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謀朝篡位1
然則曹風(fēng)這話剛說完,就愣在了原地,儼然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不對勁。</br> 全身無力,倒伏在桌案上的,不止皇帝一人,連帶著底下的文武百官,也都是一個個有氣無力,伏在了桌案上。</br> 文官先倒下,其后是武官。</br> “這是、這是怎么了?”曹風(fēng)面露駭然之色,緊了緊手中拂塵,“皇上?皇上,這、這諸位大人好似都不對勁。”</br> 宋燁氣息奄奄,“來、來人!”</br> “來人!來人!”曹風(fēng)疾呼。</br> 到了這份上,也不管是否西域使臣在場,皇帝的安全第一,別的也顧不得了!</br> 侍衛(wèi)快速沖進了比武場,剎那間,氣氛驟凝。</br> 洛長安雙臂撐在桌案上,呼吸微促,“怎么回事?”</br> “皇上!”曹風(fēng)疾呼。</br> 宋燁已經(jīng)徹底伏下了,連帶著眼皮子都耷拉下來。</br> 比武臺上,寒山正欲跑下臺,誰知剛邁開步子,便一頭栽在了地上。</br> “這是……”西域勇士一怔。</br> 他保證,絕對沒有碰傷寒山,而且方才一直是寒山占上風(fēng),按理說不可能就這樣倒下,更關(guān)鍵的是寒山倒下之后就沒再爬起來。</br> 西域勇士“贏”得莫名其妙,哆嗦了一下,伸手去探寒山的鼻息。</br> 還好還好,還活著!</br> 寒山,沒死!</br> “皇上!”劉太師近前。</br> 一眾侍衛(wèi)擋在跟前,曹風(fēng)舉著拂塵,“別動!劉太師,您想干什么?”</br> “沒什么!”劉太師瞧著伏在桌案上,即便神志清楚,但四肢不聽使喚的宋燁,“皇上,您沒事吧?老臣發(fā)現(xiàn)有點不太對勁,特來護駕!”</br> 曹風(fēng)環(huán)顧四周,“諸位大人都倒下了,為何劉太師您沒事呢?”</br> “這個嘛……”劉太師立在那里,身后跟著一幫親隨,一個個面色沉冷,殺氣騰騰。</br> 曹風(fēng)也瞧出來,這劉太師恐怕是要作死了!</br> “皇上是不是也很奇怪,老臣為什么沒事?”劉太師陰測測的笑著,“因為老臣,沒喝那杯茶,自然不會有事!”</br> 茶?</br> 曹風(fēng)駭然端起了宋燁桌案上的杯盞,快速打開了杯蓋,湊到了鼻尖輕嗅。</br> 除了茶香味,再無其他。</br> 倒是一旁的洛長安,無力的瞧了吾谷一眼。</br> 吾谷吃力的拂手,桌案上的杯蓋旋即被扇開,“公子?”</br> 洛長安可勁伸長脖子,狠狠的嗅了嗅。</br> “如何?”吾谷忙問。</br> 洛長安點點頭,好似力氣用盡,無力的伏在了桌案上,“果然有問題!”</br> “那您怎么之前沒、沒發(fā)現(xiàn)?”吾谷瞧著不遠(yuǎn)處,想看清楚自家相爺?shù)奈恢谩?lt;/br> 可惜,目光逡巡了一番,連簡豐都沒瞧見,何況是洛川河。</br> 人呢?</br> “無色無味,香茶初泡,香氣太過濃郁,壓根聞不出來,現(xiàn)在茶水涼了,味就出來了!”洛長安伏在桌案上,氣息奄奄的瞧著不遠(yuǎn)處的宋燁,“老狐貍,到底還是出手了!”</br> 吾谷喘著氣,“公子,奴才、奴才使不上勁……”</br> “別使勁,盡量保持呼吸平緩。”洛長安橫了他一眼,“按照我的吩咐做。”</br> 吾谷垂眸,“奴才明白了!”</br> 二人直勾勾的盯著劉太師那陣勢,倒不像是受害者,反而像是看熱鬧的。</br> “茶水有問題?”曹風(fēng)放下手中杯盞,“你、你怎么知道?劉太師,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br> 劉太師躬身行禮,“老臣是來護駕的,怎么,曹公公不相信?還是說,皇上不相信?”</br> “來人……”宋燁虛虛的喊著。</br> 劉太師掃一眼周圍的侍衛(wèi),“皇上,侍衛(wèi)都在這,您喊來人……是想做什么呢?是想抓老臣?還是說,想讓人扶著您回寢殿?”</br> “劉太師,你這是要謀反?”曹風(fēng)嗓音發(fā)顫,神情慌亂的環(huán)顧四周。</br> 劉太師笑了笑,“難道你們都沒發(fā)現(xiàn)嗎?”</br> “這些人……”宋燁喘著氣,無力的伏在桌案上,“都是你的人?”</br> 曹風(fēng)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難怪今兒瞧著這些人,雜家覺得好陌生,一張熟面孔都沒有,原來、原來都被你換了?”</br> “何止啊!”劉滿天緩步上前,“城外的大軍會很快進城,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占領(lǐng)整個京陵城,哦,還有皇宮!”</br> 曹風(fēng)驚慌失措,“你們、你們……你們要謀權(quán)篡位!”</br> “這怎么叫謀權(quán)篡位呢?”劉滿天笑得好生得意,“這叫有能者居之,皇上做不到的事情,自然要換個人來做,皇上以為呢?”</br> 宋燁切齒,“你們居然敢、敢篡位!”</br> “皇上!”劉太師深吸一口氣,“老臣并不想趕盡殺絕,可您做得太絕了,老臣忠心耿耿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您是怎么對我的?”</br> 宋燁頓了頓,“你是為了、為了劉妃!”</br> “那只是被打入冷宮的后妃,還不至于老臣如此興師動眾。”劉太師直起身,“可是,老臣寒心啊!老臣一把年紀(jì)了,還在為朝廷效力,為皇上盡忠,可皇上呢!”</br> 曹風(fēng)憤然,“劉太師,皇上秉公處置,有何錯?是劉妃娘娘自己犯錯在先,是她居心不良,想要害洛公子,現(xiàn)如今的下場,不過是自食其果而已!”</br> “所以,皇帝現(xiàn)如今的下場,也是自食其果!”劉太師瞧著不遠(yuǎn)處的百花公主,“恰好西域使團在這兒,想來接下來的事,也無需皇上再費心了,老臣會全權(quán)接手。”</br> 宋燁冷笑,“你可想清楚了?”</br> “皇上!”劉太師低頭一笑,“強弩之末,您該下來了!來人,把皇上扶去金殿,當(dāng)然,也請文武百官都去金殿。”</br> 為首的侍衛(wèi)行禮,“是!”</br> 綠音公主無力的坐在那里,吃吃的望著不遠(yuǎn)處的洛長安。</br> 但顯然,她也無能為力。</br> 藥效太過強勁,以至于讓人毫無沒有還手之力。</br> 綠音公主眼睜睜看著,洛長安被劉太師的人拖走,朝著金殿的方向拖拽而去,她很清楚,劉太師這么做,肯定是想拿洛長安要挾洛川河。</br> 因為她掃了一眼比武場,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洛川河的身影。</br> 來京陵城之后,她假裝游戲人間,其實一直在留意京陵城的勢力劃分,關(guān)于丞相府……滿京陵城的百姓都說,洛川河是個老狐貍。</br> 所謂老狐貍,就是心思詭譎,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算到別人算不出的事。</br> 眼下,這老狐貍連兒子都沒管,可見這里面絕對還有文章。</br> 這些北涼人,到底想干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