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我見
果真是特意準備過,傅非臣帶虞星去的餐廳,菜品十分合她胃口,就連小菜也正正好是她的取向。
沒有在飯桌上多說,他不是特別話多的人,帶她來好似真的只為吃飯。
一餐下來,輕松又自如。
飯后傅非臣送她回家。
虞星不想返校,這幾個小時讓她心力交瘁,她只想回熟悉的小窩好好休養(yǎng)精神。傅非臣沒有異議,請假什么的,體貼地順便讓人處理了。
車開到離住處一條街遠的地方就停了。
虞星不想被小姨看見,傅非臣便依她,保留著恰當?shù)木嚯x。她拉開車門,傅非臣坐在那只是笑,不說話。
腳落地,車門關(guān)上前,虞星回了回頭,想什么,到底還是咽回去,生硬地別開頭。
然后朝家走,頭也不回。
虞宛貞在家,都快睡下。見虞星突然回來,微詫:“怎么回來了?”
虞星不得不糊弄她:“今天老師有事讓我外出,剛好離家近,干脆就回來,明天早上再返校。”
虞宛貞沒懷疑,立時放下手里東西,問她要吃什么喝什么。
虞星不想勞動她,推著穿睡衣的虞宛貞回房:“什么都不吃,小姨你早點睡吧!我洗個澡馬上就睡了。”
各自回了房,虞星顧不上洗漱換衣服,仰頭往床上一趟,長抒一口氣。
沒等緩過勁來,手機振動。
盛亦的電話。
“……喂。”她接起,下意識小聲。
“在哪里?”他問。
“在家。”
他停了停,立刻道:“我來找你。”
虞星想說太晚了,讓他早點休息,他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看了看手機屏,沒辦法。
盛亦為找她,焦頭爛額,到別墅也沒見到她人,擔心是正常的。就連童又靖那邊,她發(fā)消息報平安,還是照樣放心不下。
她知道他們有很多想問的,傅家的事像個炸|彈,驚了人一跳。她自己都恍然如夢,更何況他們。
大晚上,盛亦開車到她家樓下,車照舊停在側(cè)邊,從窗前看下去,瞧不見。
外面又下雨了。
淅瀝瀝,將夜晚籠得霧蒙蒙。
下著雨總歸不太方便,怕小姨等會起夜發(fā)現(xiàn)她沒在房里,于是由在樓下見改為了在樓上見。
虞星輕手輕腳給盛亦開門,他進來脫鞋,將鞋拿在手里,虞星關(guān)門的動作小心地不能再小心。沖他作了個“噓”的手勢,帶他悄悄入內(nèi)。
客廳各處,盛亦來不及看清楚,被她拉著,很快進了她的臥室。
虞星關(guān)上門,仔細地反鎖,剛一轉(zhuǎn)身,盛亦隨手撂下鞋,把她拽入懷里。
“盛……”
話沒出口,整個人就被摁進他懷中。
貼得如此近,她有點透不過氣。
他在耳邊問:“我爺爺跟你說什么?”
她反詰:“你說呢。”
“……”不用想他也知道,“別聽他的。”
她嗯了聲。
慢慢放松下來,雖然還是渾身發(fā)熱。
“傅非臣是你爸爸?”盛亦又問。
虞星靠在他懷里,點了點頭。
感受到他欲言又止,她問:“怎么了?”
抬眸看去,他微微蹙著眉,“我好像有點不太禮貌。”
她失笑,半帶無奈,將臉貼回去。
沒有再問更多,比如她和傅非臣談得如何,她要怎么處理跟傅家的關(guān)系,這些盛亦都沒問。
虞星也沒有問他盛書淵那邊要怎么辦,以及以后的事。
只是靜靜地依偎,享受難得安靜的親昵時刻。
有人說,面對喜歡的人,親近的沖動是無法抑制的,無時無刻都會想有肌膚與肌膚的接觸。
她覺得很對。
就像現(xiàn)在,她聽到自己的心,還有他的,節(jié)奏從各自的頻率,融合為一體,一下,一下,又一下,撞擊著心房。還是覺得不夠,還是覺得遠,想要再靠近,更多更多地。
“晚上我可以留在這嗎?”盛亦忽地問。
虞星一激靈,抬頭:“不行……”
對上他的視線,臉莫名發(fā)熱,毫無道理地燙了起來。
“我困了,好累。”他裝可憐。
“困了就回去睡覺……”
“你放心讓我開車?”他將她箍緊,呵出的吸氣貼著她的耳廓,熱得酥|麻。
她的臉更燙了,手腳都有點無力,就像是重感冒一般的感覺,從頭到腳。而她被禁錮,無力逃脫,只能融化。
“不、不行。”她強打起精神,結(jié)巴道,“要是被我小姨……”
外頭忽然響起動靜。
兩人俱是一頓,虞星回頭,緊張朝門看。
盛亦凝眸,手臂力道卻一點都沒松。
虞宛貞似乎是起來倒水,很快聲響就消了。那邊臥室門關(guān)上,外面重歸寂靜。
虞星松了口氣,看向盛亦,他眼睛里黑沉沉的,沖她挑眉。
鼻音上挑,像是引|誘般,“嗯?”
……
虞星側(cè)臥著,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熟悉的被窩,此刻卻讓她沒辦法放松。
一點都不自在。
盛亦在身后抱著她。兩個人的體溫,讓被窩更加暖意融融。
可這不是冬天,不需要這樣高的溫度,她感覺自己呵出的氣息都是熱的,臉頰,額頭,四肢,沒有一處不熱。
盛亦原本還想脫襯衫,那一臉坦蕩,看得人來氣,手剛摸到紐扣就被她制止。
虞星不好受,“盛亦……”
“嗯?”
“你別抱這么緊。”
身后沒有應(yīng)答。
“盛亦?”
“你別招我。”他忽然說。
虞星一愣,“什么?我……”
話沒說完,大掌扳起她的下巴,她被迫昂頭,突如其來的吻落下。
并非簡單的觸碰,第一次就這樣激烈,虞星整個人都僵了住。
發(fā)不出聲音,細碎的吱唔聲并不能阻止他。
這一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虞星記不得親了多久,只知道他來了勁,親完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興味盎然。
這個年紀血氣方剛,像他說的,有些事情自己都控制不了。
頭昏腦漲間,虞星殘存理智,怕擦槍走火,抓住他肆虐過又要放肆的手:“別……別鬧了……!”
誰不難受呢,誰都難受。
但點到為止,再難受也要忍著。
這一覺睡得痛苦,快五點,虞星才稍微瞇瞪一會兒。
盛亦更不用提,睡著哪有那么容易。
五點差幾分,在驚動虞宛貞之前,虞星把盛亦“趕”了出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樓下,虞星站在窗前,咬了咬牙。
口口聲聲說困,可壓根也沒怎么睡覺,害得她也沒休息好。
“星星?”虞宛貞的房門忽然開了。
虞星一驚,“……小姨。”
“你站在窗前干什么?”虞宛貞睡眼朦朧,撩了撩頭發(fā),“這才幾點,怎么起得這么早?”
“我,我起來喝水。”虞星壓下臉上那股往上竄的熱意,“順便到窗前吹吹風。”
不等虞宛貞再問,虞星腳步匆匆,小跑回房。
“我再睡一會,小姨拜拜!”
虞宛貞有些睜不開眼,只能半瞇著,望向那扇急急忙忙關(guān)上的房門,莫名其妙。
在家呢,拜拜什么?
……
和傅家的事情,一回臨天,免不了被童又靖追問。
“傅非臣是你什么人?他真是你爸爸?”
虞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好點頭,“是。”
說來話長,其中曲折,連她也不是很清楚。
突然之間多了個爸爸,她自己尚且還在適應(yīng)中。
“上一輩的事,我也說不清。”
童又靖不想為難她,況且這種隱秘私事,不適合往深里打探。
倒沒再繼續(xù)追問,不過拍了拍她的肩。
“下回別再突然消失了,再多來幾次,我沒有心臟病也要被你嚇出心臟病。”
誰想突然消失,這不是她能決定的。
虞星冤枉,嘆一口氣,點頭:“我盡量。”
童又靖:“……”
高考前,傅非臣又來了兩次。
第二次見面,送她回家,停在經(jīng)常停的那條街邊,他忽然問:“打算什么時候回家?”
虞星一頓,還是那句話:“我有家。”biquge.biz
傅非臣稍作沉默。
她正要下車,他冷不丁道:“你知道,詹敘銘和你小姨求婚的事嗎?”
虞星愣了,她不知道。
“……什么時候的事?”
沒有追問他怎么會知道詹敘銘,以傅家的本事,他既然來找她,事先肯定有所調(diào)查。
“有一段時間了。”傅非臣說,“詹敘銘原本接觸了好幾個婚禮策劃團隊,珠寶店設(shè)計師也約見過幾次,后來突然停了動作。你知道是為什么?”
虞星在腦海里回想,小姨沒跟她提過一個字,但……
想起來了。
有一陣,小姨似是有心事,一直藏著沒跟她說。
傅非臣直白道:“你小姨放心不下你。”
虞星愣愣看著他。
“她把你養(yǎng)大,付出了很多,犧牲了很多,你們之間的感情我明白。但是這十幾年里,你肯定也看到了,帶著孩子的女人,在婚姻市場上有多被動。”
是的。
早年有過許多次機會,只是為了虞星,虞宛貞都放棄了。
大多數(shù)人接受不了她未婚帶著一個外甥女,哪怕男方愿意接受的,她仍然要考慮對方背后的長輩、家庭。
她怕她結(jié)了婚,有了孩子,丈夫及丈夫的家人,不能對虞星一視同仁,視如己出。
她不想虞星被冷待,不希望虞星在一個計較親情得失的家庭中長大。
總之說來說去,虞宛貞就是怕結(jié)婚對虞星造成影響。哪怕虞星心理上可能會有一點點失落,都足以讓虞宛貞卻步不前。
虞宛貞太愛她了。
虞星心里緊緊揪起,突然覺得難受。
“她錯失了機會,以后永遠就只能一個人。你現(xiàn)在可以陪她,將來你長大,成家,去看外面的世界,她要怎么辦?”
傅非臣的聲音還是那般平和,溫柔。
“只要你在她身邊一天,她認為你得不到更好的照顧,她就永遠不會考慮自己的幸福。”
他慢條斯理地說。
“你希望你小姨為了你,就這樣過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