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我要救她
“皇上!”劉滿天行禮。</br> 宋墨揮手,退了身邊的人。</br> “洛川河那邊業(yè)已妥善安置。”劉滿天低聲開口,“不過,簡豐跑了,但是他身受重傷,想必跑不遠,不可能跑出京陵城。”</br> 宋墨面色微沉,“廢物,一個奴才都抓不住!”</br> 要知道,人到了極限的時候,所爆發(fā)出來的力量,是不可小覷的。</br> 奈何,宋墨只要結(jié)果,不論過程。</br> “奴才該死!”劉滿天行禮。</br> 宋墨深吸一口氣,“務(wù)必要抓住這個狗奴才,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簡豐一直跟著洛川河,知道太多洛川河的秘密,若是有必要,撬開他的嘴,一定能拿到更多好消息。”</br> “是!”劉滿天知道這個意思,“奴才已經(jīng)讓人去搜城了,希望能趕在長定侯府的人之前,把簡豐找到!”</br> 宋墨冷喝,“那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找!”</br> “是!”劉滿天慌忙行禮退下。</br> 宋墨不好惹,惹急了是要吃人的。</br> “皇上!”黑衣男子上前。</br> 宋墨眸色微沉,“人呢?”</br> “您放心,被洛公子藏起來的人,如今已到了咱們的手里,您可以繼續(xù)完成,未做完的活祭,不過這祭壇被毀,若要重建,還需要幾日。”黑衣男子俯首低語。</br> 宋墨狠狠閉了閉眼,“長安還活著!”</br> 是,他還活著,洛長安自然也活著。</br> 之前因為活祭被洛長安等人打斷,所以宋墨受到了情蠱的反噬,以至于其后有些控制不住體內(nèi)的情蠱,更無法再操縱洛長安。</br> 如今,只有重拾活祭之法,讓情蠱完完全全的聽從他的掌控,洛長安才能回到他的身邊,完完整整的屬于他。</br> “去準備,務(wù)必兩日內(nèi)搭建好祭壇。”宋墨目光狠戾,“夜長夢多,朕可不想再拖下去了!”</br> 黑衣男子先是一愣,顯然這事兒有點為難,但終究還是點了頭。</br> 主子有命,奴才從命。</br> 宮內(nèi)一片腥風血雨,宮外又何嘗不是。</br> 長定侯府的人,和宋墨的人,正在滿大街的跑,仿佛是在劃撥地盤,各個分秒必爭的,場面何其諷刺而可笑。</br> 當軍士沖進來時,綠音公主恰好醒轉(zhuǎn),只一眼這場景,便明白了發(fā)生何事。</br> “我再不濟,那也是西域公主!”綠音公主氣息奄奄的伏在床邊,“你們北涼是想跟西域開戰(zhàn)嗎?滾!”</br> 這挑起兩國之爭的罵名,誰也不敢擔當。</br> 不管是杜雙奇還是宋墨,暫時還不想與西域開戰(zhàn),即便這綠音公主并非和親公主,但該有的禮待還是要有的。</br> 要不然,傳回了西域,就等于打了西域的臉。</br> 為了顏面,西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br> “公主?”底下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外頭已經(jīng)亂作一團,臨王謀朝篡位,皇上和洛公子至今下落不明。”</br> 綠音公主心頭一窒,喉間頓時涌上一股腥甜滋味,“你、你說誰,下落不明?”</br> “洛丞相于宮中被抓,皇上和洛公子下落不明,生死難料!”底下人如實稟報。</br> 綠音公主將將養(yǎng)得略有紅潤之色的面頰,剎那間煞白如紙,忍不住一口血匍出唇,“長安……”</br> “公主?公主!”</br> 綠音公主覺得,自己好似做了個夢。</br> 夢里,洛長安來看她了。</br> 小妮子成日裝成男人,一開始的時候,便是連她都被騙過了,還以為這俊俏后生真真是粉團捏的,唇紅齒白,如此俊俏無雙。</br> 誰知道了最后,她才知道,這就是個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卻活出了自己。</br> 洛長安的所有事,都是綠音公主想做,卻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說橫眉冷對百花公主,可百花公主死磕。</br> 說起死磕,綠音公主充其量就是動動嘴皮子,真的要做點什么,她沒有這個膽子!</br> 慫,是因為被百花公主壓制了太久,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讓她不敢真的動手,別看她嘴皮子動得歡實,其實慫得要死。</br> 是洛長安,讓她站了起來!</br> 洛長安是真的敢杠百花公主,而且是全身心的護著她。</br> “公主??”</br> 耳畔,傳來模糊的聲音,倒像是洛長安?</br> 虛弱的睜開眼,綠音公主只覺得視線里一片模糊。</br> “公主?”又是一聲低喚。</br> 大夫松了口氣,“沒事沒事了,怒急攻心,吐了血反而是好事,就是不能再刺激了,好生養(yǎng)著,千萬別再動怒!我開服藥,你們這就去煎了。”</br> “多謝大夫!”奴才們將大夫送出了門。</br> 綠音公主總算是緩過勁兒來了,“我這是怎么了?”</br> “您聽聞洛公子出事,急得吐血暈過去了!好在咱們是西域來客,他們倒也不敢為難咱們,雖然包圍了府邸周圍,但還是允許咱們找了大夫!”底下人低聲回答。</br> 綠音公主沒說話,無力的伏在床邊,滿腦子都是洛長安的事。</br> 這丫頭,到底是生是死?</br> 宮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她肯定是待不住的。</br> 宮外頭鬧了這么大的事情,她定是要藏起來的。</br> 由始至終,她都不知道,洛長安陷在臨王府的事情,還以為小妮子現(xiàn)在在外面亂竄,所以才會生死不明。</br> 底下人也不敢多說,萬一主子再吐血,或者被活生生氣死了,那可怎么好?</br> 他們這些人,身處異鄉(xiāng),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他們就會變成無主的奴才。沒有主子的奴才,還不是北涼人士,就會被發(fā)賣,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保不齊,會被人折磨致死,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回故國。</br> 現(xiàn)下的日子還算不錯,所以每個人都是心驚膽戰(zhàn)的,生怕綠音公主真的就這么過去了!</br> “你們放心,就算不是為了自己,即便為了長安,我也得撐住了!”綠音公主深吸一口氣,幽幽的開口,“她要是還活著,必定需要有人幫助和庇護,我拼得一死,也得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她一把!”</br> 她這條命,三番四次的,都是洛長安所救。</br> 洛長安到了最困難的時候,綠音公主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坐視不管,更不能破罐子破摔,她得振作起來,悄悄的讓人去找洛長安。</br> “你們過來!”綠音公主招招手,“我有事要吩咐你們?nèi)プ觥!?lt;/br> 奴才們趕緊上前,壓低了聲音,“公主請說!”</br> “你,悄悄的出去,去金銀賭坊找坊主,務(wù)必與他聯(lián)絡(luò)上,若有洛長安蹤跡,又或者吾谷他們的下落,務(wù)必通知我,若有什么需要幫助的,讓他直言無妨。”綠音公主這會腦子很清醒。</br>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br> 長安,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