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執(zhí)迷不悟
天氣漸漸轉(zhuǎn)涼,晚秋的寒冷似乎比想象中來的要快,這種天氣下麥遙越發(fā)的不愛出門。
這個(gè)周末的下午,賈貝妮終于哄著她一起去了會館。
“怎么樣,國外沒這么好的手把吧?”
賈貝妮趴著,扭頭看向同樣在做精油推拿的麥遙,兩人舒服的直瞇眼睛。
“唔,不錯(cuò)?!彼龖袘械幕卮鹬?,有些心不在焉。
“現(xiàn)在知道跟著我有吃有玩有享受了吧?!辟Z貝妮不忘邀功。
“唔。”她轉(zhuǎn)過來看她,卻說了另一件事,“我好像欠人人情了,該怎么還?”
“以后他有什么需要你幫忙的你幫回來就好了,不然就是請人家吃飯?!辟Z貝妮想了想,無外乎就這兩種方式。
麥遙沉吟,貌似,那人沒有什么能讓她幫忙的。
“多大人情啊值得你這么深思熟慮的?!辟Z貝妮問。
她嘆口氣,覺得這帕加尼的事兒,不算小事兒吧……
——
“得,一會我?guī)闳€(gè)店兒,臨江路那邊,有個(gè)主題餐廳,咱就去那深海主題,到時(shí)候你請那‘人情’吃飯,保準(zhǔn)讓他大開眼界。”賈貝妮每天就研究吃喝玩樂,她說好的一定差不到哪去,“前兩天我在那碰到了雷歐和蘇迪,他們點(diǎn)了森林主題,還非讓我跟著去,媽的,做的那叫一個(gè)逼真,蟲子亂飛不說,還滿地泥濘,我問那經(jīng)理怎么這么臟,他竟然跟我說,森林里剛下了場大雨……”
賈貝妮話音一落,給她們做推拿的兩個(gè)小姑娘忍不住笑了起來,麥遙也笑,心里卻想,也不知道什么樣的餐廳會讓那人大開眼界。
——
“賈先生。”麥遙輕輕的叫了一聲。
“恩?叫我了?”
她猶豫了一下,“尹西往的電話號碼……還打折嗎?”
賈貝妮一愣,看向麥遙,“小麥子,你什么情況?”
“只是有事找他?!彼伤谎?,說的隨意。
賈貝妮也覺得照麥遙這性格不可能對哪個(gè)男人輕易上心,可是說到尹西往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和雷歐他們吃飯的時(shí)候,我們聊到尹少,我就隨口說了句孔詩又美又溫柔又有名氣的女明星去倒貼他,他卻愛答不理,玩玩也行啊,你猜他們說什么?”賈貝妮一臉挖掘到大新聞的傲嬌狀,“他們說這尹少幾年前有個(gè)特別喜歡的姑娘,不過后來不知道怎么不了了之了,他們也不敢問?!?br/>
麥遙嗯了一聲,可有可無的聽著。
賈貝妮似乎怕她不信,接著說,“他們幾個(gè)從小一起長大,這事兒啊八九不離十,聽說前段時(shí)間他還托國外的朋友找人呢,”像想到什么,她突然笑起來,“雷歐還說,尹少為那女孩守身如玉好多年?!?br/>
麥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意思是說,這你也信?那尹西往怎么看也不像這么純情的人吧……
賈貝妮也不理她的疑問,說完自顧自的笑起來,直說尹少是個(gè)奇葩。
她笑了半晌,卻見某人依舊是那懶洋洋的模樣,“喂喂,你能配合笑兩聲讓我看起來不那么像個(gè)神經(jīng)病行嗎?”
“笑點(diǎn)不一樣,怎么做朋友?!彼劬Χ紱]抬的回答道。
“糙,以后能少上點(diǎn)網(wǎng)嗎?學(xué)的真貧?!辟Z貝妮氣鼓鼓的扭過頭,不再看她,可還沒一分鐘,她又想到什么,伸手去拿矮凳上的手機(jī),“尹少電話號碼發(fā)你,自個(gè)存一下?!?br/>
她打了個(gè)哈欠,“突然又不想要了?!?br/>
“……神經(jīng)病?!?br/>
——
到后來,她還是沒有跟賈貝妮吃上那深海主題的餐廳,因?yàn)樗齻內(nèi)サ臅r(shí)候,那餐廳的所有位子都排到了第三天。
結(jié)果兩人隨便找了一個(gè)餐廳解決了晚飯,吃完飯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將近七點(diǎn),賈貝妮看了眼手表說道,“雷歐今晚上約了我打麻將?!?br/>
麥遙剛想說話,賈貝妮瞪她一眼,“你跟著去,要是敢拒絕我現(xiàn)在就扔你下車,讓你自己走回去?!?br/>
她咽回了要說的話,乖乖的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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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八星的那個(gè)房間,那里似乎被他們長期包下了一樣,這次人不多,只五六個(gè)。
兩人到的時(shí)候他們已經(jīng)玩上了。
坐在東家的是尹西往,他正對門口,見兩人進(jìn)來只抬眼皮看了一眼,他的下家是雷歐,雷少似乎正在輸錢,催促著別人快打,著急翻本。
剩下兩個(gè)人是一男一女,麥遙不認(rèn)識,那女人身后還坐著一個(gè)男人,顯然兩人是一對兒,男人正和女人商量怎么出牌。
賈貝妮一進(jìn)去就跑到雷歐那里看牌,被扔下的麥遙不滿的瞪她一眼,剛想找個(gè)地方坐著,卻見那尹西往突然伸出胳膊,五指朝下沖她輕輕一勾,這動作做的要多隨意有多隨意,隨意中卻有著說不出來的強(qiáng)勢,他說,“你來?!?br/>
麥遙頓住腳步,眨著眼睛看著他,他輕輕勾著嘴角,“幫我打一會兒,我出去抽顆煙?!?br/>
她看了眼沙發(fā)上坐著的兩個(gè)閑聊的女人,心想,怎么不叫她們。
“我不會呀?!彼龑?shí)話實(shí)說。
他打出了一張牌,也不看她,只說,“沒關(guān)系,我教你?!?br/>
你不是要去抽煙嘛,有教我的時(shí)間自己打不行嗎?雖然麥同學(xué)心里這么腹誹著,但還是乖乖走了過去。
其他幾人有些驚訝,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向他們兩人,她坐進(jìn)他拉開的椅子中,他跟著坐到了她后側(cè)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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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牌,唔……留著這個(gè),打那個(gè)……這個(gè)可以吃……碰了這個(gè)我們就聽了……”安靜的房間里,她能聽到的聲音似乎只有他說話的聲,沉吟的,輕柔的,性感的。
麥遙抬頭看向?qū)γ婺且荒幸慌?,男人臉貼著女人臉頰,似乎也在與她研究發(fā)牌策略,突然間覺得,她和身側(cè)那人似乎也是這種姿態(tài),這樣想著,便扭頭看向一側(cè)的人。
他們離的那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側(cè)臉白皙細(xì)致的皮膚,能數(shù)的清那長長睫毛的數(shù)量,能聞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巴寶利的味道。
“我們胡了?!鄙霞掖蛄司磐?,他慢慢轉(zhuǎn)頭,看向那個(gè)突然間凝視自己的女人。
更近了,鼻尖似乎要擦在一起,呼吸交融著,這種極度曖昧的距離讓她心頭一跳,立即若無其事的攤開胡了的牌。
雷歐和賈貝妮怪叫抗議,揚(yáng)言要翻本的人反而輸?shù)母嗔恕?br/>
兩圈下來,她早已摸清麻將的門道,也來了興致,“你去抽煙吧,我自己來,幫你贏這么高的錢?!?br/>
她一邊馬牌一邊用手比量著高度,也不管其他三人表情,只管夸下海口。
他放下翹著的二郎腿,覺得她倒是挺會反客為主,起身的時(shí)候他伸手拍了拍坐在她上家那個(gè)男人,沒說什么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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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來的時(shí)候,他們已經(jīng)玩了三局,而且都是她贏,幾人開始時(shí)玩的就不小,換人也沒重新定規(guī)矩,于是,她每贏一次的入賬都是萬計(jì),剛開始新鮮,越往后來她就越有些坐不住。
“為什么你一口都不讓我吃?”終于,雷歐問出了憋了好久的心聲。
“看你出牌就知道你要什么了,我當(dāng)然不給你?!彼乘谎?,傲嬌的說。
“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雷歐驚恐。
“你剛剛打了一筒啊,所以我猜你要二五筒的概率很大,前兩次你丟了三八萬,所以你想要四七萬吧?還有這個(gè)七索被碰掉,八索出來兩張,是不是有人要碰九索?”她抬頭看了幾人一眼,果然對面的女孩默默的舉起手,“我要碰?!?br/>
“你還說你沒玩過麻將,你扮豬吃老虎,太奸詐了?!崩讱W跳起來,指著她憤恨道,“老麻子!”
麥遙特別無辜,她真的只是剛剛摸索出來的,這種概率問題算起來挺簡單的嘛……
所以,對于這幾輪下來她要什么上家就打什么的行為,剛開始她也只是懷疑他不會打,越到后來越覺得,那人在放水啊,甚至拆牌放她啊,放的多么肆無忌憚啊……
于是這種只她自己不停的贏的游戲,越玩越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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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麻將都沒摸過,怎么可能老麻子,你自己笨還不許別人聰明了?!本退阗Z貝妮和雷歐聯(lián)盟,但最后還是向著麥遙的。
“不玩了,人家沒有錢了?!崩讱W慘兮兮的看著麥遙,竟然撒嬌起來,有點(diǎn)可憐有點(diǎn)哀怨。
麥遙笑,心想,這三家,也只有雷歐自己想著贏錢,那兩家明顯都是故意來給尹西往送錢的。
“我也累了。”她當(dāng)然也不想玩了,這么善解人意的上家們讓這牌打得毫無挑戰(zhàn)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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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似乎是商量好一樣,散場的時(shí)候,兩兩一對的全都提前離開,只留了她和尹西往,甚至賈貝妮也隨雷歐跑了,走的時(shí)候特別正經(jīng)八百的對她說,“麥子啊,你和尹少一路,就蹭他車吧,我和雷少趕下個(gè)局去?!?br/>
車子還是那輛帕加尼,尾部已經(jīng)修好,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被撞過的痕跡。
麥遙坐進(jìn)副駕駛,看著手里拎著的那個(gè)low爆的黑塑料袋,“這錢……”
話還沒說完,只聽他說,“拿著吧,都是你贏的?!?br/>
這哪里是她贏的,明明都是他們故意送的,他們在努力巴結(jié)你啊少爺。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他發(fā)動車子后又解釋道,“他們給你的見面禮?!?br/>
見他堅(jiān)持,想著他也是不在乎這點(diǎn)錢,而且她不想因?yàn)檫@些錢的歸屬問題與他討論下去。
而駕駛座上的男人也感到奇怪,別人若是贏錢了,不管多少明明都很開心,這女人怎么愁眉苦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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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輛車子隔了一輛車隨著前面的帕加尼一起上了道,還沒走多遠(yuǎn)卻因?yàn)橐粋€(gè)紅燈,終是沒跟上,照那車的馬力估計(jì),一個(gè)紅燈就能甩他們十幾條街。
“讓西子發(fā)現(xiàn)你跟他,你就等他狠收拾你吧?!闭f話的那人是坐麥遙上家的那位,名叫鐘瑞。
“我真的真的很想看西子怎么泡妞。”雷歐按了兩下喇叭,示意前面車讓路。
“你們確定尹少是要泡我們家小麥子?”一直沒搞清狀況的賈貝妮還是有些不信。
“老賈,一只羊在草地上,然后來了一頭狼,但是狼沒有吃掉羊,打一海洋生物?!崩讱W從后視鏡看向那一頭銀短發(fā)的遲鈍女人,問道。
“不知道?!辟Z貝妮正好奇某兩只的事,根本不想去猜什么生物。
“蝦唄!”鐘瑞說。
賈貝妮后知后覺才明白,那兩人這是變著法的罵她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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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教你那麥小姐打麻將不說,還靠那么近,臥槽,有次我抬頭看到他倆都快貼一起了,還有,老鐘,是西子讓你放水的吧?”雖說最后一句是問句,但他說的篤定,“可惜了可惜了,蘇迪那小子突然有個(gè)手術(shù)脫不開身,真沒福氣?!?br/>
鐘瑞笑笑,“你說的我倒沒覺得怎樣,主要是他看她的眼神,總之,這么些年,我沒見過?!?br/>
賈貝妮見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熱鬧,“打住打住,那啥,尹少不有女朋友嗎?”
“多少年了,還真在一棵樹上吊死啊!”雷歐說。
“他那性格,我一直以為就這么吊死了呢?!辩娙鹫f完,雷歐重重點(diǎn)頭附和,后來像想起什么似的,“你說,是不是麥遙長的像那女孩?要不他怎么可能這么快中意人家,這么多年咱身邊年輕的漂亮的性感的清純的什么樣的沒有也沒見他多看一眼?!?br/>
那兩人還在繼續(xù)說著,賈貝妮卻越聽越是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