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是他?有這么大的膽子?
“那叫竹匾!”林祁解釋。</br> 宋燁揉著眉心,還是要多讀書啊!</br> “反正是竹子做的盤子。”洛長安嗤鼻,“我管他是什么,竹匾竹筐的,我又用不著。”</br> 林祁點點頭,“繼續(xù)!”</br> “那個大屋子門窗緊鎖,不對,上了三道鎖。”洛長安皺了皺眉,“對,三道!沒錯,就是三道鎖。”</br> 林祁狐疑的看她,“你是說,三道鎖,鎖住了大門?”</br> “對!”洛長安點頭,“里面肯定放著很重要的東西。”</br> 宋燁嘆口氣,“還有別的嗎?”</br> “沒了!”洛長安搖頭,“我看到的,就這么多,因為是在墻頭看的,距離有些遠,所以看得不是太清楚,大件的能看明白,細節(jié)嘛……不成!”</br> 林祁面色微沉,“廚房、木屑、火油,現(xiàn)如今就少了火油這一關(guān)鍵。”</br> “可能是在那個上了鎖的屋子里。”洛長安道,“有什么東西是不能放在庫房里,要放在后院里嚴防死守的?而且三道鎖掛著,周遭卻沒有一個守衛(wèi),這不是很奇怪嗎?”</br> 的確。</br> 三道鎖,說明這屋子里的東西很重要。</br> 可四周為人,顯然很反常。</br>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林祁解釋,“你不跳下去是對的。”</br> 跳下去,就真的會沒命。</br> 暗衛(wèi)蟄伏在大屋子附近守護,若遇闖入者,必定格殺勿論。</br> 如此一來,洛長安心有余悸,后怕得臉色都變了,“我就說嘛,我這人福大命大,一旦有危險,我定能第一時間察覺!”</br> 宋燁面色微沉,當著林祁的面,倒也沒多說什么。</br> “這屋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呢?”林祁皺著眉頭,還真是猜不透。</br> 洛長安又道,“林門主可曾發(fā)現(xiàn),這劉太師似乎對于我的闖入,并不怎么上心?”</br> “我也覺得奇怪!”林祁道,“你闖入后院,若后院有重要的東西放著,太師肯定會著急,但是看他的樣子,弄死你比守住秘密更重要。”</br> 洛長安面色一僵,“額……”</br> “說明你在劉太師的眼里,是這個!”宋燁豎起大拇指。</br> 洛長安哭笑不得,“不就是揍了他兒子一頓,搶了他閨女的男人嘛,犯得著這么恨我?我又沒挖他祖墳,斷他子孫。”</br> “你是洛丞相唯一的子嗣,不殺你殺誰?”林祁問。</br> 洛長安:“……”</br> 居然忘了這茬!</br> “大屋的事,你去處置。”宋燁望著林祁。</br> 林祁行禮,“臣,遵旨!”</br> “不要打草驚蛇!”宋燁扶著桌案起身,“近來西域使團與我朝正在商議締結(jié)盟約之事,若是察覺本朝內(nèi)部混亂,勢必會影響到結(jié)盟。”</br> 林祁頷首,“臣明白。”</br> 這話剛說完,曹風就急急忙忙的叩門,“皇上,西域使團出事了!”</br> “近來!”宋燁面色陡沉。</br> 曹風白了一張臉,進來的時候率先將視線擱在洛長安身上。</br> 眼神一對視,洛長安只覺得心頭“咯噔”一聲,隱約覺得要還是。</br> 果然……</br> “綠音公主聽說洛公子在太師府受欺辱,找太師算賬去了!”曹風急得直跺腳。</br> 洛長安:“……”</br> 她什么時候,需要女人幫她出頭了?</br> “風,流,債啊!”林祁意味深長的望著洛長安。</br> 此時此刻,洛長安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是,她一廂情愿,關(guān)我什么事?我鬧我的,她鬧她的,互不相干!”</br> “讓寒山,去太師府把人攔住!”宋燁道,“順便通知西域使團進宮。”</br> 曹風行禮,“奴才這就去!”</br> “我……又闖禍了?”洛長安愣了愣。</br> 若在之前,林祁一定會覺得,這洛家小公子又闖了禍事,可是現(xiàn)在……</br> 終究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br> 這一次,林祁也不覺得洛長安闖了禍。</br> “禍從天來,非你之過。”宋燁用八個字,將她撇得干干凈凈,“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朕來處理。”</br> 洛長安點點頭,瞧了一眼宋燁,又看了看林祁,方才的悅色一掃而逝。</br> 待洛長安離去,林祁不由的感慨了一句,“洛公子不一樣了!”</br> “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總歸是要懂事一些,若還如當初模樣,如何能活下來?”宋燁瞇了瞇眸子,“結(jié)盟之事,終不可耽擱。”</br> 林祁行禮,“臣明白!”</br> 須臾,陳詞進了御書房。</br> 御書房的門,再次合上。</br> “皇上!”陳詞行禮。</br> 宋燁負手立在窗口,背對著他站著,“太師府那邊,什么情況?”</br> “如皇上所料,太師府的確跟外族私下有所接觸,此番西域來使,太師也派人接洽過。”陳詞如實匯報,“至于他們是否達成協(xié)議,臣委實不知。”</br> 畢竟,得意門生并不代表著,可以知曉一切。</br> 劉太師是只老狐貍,能讓他露出尾巴……得要十分功力。</br> “洛公子此番鬧騰,劉太師很是憤怒。”陳詞又道,“在洛公子走了之后,臣側(cè)面打聽過,劉太師懷疑洛公子別有所圖,但具體圖什么,他暫時沒猜出來。”</br> 這就是肆意妄為的好處,洛長安向來不按常理出牌,行事全憑喜惡,所以想要猜她的真是目的,委實不容易。</br> 她可能,僅僅只是,想鬧一場!</br> “后院那塊,你熟悉嗎?”若無行刺之事,宋燁也不會想到這一層。</br> 陳詞搖頭,“臣沒去過后院。”</br> 往日里與劉太師議事,都是在書房或者花廳,后院那地方,陳詞還真的沒有留心過。</br> “當初云山器械庫一事,那批器械雖然最后找到了,但朕心里很不踏實,總覺得里面的事兒,跟太師府脫了不干系,可惜沒有證據(jù)。”宋燁早就懷疑過。</br> 然而,沒有證據(jù)的懷疑,也僅僅只是懷疑。</br> 陳詞點頭,“后院那塊,臣真的沒接觸過,不過丞相遇襲那天,臣倒是聽說了一件事。”</br> “什么事?”宋燁問。</br> 陳詞道,“原以為不打緊,那劉家小公子夜不歸宿也不是一次兩次,丞相出事那天夜里,劉公子帶著人出了城,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回來。”</br> “怎么不早說?”宋燁蹙眉。</br> 陳詞忙不迭行禮,“此前沒在意,畢竟劉公子向來胡鬧,夜不歸宿是常有的事,出城亦是家常便飯。但據(jù)臣安插在太師府的探子匯報,說是那天劉公子回來之后,心神不寧!看上去,很是驚慌。”</br> 宋燁瞇了瞇眸子,若有所思的望著陳詞,“劉滿天……有這么大的膽子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