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二十六
二十六:
季嶼霄“嗯”了一聲,懶得搭理她。
旁邊的工作人員連忙道,“季小姐前幾天在我們這里拍了一組照片,今天過來選照片,本來我們這邊已經(jīng)把今天下午的安排全部都推掉了,但是季小姐是您的妹妹,所以我們就沒有給她調(diào)整時間。”
季嶼霄還是那句“嗯”,似乎在說知道了。
季槐本就和他算不上親近,這會兒見他腿都廢了,還這么傲慢,更是在心里不滿季嶼霄這個堂兄。
她眼神一轉(zhuǎn),視線落在了林洛清身上,只覺得這人也是命好,一個拿不出手的18線竟然有機(jī)會嫁入他們季家,可又轉(zhuǎn)念一想,季嶼霄這人心高氣傲了一輩子,到頭來不僅腿廢了,還娶了這么一個要家世沒家世要背景沒背景的人,也算是報應(yīng)。
縱觀他們季家,哪一個的結(jié)婚對象,不比林洛清好。
“我聽他們說,哥你是和你的對象來拍結(jié)婚登記照的,那祝你們幸福,早日領(lǐng)證。”
就怕今年剛領(lǐng)了結(jié)婚證,來年就要領(lǐng)離婚證。
林洛清哪能不知道他心思,嗤笑了一聲,淡聲道:“放心吧妹妹,我和你哥一定會幸福的,不然怎么對得起你的美好心愿呢?”
季槐一聽這話,就知道他還記著上次的事。
她到現(xiàn)在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一個是想紅的小明星,一個殘廢的落地鳳凰,這倆湊到一起,能有什么好的未來?
她才不信林洛清這種人,能真的和他這個殘廢哥哥好好過一輩子。
“那是最好。”季槐笑道,“不然豈不是枉費了我哥對你的情誼。”
“知道了。”林洛清回以一笑,“妹妹你這么敬重你哥,想必已經(jīng)給我和你哥準(zhǔn)備好了新婚禮物了吧?還真是有點期待呢。”
季槐聞言,臉色瞬間變了,她哪會兒給林洛清和季嶼霄準(zhǔn)備什么新婚禮物,且不說季父現(xiàn)在都沒認(rèn)可這門婚事,就是他真的認(rèn)可了,林洛清這種網(wǎng)紅都不如的小明星,有什么資格讓她準(zhǔn)備禮物。
季槐正準(zhǔn)備出口懟他,就見季嶼霄的眼神瞥了過來,“沒有?”
季槐只得低聲道,“哥你的婚事家里還沒同意。”
“那你剛祝我幸福,早日領(lǐng)證,逗我?”
“當(dāng)然不是。”季槐連忙道,“我回去就準(zhǔn)備。”
林洛清聞言,轉(zhuǎn)頭看向季嶼霄,溫柔道,“妹妹只是一時疏忽罷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別這么和她說話,我看妹妹就挺誠心的,估計沒個三五千萬的賀禮,都不好意思拿出來送給我們。”
季槐:???多少,三五千萬?開什么玩笑!
季嶼霄瞬間被他給逗笑了,眉眼都溫柔了下來。
“你說的對。”他輕聲道。
說完,又冷著臉朝季槐瞥去,“我明天領(lǐng)證,明晚之前,把賀禮送過來吧,別讓你嫂子失望。”
季槐:……
季槐哪能想到自己出來選一趟照片還能凈虧三五千萬,臉都皺了起來,“哥,我沒那么多錢。”
季嶼霄冷笑一聲,“你沒有?”
他看著季槐,“看來季木不行啊,在公司上了這么久的班,說是談了多少多少的項目,結(jié)果自己的妹妹竟然連這點錢都沒有,就這,還想代管公司?我看他不如和我一起離職算了,離職報告都不用他寫,我?guī)退麑懀蛯懩芰Σ蛔悖剔o職,你覺得呢?”
季槐瞬間被他給嚇住了,現(xiàn)在季嶼凌已死,季嶼霄無心事業(yè),他哥就是最有可能坐上總經(jīng)理之位,日后接管公司的人,這個時候,怎么可以出這種事?
季槐實在是怕他自己自甘墮落之余,還要拉著她哥下水,到時候她損失的,就不是三五千萬了。
“我有。”季槐只得咬牙道,“我明天晚上就把禮物給嫂子送過去。”
季嶼霄哼了一聲,“所以你剛剛是不想送?”
季槐:……
季槐覺得她真的要哭了。
林洛清倒沒想真讓她哭,他只是因為季槐對季嶼霄的態(tài)度不喜歡季槐,所以想著讓她出點血就好。
這會兒見人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連忙勸季嶼霄道,“你想什么呢,妹妹怎么可能是不想送呢?肯定是我剛剛說三五千萬,這數(shù)字也沒個什么寓意,所以妹妹想湊個吉利,送個六千六百萬的賀禮過來,好讓我們六六大順,順順利利,這才說故意說沒有,打算給你個驚喜。”
季槐:……
季槐心里哭得更大聲了!
季嶼霄轉(zhuǎn)頭看她,“是嗎?”
季槐哪敢說什么不是,就算她心里拼命的喊著不是,面上也得乖乖的應(yīng)道,“嗯。”
“看來你嫂子還挺了解你,你該和他說什么?”
季槐:……
“謝謝嫂子。”
嚶。
林洛清笑了起來,“自家人,客氣什么。”
那你確實挺不客氣,六千六百萬你都好意思開口!
季槐又氣又惱,又不敢多說話,只能弱弱的開口道,“那我去選照片了。”
“去吧。”季嶼霄十分冷漠。
季槐這才挪開腳步,出了化妝間,只是心里憤懣不平。
季樂魚不動聲色的聽著他們的對話,這會兒見季槐準(zhǔn)備走,和林非說了句“我去上廁所”,就走了出去。
“姑姑。”他很禮貌的喊了季槐一聲。
季槐聞言,這才注意到他也在。
她在季嶼霄那里受了氣,不敢朝季嶼霄撒,但是又不甘心,這會兒看到季樂魚,突然就想到了什么,裝出一副眉眼溫柔的模樣,朝他走了過去。
“小魚你也在啊。”
“嗯。”季樂魚乖巧的點了點頭,“我和爸爸一起來拍照。”
“拍什么?”
“全家福。”季樂魚笑盈盈的。
季槐看著面前單純的小侄子,彎下腰,湊近他,“是哦,你爸爸要結(jié)婚了,要娶老婆了。”
“你以后可就慘嘍”她摸了摸季樂魚的腦袋,嘆了口氣,“我可憐的小侄子,要是以后林洛清或者你爸爸欺負(fù)你,你一定要來找姑姑,姑姑幫你出氣。”
季樂魚不解的看著他,“我爸爸和林叔叔不會欺負(fù)我的。”
季槐輕笑了一聲,“你懂什么啊,這俗話說,有了后媽,就有后爸,何況你這兩個爸爸,還都不是你親生父親,你是不知道你爸爸有多喜歡他,以后啊,怕是為了他,連你也不在乎了。對了,我聽說他還有個孩子?和你差不多大?”
季樂魚點頭。
季槐一副“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的表情,“那你可真是運(yùn)氣不好,人家?guī)е约旱暮⒆雍湍惆职纸Y(jié)婚,怎么可能把你當(dāng)做親生的,自然是會更喜歡自己的孩子,到時候他一慫恿,說幾句你不懂事,你爸爸也就該更喜歡他的孩子了,畢竟,你們都不是他親生的,可林洛清卻是他喜歡的。”
季樂魚聞言,似是有些擔(dān)心,“那怎么辦呢?”
“能怎么辦呢?”季槐嘆了口氣,“這是你們家的事情,姑姑也沒法幫你,姑姑只能說,日后他打你的時候,你隨時都能來姑姑家,姑姑收留你。”
“姑姑你真好。”季樂魚甜甜道。
季槐笑了一下,“小魚你要記得啊,要離你那個后爸遠(yuǎn)一些,省的到時候他打了你,還說你不懂事。”
季樂魚連忙點頭。
季槐這才滿意,又點了點他的鼻子,“這事不準(zhǔn)告訴其他人,不然到時候姑姑就慘了。”
“我不會說的。”季樂魚乖巧道。
“真乖。”
季槐說完,站起身朝樓上的選片室走去。
季樂魚一直等到她走了,才把臉上的乖巧卸了下來。
他看著季槐的背影,安靜的眨了眨眼,隨即不屑的笑了一聲。
他當(dāng)然不會說的,這些騙小孩的假話,他連信都不信,又怎么會告訴別人。
季嶼霄永遠(yuǎn)都會喜歡他,最喜歡他,季樂魚很清楚,所以那些當(dāng)著他的面說他叔叔不好的人,他一個字都不會信。
他最討厭,別人說季嶼霄的不好。
季樂魚的眼神有一剎的晦暗翻滾,卻又很快,恢復(fù)了琥珀色的剔透。
他轉(zhuǎn)身朝回走去,突然看到不遠(yuǎn)處的桌子上放了一卷透明膠帶。
季樂魚默默停下了腳步,稍稍思索了一番,走了過去,拿過了那卷透明膠帶。
季槐選完照片下了樓,就看到季樂魚正在前臺那里拿糖吃,她喊了聲“小魚”,季樂魚回頭看她,很乖的把手里的糖果遞了過來,“姑姑你要吃糖嗎?”
“不了。”季槐笑道,“我要走了。”
“那我送你。”季樂魚禮貌道。
季槐“嗯”了一聲,和他往外走去。
她邊走還邊配合之前的話繼續(xù)挑撥著,“我們小魚這么乖,誰不喜歡啊,可惜了,偏偏是林洛清。”
她嘆了口氣,“你這個后爸,可了不得呢,你姑姑我都被他欺負(fù)過。”
季樂魚震驚,“真的嗎?”
季槐憐憫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自求多福吧小家伙,希望他到時候能讓你平安長大,別虐待你才是。”
季樂魚低頭,不說話了。
季槐只當(dāng)他是害怕和擔(dān)心,愉悅的翹起了嘴角。
會害怕就好,會害怕就會疏遠(yuǎn),會防備,會抗拒,會不滿,只要有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那么季樂魚就不可能和林洛清好好相處。
她倒要看看如果季樂魚和林洛清不和,季嶼霄會怎么辦?
一個是他疼愛有加,寧死也要護(hù)著的侄子,一個是他口口聲聲的真愛,這兩個人打起來,季嶼霄應(yīng)該會很頭疼吧。
到那時候,如果季嶼霄護(hù)著季樂魚,那么林洛清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而如果他護(hù)著林洛清,那則更好,那樣,她就可以讓季樂魚來他們這邊,從而打著他的名頭,拿回那些本不該屬于季嶼霄的東西。
季槐想到這里,就覺得興奮,恨不得現(xiàn)在就讓季樂魚和林洛清打起來。
她正想著,突然聽到季樂魚低聲說了一句,“臭臭。”
邊說,他還邊捂住了鼻子。
季槐不解,“什么臭臭?”
季樂魚指了指面前的電梯,“剛剛有小孩兒尿到里面了。”
他嫌棄的皺了皺眉,“一點都不干凈,臟。”
季槐聞言,頓時也皺起了眉頭。
“應(yīng)該已經(jīng)打掃過了吧?”她道。
季樂魚搖了搖頭,只是厭惡的皺著眉頭。
季槐見此,心里的抵觸也更深了。
等到電梯下來,開了門,果然電梯有好大一灘的水漬,季樂魚向后退了退,眼里滿是嫌棄。
季槐看了看自己做工精致的高跟鞋,也下不去腳,只得讓電梯又關(guān)了門。
這邊的電梯是分單雙層的,季槐見這個電梯坐不了,就想下樓去坐樓下的電梯。
她走到了樓梯間,季樂魚站在樓梯上,朝她揮了揮手,“姑姑再見。”
“再見。”季槐笑道。
季樂魚沒著急走,似是想目送她離開。
季槐一邊下著樓梯,一邊回頭和他道,“好了,你快回去吧,一會兒……啊!”
季槐突然腳下一個不穩(wěn),“噗通”一聲直接摔在了樓梯上,摔得她屁股陣痛,腳都扭傷了。
季樂魚這才露出愉快的笑容。
他心情愉悅的看著季槐疼得不住的發(fā)出抽氣聲,一聲一聲,讓他的心情愈發(fā)燦爛。
她怎么能說他叔叔的不是呢?
他叔叔就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所以,誰也不能說他的不好。
他收斂了自己的笑容,佯裝關(guān)心的走下了樓梯,低聲道,“姑姑你沒事吧?”
季槐著實沒想到自己會摔的這么結(jié)實,她看向腳下的臺階,臺階光滑的不太正常,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上面貼著透明膠帶。
季槐瞬間就怒了,“這是哪來的熊孩子,誰他媽給臺階上貼膠帶啊!”
季樂魚聽著,就像說的不是他一樣,聲音里滿是關(guān)切,“姑姑你摔疼了嗎?”
季槐當(dāng)然摔疼了,不僅摔疼了,還連腳都扭了。
她艱難的站了起來,氣得要死,卻無可奈何。
這樓梯間并沒有監(jiān)控,就是她想查,也查不出來。
更何況季嶼霄現(xiàn)在還在工作室,她這會兒要是回去鬧,拿工作室開刀,就算老板不敢說什么,季嶼霄也不會讓她如愿,怕是會第一個打她的臉,讓她滾。
季槐想到這兒,就覺得委屈,她摔的這么慘,這么疼,可是卻找不到罪魁禍?zhǔn)祝€沒法發(fā)泄。
季槐氣得眼淚都落了下來,卻又礙于季樂魚還在,不好在他面前失了面子,連忙擦了眼淚,強(qiáng)撐道,“沒事。”
季樂魚見她哭了,這才覺得她應(yīng)該是真的摔疼了。
疼了就好,疼了他就滿意了。
“我先走了。”季槐扶著樓梯的欄桿,一步步朝下走去。
季樂魚站在臺階道,笑著看著她,乖乖巧巧的和她說,“姑姑再見。”
他看著季槐走到了拐角,離開了他的視線,才下了樓梯,蹲.下.身,將臺階上的膠帶撕了下來。
要是讓其他人也摔倒了,那就不好了。
季樂魚很認(rèn)真的撕著膠帶,一層層,然后團(tuán)了起來,扔到了樓梯間的垃圾箱。
他回了攝影工作室,洗了手,這才重新回到自己剛剛被工作人員安置的地方。
林非已經(jīng)暫停了平板電腦里的動物世界等了他好一會兒了,這會兒見他回來,也沒說什么,只是把手里的耳機(jī)遞給了他。
“爸爸和林叔叔呢?”季樂魚看了一圈,卻沒有看到季嶼霄和林洛清,只好問林非。
“他們?nèi)ヅ恼樟恕!绷址呛退忉尩馈?br/>
季樂魚點頭,從兜里掏出了一顆糖遞給了林非,“給,我剛剛在前臺拿的糖。”
林非接過,禮貌道,“謝謝。”
“不客氣。”季樂魚笑了起來。
他吃著糖,笑得比糖還要甜,任誰都看不出來,他剛剛做了怎樣的事。
季樂魚低頭,繼續(xù)和林非看起了平板里的動物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小魚:不要說我叔叔的不是,誰也不準(zhǔn)說我叔叔不好。
小魚:用過的垃圾記得回收,不要誤傷別人哦
小魚是真的白切黑,真的臉有多漂亮,笑的多甜,心就多狠,他是書里的反派,而且這時候車禍已經(jīng)發(fā)生了,父母死亡,叔叔受傷,他的心理已經(jīng)有了變化具體心理后面會寫,所以他不可能對誰都是小甜豆的模樣,季嶼霄就是他的逆鱗和底線。小魚這邊是有一條治愈線的,具體先不劇透,后面你們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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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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