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一個個揍,勝算是不是大點(diǎn)?
府尹愕然,饒是不懂那些賭局,也該明白這是最小的數(shù)。</br> “要不,再多放一顆色子?”府尹只能想到這個。</br> 要不然,真的放了這兇手?</br> 不可能,絕不可能,皇上還在這兒站著呢!</br> “慫了?”男人恥笑,“若是不行就認(rèn)輸,那我……可就走了!”</br> 洛長安拿起色盅,漫不經(jīng)心的搖了搖,“東西是我給你的,自然不會有什么貓膩。”</br> “那是自然!”男人已經(jīng)站起身來,“那我走了!”</br> 洛長安勾唇一笑,笑得壞壞的,“這么著急干什么?”</br> “啪”、“啪”兩顆色子丟進(jìn)了色盅,聲音清脆至極。</br> 洛長安輕輕搖著色盅,“不看到最后結(jié)果,就這樣出去,你對自己的賭技很自信啊!”</br> “那是自然!”男人趾高氣揚(yáng),即便之前身受重刑,這會卻是得意洋洋,“洛公子若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瞧著男人轉(zhuǎn)身,府尹急了,“這……”</br> 林祁攔住了府尹,“洛公子還沒玩夠呢!”</br> 色盅在洛長安的手里搖著,一下、兩下、三下……</br> 在男人還沒走完第三步之前,洛長安手里的色盅重重落下,扣在了桌案上,那一聲巨響,惹得男人驟然轉(zhuǎn)身,下意識的看向色盅。</br> 洛長安還彎著腰,半抬頭時,唇角勾著邪魅的笑,眼底滿是嘲諷與輕蔑,“不看看再走?”</br> “我已經(jīng)丟出了最小的點(diǎn),你還能有什么花招?”男人不信。</br> 洛長安目光挑釁,慢慢的打開了色盅。</br> 剎那間,別說是男人,饒是府尹都愣了。</br> 哎呦,這……</br> 吾谷輕嗤,他家公子自小混跡花樓和賭坊,吃喝玩樂無一不精,怎么可能輸給這樣的貨色!打從公子設(shè)局,吾谷就知道,公子肯定贏。</br> 不自量力的東西!</br> 兩顆色子疊在一起,最上面那顆是一點(diǎn)。</br> 洛長安慢悠悠的拿走了上面這枚色子,底下那枚朝上的位置,而已是一點(diǎn),“這樣,是不是比你小一點(diǎn)?嗯?”</br> 男人瞬時癱軟在地,面如死灰。</br> “不好意思,小爺沒別的本事,吃喝玩賭最在行,你輸了!”洛長安吊兒郎當(dāng)?shù)淖谝巫由希P直的雙腿高高翹在桌案上,“愿賭服輸,別壞了賭場規(guī)矩。”</br> 林祁瞧了府尹一眼,府尹皺了皺眉。</br> 這,能成嗎?</br> 還真別說,賭徒有賭徒的規(guī)矩,愿賭服輸。</br> “她當(dāng)時跟我說,只要拿到了銀子,就能與我一道遠(yuǎn)走高飛。”男人絕望的開口,“可是最后、最后銀子到手了,我卻被你們抓住了!”</br> 洛長安挑眉,“傻子,你該不會等著她來救你吧?”</br> “她……”男人有氣無力。</br> 洛長安嘆口氣,“同鴛盟,素來以自身為籌碼,唆使男人去做,她們做不到的事情,計(jì)劃得逞之后就會消失不見。蠢貨,你中計(jì)了!”</br> “不,她是個好女人!”男人掙扎著想起來,卻被一旁的衙役死死摁住。</br> 洛長安壓了壓眉心,“好女人,會讓你去盜庫銀,然后把罪責(zé)推到你一人頭上,自己帶著銀子遠(yuǎn)走高飛?腦子里的漿糊往外倒一倒,別糊得跟屎一樣還當(dāng)金子。”</br> “你……”男人顫著雙唇,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br> 洛長安沒了耐心,雙手環(huán)胸,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少廢話,人藏在哪兒?”</br> “我們當(dāng)時約好了。”男人垂著眉眼,“若是一方被抓,另一方就去城外的破廟里等著,破廟后面有個枯井,我在那里挖了一個密室,所以……”</br> 洛長安瞧了府尹一眼,府尹會意,當(dāng)即退出了刑房。</br> 雙腿一收,洛長安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角,“臨了臨了的,還算是個人,至少是個合格的賭徒,沒有忘了賭桌上的規(guī)矩。”</br> “人是我殺的,跟她沒關(guān)系。”男人慌忙磕頭,“是我殺的!”</br> 洛長安彎腰看他,“你們在找什么?”</br> “找什么?”男人一怔。</br> 洛長安輕嗤,“別告訴我,你沒事翻屋子,是因?yàn)橐矫圆亍⒍阖堌垺!?lt;/br> “我……”男人沒敢抬頭。</br> 林祁挑眉,“找什么東西?”</br> “當(dāng)時師爺發(fā)現(xiàn)了阿蓮不太對,悄悄的跟蹤了阿蓮,盜走了阿蓮的一樣?xùn)|西,為了避免身份暴露,我便殺了師爺,然后去找那東西。”男人低聲說。</br> 這倒是引起了洛長安的好奇,“什么東西,需要你去翻找?”</br> “好像是個什么銅器,據(jù)說是很重要的東西,若是落在別人的手里,會惹出大禍。”男人其實(shí)也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東西,需要冒死去找回。</br> 洛長安皺眉瞧著林祁,“你們找到了嗎?”</br> “沒有!”林祁搖頭,“我們把所有的屋子都翻了一遍,連帶師爺家里也重新找了,始終沒見著什么異常之物。”</br> 銅器?</br> 洛長安還真是沒想明白,銅器又不是金銀玉器那般值錢,為什么要去找?</br> “什么樣子的銅器?”洛長安問。</br> 男人想了想,“好像是一朵花!”</br> 瞳仁驟縮,洛長安側(cè)過臉望著吾谷。</br> 主仆二人都想到一塊去了,一朵花的銅器,可不就是離恨天的人搶走的那枚鑰匙嘛!</br> 離恨天和同鴛盟,果然是一丘之貉。</br> 不過,拿鑰匙,是為了開盒子。</br> 洛長安一咬牙,保不齊這盒子也在師爺?shù)氖掷铮@么好的機(jī)會,可不能錯過。</br> 眼珠子一轉(zhuǎn),洛長安笑盈盈的迎上去,“還有沒有別的?比如說,這銅器是用來做什么的?除了長得像一朵花,還有沒有別的什么特征?你的阿蓮還說了什么?”</br> “沒了!”男人搖頭,“阿蓮只說,把銅器找回來。”</br> 洛長安皺了皺眉,沒提盒子的事情?</br> “但是,我一直沒找到。”男人補(bǔ)充了一句。</br> 洛長安捋了一下,當(dāng)初是離恨天的人搶走了盒子,誰知被同鴛盟的人盯上,悄悄的盜走了鑰匙。</br> 盒子,在離恨天手里。</br> 鑰匙,在同鴛盟手里。</br> 嘖嘖嘖,合作的盟友,也會窩里反。</br> “窩里反。”洛長安瞧了吾谷一眼,“倒是好玩得很!”</br> 吾谷有些擔(dān)心,“公子啊,您可別胡來,安全第一!”</br> 這可不是京陵城,雖然明面上,離恨天的人都被剿得差不多,萬一還有漏網(wǎng)之魚呢?</br> “我只是在想,兩個人聯(lián)手打不過,要是一個個揍過去,勝算是不是大點(diǎn)?”洛長安挑眉,“我總不能一直被追殺,又不還手吧?”</br> 林祁湊了過來,“洛公子,你想干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