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四章 王對王
“于此,契約完成。”
締結(jié)契約的光芒沖天塞地,難以言盡的瑰麗粒子映得周遭如奇幻仙境。
強勁的氣流掀起猛烈的風浪,仿佛來到了颶風肆虐的加勒比海岸。
伊麗莎白不由自主地展開雙翼護住了頭部。再睜眼時,已然風平浪靜,世界回歸了沉寂。
“怎么樣,saber?”詩羽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契約聯(lián)系,輕笑道,“真不愧是眾所周知的奧爾良圣女,即使是魔力的消耗也不同尋常呢。”
“啊啊,等這一戰(zhàn)消耗的魔力補充后對魔力的需求量應(yīng)該就會恢復(fù)正常狀態(tài)了。”
saber手持圣旗面向間桐詩羽,由衷地贊嘆道,“沒想到master的魔力如此龐大,感覺我的能力值都獲得了相當大的提高呢。如果以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就算是lancer我也有信心擊倒――不給他釋放寶具的機會這種事估計也能辦到吧。”
詩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zhuǎn)身朝berserker招招手。
“伊麗莎白,既然我們已經(jīng)是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了,就不必鬧別扭啦。好歹也打個招呼吧。”
龍娘嘟起嘴怏怏不樂地走到saber面前,敷衍性質(zhì)地朝貞德點點頭,便不再搭理她了。
saber敏銳地察覺到了berserker的心理,饒有意味地瞧了詩羽一眼。
“呵呵,伊麗莎白就是這種性子,saber你就原諒她吧。”
詩羽生怕兩人生出間隙,尷尬地打著圓場。
“話說回來,我們的目標是打敗盤踞在柳洞寺的caster,救出我的妹妹間桐櫻,saber你是準備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saber恍然,蹙眉考慮了片刻,嘴唇翕動,一副不知道怎么開口的樣子。
詩羽隱約看出了她的想法,微笑道:“不必顧慮,saber、本來我只是想要幫你一把,如果因為契約而使你束手束腳的話就等于是違背我的初衷了。”
saber點點頭,她知道詩羽這話并非虛言,把手放在胸口感激地道:“不,契約對我而言亦是承諾,背離誓約者注定將遭到主的懲戒,master,希望你能把我作為和其他servant一樣的使魔來盡情使用。”
詩羽凝視著這個還不到二十歲便葬身烈火的純潔少女,半晌、
“好吧。我答應(yīng)你。saber,直到圣杯戰(zhàn)爭結(jié)束為止,我會一直把你作為使魔來對待。”
“不過,我也會以master的身份輔佐你直到完成目標為止。”
貞德頷首答應(yīng),忽然她臉頰浮現(xiàn)出了兩朵紅暈――
“但是,對圣杯志在必得的lancer組顯然是不可以聯(lián)合的對象。希望您能明白這點。”
伊麗莎白雙手叉腰,譏諷道:“saber,你是想去替那個死鬼女人報仇吧!”
“雖然確實有這層考慮在內(nèi),但與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敵人媾和無疑是無謀之舉。與其選擇與虎謀皮的風險,不如考慮和rider組聯(lián)手。”
saber的想法沒有因為berserker的質(zhì)疑而動搖,她堅定地推銷著自己的計策。
沒想到對rider悍然拔劍的saber如此信任征服了地中海的霸主。是她的直覺過于敏銳呢還是伊斯坎達爾的爽朗性格所致?詩羽不得而知,但問題是、
“saber,我想你還不知道吧,我此行的敵人――綁走小櫻的caster正是rider他們的盟友,要想在這基礎(chǔ)之上建立同盟簡直難如登天。”
詩羽揉了揉眉心,朝吃驚不已的saber說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如果在激戰(zhàn)時衛(wèi)宮切嗣認為偷襲我們得到的利益更為豐厚的話就完蛋了。這樣好了,你去追擊lancer組,最好能斬殺衛(wèi)宮切嗣。實在不行就盡量拖延他們進入柳洞山范圍。我和伊麗莎白正面上門與rider他們磋商,如果caster真的遭遇不測說不定就是我們兩組握手言和的契機。”
之前把衛(wèi)宮切嗣引向柳洞山是驅(qū)虎吞狼之策,如今caster那邊形勢變幻莫測,衛(wèi)宮切嗣這個冷血的殺手就成了聯(lián)盟的不穩(wěn)定因素,只能交給saber去應(yīng)對了。
“謹遵您的命令。”saber拔出圣旗,轟然應(yīng)諾。
她的心情看上去相當不錯,畢竟,自己的建議得到了重視。這是在索拉那時所體會不到的感覺,不,應(yīng)該說是在索拉那受到的挫敗感得到了慰藉吧。
依賴啟示技能往往能令人信服的貞德卻在充滿算計和權(quán)衡的魔術(shù)師名門那碰了壁,沒想到間桐詩羽竟然毫不猶豫便答應(yīng)了。這使她為之慶幸不已。
saber甚至能依稀看到此時腳下的道路盡頭已出現(xiàn)微弱的曙光。
夜色將盡。
……
“魔術(shù)師是沒有朋友的。”
不知為何,利刃般刮過臉頰的急速前行中,韋伯突然想起了師傅帕拉塞爾蘇斯曾經(jīng)說過的話,積淀了百年滄桑的嘆息很快便被風吹散了,朝夕相處至今的他仍舊都沒有辦法接觸caster的內(nèi)心,更別說明白那句仿佛隨口囈語的話了。
路旁的景物疾風般倒掠,越是靠近柳洞寺,他心中那股不詳?shù)念A(yù)感就越是強烈。
他知道這并非只是對caster的擔憂,還有曾被老師肯尼斯之死所激發(fā)的莫名情緒。
此時已沖破了戰(zhàn)爭的緊迫感堆砌的堤壩,席卷心房。
“小master,別在這里哭出來啊。等到了寺內(nèi)隨你哭個痛苦我也不會說什么。”
紅色披風獵獵飄舞的征服之王手勒韁繩,低沉的聲音從喉嚨深處緩緩道出。
“還是說,因為破例讓你坐在了我的愛馬背上這種榮耀的恩賜終于讓你感動落淚了?”
“無路賽!我才沒有哭呢rider你這個笨蛋。”
韋伯從背后環(huán)住征服王的腰部大聲地嚷道。
-――他和魁梧的rider身下跨坐著的正是閃耀著英靈之光的駿馬布塞法魯斯。
傳說中曾經(jīng)載著征服王沖垮波斯王朝的有角寶馬,自「王之軍隊」的空間中躍出――作為單槍匹馬出現(xiàn)于世的話是在世界容許范圍內(nèi)的。所以這匹高高嘶鳴的寶馬代替戰(zhàn)毀的「神威車輪」作為rider的騎乘臂助,以遠超越野車的速度在山路間馳騁。
對韋伯來說,作為英靈而活躍的駿馬絕不是他這種無能之輩所能待的。
但為了不拖累rider的速度,他也只好當個厚臉皮的家伙了。
所以,至少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不能成為王的絆腳石。
注視著自己無法企及的高貴的背,韋伯維爾維特暗暗下了決定。
神駿的馬閃電般跑過通向寺院的參道,躍上了通往山門的森嚴石階。
“……咕。”微微咽下唾沫,韋伯將慘烈的戰(zhàn)斗遺跡盡收眼底。
在那些珍貴而又強大的煉金殘骸中,他還能認出曾與之并肩作業(yè)的強大衛(wèi)兵。
僅僅來得及掃過一眼,韋伯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能造成如此地獄般打擊的,除了那個黃金的王者還會是誰呢?
“哈哈――看來果然是來遲了。這一戰(zhàn),是archer來做本王的對手嘛,實在中意不過了。哈哈哈!”豪邁的長笑根本聽不出絲毫的喜悅,唯有燃燒于胸的激烈情緒。
山岳般的巨軀顫抖了。當然不是恐懼,韋伯知道,這個男人的斗志已然到了頂點。
林海呼嘯。山門近在咫尺。
“鏗鏘――”rider拔出凱爾特長劍,猙獰地舉向廣袤星空。
寶馬布塞法魯斯雙蹄高抬,猛然一縱而起,像是要將星辰大海視為征服之域般翻越了高聳的山門,挾著滾滾風雷落入戰(zhàn)場。
人如劍,馬如龍。其勢似奔雷急電,又如山崩地裂。
縱然是好整以暇的黃金王者,亦為之動容。
“archer,不,英雄王,你的脖子洗干凈了嗎?伊斯坎達爾在此邀你一戰(zhàn)!”
擲地有聲的話語,驅(qū)散了漫天塵埃,露出了archer那一身金燦燦的鎧甲。
不染片塵,耀如日月。
泰然而立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以有史以來最認真的態(tài)度回應(yīng)了王的挑戰(zhàn)。
他們不只是切磋武藝的斗技者,更是爭奪霸業(yè)的對手,所以即使是主謀之人言峰綺禮也無法在此時插上半句話。柳洞寺沉默了,便是天地也為王與王的相遇瞠目結(jié)舌吧。
“rider,先回答我你那輛引以為豪的戰(zhàn)車呢?不以萬全的準備來直面本王的話,可是會死得很慘的喲!”傲然的聲音雖輕,卻足以斷人生死、移山填海。
英雄王與征服王,這場圣杯戰(zhàn)爭的頂峰之戰(zhàn)于斯爆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