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我不相信
直到這一刻,宇文斌才知道恐懼。</br> 以前,都是他將別人的性命掌控在自己手中,但是今天,是別人將他的性命掌握在手中。</br> 他現(xiàn)在才明白,那些曾經(jīng)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小人物,內(nèi)心是有多么的恐懼。</br> 跌坐在一旁的周玉翠,早就嚇傻眼了,她知道宇文斌的身份,可是燕都八門之一的繼承人啊,此時竟然跪在楊辰腳下求饒。</br> 一個被她瞧不起了許多年的女婿,一個親手將她送進(jìn)牢房的女婿。</br> 回想起曾經(jīng)自己對楊辰的侮辱,她忽然覺得,曾經(jīng)的楊辰,是那么的仁慈,如果真要殺她,恐怕她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楊辰殺的吧?</br> “楊辰,你不能殺我,你真的不能殺我,你或許還不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br> “我的母親可是九州皇族的人,我的體內(nèi)還有一半九州皇族的血脈,如果你殺了我,那就是得罪了九州皇族。”</br> “即便是燕都八門,也要聽命于九州皇族,而我母親,就是南州皇族的人,你敢殺我,那就是殺了南州皇族的人,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br> 宇文斌顫抖著說道,將自己的另一個身份說了出來。</br> 數(shù)百年前,九州國曾有九大州域,相對應(yīng)的就有九大皇族,隨著時間的流逝,曾經(jīng)權(quán)勢滔天的九大皇族,有的皇族勢力被漸漸削弱。</br> 因為有的皇族勢力削弱太多,便沒有資格占據(jù)皇族之名,于是被排斥出皇族之列。</br> 皇族畢竟是皇族,底蘊非常深厚,就算沒有資格占據(jù)皇族之名,也不是尋常家族有資格能與之爭鋒相對的。</br> 于是,就在這時候,從九大皇族中,剔除了四大皇族,為了等級分明,這被剔除皇族之列的四大家族,便以九州王族自居。</br> 所以,現(xiàn)在出現(xiàn)四大王族和五大皇族。</br> 任何一個家族,都不是燕都八門這種級別的家族能媲美的,即便是四大王族中實力最弱的一個,也能鎮(zhèn)壓燕都八門。</br> 對于普通人而言,只知道燕都八門是站在九州的頂尖家族,但只有燕都八門這個層次的人才知道,在王族和皇族面前,燕都八門連個屁都不是。</br> 至于宇文斌母親的身份,楊辰早就知道了。</br> 只是,并不是宇文斌口中的皇族,而是四大王族之一。</br> 楊辰眼神冰冷如霜,沒有絲毫畏懼,只有強(qiáng)烈的殺意在翻滾。</br> “那你可知,我是何人?”</br> 楊辰忽然問道。</br> 在楊辰瞬間將他帶來的八名槍手秒殺的時候,宇文斌就已經(jīng)意識到,楊辰并不是那么簡單。</br> 此時,聽見楊辰的話,宇文斌內(nèi)心只剩下了恐懼。</br> 他不知道楊辰的身份,但是能感覺得到,就算是燕都八門,也奈何不了楊辰,否則宇文高陽就不會向他求饒了。</br>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br> 宇文斌顫抖著聲音問道。</br> “錢彪,你來告訴他,我是誰!”</br> 楊辰漠然地說道。</br> 錢彪聞言,便知道楊辰這時打算要徹底滅口了,否則也不會暴露身份。</br> 他向前一步踏出,冷漠地看了眼宇文斌問道:“你可知,現(xiàn)在北境極寒之地?”</br> 聞言,宇文斌瞳孔驟縮,難道說,楊辰是來自那個地方的人?</br> “九州國人,何人不知北境極寒之地?”</br> “九州共有五大州域,皆有九州皇族鎮(zhèn)守。但是,在這五大州域之外,還有東西南北四境,每一境的條件都極為艱苦,皆有百萬雄兵鎮(zhèn)守。”</br> “這四大境中,尤其是以北境極寒之地是最為兇險的地方,也是防御最艱難的一境,但是北境卻是九州國最安全的邊境。”</br> “因為,在那里,出現(xiàn)了一個九州國,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守護(hù)者,封號不敗戰(zhàn)神,也是四境中,最強(qiáng)的一個守護(hù)者。”</br> “曾有頂尖強(qiáng)國元首當(dāng)眾宣稱,九州國楊不敗,與國同歲,一人可敵百萬雄師!”</br> 宇文斌對于九州四境倒是非常清楚,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中還有幾分敬畏。</br> 等他說出這番話后,才一臉驚訝地看向楊辰說道:“難道說,你也來自北境,是楊不敗守護(hù)者旗下的兵?”</br> 說罷,不等錢彪開口,他忽然大笑了起來:“我終于知道,你消失的五年,為什么查不到任何消息,原來,你是去了北境當(dāng)兵。”</br> “我也明白,為什么你剛回來,父親就安排管家去江州找你,請你回歸宇文家族,掌管宇文家族了。”</br> “我也知道,你的實力為什么這么強(qiáng)大了。”</br> “因為,你是楊不敗的兵,有楊不敗給你撐腰,所以你才有恃無恐,就算是燕都八門,你也絲毫不懼。”</br> “楊辰,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服,因為你只是仗著楊不敗的身份,才讓宇文家族不敢動你。”</br> “但這又如何?你殺了我,我母親的家族絕不會放過你,除非你是楊不敗,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br> 宇文斌哈哈大笑了起來,此時他自以為自己想明白了一切,反而沒有任何對于死亡的恐懼了。</br> 一旁跌坐在地上的周玉翠,根本接觸不到宇文斌說的那個層次,也就根本不懂他在說什么,只知道楊辰的背景很強(qiáng),就連燕都八門都不懼。</br> 楊辰冷眼看著宇文斌,沒說話,只覺得宇文斌非常可憐,一個自以為是的豪門大少。</br> 這時候,錢彪?yún)s冷笑一聲,說道:“你錯了!”</br> “錯了?”</br> 宇文斌笑聲停止,咬牙問道:“我說錯什么了?他就是仗著自己是北境的兵,有楊不敗給他撐腰,宇文家族不敢動他,才敢踏入燕都,才敢殺我。”</br> “離開了楊不敗,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個螻蟻,宇文家族要殺他,輕而易舉!”</br> “楊不敗只是北境守護(hù)者眾多尊稱中的一個,你只知道,楊不敗是九州國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守護(hù)者,那你可知,楊不敗真正的名字,是什么?”</br> 錢彪?yún)柭曎|(zhì)問道。</br> 錢彪的這番話,讓宇文斌忽然冷靜了下來,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令他震驚的猜測。</br> “楊不敗叫什么名字,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br> 宇文斌不敢往下想了,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他,楊辰什么都不是。”</br> “跟我比,楊辰就是一個私生子,一個家族棄子,他拿什么跟我比?拿什么跟我爭?”</br> 宇文斌憤怒地咆哮了起來。</br> “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br> 錢彪嗤笑一聲說道。</br> “你到底想說什么?”</br> 宇文斌咬牙說道。</br> “跟守護(hù)者大人比,你就是凡人,守護(hù)者大人是九天之上的神,就憑你,也有資格跟守護(hù)者大人比?”</br> 錢彪怒喝連連。</br> 而他的話,像是一記雷霆,在宇文斌的腦海中炸響。</br> “我……我何時跟楊不敗比過?我只是再跟楊辰比!”</br> 宇文斌聲音都在發(fā)顫。</br> 其實,他已經(jīng)明白了錢彪的話,也猜到了楊辰的身份,只是,他不愿接受這個對他而言的殘忍事實。</br> “你口中的螻蟻、私生子、家族棄子,也就是站在你面前的這位,他在北境,還有一個尊稱,就是楊不敗!”</br> 錢彪的神色忽然非常恭敬了起來,眼神中還帶著滿滿的自豪,居高臨下地看著宇文斌說道:“如今,北境的守護(hù)者,九州國的不敗戰(zhàn)神,讓百萬雄師敬仰的楊不敗,就站在你面前!”</br> “你卻說他沒有資格跟你比?”</br> “就算是你口中的九州皇族的家主來了,也不敢跟守護(hù)爭鋒。”</br> “你一個燕都八門的大少,也敢跟守護(hù)比?”</br> “你,配嗎?”</br> 錢彪的話,句句誅心。</br> 宇文斌已經(jīng)震驚到了無以復(fù)加,瞳孔中滿是不可思議。</br> “不!”</br> “不可能!”</br> “絕不可能!”</br> “五年前他才去了北境,短短五年,他怎么可能成為守護(hù)者?”</br> “你是為了配合楊辰這個混蛋,故意騙我的,對不對?”</br> “你們就是想要在殺我之前,戲弄我一番,對不對?”</br> 宇文斌情緒萬分激動,一邊情緒激動地說道,一邊不停的后退。</br> 等他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已經(jīng)來到了樓頂邊緣,再后退一步,便會跌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