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她來砸場子
“快,快去通知太師!”守門的奴才慌了神,撒腿就往內(nèi)跑,“洛家小公子來砸門了!”</br> 洛長安:“……”</br> “公子!”吾谷嘆口氣,“奴才怎么說來著?您這個樣子,真的像是來打架的!”</br> 洛長安眨了眨眼睛,低眉環(huán)顧四周,“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我沒帶禮,瞧著兩手空空的,人家心里不舒服,才認為我是來打架的!”</br> “皇上恩賜,您就別想著什么禮不禮的。”林祁近前,“洛公子您……什么時候重過禮數(shù)?”</br> 洛長安一怔,“以前沒重視過,現(xiàn)在重視不行嗎?”</br> “行!”林祁咬咬牙,“那咱是進呢?還是不進?”</br> 洛長安拾階而上,吾谷緊隨其后。</br> “公子,咱是領著太醫(yī)過來瞧病的,可不能太過……”吾谷一怔。</br> 洛長安抓著門環(huán),敲了兩下門。</br> 林祁:“這是作甚?”</br> 吾谷:“不知!”</br> 這是干什么?</br> “我敲門了。”洛長安兩手一攤,抬步就往內(nèi)走。</br> 林祁:“……”</br> 吾谷:“……”</br> 行、行吧,好歹也算是懂禮貌,知道敲門了。</br> “我家公子以前,進哪兒都不敲門。”吾谷急忙解釋,“這算是很好了!”</br> 林祁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只覺得面上躁得慌,若不是皇命在身,他定會掉頭就走。</br> 怕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羞于跟洛長安為伍。</br> 年輕人,不講武德。</br> 洛長安大搖大擺的進門,等著劉太師得了消息跑過來,把人攔住,洛長安已經(jīng)進了內(nèi)院。</br> “你站住!”劉太師氣不打一出來,“老夫還沒去找你算賬,你倒自個送上門來了?洛長安啊洛長安,你真是欺人太甚!”</br> 洛長安身子一側(cè),“皇帝讓我來的,林門主作證。那些是上次,這幾位是太醫(yī),還需要我再解釋點什么嗎?”</br> 劉太師一怔,“你……”</br> “煩勞,劉滿天的臥房在哪?”洛長安左顧右盼,“太師府太大,我不認得路,回頭走錯了,進了后院,打攪了太師您的嬌妻美妾,那就不太好了,您說是不是?”</br> 劉太師扶額,“你別跟老夫說話,老夫聽得你的聲音就頭疼!”</br> “嗯!”洛長安指了指前面。</br> 林祁:“……”</br> 又來了!</br> 吾谷行禮,“我家公子的意思是,煩勞帶個路,皇上有命,著太醫(yī)為劉公子診治。”</br> “你、你還是開口說話吧!”劉太師掉頭就走。</br> 一聽是皇帝讓洛長安來的,而洛長安的身邊又跟著林祁,劉太師自然不好太過為難洛長安,否則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還得問他一個大不敬之罪。</br> 走的時候,劉太師沖著身邊的奴才使了個眼色。</br> 洛長安早就瞧見了,只是沒說而已,真以為她是傻子嗎?自己下手有多重,她心里清楚著呢,以劉滿天那性子,應該早就下床蹦跶了。</br> 讓奴才去通風報信,是怕被人瞧見,劉滿天活奔亂跳的樣子。</br> 病人嘛!</br> 就該躺在床榻上。</br> 洛長安領著太醫(yī)進了劉滿天的院子,不得不說,這劉太師對老來子的鐘愛,一路行來這么多院子,還真沒一個院子,如眼前這個寬敞、精致。</br> “倒也聽雅致。”洛長安環(huán)顧四周。</br> 林祁生怕洛長安再叨叨什么,把劉太師給惹毛了,趕緊沖著身后的太醫(yī)拱手,“列位太醫(yī),趕緊為劉公子診病,咱們也好及時回去跟皇上復命!”</br> 太醫(yī)們拱手回禮,當即進了劉滿天的臥房。</br> “你不能進去!”劉貴攔住了洛長安。</br> 洛長安隨手捻了邊上的樹葉子,叼在唇角,“你什么意思?人是我?guī)淼模也荒苓M去?”</br> 這是太師府,不是外頭,劉貴有了依仗,自然膽子大了些。</br>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嘛!</br> “這是太師府,不是丞相府!”劉貴雙手環(huán)胸,“由不得洛公子肆意妄為,再傷害我家公子!”</br> 洛長安眉心一皺,“喲,這時候倒像只忠犬了,早干嘛去了?我揍他的時候,也沒見著你如此護著呀!”</br> 劉貴面上掛不住,當即結巴起來,“你、你莫要胡說,反正、反正不許進去!我家公子,不想看到你這張臉。”</br> “行!”洛長安道,“好歹是病人,咱就遷就他一回!吾谷,拿帕子過來!”</br> 吾谷遞了帕子,“公子,帕子要作甚?”</br> 下一刻,洛長安將帕子往腦門上一蓋,“好了,可以進去了吧?”</br> 劉貴:“……”</br> 這也行?</br> “你家公子說不想看到我的臉,那我遮起來還不行嗎?”洛長安不耐煩,“去去去,一邊去,否則下次上街,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br> 劉貴心顫,“不行,公子不想見你!”</br> “怎么著,還蹬鼻子上臉了不是?”洛長安一把扯去面上的帕子,“你一個狗奴才,敢攔著小爺?shù)穆罚@是皮癢了欠抽?”</br> 劉貴手一揮,院中的護院當即圍攏上來,“洛公子,我說了,這是太師府,不是丞相府,由不得你肆意妄為。”</br> “喲喲喲,一個奴才罷了,好大的架勢!”洛長安撇撇嘴,“嚇死我咯,可怎么好!”</br> 劉貴瞧著她那不要臉的流氓樣,恨得牙根癢癢。</br> 公子交代過,進了門就別跟洛長安客氣,關起院門好好的收拾她一頓。</br> 而屋子里呢?</br> 劉滿天會纏住四方門的人,只需要一會,一小會就夠了,畢竟洛長安那三腳貓的功夫,委實上不得臺面。</br> 等四方門的人出去,洛長安早就被揍得鼻青臉腫了!</br> 這如意算盤打得,那叫一個妙哉!</br> “把她給我抓起來!”劉貴怒然直指。</br> 吾谷憤然,“你敢!”</br> “你看我敢不敢!”劉貴頤指氣使。</br> 護院們一擁而上,洛長安撒腿就跑。</br> 吾谷趕緊擋著,“公子,快跑!”</br> 跑,自然是要跑的,而且還得跑得轟轟烈烈,不能讓劉滿天太得意。</br> 比如說……</br> 劉滿天正得意呢,驟聽得外頭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嚇得差點沒從床榻上蹦跶起來,頂著滿臉的淤青,呼吸微促的瞪著眼,“怎么回事?”</br> 林祁心頭喟嘆:分明是來探底的,結果這鬧騰得……倒像是來砸場子!</br> 沒辦法,誰讓她是洛長安呢?</br> 低調(diào)是不可能的。</br> 不鬧得太師府雞飛狗跳,家宅不寧,都對不起她這么多年,橫行京陵城的道行!</br> “快,抓住她!抓住她!哎呦……快,快,她往后院跑了,攔住、攔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