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沒用的廢物
“因?yàn)樗文珜﹂L安太過在意了,所以狼主也跟著對長安上了心。”宋燁很清楚,一個(gè)帝王之心,此時(shí)此刻的作為,代表著什么。</br> 一身女兒裝的洛長安,不似之前的混不吝,因著有孕的緣故,散著淡淡的溫柔,很難不讓人留心,以至于宋燁瞧著她的第一眼,就想把她藏起來。</br> 這樣的洛長安,容易被人惦記上。</br> 宋墨應(yīng)該也清楚,所以才會(huì)在胡姬進(jìn)來之后,火急火燎的趕回來。</br> 男人對于男人的心思,總歸是最清楚不過的。</br> “如此說來,狼主怕是不會(huì)輕易放宋王妃逃離。”巴林心驚,“這可如何是好?”</br> 要知道,被狼主惦記上,可真是大大的不妙。</br> “狼主……”阿魯猶豫了一下,“你們可能不知道,狼主這人……”</br> 宋燁和巴林齊刷刷的扭頭看他,等著他的下文。</br> 瞧著宋燁微蹙的眉頭,阿魯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我嘴瓢,胡說八道的,你們別往心里去,沒事沒事!”</br> “你是想說,狼主貪戀美色。”現(xiàn)如今,宋燁還有什么事,是承受不住的。</br> 阿魯頓了頓,“我……”</br> “不是吧!”巴林有些不敢置信,“不管怎么說,那都是臣妻啊!君欺臣妻,是要為人所詬病的,狼主怎么敢……”</br> 阿魯嘆口氣,“你可別忘了,狼主是南淵第一勇士,而且狼主是君,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況其他。這些年,狼主身邊籠住的美人,還少嗎?就拿這位胡姬娘娘來說,昔日榮寵,如今不也是……”</br> 說起這個(gè),阿魯心里有些涼意。</br> “噓!”巴林推搡了阿魯一把。</br> 阿魯驟然回過神來,“重生公子你別介意,我就是、就是嘴快,事情也許不似咱們想的那樣糟糕,這宋王妃到底是宋王妃,身份貴重,非尋常女子可比。”</br> “就是就是!”巴林忙附和著,“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宋墨好歹也是宋王爺,只要他活著一日,這宋王妃就沒人敢動(dòng),哪怕是狼主,也不敢貿(mào)貿(mào)然出手。”</br> 阿魯點(diǎn)點(diǎn)頭,“對對對,就是這個(gè)道理,公子莫要著急,眼下狼主優(yōu)待宋王爺,想必不會(huì)有那等臟穢之事發(fā)生。”</br> “對,我們還有時(shí)間。”巴林又道。</br> 宋燁幽幽的嘆口氣,沒有再多說半句。</br> 待胡姬回去,拓跋律已經(jīng)在寢殿里等著她。</br> “狼主!”乍見著拓跋律,胡姬心里有些發(fā)虛,自個(gè)還沒探出點(diǎn)什么,在狼主眼里顯然是處于廢物一級,若是此刻她沒能讓狼主滿意,只怕……</br> 以后榮寵,皆是無緣。</br> “胡姬。”拓跋律半倚著軟榻,沖著她招招手。</br> 胡姬扭著細(xì)腰,緩步近前,就這么妖妖嬈嬈的靠在了拓跋律的懷里,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溫存,可不知道為什么,在拓跋律的手撫上她脊背的瞬間,胡姬有種汗毛直立的錯(cuò)覺。</br> 隱隱的,好似有一把刀子,正在幽幽的刮著她的脊背,剔她的皮肉。</br> “去過了?”拓跋律問。</br> 胡姬頷首,低低的應(yīng)了聲,“是!”</br> “然后呢?”拓跋律攬著她的腰肢,沉冷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該不會(huì)又沒什么結(jié)果吧?胡姬,你可別讓我失望!”</br> 胡姬身子微微繃直,已然用身體語言告訴了拓跋律,她此番又沒有成功。</br> 見狀,拓跋律瞇起危險(xiǎn)的眸子,嗓子里發(fā)出低啞的冷笑聲,“胡姬,你是個(gè)聰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我反復(fù)說明吧?”</br> “是!”胡姬喉間滾動(dòng),面色微微白,“胡姬知道,狼主的意思,只是這宋王妃軟硬不吃,仗著身孕……”</br> 話音剛落,胡姬忽然一聲尖叫,已經(jīng)被拓跋律推倒在地上。</br>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胡姬倒伏在地上,愣是吐不出半句話來,整張臉霎時(shí)雪白如紙。</br> 疼痛是真的,但比疼痛更真實(shí)的,應(yīng)該是恐懼。</br> 來自于對王者的畏懼,對未來的恐懼。</br> “狼主恕罪!狼主恕罪!”胡姬忍著疼痛,勉強(qiáng)撐起身子跪在地上,“是胡姬辦事不利,請狼主責(zé)罰。”</br> 拓跋律站在那里,目色沉沉的望著跪在腳下的女子。</br> 曾經(jīng),他也是那樣寵愛過她。</br> 可現(xiàn)在呢?</br> 連這么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足見也只是個(gè)虛有其表的東西。</br> “胡姬!”拓跋律蹲下來,冷不丁鉗住胡姬的下顎,一雙冷眸直勾勾的盯著她,“我原以為有你出馬,肯定不成問題,沒想到你在宋王妃那里,居然半點(diǎn)消息都探不出,那我且問你,你跟宋王妃的情義如何了?”</br> 胡姬流著淚,眼角微紅。</br> 可惜了,這一副好皮囊。</br> 只不過,她天生嫵媚,這般落淚倒不似北涼女子的溫柔婉轉(zhuǎn),讓人瞧著有些厭惡。</br> 見狀,拓跋律伸手拂開了她,神色涼薄的站起身來,“往日里,你可不是這般柔弱,怎么今兒倒是先哭了?你該知道,我最厭惡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人!”</br> 胡姬滿臉是淚,“狼主恕罪……”</br> “真是煩人!”拓跋律抬步就走,“廢物。”</br> 胡姬慌忙起身,連滾帶爬的要去追,“狼主?狼主?”</br> 都說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br> 可到了狼主身上,便是什么都是假的。</br> 這人心狠如鐵,對你好的時(shí)候,寵著你疼著你,覺得你無用之后,便會(huì)毫不猶豫的將你舍棄,宛若現(xiàn)在。</br> “娘娘!”底下人慌忙攙住搖搖欲墜的胡姬。</br> 胡姬泣不成聲,“他以后都不會(huì)再來了!”</br> “肯定是西苑那個(gè)女人的緣故,若非如此,狼主怎么可能對娘娘您這么絕情呢!”婢女恨恨的說,“娘娘,您可一定要振作,否則豈非中了西苑那女人的圈套,便宜了她?”</br> 聽得這話,胡姬面色慘白如紙。</br> 西苑?</br> 那個(gè)叫月盈的女子。</br> 月盈的容貌,有北涼女子的縮影,也就是說,跟宋王妃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眉眼間的氣質(zhì),都是那樣的溫婉柔情。</br> “娘娘?”婢女又道,“您要不,先跟宋王妃打好關(guān)系?有宋王妃在,狼主興許會(huì)……”</br> 胡姬狠狠拭去眼角的淚,“沒錯(cuò),你說得對,只要有宋王妃在,我就還有復(fù)寵的可能!”</br> 只要狼主還沒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個(gè)月盈就不可能得逞。</br> 得不到的永遠(yuǎn)是最好的,得不到的永遠(yuǎn)在騷動(dòng)。</br> 這兩句話,對男人而言,簡直就是真理!</br> “從今日起,我便日日去看宋王妃。”胡姬咬著牙,“且看這月盈能得意到什么時(shí)候?”</br> 只要狼主能松口,賜她一個(gè)孩子,何愁沒有來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