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荒涼的臨王府
“什么事情?”洛長安追問。</br> 南歌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別緊張,我之前不是讓人去打聽情蠱的事情嗎?江湖朋友幫我打聽過了,聽說這情蠱是會變化的?!?lt;/br> “變化?”洛長安不明白,“它就在我的身子里,怎么變化?吃我的肉,喝我的血?”</br> 南歌搖搖頭,“不是,情蠱最初只是用來兩廂廝守,生死與共的東西,但是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那問題可能就大了!”</br> “什么?”洛長安愣在原地。</br> 南歌解釋,“我的意思是,情蠱這東西是隨正則正,遇邪則邪!情蠱一分為二,是子母蠱,你的是子蠱,很容易受到母蠱的影響。”</br> “子蠱……”洛長安撫上心口,“所以我突然變成這樣,是因為子蠱被母蠱影響?離恨天!離恨天!他們到底干了什么?”</br> 洛長安咬牙切齒。</br> “我覺得,可能是活祭了。”南歌低語。</br> 洛長安不明白,“什么意思?”</br> “拿活人,生祭。”南歌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也就是說,這情蠱從最初的兩情相悅,變成了掌控,這已經(jīng)算不得是情蠱了?!?lt;/br> 洛長安愣在原地,半晌都沒能回過神。</br> “情蠱,本該是美好的東西,但現(xiàn)在成了一種圈禁和詛咒?!蹦细柚?,有些話不該說,可若是不說,洛長安就會蒙在鼓里。</br> 與其迷迷糊糊,不如明明白白,由著她自己抉擇。</br> “為什么?”洛長安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呢?要用這種方法對付我?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殺了我不是更痛快嗎?情蠱,牽扯兩人,我若是死了,那人不也是……”</br> 南歌點點頭,“你若是死了,他恐怕也會受到重創(chuàng),即便他那個是母蠱。一旦母蠱失去了子蠱,就會失去控制,到時候那人也不會有好下場?!?lt;/br> “所以啊,為什么?”洛長安是真的想不通。</br> 控制一個人,有千萬種辦法,為什么偏偏選擇情蠱?</br> “除非,他對你有情!”南歌低語。</br> 洛長安的身形,猛得顫了顫。</br> 有情?</br> 怎么可能有情?</br> 一個是江湖上的邪魔外道,陰狠毒辣。</br> 一個是丞相府的小公子,尊享榮華富貴。</br> “長安,我在找阻斷子母蠱的辦法,即便情蠱在你身上,但若是能割斷子蠱和母蠱的聯(lián)系,那么存在體內(nèi)也不會讓你受控于人?!蹦细鑷@口氣,“你放心,師父一直在找方法?!?lt;/br> 實在不行,就得親自去一趟西域。</br> “師父,謝謝!”洛長安低語。</br> 南歌望著她,滿臉心疼,“別擔(dān)心,師父會幫你的?!?lt;/br> 洛長安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br> 離開賭坊,晃蕩在街頭。m.</br> 洛長安立在街頭,瞧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著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可有誰會像她這樣,身上帶著蠱蟲呢?</br> “公子?”吾谷輕喚,“還是回宮去吧,免得皇上擔(dān)心?!?lt;/br> 洛長安沒說話,盯著自己的腳尖瞧了半晌,終是慢慢悠悠的往前走。</br> “公子,您別不說話!”吾谷有些著急,“凡事好商量,不管什么事情,總會有解決的法子,您這樣也不是辦法!”</br> 洛長安嘆口氣,用力的伸個懶腰,“是啊,我垂頭喪氣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所以,我為什么要為難自己呢?”</br> 就算難過得要死,也無法將蠱蟲取出來,還不如高高興興的,反正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會有比現(xiàn)在更糟糕的結(jié)果嗎?</br> 顯然,沒有。</br> “我餓了!”她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秋月齋。</br> 秋月齋的翡翠珍珠糕剛剛出爐,香氣四溢,真真香甜好吃,松軟無比,入口即化。</br> “公子?!蔽峁人闪丝跉?。</br> 肯吃,肯說話,就是好事。</br> “還記得當(dāng)初,我把劉嫣然的翡翠珍珠糕給搖得粉碎,如今劉家都沒了,真是物是人非?!甭彘L安咬一口手中的翡翠珍珠糕,香甜滋味瞬時盈滿口腔。</br> 真好吃!</br> “那個……”吾谷愣了愣,“好像是臨王府的人吧?”</br> 洛長安舔了舔唇邊的糕點碎屑,“臨王府?”</br> “怎么會去藥鋪呢?”吾谷不解,“臨王殿下的身子,一直有專人看顧,太醫(yī)也時不時的去臨王府查看?!?lt;/br> 洛長安眉心一皺,“走,去看看!”</br> “就這樣去?”吾谷問。</br> 洛長安想了想,“你再去買點糕點,咱們提著上門便是,不然太刻意?!?lt;/br> “是!”吾谷頷首,轉(zhuǎn)頭又回了秋月齋。</br> 須臾出來的時候,吾谷手里提著一小盒糕點。</br> “走!”洛長安吃著糕點,大搖大擺的朝著臨王府走去。</br> 自從臨王宋墨受傷回京陵城,這臨王府門前便再無人踏足,文武百官自是不屑一顧,連那些平時往來的貴家子弟,也跟著消聲覓跡。</br> 臨王府門前,門可羅雀。</br> “可真是安靜!”吾谷低聲說。</br> 洛長安拍去手中的糕點碎屑,“敲門!”</br> 臨王府的大門緊閉,門前落葉都未曾有人清掃,瞧著好生凄涼。</br> “洛公子?”門童自然是認(rèn)得洛長安的,然則……</br> 洛長安一怔,往常進(jìn)出臨王府,她爬墻都沒人管,今兒居然被門童攔了下來。</br> “你知道我是誰,還敢攔著我?”洛長安以手自指,“你家王爺沒告訴你,我洛長安是可以在臨王府隨意出入的嗎?”</br> 門童搖搖頭。</br> “等會?!甭彘L安皺眉,“你有點面生,臨王府換門童了?”</br> 門童點頭,行禮,“回洛公子的話,王爺自從受傷以后,便放出了大半的奴才,咱們是后來進(jìn)府的。您稍待,奴才這就去通報!”</br> “通報個屁!”洛長安一把推開他,“閃遠(yuǎn)點,免得到時候我的拳頭不長眼。”</br> 整個京陵城,誰敢攔著她洛長安?</br> 皇宮尚且恣意出入,何況一個臨王府。</br> “洛公子?洛公子,您不能這樣!”門童在后面疾呼。</br> 洛長安不管不顧,直接朝著宋墨的院子走去,這臨王府她甚是輕車熟路,壓根就不需要旁人帶路,自個就能找到宋墨在哪。</br> “洛公子?洛公子?”</br> 門童還在后面追著跑,卻奈何不得洛長安。</br> 事實上,洛長安也發(fā)現(xiàn)了臨王府的怪異。</br> 院子內(nèi)外,蔓草叢生,地上鋪滿了落葉,蕭條而荒涼,即便枝頭冒了嫩芽,也遮掩不住臨王府內(nèi)的死氣沉沉。</br> 以前,這里可不是這樣的!</br> 洛長安大步流星的進(jìn)了宋墨的院子,一抬眼,足足愣在院內(nèi)半晌都沒能回過神。</br> 這還是她來過的臨王府嗎?</br> 怎么瞧著,哪哪都不一樣了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