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七章 露餡
另一邊,童文同樣把林子閑給拉到了一旁抽煙,“小林吶,干什么事都不能走歪門邪道啊!”</br> 這話提醒得可謂是意味深長,顯然是對林子閑之前的所作所為有點看法了。關鍵是這小子辦事在他眼里透著一股邪氣,他普普通通的一教書育人的傳統(tǒng)老師,有點接受不了林子閑辦事的方式方法。</br> 若是換了別人,他可以不提醒,可是女兒既然跟了人家,他想憋著不提醒都不行,很不放心吶。</br> “童叔的意思是讓方仲群在我和雨楠之間繼續(xù)搗亂?”林子閑詫異道。</br> “我不是這個意思。”童文搖頭道。</br> “那您還有更好的辦法讓他徹底死心?”林子閑問道。</br> “小林吶,用歪門邪道的手段做事不好。”童文語重心長道。</br> 林子閑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說沒用,關鍵是雨楠,如果雨楠說喜歡人家,我二話不說,立馬調頭就走,再也不上你家門。”這家伙直接耍橫了。</br> 童文一知識分子和他講道理簡直是白瞎,道理不抵蠻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何況是這廝,頓時被堵得沒話說,怔了怔悶頭抽煙道:“小林吶,我打電話給小方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讓你賀阿姨知道。”</br> 林子閑當場翻了個白眼,多大點膽子,還在擔心這個事,怪不得當初不知道解決問題,只知道發(fā)脾氣把自己女兒給趕出家門。</br> 屋外忽然響起幾輛車來到的聲音。一陣下車關門的‘咣咣’聲后,小院子的大門被人叩響了。</br> 一家人都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唯獨童菲菲在玩外婆給新買的玩具,賀萍已經(jīng)走到了院子里打開大門。</br> 只見略帶酒氣的方仲群站在門外滿臉溫笑道:“賀阿姨。你們都吃過飯了?”</br> 他其實一直派了人盯著這一家子,事后知道這一家人剛好去了自己吃飯的地方吃飯。讓這一家人和林子閑的關系太好了不是什么好事,他有必要勤快地來看望。</br> 人家平常幫過家里不少忙。雖然看到人家為了貴賓撂下他們一家很不高興,但是賀萍也不好給人家臉色看。因為人家沒請你吃飯。就對人家發(fā)脾氣,賀萍一知識分子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遂矜持著笑道:“吃過了,小方,屋里坐。”</br> 不過此時賀萍的心態(tài)也放端正了,盡管之前覺得他和自己女兒很般配,但是現(xiàn)在覺得方仲群的人品有問題。其次經(jīng)過林子閑一攪合,覺得林大官人還是不錯的,心里已經(jīng)接受了林子閑做自己的女婿。</br> 事實上尋常百姓人家也禁不住林子閑這樣的人搞。人家早就做好了準備來的,拍馬屁不行,就在兩位老師面前和方仲群秀文化,多國語言順口就來,就不信征服不了這一家,老兩口不是老師嘛,征服不了也能震一震。</br> 俗話說得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br> 如果文的不行也沒關系,文的不行來武的總可以吧?林子閑就不信自己搞不定這一家,實在不行就直接把姓方的給搞定,搞不定就直接把你給搞掉,總之不能讓你搶我女人還有理了。</br> 走進門的方仲群又朝其他人點頭笑道:“童叔。雨楠,林先生。”</br> 林子閑和童文相視一眼,童文顯得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心虛,怕會露餡,現(xiàn)在真的有點后悔上了賊船。心中不由感慨,果然是不能做虧心事。</br> 可是這點事對林子閑來說,怎么能和虧心事扯到一塊去,也太小兒科了吧。</br> “小方來了。”童文點頭打了個招呼,童雨楠也對他點了點頭,不過目光卻更多地看向了林子閑,怕林子閑不高興,然而沒看出林子閑臉上露出任何不快,反而笑瞇瞇的。</br> 幾人進了屋里后,賀萍給方仲群泡了杯茶,似有所指地微笑道:“小方喝酒了?”文化人說話都含蓄。</br> “喝了點。”方仲群看向童文笑道:“童叔打了個電話給我,說你們一家人聚聚,中午不讓我麻煩了。我見酒席已經(jīng)訂好了,剛好侯副市長有事找我,我就借花獻佛招待了侯副市長。”</br> 果然是老實人不能做虧心事,關鍵是做了虧心事沒本事應付下來,童文怕什么就來什么。此話一出,鬧得童文一臉尷尬。屋里也瞬間安靜了下來,賀萍和童雨楠的目光唰地盯向了童文。</br> 賀萍眼中微微露出一絲慍怒,終于找到了‘罪魁禍首’。心里罵道,我就說小方再怎么無禮也不至于這樣,好你個老童啊,認識你這么多年一直以為你是個本本分分教書育人的好老師,想不到你還會玩這個,睜著眼睛說瞎話啊,當時裝得還挺像的,連我都瞞過了,這筆賬回頭再找你算。</br> 當著客人的面,賀萍自然不會讓童文難堪。</br> “有嗎?我一直陪著童叔,沒見他給誰打電話啊,方老板,你是不是記錯了?”林子閑立刻出聲力頂童文,雖然知道這樣的辯解有點太過蒼白,但是總不能讓老童同志幫了自己的忙還寒了心,這是堅定的政治立場問題,要讓老童知道自己不是在孤軍奮戰(zhàn),還有援軍救駕。</br> 當然,他最擔心的還是老童同志政治立場不堅定把自己給出賣了,給賀萍留下不好的印象。</br> 然而他有點高估了童文,童文干不出推諉責任的事情,躲避著妻子和女兒的眼光,埋頭抽煙。</br> 方仲群多少一愣,看看一家人的反應,重點觀察了一下林子閑和童文的反應,目光閃了閃,順著林子閑的話笑道:“你看我都忙糊涂了,記錯了,記錯了,童叔沒給我打電話。”想追人家女兒就不能把人家父親給得罪了。</br> 這種解釋賀萍哪會相信,任誰都看出了方仲群是在給童文找臺階下。</br> “忙糊涂了亂說話容易鬧出誤會,方老板,既然生意這么忙,再讓你陪我們多不好意思,酒喝多了就回去休息吧。”林子閑偏頭看向一邊嘀嘀咕咕道,他開始當家作主幫人家拒客了。</br> 他嘀咕的聲音有點太大了,賀萍馬上瞪眼道:“小林,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br> 這聲訓斥立刻讓林子閑像龜孫子一樣站了起來,趕緊去給丈母娘泡了杯茶,雙手奉上賠禮道歉道:“媽,您別生氣,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誠實,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一向不會說話。”那叫一個點頭哈腰。</br> 人家一罵他‘孩子’,他立馬打蛇順棍上,當著方仲群的面親熱地叫上了‘媽’,反應夠靈敏的。</br> 這還是他來到這第一次叫賀萍‘媽’,一聲‘媽’把賀萍心里給叫得一個熨實,多了個兒子心里樂開了花。接過遞來的茶杯,忍不住笑罵了聲,“這么大的人了,還一點事都不懂。”</br> 那邊的童雨楠臉上干脆直接笑開了花,開懷一笑傾城吶,看得方仲群冒一肚子的酸水。</br> 女人本來就是用來哄的,哄開心了,哪怕你是流氓也跟你。林大官人一聲‘媽’喊出口,那簡直是超級殺手锏,當場把母女兩個都哄開心了。</br> 叫‘爸媽’的事,童雨楠本來一直擔心林子閑叫不出口,又不好勉強林子閑,如今林子閑這一嗓子讓她心里跟吃了蜜一樣,對林子閑的愛意是一點都不掩飾地掛在臉上,愛死這個男人了。</br> “咳咳…”童文被煙嗆住了,確切地說是被某人的厚顏無恥給弄得連連咳嗽,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br> 林子閑猜到了老童同志的心思,趕緊又倒了杯茶雙手奉給童文,笑道:“爸,少抽點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您喝茶。”算是獎勵老童同志的立場堅定。</br> 童文‘嗯’了聲,接過了茶杯,心里卻忍不住罵開了,勸我少抽煙?這支煙好像還是你發(fā)給我的吧?</br> 連‘爸’也沒落下,童雨楠銀牙咬唇,笑容滿面地看著在那點頭哈腰的林子閑,心里非常感動。</br> 賀萍看向林子閑的眼神也越發(fā)滿意了,想想也挑不出小伙子什么錯。</br> 確切地說是被甜言蜜語糊弄了眼睛,女人都有這毛病。</br> 林子閑得意洋洋地坐回了一邊,瞥了眼臉色發(fā)僵的方仲群,仿佛在說,看見了沒有?跟我斗!還不知難而退?</br> 方仲群也的確坐不下去了,被林子閑這樣一鬧,人家剛才的逐客令擺明了是以這家人的身份說的,人家都不歡迎自己,再坐下去也太打臉了,剛好口袋里的電話響了起來,遂拿著電話找了個借口道:“童叔,賀阿姨,公司有事,改天再來看你們。”又朝童雨楠和林子閑擺了擺手,調頭便走。</br> 賀萍依舊起身將他送到了門口,再回來時,冷眼站在了童文身邊問道:“老童,小方說的那個電話怎么回事?”</br> “媽,方老板都說自己記錯了,您怎么還怪爸,我可以作證,我和爸一直在一起,沒見他打過一個電話,更沒有打給方老板。”林子閑保證道,現(xiàn)在是無論如何都要幫老童同志渡過難關,否則要牽連到自己頭上來,畢竟現(xiàn)在‘翁婿’倆人同乘一條賊船,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事情搞不定,跑不了你也蹦不了他。</br> 賀萍斜睨一眼埋頭不吭聲的童文,冷笑道:“你們兩個這么快就狼狽為奸了,我還不了解他?”</br> 童雨楠立刻站了起來幫腔道:“媽,爸不是這種人。”</br> 林子閑心想不是這種人才怪了,表面上卻拍著胸脯,慷慨激昂道:“媽,我保證爸真的沒打這個電話,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查通話記錄。”</br> “好,我讓你們合起伙騙我,當我不敢查。”賀萍冷笑一聲,當即忙碌起來。(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