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 二零一
二零一:
譚嘉紀一臉震驚,他看著自己面前的人,似是從未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可這樣,他還是選擇了幫自己,那豈不是證明,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他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他,那如果他失去兩個兒子,只剩下他一個,他難道真的還能舍得失去他?
反正有季嶼霄的一天,這個公司就永遠沒自己的份,那還不如試試,萬一呢,萬一他賭對了呢?
季嶼霄不死,他永遠沒有機會,季嶼霄死了,他的機會說不定就誕生了。
譚嘉紀低眉順眼,一副可憐的模樣,“我真的只是想和爸爸你在一起,季嶼凌也好,季嶼霄也罷,他們都有爸爸,只有我沒有,他們還有彼此,有個依靠,可是我……我媽媽已經(jīng)死了,我只有爸爸您了。”
季振鴻嘆了口氣,他看著他眼里的悲傷,終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聽我的,先離開吧,你還年輕,以后還可以從長計議。”
“好。”譚嘉紀乖順的。
季振鴻見譚嘉紀答應了,這才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他沒著急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去找了季嶼霄,他有問題,想問季嶼霄。
季嶼霄正在看手機,見他來了,抬頭問他道,“有事嗎?”
“你怎么這個時候來公司了?”季振鴻還是不明白,“怎么之前也沒給我說一句。”
“沒什么,想起來就過來了。”
季父才不信他這話,“有什么理由是你連我都不能告訴的嗎?”
季嶼霄揚了揚自己的手機,“你打擾到我和我老婆說話了。”
季父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你既然現(xiàn)在把季木趕下了總經(jīng)理的位子,接替了你哥的工作,就應該好好工作,把心思放到公司上,而不是整天就知道情情愛愛卿卿我我。”
“哦。”季嶼霄敷衍道。
季父看著他這樣,想說什么,又覺得說了也沒用。
季嶼霄根本不會聽,不會在乎,自從他腿受傷后,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們之間也越來越容易爭吵,越來越和彼此沒話說。
明明是最親密的人,卻漸行漸遠。
到現(xiàn)在,哪怕是父子同處一個地方,卻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季父有些惆悵,卻又不想和他再次爭吵,只道,“我希望你能好好負起責任,擔起季氏的擔子,這公司以后肯定是要靠你的,所以你不能天天都像之前那樣。”
季嶼霄笑了一下,似是嘲諷,又似是只是微笑。
他說,“哦。”
季父看著他這一副不愿意和他交談的樣子,也沒再上趕著和他說話,轉(zhuǎn)身出了季嶼霄的辦公室。
季嶼霄看著他的背影,什么也沒多說。
一個下午,譚嘉紀都在收拾東西,緬懷他短暫的副總時光。
他收拾的很慢,似是不想離開,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暗暗發(fā)誓,他一定要再次回來,一定要讓季嶼霄后悔。
季振鴻下午下班離開的時候,還專門去看了譚嘉紀一眼,確定他確實是準備走了,這才安心。
季嶼霄沒有走,他一直等到全公司的人都走了,也沒有著急走。
小李幫他去譚嘉紀和季振鴻的辦公室回收了前一晚特意讓人小心放置的錄音筆。
季嶼霄沒有聽,他安靜的擦著手里的刀,并不寄希望于那兩只錄音筆上。
如果它們里面錄到了一些他想要的內(nèi)容,那自然最好。
可如果沒有錄到,那也很正常。
他只是不愿意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琢磨著他這會兒突然出現(xiàn),又直接開除譚嘉紀,譚嘉紀必然會不滿不甘不愿接受,說不定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基于此,他特意讓人在昨晚的時候,放了錄音筆在他們辦公室不易察覺的地方。
可如果譚嘉紀沒說,那也不影響他的計劃。
季嶼霄看著面前的銀色的精致鋒利的匕首,銀光冽冽,婉轉(zhuǎn)流光,是時候讓它再次見血了。
季嶼霄臉上慢慢浮現(xiàn)出笑容。
譚嘉紀剛到家,就聽到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譚嘉紀語氣不善道。
“是我,季嶼霄。”
譚嘉紀驚訝,“你找我?怎么,季總有事嗎?”
“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確認一下,你現(xiàn)在回公司一趟。”
“季總怕是忘了,我已經(jīng)被您開除了,我哪還有什么公司啊?”譚嘉紀語氣不善道。
季嶼霄笑了,他說,“你不敢啊?”
他可太知道怎么激怒譚嘉紀這種人了,“虧我還以為你有點能耐,能得到我三叔的青眼,原來你就這點本事,早說啊,早說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敢,那我也懶得給你打電話,浪費時間。”
譚嘉紀幾乎瞬間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當時季嶼凌趕他走時的樣子,他高高在上的冷漠的甚至看他一眼都仿佛是浪費時間一般。
如今,他弟弟也是一樣。
譚嘉紀握緊了拳,心里恨意橫生。
“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
譚嘉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他摸了摸自己裝在口袋的鑰匙上掛著的折疊水果刀,卻又放下了。
現(xiàn)在這個時間不好,季嶼霄早上才剛剛降了季木的職,開除了他,這個時候,他如果死了,他和季木肯定都會被懷疑,雖然他有季振鴻可以幫他,可是季振揚也絕對會幫季木,到時候,他還是可能會成為最大的嫌疑人。
再等等,譚嘉紀想,只要過了這個敏感的時間,再過一陣兒,季嶼霄就也可以出意外了。
反正季嶼凌的忌日也快到了,正好,他們不是兄弟情深嗎?
那他就那時候送他去見他哥,滿足他對他哥的懷念。
譚嘉紀發(fā)動了車子,往回開去。
季氏集團的大樓靜悄悄的,夜深了,公司的人早就走完了。
季嶼霄給季樂魚打了個電話,季樂魚已經(jīng)吃完了飯,正在做林非給他出的題。
“爸爸你還在忙嗎?”
“嗯。”季嶼霄語氣溫柔,“你和非非先做作業(yè),爸爸今天可能要晚點才能回去,一會兒到了睡覺的時間,你們就先睡,不用等我。”
“好。”季樂魚乖巧應道。
“真乖,那爸爸去忙了。”
“嗯。”
季嶼霄掛了電話,給駱嘉發(fā)了條微信。
駱嘉這會兒正在林非房間不遠處的客房,收到微信后很快就回復他的:【知道了放心,會幫你看好兩個孩子的,高馳那塊我也通知了。】
季嶼霄這才安心。
現(xiàn)在,就只等譚嘉紀了。
譚嘉紀回了季氏集團,看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區(qū),邁步走到了季嶼霄的辦公室前。
季嶼霄正在打電話,見他來了,這才對著電話那邊道,“有點事,我先掛了。”
他說著,收了手機,倒扣在了辦公桌上。
譚嘉紀雙手插兜,毫不客氣的走進了辦公室,走到沙發(fā)前坐了下來,“怎么,什么事?”
“公司和奧宇的合作有點問題。”
“有什么問題?”譚嘉紀嘲諷道,“你不是和趙總認識嗎?趙總不是愿意為你解決任何問題嗎?那你還找我干什么?直接找趙總啊?”
“這事和奧宇那邊無關(guān)嗎,是我們這邊的事情,譚嘉紀,你動了合作資金是嗎?”
譚嘉紀沒想到他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嘴硬道,“你胡說什么啊?”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里有數(shù),你私吞了這么一大筆錢,足以讓你在監(jiān)獄里待個五年八年了。”
譚嘉紀嗤笑一聲,“你要是找我就為了說這種無聊的事情,那我就走了。”
他說完,站了起來,假意要離開。Xιèωèи.CoM
季嶼霄絲毫不慌,“走吧,你走了,我正好報警。”
譚嘉紀氣得瞬間回頭,“季嶼霄,你不就是想要錢嗎?行,我過兩天就把這筆錢補上,這總行了吧?”
“看來你是承認這件事了。”
季嶼霄說著,拿起了手機。
譚嘉紀連忙走到過去,“你要干什么?”
“你都承認了,我自然是要報警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季嶼霄輕笑,“又不是我侵占了公司的財產(chǎn),你貪了這么一大筆,公司得給你補多大的窟窿,我剛上任就遇到這種事情,我要是不報警,我后面的工作也很難展開吧。”
“我都說了我可以補上,你給我三天,三天之內(nèi)我一定補上!”
“這話還是留著和法院說去吧。”
季嶼霄說著,低頭就準備報警。
譚嘉紀連忙伸手去搶他的手機,他怎么能為這種事情報警?
不就是七千萬嗎?他后面就補上!
只要他和他爸說了,他爸肯定不愿意讓他進去,肯定會愿意給他錢!
他一定可以補上!
但是季嶼霄不能報警。
一旦報警,警方萬一追查這筆錢的來源,難保不會查到季振鴻,不會查出他們之間的父子關(guān)系。
那時候,萬一季嶼霄意識到他和季嶼凌的事情有關(guān),那就麻煩了!
譚嘉紀一把抓住他的手機就想搶過來,季嶼霄沒有松手,他驚訝道,“你干什么?譚嘉紀你放手,你這是犯罪,你敢做不敢認嗎?”
譚嘉紀冷笑一聲,“該放手的是你才對,季總,現(xiàn)在這辦公室可就咱們兩個,你一個殘廢,和我爭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譚嘉紀,你還想殺人滅口不成?你這是威脅我?”
“季總您現(xiàn)在不也是威脅我嗎?您要我死,我難道還能坐以待斃不成?還不如您退一步,我也退一步,這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不是嗎?”
季嶼霄聽著他的話,眼里滿是輕蔑,“就你,你也配?”
“季嶼霄!”
“少威脅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沒本事你就乖乖的進去,自己貪了那么多,現(xiàn)在還玩兒威脅,你真當我相信啊?松手!”
譚嘉紀氣得胸口不斷的上下起伏,他盯著面前的人,瞳孔里滿是怒火,是他逼他的,都是他逼他的!
既然他這么不放過自己,就別怪他無情!
譚嘉紀捏著拳頭就朝季嶼霄打去,心里的火氣熊熊燃燒。
季嶼霄堪堪避過,難以置信道,“你真想殺我?”
“說你不報警了,說你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就放過你。”譚嘉紀目色深沉道。
季嶼霄冷笑一聲,“你做夢。”
譚嘉紀猛地再次朝季嶼霄提拳砸去,季嶼霄尖叫一聲,松開了手,譚嘉紀一把搶過手機,直接砸在了地上。
他看著季嶼霄,眼里滿是得意,“現(xiàn)在你還報警嗎?”
季嶼霄笑了,他笑的輕蔑又張揚,渾然沒有一絲畏懼,他說,“我當然報,我肯定要報警的。”
譚嘉紀只覺得他可真是油鹽不進,欠收拾!
他直接朝他沖了過去,提起拳,憤怒的打了下去,季嶼霄一把抓住,在譚嘉紀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反手抽出刀,狠狠扎在他的手上。
譚嘉紀尖叫一聲,難以置信的看向他,似是不明白他怎么能有反抗的能力,不明白他身上怎么會有這樣的利器。
季嶼霄拔了刀,銀白的刀刃上有鮮血低落。
他看著譚嘉紀,臉上笑容再次浮現(xiàn)。
譚嘉紀正準備發(fā)難,下一秒,卻驚恐的看到季嶼霄站了起來,從他一直坐著的輪椅上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
譚嘉紀震驚,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季嶼霄的腿,甚至顧不上自己還在流血的手,不敢相信的搖著頭。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他不是殘了嗎?!
他怎么可能站起來?!
“你不是腿廢了嗎?”他不自覺問了出來。
季嶼霄輕笑,“很驚訝?”
他說著,直接一拳打在了譚嘉紀的臉上。
譚嘉紀反手就想回擊,卻根本討不到任何便宜,等到自己被打倒在地的時候,才畏懼的發(fā)現(xiàn)他在季嶼霄面前竟然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他痛苦的蜷在地上,渾身疼得厲害。
季嶼霄在他身邊蹲下,語氣輕柔,“疼嗎?”
譚嘉紀轉(zhuǎn)頭看他,目眥盡裂,季嶼霄被他這眼神取悅了,愉快的笑了出聲。
“很生氣?”他笑的明朗,“那我就不一樣了,我現(xiàn)在還挺開心的。”
說完,他拿起手里的刀,刀尖緩緩劃過譚嘉紀的脖頸,“知道……我為什么開心嗎?”
譚嘉紀感受著刀尖在皮膚上劃過的觸感,止不住的恐懼。
他的手默默移向自己的褲兜,想去拿口袋里掛在鑰匙上的折疊水果刀。
他小心翼翼的,手剛剛碰到口袋,心里還沒來得及竊喜,就感覺到手上劇痛來襲。
季嶼霄抬起那把在他脖間打轉(zhuǎn)的刀,直接扎進了他的手里。
譚嘉紀痛苦的慘叫出聲。
季嶼霄溫柔的關(guān)心道,“是想拿什么嗎?我?guī)湍惆 !?br/>
他伸手在他的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那串鑰匙,也看到了上面掛著的折疊水果刀。
“哦,是這個啊。”
季嶼霄點了點頭,“你想要它啊?”
譚嘉紀聽著他這平靜的語氣,看著他略帶笑意的面容,只覺得恐怖。
瘋子,他想,季嶼霄才是個瘋子,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放心,一會兒會給你的。”季嶼霄貼心道。
說完,他把他的鑰匙揣進了自己的口袋,“現(xiàn)在,我們還是好好說說別的事情吧。”
話音剛落,他就毫無預兆的,直接一刀捅進了譚嘉紀的肩胛。
譚嘉紀慘叫出聲,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幾乎說不出話。
疼,真的太疼了。
他看著面前的人,感受到季嶼霄又把那把短刀拔了出來。
“你想干什么?”譚嘉紀顫抖著問他,“你想殺了我嗎?”
“當然不。”季嶼霄看著他肩膀上流出的鮮血,笑著回答他道,“殺人是犯法的,我不會為了你去犯法。”
譚嘉紀覺得可笑,他說,“季嶼霄,我現(xiàn)在一身傷,你信不信,我也會報警,會去告你。”
“我信。”季嶼霄點頭,“可是你怒氣重沖沖的沖到我面前,揚言要殺了我阻止我報警,我為了自保,只能防衛(wèi),這有什么問題嗎?”
“更何況,”季嶼霄微笑,“真巧啊,你也帶了刀。”
譚嘉紀幾乎是瞬間想明白了,“你故意的,從打電話讓我回來開始,你就是故意的!”
“我有嗎?我叫你回來只是想和你說你侵占公司財產(chǎn)的事,是你自己非要動手,非要用暴力來針對我,你剛剛還打了我一拳呢,你不會忘了吧?”
譚嘉紀愈發(fā)覺得心間冰涼,覺得他心機深沉,“你是故意的,你明明能躲開的,你是故意讓我打到的!”
季嶼霄拿起手里的刀,側(cè)著刀身緩緩順著譚嘉紀的下頜線游走,刀上的血染紅了他的臉,也染紅了季嶼霄的眼。
“是嗎?”他疑問道,“那或許你可以猜猜,我會什么要這么做?”
譚嘉紀心下倏地一緊,眼里滿是驚恐。
他知道了嗎?
他發(fā)現(xiàn)了?
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是在給他哥報仇嗎?
他不敢說話,只能心懷希冀的祈求他還什么都不知道。
不敢季嶼霄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的期盼落了空。
“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哪里嗎?”季嶼霄問他。
譚嘉紀沒有說話。
“是我哥的辦公室。”
“你來過的。”季嶼霄平和道,“你見過他,你還和他說過話,可他沒有傷害你,他只是讓你離開。”
“你想坐在這里是嗎?”
“想取而代之,成為這間辦公室的主人是嗎?”
“所以你殺了他,你買通了別人,你讓他故意撞向他的車,你想讓他死,他死了,你就有機會了,是嗎?”
季嶼霄的刀尖抵在了譚嘉紀的脖間,他問,“是嗎?”
譚嘉紀緊繃著呼吸,不敢說話。
他驚恐的畏懼的,甚至有些發(fā)抖的看著季嶼霄。
他想逃,可是架在脖子上的刀卻讓他沒有一絲力氣。
“不,不是的。”他試圖狡辯道,“季總你說什么啊,我根本……啊!”
譚嘉紀痛苦的閉上眼。
季嶼霄收回劃過他肩膀的刀,慢條斯理,“我不是來聽你解釋的,你是不是,你承不承認,我都無所謂,我只要送你進去就好。”
“你私吞的這筆錢,夠你在監(jiān)獄待個五年以上,你最好祈禱在這五年,警方找到你害死我哥的證據(jù),這樣,你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死了。否則,我會一次次送你進去,每次你剛出來,剛有點生活的希望,我就會把你再送進去,一次次,一年年,到最后,如果你精神沒有崩潰,你也會在監(jiān)獄過完你的后半生。”
季嶼霄冷笑一聲,“你這賤命,就是死十次都不夠償我哥我嫂子的命,可惜你只有一條命,一輩子,不然,我一定讓你生生世世,都活在監(jiān)獄的陰暗潮濕里。”
他說完,刀刃再次挨上他的臉,“我剛剛捅了你幾刀了?”
譚嘉紀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季嶼霄問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季嶼霄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已經(jīng)想起來了,“三刀吧應該,劃的那刀不算,那是你話太多了。”
“那輛車上,有幾個人來著?”季嶼霄再次問他。
譚嘉紀似是意識到了什么,不斷的搖頭,“不不不。”
季嶼霄看著他眼里的恐懼,笑道,“我哥,我嫂子,我侄子,還有我,一共四個。”
“所以,你還欠我一刀。”
他提起刀,狠狠的朝譚嘉紀的腿上刺去。
譚嘉紀再次尖叫了一聲。
下一秒,季嶼霄打昏了他。
他站起身,小李正站在門口。
季嶼霄伸手,小李走了過來,把手機遞給了他。
季嶼霄給魏俊和打了個電話,“派輛救護車過來,順道找?guī)讉€靠譜的醫(yī)生和護士。”
魏俊和擔心得不行,“你沒殺他吧?”
“當然,我說過的,我有分寸,只是捅了幾刀,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部位,死不了。”
魏俊和這才松了口氣,“剛剛的電話我錄音了,截至到了他打你那塊,最后一秒是你被打后叫出來的那一聲。”
“好。”季嶼霄笑道,“那你現(xiàn)在過來吧,正好,小李要打掃一下辦公室,你送我去一趟我爸家。”
“這個時候?”
“是啊?”季嶼霄笑的張揚,“他們倆不是父子情深嗎?那我就要譚嘉紀親口供出他親愛的父親。”
“等明天譚嘉紀醒來,肯定會等著他爸給他這七千萬填平這筆窟窿,不過很可惜,他注定等不到了,殺人誅心,我不僅要讓他進去,還要讓他崩潰,讓他在監(jiān)獄也不得安寧。”
“不然就他這一條賤命,哪能償還我哥我嫂子兩條命!”
季嶼霄咬牙,眼里滿是恨意。
林洛清正看著手里的劇本,突然感覺自己心下一悸,心臟劇烈跳動,林洛清不覺皺了皺眉,心道,這是怎么了?
他莫名有些擔心,劇本也看不下去,拿出手機給季嶼霄打了個電話。
季嶼霄聽到手機鈴聲的時候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重新坐在了輪椅上。
剛剛站了那么久,他有些累了。
小李把摔裂屏的手機撿了起來,拿出了里面的SIM卡,裝進了季嶼霄常用的手機里。
——之前的被摔裂屏的手機,只是他為了這場戲,隨便買的一個手機。
季嶼霄接過自己的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林洛清的名字,怔了怔,怎么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打過來。
他心里的戾氣一層層的,像退潮般緩緩褪去,那些恨意與怒火慢慢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溫柔與珍重。
季嶼霄并不想在這個時間接林洛清的電話,他還沒有洗澡,還不想用自己這污濁的雙手,去面對自己的愛人。
可是如果不接,林洛清怕是會擔心吧。
他抽了抽紙,狠狠擦了擦剛剛洗過的雙手,這才接起了電話。
“怎么了?”和平常一樣,他的聲音溫柔又包容,帶著點點的笑意,故意逗他道,“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