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逃票的女孩
8月10號,劉正清和姐姐姐夫一起踏上了北上的火車,這還是他從大學畢業(yè)后第一次去京都,心里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亦有些慚愧。
“正清,你對自己的未來有沒有規(guī)劃?想好要做什么了嗎?要是心里沒有規(guī)劃,就是去了京都也是無濟于事的。”蕭寶華一上火車就問自己的小舅子,被劉正君用手臂推了推,翻了個白眼。
“這都沒走出省城地界呢,就先說這個做什么,京都市面大,保不齊正清到了那就能有新的想法和靈感呢!”劉正君既是在指責自己的丈夫也是在寬慰自己的弟弟。
劉正清哪里能不懂自己姐姐的意思,他心里倒不是沒有想法,他這次去京都就是想要考察一下市場和環(huán)境,看看自己腦袋里的這個想法能不能成為現(xiàn)實。
劉正君怕剛才丈夫的話讓自己的弟弟不舒服,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正清,這次去京都你也別急著找工作啥的,要不去母校看看,看看你那些老師?”
劉正清尷尬地笑了笑,搖搖頭,他哪好意思去啊,回頭人問起來工作如何,自己該怎么回答?無業(yè)游民?
火車一路向北,車廂里聲音嘈雜,大夏天的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讓人有些犯惡心,這種缺氧的環(huán)境最容易讓人犯困。
“姐姐,姐夫你們倆要不瞇一會兒,我在這看著!”這年頭太亂了,又是在火車上,魚龍混雜,不少人出遠門藏錢都是要在內(nèi)衣上,逢暗袋的。要是沒有同行的人輪流守著,誰敢在火車上呼呼大睡。
劉正君打著哈欠,剛吃過午飯的確有點困,“那我跟你姐夫先瞇一會兒,你先看著,要是有事兒喊我們!”
劉正清“嗯”了一聲,劉正君夫妻倆安安心心地閉上眼休息了。
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劉正清開始觀察火車上的人,很快他的目光被一個中年胖女人吸引,因為她的打扮實在是太惹眼了。
一張臉涂得刷白,臉頰上兩坨腮紅,嘴上又是大紅色口紅,頭發(fā)卷成了當時最流行的卷發(fā),身上穿的衣裳看上去倒是不便宜。
女人一雙眼睛咕嚕嚕地亂轉(zhuǎn),打量著這火車上的每一個人。
劉正清不禁捂了捂自己放錢的地方,這女人看起來就心術(shù)不正的樣子,保不齊就是火車上的扒手。
話說,人有三急,原本是想讓姐姐姐夫多休息一會兒的,可是無奈這肚子不爭氣,沒一會兒就開始咕嚕嚕地叫。
“姐夫,姐夫!”劉正清推了推蕭寶華,“我去趟衛(wèi)生間,你看著點!”
蕭寶華剛要睡著,這么一下被推醒,腦袋還有點懵,“哦,好,你去吧!”
劉正清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列車員在查車票,他趕緊回到位置上配合檢查。這時候逃票很常見,所以一趟火車上,列車員也是忙的很啊。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車廂里就開始有了爭辯聲,就隔了兩個座位,一個女孩子一臉局促地朝著列車員解釋著,“我車票丟了,我沒有逃票。”
“你怎么證明你說的是實話啊?”列車員有些不耐煩,這種人他見得多了,什么票弄丟了,都是借口,就是逃票唄。
女孩急得眼睛都紅了,“我,我……”被抓住逃票終究是丟面子的事,女孩子臉皮薄,更加難為情。
“得了,我也不為難你,你把票補上就行!”列車員吩咐了旁邊的同事準備讓他給這女孩補票。
沒想到,這女孩一臉的窘迫,一張臉憋的通紅,她捏著衣角,遲遲不掏錢。Xιèωèи.CoM
“喂,小同志,你是不是沒錢啊?”列車員見多識廣,一看這女孩的表情就知道,又是一個沒錢補票的。
旁邊的人也沒有一個敢說話的,這年頭一張車票可不便宜,沒人敢在這時候出來逞英雄幫這個素不相識的姑娘解圍。
“同志,你把介紹信拿出來,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人?”
這姑娘急眼中蓄滿淚水,正著急怎么辦呢,這時候那個胖胖的中年女人一臉驚詫跑了過來。
“哎喲,這不是我大侄女嗎?你怎么在這兒啊?”
那列車員看著這中年婦女,一臉懷疑,“你這位同志不是剛剛坐在那的嘛?這姑娘跟你是親戚,你們怎么不坐在一起?而且聽你剛才這意思,怎么好像不知道你這親戚上了火車?”
那女人臉上堆滿了笑,挪動著胖乎乎的身軀到了女孩身邊,一只手抓住了女孩的手,“這姑娘性子倔,想跟著我們出來掙錢,我沒答應(yīng),哪里知道偷偷上了火車。我這一上車就想睡覺,這不也沒瞅見她,不然也不會有這事兒了。”
女人轉(zhuǎn)臉又看向女孩,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你在學校里好好念書,你自己跑火車上來干啥?”
“列車員同志,這樣,她的車票我給她補了,您把她交給我吧,回頭到地兒,我給她再送回去,您忙您的!”
女人一個人說的起勁,卻是沒見那姑娘有任何回應(yīng),列車員多了一個心眼,“你說她是你侄女兒,那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十七,叫娟兒!”說完還沖著女孩微微揚了揚下巴,“是吧,娟兒,姑說的沒錯吧!”
女孩許是被剛剛的事兒給嚇壞了,這會兒有個人愿意出來幫她,她哪里還去想什么好人壞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個勁猛點頭。
見姑娘自己都承認了,列車員也不繼續(xù)深究了,女人替女孩補了票便拉著女孩往自己坐的位置那邊走去。
車廂里又恢復(fù)了原先的嘈雜,沒有人覺得剛才那個小插曲有什么異常,可是劉正清卻覺得這事兒不尋常,蕭寶華和劉正君也早就醒了,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他們也都聽到了。
“姐,姐夫,剛才那女人在說謊!”劉正清一臉嚴肅,他雖然一向清冷孤傲,但是這不意味著他看到罪惡之事就會袖手旁觀。
“你怎么知道的?”劉正君問道。
剛才他們睡著了,劉正君可是一直醒著,他看到了那女人根本就沒睡,眼睛一直咕嚕嚕地轉(zhuǎn)呢,四處打量呢,剛才卻說上車就睡了,這明顯就是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