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來點清粥小菜?
兩個女人,面對面站著,勢同水火,水火不容。</br> 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br> “手下敗將!”月姬低哼。</br> 胡姬瞧著她面上的紅痕,勾唇笑得涼涼的,“還沒到最后,誰是最后的贏家還不一定呢!”</br> “狼主現(xiàn)在連多看你一眼偶讀不愿,你還有什么可說的?”月姬輕嗤。</br> 胡姬倒不這么認為,她指了指月姬的肚子,“除非你這兒多一塊肉,否則咱們兩個誰也別說誰,新人笑來舊人哭,都不過如此!”</br> “哼!”月姬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br> 偏偏,這是一句大實話。</br> “哪日母憑子貴了,再來笑不遲,否則你跟我也沒什么區(qū)別。”胡姬幽幽的瞧著她,“我跟著狼主這么久,難道還不知道狼主那喜新厭舊的性子嗎?誰也不是唯一的,也不是狼主真正看中意的,還不如人家宋王妃呢!”</br> 提起“宋王妃”這三個字,月姬面色瞬白。</br> 沒錯,她挨這一巴掌,可不就是因為宋王妃嗎?</br> “宋王妃懷著宋王爺?shù)暮⒆樱疫@宋王身邊也就這么一位妻子,看看她再看看你我,免得五十步笑百步,自己沒笑,倒是把旁人給笑死了。”胡姬哼哼兩聲,幽然轉(zhuǎn)身離開。</br> 月姬站在那里,目色沉沉的盯著漸行漸遠的胡姬,恨不能將牙齒咬碎了,只怪自己運氣不好,竟是被狼主撞見,要不然……</br> “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挨了一巴掌嗎?”月姬揉著生疼的面頰,“你若有本事,倒是往自個的肚子里塞個孩子啊!”</br> 哼,半斤八兩!</br> 胡姬往回走,這回倒是一口怨氣吐得干干凈凈。</br> 之前,還心里不平。</br> 如今,心里真舒服。</br> 說起來這還真的得感謝宋王妃,若非如此,月姬如此得寵,又怎么會突然惹怒了狼主,以至于挨了狼主一巴掌呢?</br> 別人不知道,都以為狼主待宋王妃,是基于宋王的緣故。</br> 殊不知,那不過是男人的心在作祟。</br> 胡姬心知肚明,所以她也清楚要怎么避開狼主的怨怒,想當初,自己不就是因為這宋王妃,所以失寵?</br>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如今也輪到月姬了。</br> 可見,宋王妃是關(guān)鍵。</br> 洛長安前腳進門,胡姬后腳就跟了進來。</br> 徐嬤嬤都愣了愣,要知道宋墨業(yè)已下令,不許胡姬靠近分毫,是以這會……這胡姬是怎么進來的?</br> 然則,人都已經(jīng)進來了還能如何,總不好明目張膽的把人往外趕,這不是給狼主落把柄嗎?</br> “娘娘?”徐嬤嬤趕緊行禮。</br> 洛長安心里那叫一個惱火,一個兩個的,又是胡姬又是月姬的,到底想鬧哪樣?</br> “夫人?”徐嬤嬤低喚。</br> 她也瞧出來了,自家夫人的臉色不太好,顯然是不高興到了極點。想來也是,不過是出去溜達一圈,結(jié)果招來這兩個不安分的東西,可不得糟心至極?</br> “胡姬娘娘!”洛長安行禮。</br> 胡姬趕緊上前,“不必多禮,又沒什么外人。宋王妃懷著身子,多有不便,還是快些坐下來說話吧!”</br> 說著,胡姬便扶著洛長安坐下。</br> 洛長安心里百般不愿,卻沒有面上拒絕,只是斜睨了徐嬤嬤一眼,低聲吩咐了一句,“嬤嬤別愣著了,去備茶。”</br> 這話一出,徐嬤嬤便明白了洛長安的意思,當即行禮,“是,老奴這就留去。</br> “聽巫醫(yī)說,宋王妃的身子已經(jīng)開始好轉(zhuǎn),胎像逐漸穩(wěn)固,想來不日就能行動自如了吧?”胡姬笑著關(guān)懷。</br> 若是摒棄身份,這些話委實可以當做真心話來聽;但是擺上了身份,內(nèi)中的虛假便可以想見。</br> “巫醫(yī)是這么說的,但湯藥還不能停。”洛長安眉眼微沉的,掌心輕輕落在自己的小腹處,瞧著很是溫婉柔和。</br> 瞧著她這般模樣,胡姬很是羨慕,“孩子是父母的血脈延續(xù),自然要好生養(yǎng)著,宋王妃此前身子不適,如今更得仔細!”</br> “那是自然。”洛長安報之一笑,“我自己的孩子,必得萬分小心仔細,豈敢有所馬虎。”</br> 胡姬被堵了一嘴,忽然就紅了眼,“宋王妃真是好幸福。”</br> “幸福不幸福的,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洛長安嘆口氣,“其實胡姬娘娘也挺幸福的,至少在我看來,狼主是寵愛您的。”</br> 胡姬似乎就是在等洛長安開口,“是嗎?”</br> “是啊!”洛長安含笑望她,“胡姬娘娘只是沒想到,會突然冒出個月姬娘娘,也沒料到,狼主自此不愿去您那兒,一直寵幸月姬。”</br> 胡姬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愣是生生咽了回去。</br> “方才我見到了月姬娘娘。”洛長安道,“相比胡姬娘娘的溫婉大方,月姬娘娘似乎……更加銳利一些,我想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子。一兩次倒也罷了,時間久了就會厭煩。”</br> 胡姬愣了愣,“真的?”</br> “我們北涼,女兒家得溫柔賢淑,才能討得男人喜歡。”洛長安望著她,“我瞧著胡姬娘娘,善于揣摩狼主的心思,否則也不會得寵這么久。眼下,只是小人得志,無法長久!”</br> 聽得洛長安已然開始這般言說,胡姬趕緊趁熱打鐵,“依著宋王妃的意思,那我該如何是好?怎樣才能贏回狼主的心呢?”</br> “其實狼主也只是一時貪新鮮,在我們北涼有句話叫做,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洛長安意味深長的開口,“狼主喜歡吃什么,你就做什么。”</br> 胡姬一怔,“做?可我不會啊!”</br> “不會才顯得誠意!”洛長安目不轉(zhuǎn)睛的瞧著她,“還有,狼主見慣了那些婀娜多姿的后妃,如今要的是真心實意待她的女子。”</br> 真心實意?</br> 胡姬是個聰明人,洛長安這么一說,她這心里頭就隱約有了數(shù)。</br> “你是說,吃膩了山珍海味,來點清粥小菜?”胡姬這么描述,也是沒錯的。</br> 洛長安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若是胡姬還不明白,那也就沒什么可教的。</br> “我明白了!”胡姬點點頭。</br> 洛長安撫著自己的小腹,“孩子嘛,其實只要狼主覺得你夠資格,能把他的孩子教養(yǎng)得體,說不定也就給你了!”</br> “我終于明白,宋王為什么如此鐘愛宋王妃了!”胡姬意味深長的笑道,“人與人之間,果然是不一樣的。”</br> 洛長安抬眸看她,笑而不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