?”</br> “不明白。”童雨楠搖了搖頭,有點哭笑不得道:“媽,你到底想說什么?”</br> “我剛才告訴小林,樓上你原來的房間已經(jīng)給你們收拾好了,小林卻告訴我在附近的賓館里開了房間。”賀萍有些話也不好說得太透,隱隱約約提醒道:“楠楠,男人的耐心有時候是有限的,讓人等太久了未必是好事。”</br>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也就點到為止了,賀萍說完就扔下發(fā)愣的女兒走了。畢竟讓女兒拉男人上床的事情她還說不出口,也并不是說非要女兒快點和林子閑干什么,只是有些道理覺得有必要告訴女兒,讓女兒把握好度。</br> 做母親的都這德性,這還是林子閑沒有父母,如果有的話,但凡是天下有母親的女人都會被母親傳授一番對付男方和男方家人的經(jīng)驗。十個母親十個如此,如果沒有肯定不是親娘。</br> 只是各人傳授的經(jīng)驗有好有壞罷了,好的是孝敬公婆善待丈夫,遇到小委屈忍一忍。家和萬事興。壞的是希望女兒在男方家里千萬不要吃任何虧,能把男人家里給鬧得雞犬不寧。</br> 所以男人娶老婆,往往丈母娘能決定這個男人這輩子過得幸福不幸福。男人想要娶某女之前。丈母娘的人生觀和人品應(yīng)該作為一個重大的參考因素,千萬不可忽視。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自古無數(shù)英雄好漢以身試法才得出這經(jīng)驗。</br> 廚房里,已經(jīng)將所有清洗完的東西擺得整整齊齊的林子閑,把地也給拖得能發(fā)光了,就差把整個廚房用水給清洗一遍,連天花板都從院子里搬來樓梯擦過了,真是標準的好女婿啊。</br> 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留下死角后,林子閑剛解下圍裙掛在了墻上。身后傳來童雨楠的聲音道:“林大哥,辛苦你了。”</br> “不辛苦,小意思…你有事?”林子閑轉(zhuǎn)身從她扭捏的表情上看出了點端倪。</br> “聽媽說…你在外面賓館開了房間?”童雨楠臉頰泛紅地低聲問道。</br> 林子閑無語,有點服了賀萍。童雨楠又低聲道:“可以在家里睡的,沒事的。你如果覺得不方便,家里還有房間,我?guī)湍闶帐耙婚g。”</br> 林子閑呵呵笑道:“還是睡賓館吧,不然我會不好意思。會鬧得睡不著覺,畢竟你父母都在家里。”</br> 童雨楠還想說什么,林子閑豎起食指在嘴邊‘噓’了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把她扭轉(zhuǎn)了身。雙手扶著她雙肩把她推出了廚房。兩人一起回到客廳陪家人熱鬧去了。</br> 賀萍隨后又抽空跑到廚房打開燈四處看了看,眼見廚房煥然一新,擺設(shè)整整齊齊能拉出一條直線來,伸手摸了摸油塵不染的灶臺,不禁嘖嘖稱奇道:“這孩子的活干得比女人還漂亮,一看就是經(jīng)常下廚的人,楠楠有福了。”</br> 那叫一臉的滿意,看來林子閑又以優(yōu)異成績通關(guān)了一關(guān)考核。</br> 客廳里林子閑使出渾身解數(shù),逗得一家人開心不已。實際上林子閑此來的目的只有一個,讓童雨楠的家人滿意,幫童雨楠消除所有的后顧之憂。</br> 因為他認為自己能給童雨楠的不多,能做好的也只有這些,所以很認真地對待。</br> 獲悉賀萍是中學的英語老師后,林子閑立刻以一口流利的英語與之對答。賀萍立馬發(fā)現(xiàn)這廝的口語經(jīng)驗遠勝過自己,流利程度更不用說了。不僅僅是如此,許多方面遠不是她這個中學英語老師能比的。</br> 交流過后,賀萍有些技窮,不由驚訝道:“想不到小林還能說這么流利的英語,你是不是在國外生活過啊?”</br> “以前在美國的餐館里打過工,刷盤子的時候和同事交流得比較多,我大概略通十來個國家的語言吧,只要不是太生僻的語種,一般情況下和各國人的語言交流沒問題。”林子閑大言不慚道。</br> “呃……”賀萍和丈夫面面相覷一眼,也都覺得他是大言不慚,賀萍板了板臉道:“刷盤子能學十多個國家的語言?”她老師的習慣又出來了,最不喜歡不懂裝懂的學生。</br> “您不相信?”林子閑笑了笑,這廝今天是存心賣弄,于是站了起來,走到客廳中央,清了清嗓子。</br> “等著我吧,我會回來的,只要你苦苦地等待……”這廝一開嗓子,站在客廳便是一段流利的俄語詩朗誦,配合著慷慨激昂的手語。</br> 看得賀萍和丈夫目瞪口呆,兩人這年紀對‘蘇聯(lián)老大哥’這個稱呼不會太陌生,對他們這種知識分子來說,隱約聽過這個調(diào)子,感到熟悉,聽出了應(yīng)該是前蘇聯(lián)的詩。</br> 童雨楠握著雙手滿臉驕傲,唯獨童菲菲歪個腦袋看著,不知道爸爸嘰里呱啦的在說什么。</br> 緊接著林子閑又是西班牙歌劇,德語演講,法語歌唱,跳著拉丁舞到童雨楠面前以拉丁語對童雨楠求愛……</br> 一連串的表演后,林子閑很紳士地張開雙臂彎腰謝幕。</br> 這逼裝得,徹底把這一家子給鎮(zhèn)住了,賀萍和童文那叫一個膛目結(jié)舌,這‘女婿’是不是有點太全才了,簡直優(yōu)秀得變態(tài)啊!</br> 童雨楠亦是一臉驚訝,知道林子閑有本事,沒想到這么有本事,也太能文能武了,自己好像撿到寶了。她不禁慶幸當初最后關(guān)頭的表白,換來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天大驚喜。</br> 殊不知真正會玩的人,玩得開的人,那都是有本事的人。沒本事的人會玩只是游手好閑,上不得真正的臺面,和林子閑的會玩完全不是一回事。須知國際閑人就是玩出了名的,眼前這位可是曾經(jīng)的國際閑人老大,會玩的本事可想而知。</br> 林大官人為了徹底搞定賀萍和童文倆夫妻,今天算是下了血本了,以前從來沒這樣小丑表演過,為了童雨楠算是豁出去了,那叫一個風騷賣弄啊!</br> 賀萍咽了咽唾液,艱難地問道:“那個…小林,你會的這么多語言都是在美國刷盤子的時候?qū)W的?”</br> 林子閑做到一旁點頭笑道:“刷盤子的時候,身邊經(jīng)常會換來自世界各地來美國追尋美國夢的同事,交流多了自然就會了。”一個謊話往往意味著一個接一個的謊話來圓謊。</br> “想不到刷盤子也能學到這么多東西,怪不得你廚房的活也干得那么好。看來古人說得不錯,三人行必有我?guī)煟瑢W無止境啊!刷盤子的事正適合我們女人干,那個……”賀萍推了推身邊的童文,道:“老童,是不是我也找個機會出國進修一下?和小林比起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老師當?shù)糜悬c誤人子弟,你看怎么樣?”</br> 林子閑頓時巨汗,發(fā)現(xiàn)有點炫耀過頭了,自己這些底子可不是餐館刷盤子學來的,而是特意尋找專人學的,有些還是某國的語言學家,所以您老就別開玩笑了,萬一累壞了您老的身子骨我沒辦法和雨楠交代。</br> “扯淡!”童文沒好氣道:“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家里的盤子你還沒刷夠?”</br> “去!”賀萍推了他一把,自己想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轉(zhuǎn)而看向林子閑又有些驚嘆道:“小林,像你這樣的人才,在你們公司就做個保衛(wèi)部副部長是不是太屈才了?”</br> 見她又提到了名花集團,林子閑頓時有點心虛地瞥了眼童雨楠,干咳一聲道:“那啥,我算不上人才,公司比我強的人多得是,米粒之珠焉敢與皓月爭輝,和真正的人才沒辦法比。”</br> “謙虛了。”賀萍看著這準女婿,真是沒得挑了,搖頭感嘆道:“果然是大地方的大公司啊,不是我們這小地方能比的。”</br> 一家人談了好久,直到童菲菲疲倦了,大家伙才散了場。把童菲菲給安置睡了,林子閑也要告辭去賓館休息了。童文倒是沒說什么,反倒是賀萍又提了下讓林子閑就在家里睡,不過林子閑拒絕了。</br> 林子閑離開后,洗漱了上床休息的賀萍和童文仍有點睡不著,女兒的平安歸來終于讓他們的心踏實了下來,可是賀萍又糾結(jié)上了另外一件事。</br> “老童,你覺得小林這個人怎么樣?”翻來覆去睡不著的賀萍終于忍不住爬了起來,打開床頭燈,推了丈夫一把。因為林子閑沒在家里睡,童菲菲仍舊是跟著童雨楠睡。</br> “說不準。”童文也靠了起來,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有點看不透他,小林總給我一種亦正亦邪的感覺,我有點擔心他和楠楠合適不合適。”</br> “你才邪了,我看就挺合適的,也只有小林這種人才,才配得上我們楠楠。”賀萍啐了他一句,她如今對這個女婿是非常滿意了,覺得是萬里挑一的被他們家給碰上了。不由捻了捻被子嘆道:“我擔心的倒是另外的,這小林也太優(yōu)秀了一點,簡直優(yōu)秀得不像話,這種男人不去招女人會有女人招他啊,我非常擔心楠楠能不能守得住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