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我該走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我該走了
羅璟坐在太師椅上,悠然自得地喝著珍珠奉上的菊花茶。
他今日穿了一身墨色錦袍,衣襟和袖口繡著精致古樸的藤紋,剪裁貼身線條流暢,襯著他俊逸的臉龐,越發(fā)的矜貴閑雅。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托著青花纏枝紋茶盅,半垂著黑眸,面容清冷,無欲無波,如松柏下參禪的世外高僧。
珍珠站在一旁垂手而立,余光瞥了他一眼,心中腹誹,這家伙裝逼也能裝到一個極致。
再看他對面坐著的少女,滿眼愛慕的小星星遮都遮不住,剛進(jìn)院子那股開門見山的氣勢,如數(shù)化成了一臉?gòu)尚叩姆奂t。
珍珠嘴角就耷拉下來,哼,招蜂引蝶的家伙。
羅璟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清香濃郁的菊花芬芳,飄散在空中。
“二小姐,請喝茶。”
“…啊?!哦…呵呵,謝謝璟哥哥。”
少女白皙的面容浮起兩片紅霞,渾然忘卻自己來此的目的,捧起身旁的茶盞,掩飾性地喝了兩口。
嗯,好香,湯蕓抿著嘴里殘存的菊花香氣,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茶的味道出奇的好喝。
“璟哥哥,你府上的菊花茶好香啊,這是在哪買的?能告訴蕓兒么?”
羅璟慢慢放下茶盞,淡淡回了一句,“友人送的。”
“是嘛,真可惜,這菊花茶好香哦。”湯蕓又含了一口,唇齒留香的滋味實在是好。
算你識貨,珍珠半垂著腦袋在心里嘀咕。
“喵~”湯蕓懷里的波斯貓叫了一聲。
貓叫聲喚回了湯蕓的神志,她放下手中的茶盞,看著羅璟,猶豫了一下才試探問道:“璟哥哥,我家小廝說,雪球跟一只黑貓在玩耍,不知是不是這附近的貓?你可曾見過?”
“哦,在哪看到的?”羅璟不慌不忙,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
“說是在墻頭上。”湯蕓忙道。
“……墻頭上?”
羅璟故意頓了頓,往門外的院墻掃了一眼,此時,那上面空無一物。
湯蕓順著他清冷透凈的目光看了過去,突然有些汗顏,是啊,那么寬的院墻,很有可能是從旁邊或者別的地方跑過來的野貓,她怎么會認(rèn)為是他家的貓拐了雪球呢?
湯蕓的臉就紅了一片,磕磕巴巴解釋道:“這幾日,雪球經(jīng)常跑出來,下人好不容易才在外面找到它的蹤影,蕓兒一時心急,思慮不周了,璟哥哥家哪來的黑貓,定是外面的野貓跑過來玩耍的,嗯,是蕓兒莽撞了。”
羅璟淡然一笑,微微頷首沒有做聲。
湯蕓的臉就更紅了,她抱起雪球,屈膝行禮,“璟哥哥,是我弄錯了,蕓兒給你陪不是了。”
嘖嘖,段位高啊,兵不血刃的就化解了被抓包的事件,珍珠對著羅璟云淡風(fēng)輕的臉,大為佩服。
湯蕓為她剛才興師問罪的態(tài)度,感到有些羞愧,抱著雪球告辭了。
她走出院子時,雪球探頭看著小黑所在的屋子,眼里盡是依依不舍。
“哎,小黑呀,你怎么在邊境找了個女朋友呢?等我們回去,你和雪球就變成牛郎織女了。”珍珠抱著小黑有些惆悵。
“喵~”貓沒聽明白,回去就回去唄,小黑窩在她懷里,不以為意。
珍珠眉頭微蹙,想起了貓的特性,貓的配偶好像不是固定的,一只母貓經(jīng)常生出一窩顏色各異的貓,一種顏色一個貓爸爸,呃,看來是她操心太多了,哈哈。
在潼臨城的日子,珍珠過得頗為忙碌。
宅子里傷號多,她現(xiàn)在幾乎每天都待在廚房里,為他們準(zhǔn)備營養(yǎng)好吃的飯食。
她廚藝不差,加上不時添加些靈泉,煮出來的飯食讓大伙都交口稱贊,廚娘對她更是大為佩服,嘴里經(jīng)常掛著的一句話就是:你一個男娃子,廚藝咋這么好呢。
小廝的身份讓她出入很是方便,不時跟著廚娘去集市上采買食材,這邊的白米雖然比較貴,珍珠還是買了一大袋,每日給他們熬一鍋濃稠的大骨粥,蒸上雞蛋羹,熬上濃濃的雞湯,偶爾,她還會往雞湯里添一兩片參片,總之,變著花樣的,把印象中適宜病人的菜譜,都試了一遍,市面上適宜病人吃的東西,也都囤了一堆。
一開始,廚娘瞠目結(jié)舌,宅子的伙食費用是有數(shù)的,她這么采購法,一天都能把一個月的伙食費花光。
珍珠笑稱,她買的是額外的,不算在伙食費的范圍。
廚娘這才松了口氣,高高興興地跟著她一通采買。
阿七的傷勢最重,養(yǎng)了十來天才勉強(qiáng)能動彈,眼睛的紅血絲褪去,視力漸漸恢復(fù),看清了周圍的人后,一直有些拘謹(jǐn)緊張的他,精神放松了不少,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
阿達(dá)的傷勢好得飛快,后腿固定斷骨的木板已經(jīng)拆了,雖然還沒能用力著地,但基本不影響它的行走。
原本瘦骨嶙峋的身子,以驚人的速度豐潤起來,老皺干枯的毛發(fā),重新散發(fā)出健康的
光澤,悲涼滄桑的眸子,如今銳利明亮,變化之大,讓所以人都嘖嘖稱奇。
阿達(dá)有種年老成精的睿智。
特別是被珍珠用靈泉滋養(yǎng)了一陣子后,那股聰明的靈性,讓珍珠都大為驚訝。
通透靈活,幾乎可以跟小黑相媲美。
這般有靈性的動物,難怪,能把阿七從一個五歲的孩子,一直養(yǎng)活到了現(xiàn)在。
阿七五歲沒了娘后,旁系親戚都不愿收養(yǎng),他沒有生存能力,每日在集市附近揀拾爛菜乞討為生,加上偶爾有好心人施舍,才沒被餓死。
阿達(dá)是流浪犬,經(jīng)常在集市附近串游,一人一狗有了交集,久而久之就混在了一起,一口餅分兩半,一鍋清湯分兩碗,一只田鼠剝了皮,烤上一烤分兩份,就這樣度過了艱難的歲月。
訴說這些往事的時候,阿七正嚼著香噴噴的雞腿肉。
那是他第一次吃雞腿,鮮美滑嫩,香濃軟甜,是他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一餐。
他啃了一半后,就把剩下的一半遞給了一直守護(hù)在炕旁的阿達(dá)。
阿達(dá)用嘴叼住,連肉帶骨吃了下去。
經(jīng)過近十天的觀察,珍珠對阿七有了初步的印象。
機(jī)靈、圓滑,言行間帶著些膽怯與自卑,眼底卻有一種堅忍與不屈,說話謹(jǐn)慎,態(tài)度小心,本地方言與官話說得都不錯,是個聰明有眼力見的男孩子。
他臉上的腫脹慢慢消退,露出原本的面貌,濃眉大眼,輪廓方正,鼻梁高挺,眼窩有些深,再過幾年定是個帥氣的男孩子。
晚上,熄燈上炕后。
珍珠躺在羅璟懷里,與他說起這些,羅璟臉上的表情頓時不好了。
“那一臉青紫交錯的臉,你居然能看出來,他長大后,是個帥氣的男孩子?”
“噗~”珍珠埋首在他懷里,笑得花枝亂顫。
羅璟臭著臉,抬手朝她撅起的屁股拍了一下。
“啊~”珍珠反射性抬起了頭,氣鼓鼓地瞪著他,“流氓。”
羅璟氣笑,“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流氓。”
說著,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捉住她撲騰的小手,高舉過頭,眼中如烈火灼燒般,閃著*的光芒。
珍珠紅著臉頰咬著下唇,這么多天同床共枕,兩人比從前親密熟悉許多,羅璟每天的小動作不少,不過,似這樣大張旗鼓的壓倒她,還是第一次。
“……你,放開我。”嬌柔糯軟的聲音,沒有一絲威脅力。
羅璟置若未聞,目光炯炯,如盯著獵物的猛獸。
臉頰火辣辣的,珍珠在他身下蠕動著,想要脫離他的掌控,未曾想,卻更激發(fā)了他深藏的*。
俯下頭,擷取他向往的紅唇,動作猛烈,如餓虎吞羊,不容她有一絲回避。
女孩嚶嚀一聲,被他的熱力席卷。
黑夜中,鼻息漸漸粗重,男子含糊的說著情話,女子軟糯的回應(yīng),旖旎的氣息飄滿整個房間。
好半響,隨著男子的悶哼聲,屋內(nèi)急促的氣息,慢慢回落。
羅璟伏在珍珠的脖頸間,呼吸急促,高亢激動的情緒慢慢平復(fù)。
珍珠雙眼迷蒙,臉頰潮紅,雙手無力搭在他的肩頭,她衣襟大敞,露出粉色的抹胸,一只大手如今還覆在抹胸下的豐隆處不肯移動。
“……你,起來啦。”她輕捶他的脖頸,羞憤地叫了一聲。
“……嗯,等會兒。”他微微側(cè)頭,對著她的耳垂吹著熱氣。
珍珠剛落下的熱意,又涌了上來,臉上燒得都快熟了。
她咬著唇無力地撇開頭,揪著他的長發(fā),想移開他。
兩人并沒有實質(zhì)的親密,他們還未正式成親,羅璟雖然沒把持住自己,但也只敢挨挨蹭蹭而已。
好一會兒,他才翻身放開了她。
珍珠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轉(zhuǎn)身捶了他一下后,開始背對著他。
他滾燙的身子隨之而來,緊擁著她久久不愿放手。
“我該走了。”
許久之后,珍珠的聲音幽幽響起。
環(huán)著她的胳膊越發(fā)緊蹙。
她到這邊快半個月了,他的身子恢復(fù)得很好,她該準(zhǔn)備啟程了。
“多待兩天吧。”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嗯,那后日吧,我還得去一趟鯪州呢,而且,平安他們快參加府試了,家里的事情很多。”珍珠也不想離開,可是,終究是要走的。
羅璟的傷口好得七七八八,給他復(fù)診的老大夫,都感嘆他驚人的恢復(fù)能力,只是他受傷時失血過多,身體還有些虛,所以還要修養(yǎng)一段時間。
“……好。”
他久久才應(yīng)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