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呂素青
第四百一十九章呂素青
“侯爺,您讓我跟著去吧。”
花木蔥籠的皓宇院內(nèi),陶氏正拉著鎮(zhèn)國公蕭擎的手請求著,嬌柔的聲音帶著絲絲撒嬌的呢喃。
蕭擎冷硬的臉就有些繃不住,他嘆息一聲。
“珺兒想去,我都不想答應(yīng),你還跟著湊熱鬧,這不是讓我難為嘛。”
陶氏抿嘴淺笑,她把頭挨在他粗壯的胳膊上,輕聲細(xì)語,“侯爺,您不用擔(dān)心珺兒,他懂得分寸,珺兒雖然對那姑娘有幾分好感,可是,知道她另有心上之人,亦不會強(qiáng)求的,您兒子只是身體瘦弱,心里卻是堅(jiān)強(qiáng)的。”
姚校尉送胡家姐弟返鄉(xiāng),羅璟一路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表明他的態(tài)度,蕭珺與胡家姑娘只能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了。
蕭擎婉轉(zhuǎn)提醒了蕭珺,蕭珺沉默,他何嘗不知,只是心存僥幸罷了。
“珺兒是想親自去鄂州看看,讓他死了心,他失望一陣子后,會振作起來的,您讓我跟著去,也好照看他一二,要不,你我都不放心,是吧。”陶氏不依不饒繼續(xù)說服。
蕭擎失笑,明明是她想出門,偏拉著兒子做理由。
“京城到鄂州的路程遠(yuǎn),路上就得耗費(fèi)十到十五天,你這身子受得了么?”
他把她攏入懷,聞著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還真舍不得讓她離開他,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
“我現(xiàn)在不是好了許多么?您假裝看不見是么?”陶氏就嗔了他一眼。
蕭擎把她擁得更緊,“身子好了,就想撇下我,自己帶著兒子去游山玩水是吧。”
陶氏在他懷里一陣輕笑,蕭擎作為鎮(zhèn)國公,肩負(fù)重責(zé),輕易不能離開京城。
“我是想去看看,胡家種的玫瑰為什么這么特殊,與別處買的玫瑰花茶,就是不一樣呢。”
胡家送來的玫瑰花茶份量太少,蕭擎試著從南面買回不少,同樣是玫瑰花茶,陶氏喝著就是感覺不同。
蕭擎試過,他嘗不出什么特別大的區(qū)別,但是,陶氏與蕭珺都說,胡家產(chǎn)的玫瑰花茶和菊花茶,無論味道還是效果都更好。
“昨日顧家的仆從不是給你送了兩罐花茶么?你喝著就是,哪里就非要親自去看,把我一人留在家里,你就不擔(dān)心?”一去至少就得一個月,蕭擎想到就氣悶。
陶氏“噗呲”一笑,抬頭朝他的肩膀捶了一下,“萬花樓的花魁鳳舞姑娘給您拋媚眼,您都不假辭色,還有誰能入得了侯爺?shù)难勰亍!?br/>
想起從前的事情,她就笑得滿面春風(fēng),媚眼如絲。
蕭擎一噎,有些羞惱,“十幾年前的事情,你還記著干什么。”
陶氏笑得花枝亂顫,癱倒在他懷中。
“啊~”她一聲嬌呼,被蕭擎一個公主抱托了起來。
“侯爺,您干什么,快放妾身下來。”
蕭擎抱著她,徑直走向黑漆鈿鏍紫檀雕花拔步床,把她往松軟的被褥上一扔,高大的身軀就伏了上去,一想到要分隔一個多月,他心頭的火就蹭蹭蹭往上冒,趁人還未出發(fā),先把利息收上來。
屋內(nèi)氣氛旖旎,之余輕淺的嬌喘低吟。
……
四月的潼臨城,春日的暖風(fēng)徐徐吹拂。
庭院中的老槐樹上,高高的枝干已經(jīng)長出了嫩黃的新芽。
老槐樹旁,一個身姿矯健的身影正揮舞著利劍揮袂生風(fēng),騰身飛躍,劍尖閃動,動作敏捷,矯若游龍,只見銀光熠熠,劍影閃動。
起落之間,時而輕盈如燕,時而驟如閃電。
好一會兒,劍氣森森的院落才安靜下來。
“少爺,這是把好劍。”羅十三贊嘆。
“嗯。”練了半個時辰劍,羅璟滿頭熱汗。
他原來的佩劍落入河中,這是大哥重新幫他重金購置的,劍身輕盈,削鐵如泥,羅璟用著很是趁手。
接過羅十三遞過來的布巾,擦了把額頭的汗水。
“少爺,您的功力是否增強(qiáng)了幾分?屬下看您的招式,速度與力量比從前似乎精進(jìn)了不少?”
羅璟手上的動作就一頓,羅十三也看出來了。
事實(shí)上,他這次養(yǎng)傷的過程中,就察覺到自己的內(nèi)力增強(qiáng)了不少,很奇怪的,受傷嚴(yán)重失血過多后,功力不退反增。
他隱隱覺著是服用了極品人參的效果。
“十三,你感覺如何?”
羅十三服用的參片更多。
“……,屬下也覺著功力似乎渾厚了不少。”
羅璟頷首,那他的猜測應(yīng)該是正確的,果然是人參的功效。
那樣神奇的極品人參,能增強(qiáng)習(xí)武之人的功力不足為奇。
羅十三也知道,聽聞,他被抬到醫(yī)館時,只剩一口氣吊著,身上卻有三只箭頭未拔,少爺給他嘴里一把極品參片,才讓他挺過了拔箭的錐心之痛。
這還不算,在那濕冷的巖洞里,少爺前前后后就塞了十幾片參片給他,他這條小命,就是靠那堆參片搶回來的。
千金難買的極品人參,治病救命的良藥,就這么輕易被他損耗了大半。
羅十三的心情復(fù)雜難明,對少爺感激涕零,卻又深感無以為報。
隨著傷勢日漸好轉(zhuǎn),他慢慢感受到體內(nèi)
的功力變得綿長渾厚,特別是胡家胡家姑娘在的那陣子,每日吃著她精心熬制的各種補(bǔ)品,那種增長格外明顯,渾身的疼痛都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羅璟與羅十三雖然被伏擊受了重傷,但最終功力都增加了不少,算得上是否極泰來。
“撲撲撲~”
信鴿揮動翅膀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大灰回來啦?”
“是。”
羅十三上前從大灰腳下拿出信紙。
羅璟收劍入鞘,把信展開,一目十行。
四皇子的意思,他和大哥都明白,只是在這種形勢下,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定要從韃子手中奪回城池,否則,一旦落敗,即使有四皇子袒護(hù),亦難擺脫朝廷的追責(zé)。
羅璟看著信,沉吟良久。
……
阿云娘的堂姐來得很快。
三十五六的年紀(jì),眉目婉約,面容消瘦,烏黑的頭發(fā)整齊的挽在腦后,發(fā)髻上簪了朵白花。
穿著半舊的藕色短襖和灰色棉裙,料子褪色泛白,但沒有補(bǔ)丁。
珍珠對她的第一印象不錯。
衣著雖然樸素面容卻不帶自卑緊促,處境落魄無依眼眸卻依舊清明有神。
她叫呂素青。
阿云娘叫呂映秋,兩人小時候的感情很好,各自成親后,忙于自家的事情,才漸漸疏離了。
呂素青身后站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大的那個與呂素青面容相似,眉目清雅,長相秀美,神情帶些拘謹(jǐn),牽著妹妹的手,小心護(hù)著。
小的那個瘦瘦小小,臉頰微微凹陷,帶著幾分病容。
兩個女孩的衣裳,都是洗得發(fā)白不帶補(bǔ)丁的半舊衣裙。
呂素青與阿云娘的眼睛都紅紅的,看得出剛剛哭過了一場,兩人久別重逢,難免激動。
珍珠請她們落座,潘雪蘭端著菊花茶上來,擺好茶杯后,站在珍珠的位置旁,好奇地打量她們。
阿云娘為兩邊介紹,雙方見了禮,客套了幾句才進(jìn)入話題。
“胡小姐,聽聞您府上想找一位女先生,不知具體的要求是什么?”
她的聲音低沉柔和,帶著一種女低音的深沉,珍珠覺著十分好聽。
“呂大娘,想來你已經(jīng)從嬸子那里了解過了,女先生的具體要求嘛,其實(shí)也沒有太多要求,只是希望教授女學(xué)的先生開通靈活一些,不要規(guī)行矩步,固步自封。”
呂素青已經(jīng)聽阿云娘說過一遍,可再次聽到這種要求,還是愣了一下,她的相公亦是坐過館的教書先生,從未聽說過,學(xué)堂招收坐館先生,要求的不是學(xué)識能力,而是性格開通靈活。
當(dāng)然,這對她來說,其實(shí)是件好事,她不是那等性格古板不知變通的人,自從相公患病后,她招受了多少嫌棄與白眼,如果心態(tài)不夠堅(jiān)強(qiáng)圓通,可能早就隨著相公去了,如何還能看護(hù)兩個女兒的未來。
“胡小姐,您的要求,映秋是與我說過,只是,您光要求這方面么?別的,如學(xué)問才干或者經(jīng)驗(yàn)履歷之類的呢?”
珍珠莞爾一笑,“呂大娘,嬸子說,你從小就是個才女,學(xué)問才情一直在她之上,不瞞你說,我原打算讓嬸子擔(dān)任女學(xué)先生的,可是,你也看到了,她正好懷了身孕,兩三年內(nèi),定然是抽不出時間的,所以,我才得另尋女先生來教導(dǎo)村里的女娃們。”
呂素青轉(zhuǎn)頭朝身旁的阿玉娘望去,見她手撫著圓滾的肚子,一臉笑意地看著她,不由眼眶微紅,映秋能在她孤立無助的時候,還記得多年未見的她,給她指一條出路,無疑是雪中送炭的行為。
“呂大娘,女學(xué)的學(xué)堂要等過了田假才建成,所以,先生的事情倒是不急的,你可以在望林村多待幾日,了解一下我們村里的具體情況,你們這幾日的車馬伙食都由胡家負(fù)責(zé)。”珍珠笑著繼續(xù)說道。
呂素青回過神忙推辭,她們來了母女三人,都讓胡家負(fù)擔(dān)車馬伙食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她如今雖然落魄,卻不能昧著良心,貪圖這點(diǎn)便宜。
珍珠笑笑,直言學(xué)堂先生的待遇向來如此,無論定不定的下來,這種基本的待遇都是一樣的。
呂素青怔怔,是這樣的么?她有些迷惑向映秋看去,映秋笑著點(diǎn)頭,她這才放下心來。
呂素青的兩個女兒,大女兒叫姜書媛,小女兒叫姜書晴。
大女兒十六,因被患病的父親累及了名聲,至今尚未定親。
小女兒十歲,體弱多病,精神有些差。
聊了一會兒后,阿云娘便帶著她們回了學(xué)堂后宅歇息。
珍珠送她們出了院門。
“珍珠,是準(zhǔn)備要開女學(xué)么?”一直旁聽的潘雪蘭,忍不住問道。
“嗯,準(zhǔn)備要開。”珍珠笑著應(yīng)答,她還沒和胡長貴夫婦商量呢,一會兒得把事情先給他們透露一下。
“珍珠,你好厲害哦,女學(xué)都要辦。”潘雪蘭一臉崇拜,她真的太佩服珍珠了,就沒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珍珠“哈哈”一笑,拉著她走回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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