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洛川河在哪?
“洛川河!”劉滿天驚恐的大喊。</br> 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以至于誰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br> 剎那間,洛川河驟覺得手背刺痛,手中劍“咣當(dāng)”一聲落地。</br> 劍刃只是劃破皮膚,有些許血色淺淺流出,但……并不致命,在洛川河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瞬間,所有人都已經(jīng)撲了上去。</br> 洛川河畢竟老了,這么一折騰,哪里還能反應(yīng)得過來,直接被人撲倒在地上,死死的摁在那里,哪里還有半點掙扎的余地。</br> “洛川河,你敢死?”劉滿天冷笑,居高臨下的睨著被壓制在地上的洛川河。</br> 他彎下腰,伸手拍拍洛川河的面頰,滿臉的冰冷與嘲諷,“老東西,新帝沒讓你死,你就不能死,我還等著看你被剝皮拆骨,斬殺于眾人之前呢!”</br> “呸!”洛川河憤然,“劉滿天,你這是小人得志,別得意,就宋墨那樣的人,若是當(dāng)了皇帝,還能有你的好果子吃嗎?”</br> 劉滿天倒是渾然不在意,“那又如何?橫豎我已經(jīng)是喪家犬,你沒瞧見我這般德行嗎?什么太師府公子,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我現(xiàn)在是活一日少一日。”</br> 洛川河眥目欲裂,“你們這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不得人心,必定傾覆!”</br> “人心什么的,有什么重要?老百姓就是草芥,咱們想割多少就割多少,誰敢多說什么?人啊,唯有坐在這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才能體會到人生的樂趣!”劉滿天起身,忽然一腳踩在了洛川河的臉上。</br> 洛川河已經(jīng)年邁,被這么一踩,哪里還有力氣開口,整張臉都被他踩到了變形,再也說不出話來。</br> “你當(dāng)了半輩子的丞相,百官之首,高高在上,如今也該試試,當(dāng)個階下囚的滋味了!”劉滿天掃一眼眾人,“把他帶下去,送進大牢。”</br> 底下人應(yīng)聲,“是!”</br> “哦對了,好好伺候咱們這位丞相大人!”劉滿天意味深長的開口,“千萬別讓他,太早的跟洛長安團聚,免得父子兩個抱頭痛哭,淹了這奈何橋!”</br> 洛川河渾身直顫,可身子發(fā)軟,哪里還有氣力,被人拖了下去。</br> 當(dāng)了半輩子的丞相,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哪里受過這樣的待遇,而且依著劉滿天的意思,進了大牢之后,洛川河就要倒大霉了。</br> 這些年丞相府積怨不少,若是他落在那些仇家手里,洛川河的日子會生不如死,他已然是這把年紀(jì),大牢里的刑具加身,真真是……難以想象!</br> 洛川河剛被拖走,杜雙奇便帶著人沖了過來。</br> “把洛川河交出來!”杜雙奇方才瞧得真真的。</br> 洛川河是被他們帶走了,而且看那方向,應(yīng)該是大牢。</br> “小侯爺在說什么?”劉滿天嗤了一聲,“交誰?”</br> 杜雙奇可沒有耐心,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等于是豁出了身家性命在拼,為他宋墨拼一個皇位。</br> 因此,宋墨就該感激涕零,對他們杜家,言聽計從。</br> “怎么著,還想裝傻充愣是不是?”杜雙奇可不好惹,“把人交出來,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br> 劉滿天知道這杜雙奇的脾氣,可宋墨說了,洛川河不能落在長定侯府的人手里。</br> 一旦長定侯府拿住了洛川河,就會以此來要挾文武百官,要挾宋墨,所以這洛川河得留在宋墨自個的手心里。</br> 洛川河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丞相,在京陵城的勢力可謂盤根錯節(jié),不容小覷。</br> 如今抓住他,完全是因為他猝不及防,若是真的論就起來,一旦這洛川河跑了……又或者跟了杜雙奇聯(lián)手,宋墨就會腹背受敵。</br> 好不容易得來的江山,豈有拱手讓人之理!</br> “小侯爺,臨王……哦不,新皇上要見洛川河,所以這人暫時不能交給您!您若是真的想要洛川河,那就得問上面,我不過是個奴才,做不了這主!”劉滿天可不想當(dāng)受氣包。</br> 丟了洛川河,他死路一條。</br> 不交出洛川河,杜雙奇現(xiàn)在就會讓他變成一個死人。</br> 進退維谷,他只能謀求自保。</br> 好不容易活下來了,誰都不想死!</br> “你拿宋墨壓我?”杜雙奇冷笑,“腦子沒毛病吧?他宋墨算什么東西?若不是我長定侯府扶持他登位,幫著他清理這些余孽,他能坐上皇位?別忘了,現(xiàn)在還沒結(jié)束呢!”</br> 可不,滿宮里都還處于廝殺之中,什么都還沒結(jié)束。</br> 宋墨就算勝利在望,也得再等等,黃袍沒有加身,龍椅都還沒摸到呢!</br> 要登位,得讓文武百官認(rèn)同,你不可能把滿朝文武都?xì)⒘耍绱艘粊恚憔褪莻€真正的孤家寡人,還如何當(dāng)皇帝,如何統(tǒng)治天下?</br> 所以,宋墨需要洛川河。</br> 洛川河是百官之首,他一句話,比什么都好使。</br> “小侯爺,我就是個拿刀子的,什么都不是,但人的確不在我手里,已經(jīng)送去了皇上跟前,您若是要人,還是要去找皇上才行!”劉滿天咬死了,這事他做不了主,跟他沒關(guān)系。</br> 杜雙奇冷笑兩聲,“好,我這就去找他!”</br> 語罷,杜雙奇轉(zhuǎn)身就走。</br> 劉滿天脊背發(fā)涼,唇角的笑漸漸消失。</br> 長定侯府如此囂張跋扈,無疑會成為宋墨的心頭大患,就像當(dāng)初的太師府。</br> 宋燁當(dāng)初為了除去太師府,引狼入室,如今宋墨又養(yǎng)虎為患。</br> 劉滿天想了想,這宋家兄弟,難不成都會死在這長定侯府的手里?</br> 這可,真是諷刺!</br> 洛川河被送進了大牢,大牢內(nèi)外,防守嚴(yán)密。</br> 聽聞杜雙奇已經(jīng)趕往大牢,宋墨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把人調(diào)離。</br> 大業(yè)未成,滿宮里都在誅殺宋燁的人,這會要是因為洛川河,與長定侯府的人發(fā)生沖突,顯然是不理智的。</br> “你去吧!”宋墨瞧一眼身邊的奴才,“做得干凈點。”</br> 黑衣男子行禮,“奴才明白,請皇上放心!”</br> 這一聲皇上,喊得宋墨心神蕩漾,真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br> 渾身都,舒坦!</br> 稍瞬,等著杜雙奇趕到了天牢外頭,只瞧見天牢內(nèi)大火熊熊燃起,不少獄卒都在往外跑,提水的提水,撲火的撲火,場面亂作一團,好生熱鬧。</br> 杜雙奇委實愣了,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什么情況?</br> 著火了?</br> 天牢,起火?</br> “洛川河呢?”杜雙奇一把揪住打水的獄卒,“洛川河在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