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失蹤的男人
    這水,沒味啊!</br>  “怎么樣啊?公子!”吾谷一腳踹開了守衛(wèi),始終將人堵在門口,不敢輕易放人進來。</br>  洛長安瞧著手中杯盞,“問題應(yīng)該是在那個杯盞上!”</br>  “什么?”吾谷愕然,“那怎么辦?”</br>  上次王爺蘇醒了一會,皇上領(lǐng)著人一塊進了門,那時候……吾谷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在前那個杯盞已經(jīng)不在桌案上。</br>  公子現(xiàn)在才說,問題在杯盞上,這、這上哪兒去找?退一步講,如果問題真的出在了杯盞上,那么公子當日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腳呢?</br>  這么一想,吾谷整顆心都慌了,冷不丁被人踹了一腳,身子狠狠撞在了門面上,瞬時發(fā)出“砰”然巨響。</br>  洛長安近至床前,瞧著雙目緊閉的宋墨,袖中雙拳微握。</br>  想了想,她彎下了腰。</br>  被褥附近,沒有。</br>  枕頭底下,沒有。</br>  床角床底,沒有。</br>  一張床都被她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瞧見杯子的蹤跡。</br>  “別打了!”洛長安站在房門口。</br>  吾谷揉著肚子,苦著臉,“公子?”</br>  倒不是挨了一腳有多疼,習武之人,這點皮外傷根本不放在眼里,問題的關(guān)鍵是……杯子!杯子在哪?</br>  “進出這間屋子的,都有什么人?”洛長安問。</br>  門口的守衛(wèi),并院子里的守衛(wèi),面面相覷。</br>  “怎么,都是瞎了眼的?連誰進出這間屋子都不知道嗎?”洛長安冷聲厲喝,“一個個這般廢物,回頭我就告訴皇上,讓他罰你們跑回京陵城。”</br>  哎呦這小爺狠得,千城距離京陵城何止千里,這要是跑回去,還不得死在路上?</br>  不過,真別不相信,眼前這位爺?shù)拇_有些枕邊風在身。</br>  “洛公子,這屋子里住的是王爺,誰敢隨便放人進去,即便之前沒有皇上的吩咐,咱們也是盯著的,進出的除了林門主還有大夫,甚少有旁人。”守衛(wèi)行禮,畢恭畢敬的回答。</br>  洛長安想了想,林祁是不可能的,這小子是四方門的人,鬧出什么事來,會連累整個四方門。</br>  大夫……瞧著還算老實,行醫(yī)治病之人,甚少動別的歪心思,尤其是一把年紀了。</br>  那么,還會有誰呢?</br>  “進出屋子的,還有什么旁人?”洛長安追問。</br>  守衛(wèi)想了想,“林門主一直都在伺候王爺,外敷內(nèi)服,偶爾不在的時候,是府衙內(nèi)的師爺幫著伺候的。除此之外,咱們也不敢放生面孔進去,萬一出了什么事,誰也擔待不起!”</br>  這是實話。</br>  王爺是皇帝的弟弟,是臨王殿下,若是出事,大家都得跟著陪葬。</br>  “師爺?”洛長安眉心一皺,“除了師爺之外?”</br>  守衛(wèi)急忙搖頭,“那就沒了,咱們連送飯的廚娘和衙役都不讓進去,四周都看得嚴嚴實實,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尤其是現(xiàn)在,又有皇上的圣旨在上,更是不敢放人進去了!”</br>  方才,不還是跟洛長安的人打了一架嘛!</br>  連她洛公子都進不去,何況其他人。</br>  洛長安抿唇,“那就是說,真的沒別人了!”</br>  “絕對沒別人了。”守衛(wèi)斬釘截鐵的回答。</br>  這么多人守著,這么多雙眼睛看著,要想從他們眼皮底下溜進去,除非是重生那般,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br>  否則,洛長安還真的想不出來,誰有這么大的能耐,在屋子里動手腳?</br>  奇怪的是,那杯子是用來對付宋墨的,還是專門等著她?若是對付宋墨倒也罷了,若是專門等她……</br>  洛長安倒吸一口冷氣,有人設(shè)好陷阱,在前路等著她,一步步掉下去。</br>  “公子?”察覺到自家公子的面色不太對,吾谷趕緊上前,“沒事吧?”</br>  洛長安點了一下頭,“這件事不必告訴皇上,若是皇帝問起,便說我會給他個說法。”</br>  “是!”守衛(wèi)行禮。</br>  洛長安抬步就走。</br>  “公子,現(xiàn)在去哪?”吾谷疾步跟著。</br>  洛長安裹了裹后槽牙,“去找?guī)煚敗!?lt;/br>  “師爺?”吾谷不解,“是他做的手腳嗎?”</br>  洛長安暫時不知道,但是就目前情況來看,師爺最為可疑。</br>  “去找?guī)煚敗!甭彘L安打定主意要去找人。</br>  因為有宋燁的禁令在,她是不可能走出府衙的,所以只能在府衙內(nèi)找。</br>  好在今兒,府尹在。</br>  “洛公子?”府尹愣了愣,“您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做什么去?”</br>  洛長安站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朝著府尹的身后細瞧,“就你一個人?”</br>  府尹不解,“是、是啊,有什么問題嗎?”</br>  這青天白日的,洛公子好生嚇人。</br>  明眼人一眼就瞧出來了,周遭沒人,就他一個人啊!</br>  難不成還冒出個什么東西來?</br>  “你的毒解了?”洛長安問。</br>  府尹點頭,“多謝洛公子關(guān)心,解了!”</br>  “那就好,可以正常與你說話了!”洛長安松了口氣。</br>  聞言,府尹略顯尬色,“之前多有得罪,洛公子海涵!”</br>  “你不是離恨天的人,我就不怕你了。”洛長安勾勾手指。</br>  府尹當即上前,“怎么了?”</br>  “你的師爺呢?”洛長安問,“就是之前,伺候過王爺?shù)哪莻€。”</br>  府尹明白她的意思,“本府總歸兩個師爺,一個被派出去做事了,還有一個……不瞞洛公子,本府也在找他。”</br>  洛長安:“……”</br>  好半晌,洛長安回過神。</br>  “說說,怎么回事?”洛長安行至一旁的欄桿處坐下。</br>  見狀,府尹緊跟著落座,“是這樣的,王爺回來之后,一直由四方門的人妥為照顧,本府便交代師爺,讓他好生照料著,若是林門主有什么需要,必定要幫襯。”</br>  這話,沒問題。</br>  府尹又道,“可昨兒開始,就一直沒見著人。本府以為他回家去了,讓人去了他家里,誰知家中妻兒都說,沒見著他回來,于是本府便著人滿府衙的找,還是沒找著。就在剛才,本府又吩咐了府衙的人去街上找,保不齊在哪吃醉了酒,不知道回家。”</br>  “失蹤了?”洛長安皺了皺眉,“從昨兒開始?”</br>  府尹點頭,“是!洛公子,您怎么問起本府的師爺來了?”</br>  “陳大人,你為何懷疑他是吃醉了酒,而不是出了事?”洛長安瞇了瞇眸子。</br>  府尹無奈的笑了,“因為這不是頭一回,之前他吃醉了酒在街頭睡了一天,家里人都找到了衙門,把咱們嚇得夠嗆。而且?guī)煚斉c本府不同,本府當日受制于離恨天的人,但是師爺并未中毒!”</br>  “也就是說,他一直都是自由的。”洛長安意味深長的開口。</br>  府尹連連點頭,“對啊,有什么問題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