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手藝好
,唐朝工科生 !
心情激動歸激動,但李承乾一看祖父被一通按摩爽翻天的模樣,也就沒絮叨拉家常,而是也跟著爽了一把。
精油一抹,張大郎當(dāng)時就給太子這個親戚推了個油……
赤條條地出了一身汗,各自喘氣,這才休息下來,在“汗蒸”房里聊了開來。不時地還有瓜果飲料送進(jìn)來,李淵喝了點蜜糖水,聊到張滄帶著老弟張沔在麻城縣宰了“寶龜如來”一眾的時候,笑著豎起大拇指:“倘使在前隋時,憑你這功績,三五年混成先鋒官都不成問題。”
“舊年中原諸縣縣尉,多是這般人物。”
李淵說著,就提了幾個名字,都是當(dāng)年在隋朝很有名氣的。只是死得早,自然就沒機(jī)會趕上武德朝的風(fēng)光,貞觀朝的繁華。
比如殷開山,老董事長是一邊吐槽一邊感慨,有點瞧不起的意思,也有點惋惜的意思,總之,很復(fù)雜。
“你能跟新息縣令相交,想來也不全然是因為麻城縣令的嘉獎?”
“自有一些勾當(dāng)。”
張滄看了看李淵,又看了看李承乾,低聲道:“拿了兩首詩出來,這便換了‘豫南物流’和‘桃花釀’。”
“詩?”
提到詩,暖男就來了精神,“甚么詩,居然能值當(dāng)恁多。”
“《憫農(nóng)》。”
“嘶……”
李承乾猛地一驚,“《憫農(nóng)》有二首,莫不是……”
點了點頭,張滄道:“道王那里,也是有的。”
一旁李淵擺擺手:“你不通實務(wù),知道個甚么。大哥這等手段,都是稀松平常。當(dāng)年煬帝寫詩,自視甚高,卻被薛家的人比了去,他早就想殺薛氏全家。這《憫農(nóng)》,倒也值當(dāng),廣為傳播之下,世人皆道李元慶如何體恤治下百姓,這名望,也就出來了。”
說到這里,李淵手指點了點:“倘使煬帝那般,恁你甚么名聲,殺了也就是殺了。換作你家大人,卻是不行的。明君么,自然是要忍常人不能忍。那魏玄成,你家大人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可又能如何?君臣模范,跟這《憫農(nóng)》一般,也是名望。”
“手段不錯。”
轉(zhuǎn)頭看著張滄,李淵又作了點評,“只是漏洞亦有,你行走江湖,是個草莽漢子,便能寫個上等詩作,也就是新息縣的張展要臉,換作老夫,勾你一個交結(jié)悍匪,流放三千里,路上就把你做了,誰能挑出刺來?”
“……”
“……”
聽了李淵的話,張滄微微欠身,行了個禮。
他也不是沒想過,只是當(dāng)時藝高人膽大,也就沒有想那么多。
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是有點后怕。
“至于李元慶,怕是認(rèn)出了你的身份。”
李淵呵呵一笑,“倒是聰明人,怕是你在豫州,連他的面都不曾見過吧?”
“不曾。”
“那就是了。”
原本張滄也納悶,現(xiàn)在看來,李元慶那是不見最好,見了反而不美。
李承乾當(dāng)下感慨道:“那《憫農(nóng)》著實是好詩,大哥倒是好文采。”
“非是某的文采,是從大人那里偷的。”
“……”
“……”
一聽是從大人那里偷的,連李淵嘴角都抽動了一下,半晌才道,“想當(dāng)年,你家大人……有個好師傅啊。”
“師傅?”
“智障大師啊。”
李承乾一臉奇怪,看著張滄,尋思著怎么自己老子有什么師傅都不知道的?
李淵一副看白癡的模樣看著孫子,無語地?fù)u搖頭。
而張滄也是有些尷尬,對李承乾道:“殿下……那智障大師,本就是杜撰。家里時常聊起這個,母親也好奇大人哪里有恁多的詩,眼下還有幾百首藏著。”
“……”
三觀毀滅的李承乾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他完全不能接受這種解釋。在他看來,張大郎絕對是完美無缺的……長期以來,也算是一種心心念念的偶像圖騰。他做不到的事情,張大郎總能做到。
現(xiàn)在張大郎的兒子,另外一個張大郎過來告訴他:其實我爹是個騙子!
騙子!
騙子!
“呵。”李淵拍了拍肚子,略帶嘲諷地說道,“你家大人這是詩仙還是詩圣啊?”
“詩庫。”
張滄面無表情地吐了個槽,別人還能遠(yuǎn)遠(yuǎn)圍觀,像他和張沔,每每找到點自家老子的秘密,總感覺自己都不用長大,反正長大了也是被摩擦,根本沒可能超越自己的老子。
“罷了,不去說這些。那后來又如何跟李惲相識?”
“毗鄰豫州,道王做了中人。再者,也給了幾個文字。”
“……”
李承乾一時無語,沒好氣道:“你既然來了,也給本王幾個文字。《憫農(nóng)》這等物事,你偏是給外人么?”
“夯貨,當(dāng)時大哥甚么身份,他豈敢在兩京露頭?便是到了你跟前,給你《憫農(nóng)》,你敢念么?‘農(nóng)夫猶餓死’是你能說的?你倒是膽子大了。”
噴了李承乾一通,李淵拂須道:“《桃花會序》換了李惲的交情,倒也值當(dāng)。那貨殖坊……大同市其實是個好地界。那蔣王宅,不虧。”
“主要還是叫賣‘桃花釀’,得有貪杯的達(dá)人,才能廣而告之。京城中多有知曉蔣王習(xí)性,這便有了想法。”
至于李惲那個王八蛋所要詩文想要裝逼這個事情,倒是被張滄帶了過去沒有講。
“呵,小鬼。”
李淵笑得意味深長,手指點了點張滄,“你這是在說蔣王品行不端啊。”
拱了拱手,張滄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賣酒這個事情,蔣王的名聲要好用得多。
不過李淵并不介意這些,他兒子孫子多得要死,別說被小看一個兩個,十個八個被人罵被人鄙視他都不介意,無所謂,這有什么啊。
再說了,現(xiàn)在拉著蔣王的牌面賣酒,這賣酒的銷售額,可是有他一份的。
“你看這一年,你折算幾多銀錢給老夫啊?”
“啊?還真要收錢的?”
“廢話!朕是皇帝,君無戲言。”
“……”
死要錢果然是死要錢,張滄嘆了口氣,他從老媽那里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比如這個便宜外公,賣一個女兒大概就是三十萬或者四十萬貫,折現(xiàn)可以談,但不打折,還不還價。
這么些年下來,賣女兒也摟了幾百萬貫,亭臺樓閣各處物業(yè),還真不是吹牛逼,他老董事長李淵論資金還真不虛誰。
當(dāng)然了,這錢吧,他管不到。
只有支用的時候才能說話,錢袋子被長孫皇后攥著。
略作閑聊,才知道李淵一把年紀(jì)還這么死要錢,也不全是貪財。他那些賣出去的閨女,不管有沒有感情,李淵還是會照應(yīng)一把的,怎么照應(yīng)?讓皇帝兒子下旨是沒可能了,也就只能在錢財上做個補(bǔ)貼。
而且李淵關(guān)照女兒,只要是明面上出嫁的,都不是給死錢,而是活錢。比如隆慶宮附近幾個坊市的房子,他手頭就不少,僅僅是吃租金,就足夠養(yǎng)活不少出嫁的落魄公主。
不是哪個公主都能像瑯琊公主那樣靠自己翻身的,更何況,李淵的女兒和李世民的女兒,到底還是有區(qū)別。
眼見著張滄這只肥羊上門,他李淵哪里舍得“涸澤而漁”“殺雞取卵”,宰他個細(xì)水長流才是王道啊。
給自己修陵的錢,原本是李世民湊的,現(xiàn)在他自己就解決了。
但解決自己死了之后埋哪兒的事情之后,就得琢磨身后事,他死了還有那么多子女,靠國家養(yǎng)著沒戲,能找補(bǔ)點年年有余年年分紅的產(chǎn)業(yè),那自然是善哉善哉。
至于宰的人是自己的外孫……那只是趕巧了。
看自己外公這副無恥的樣子,張滄也是無話可說,要不是自己對錢不感興趣,真想來一次有些人一旦搓過就再也不在。
這年頭,搓澡工也不容易啊。
等沖了個澡出去之后,李淵和李承乾倒也講究,沒說把張滄介紹給家里人看看,只說豫州張大郎這搓澡的手藝,簡直是享受。
于是乎,張滄人還在長安,但是消息傳到了洛陽,“女兒國”就差在門口打廣告:生活壓力大嗎?想要放松放松嗎?快來“女兒國”吧,技工強(qiáng),技術(shù)有,皇帝用了都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