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想你!
時局逐漸穩(wěn)定下來,千城內(nèi)的廝殺還在繼續(xù),既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鏟除千城內(nèi)的禍亂,宋燁就沒打算手下留情,見好就收。</br> 鏟除,就得斬草除根!</br> 宋燁忙著斬草除根,洛長安則閑了下來。</br> 夜里這么一頓折騰,什么心思都沒了,但是她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腦子里有些渾渾噩噩的,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么。</br> 錯過了什么呢?</br> “總覺得少了點(diǎn)什么?”洛長安起身,插著腰掃了一眼屋子。</br> 不知道為何,心里很是煩躁,以至于小妮子直撓額頭,不知道究竟少了什么。</br> 直到……</br> 后窗“吱呀”一聲響,有人從后窗翻入。</br> 洛長安猛地轉(zhuǎn)身,瞬時腦子里有東西掠過,她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在找什么。</br> 果然,這男人有毒!</br> 見血封喉的那種!</br> “重生?”洛長安愣在原地。</br> 重生小心合上窗戶,“沒事吧?”</br> 一轉(zhuǎn)身,卻是那人,狠狠的撞進(jìn)了他的懷抱。</br> “你死哪里去了?”洛長安撲在他懷里,“知不知道我差點(diǎn)死了?你個死沒良心,不是說會保護(hù)我嗎?需要你的時候,你怎么都不在?”</br> 重生先是一愣,俄而歡喜的將她抱緊,“怎么會不在,我其實(shí)一直都在,可皇帝在你身邊,那么多侍衛(wèi)在你周圍,我哪敢靠近你,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br> “你在?”洛長安揚(yáng)起頭看他,“在哪?”</br> 重生在她眉心輕輕落吻,“在你心上。”</br> “盡會拿話哄我。”洛長安滿臉嫌惡的推開他,當(dāng)即翻臉,“你沒來就沒來罷,還要說什么在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你看到了什么?”</br> 重生立在那里,音色沉沉,“我看到皇帝牽你的手,我還看到阿衡出來了,想要?dú)⒘四銈儯詈笏姆介T的門主出現(xiàn),繼而領(lǐng)著長定侯府的人闖進(jìn)府衙。”</br> 洛長安心神一震,這小子都看到了,那就是……他沒撒謊。</br> “現(xiàn)在相信,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吧?”重生走過去,輕輕將她攬入懷中,“你是我的心肝寶,我怎么舍得把你丟下不管?”</br> 洛長安沒有抗拒,任由他抱著,“那你是如何找到我的?”</br> “這么大的動靜,若還是找不到你,我豈非太蠢?”重生無奈的嘆口氣,“吾谷他們也知道你在這兒,左不過皇帝的人守在外頭,誰也不敢輕易進(jìn)來。”</br> 重生這么一說,洛長安便明白了。</br> 為什么隔了這么久,吾谷都沒來找她?</br> 又是狗皇帝干的好事!</br> “那你是如何進(jìn)來的?”洛長安問。</br> 重生笑了笑,“我若是連這點(diǎn)本事都沒有,如何能護(hù)你周全?”</br> 洛長安沒說話,但隱隱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重生應(yīng)該是有內(nèi)應(yīng)吧,否則外頭嚴(yán)防死守,連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來,如何能進(jìn)來?</br> 只是,這內(nèi)應(yīng)是誰呢?</br> “你是不是有人?”洛長安低聲問,“是誰在幫你?”</br> 重生忽然將她打橫抱起,緩步行至軟榻坐下,將她擱在自己的膝上坐著,“內(nèi)應(yīng)可不就是你嗎?洛長安!”</br> “呸!”她翻個白眼,瞧著他面具下的幽幽墨瞳,極是不屑的撇撇嘴,“我信你才怪!”</br> 重生笑了笑,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br> “你方才是不是在找什么?”重生音色溫柔的問,將她的柔荑擱在自己的掌心里,以指腹輕柔摩挲著。</br> 洛長安被他撩撥得心有癢癢,一顆心砰砰亂跳,“沒有。”</br> “真的沒有?”重生尾音拖長,“嗯?長安是不是在找我?”</br> 洛長安輕嗤,“誰給你的自信,我找你作甚?就算找了有什么用,你都不敢出現(xiàn)!”</br> “長安可是生氣了?”重生抱緊了她,“因為沒能出現(xiàn)在長安看得見的地方,所以長安心里對我是有怨氣的?”</br> 洛長安輕輕錘了一下他的胸口,“我才不是怨婦,何況你在哪兒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br> “長安還是生氣了。”重生無奈的嘆口氣,“我一直都在,你莫怕!”</br> 洛長安兀的心神一震,這話好似誰對她說過,好生耳熟。</br> “好好的待在屋子里,外頭的事情自然有朝廷的人處置,明白嗎?”重生溫聲交代,“這些日子我會在外頭好好找一找。”</br> 洛長安回過神,“找什么?”</br> “盒子。”</br> 重生不說,洛長安還真的給忘了。</br> 是了,之前他們被搶走了一個盒子,那盒子里的東西才是她想要的。</br> “藏寶圖!”洛長安抿唇,“能找回來嗎?”</br> 重生搖頭,“還真是不好說,不過我會在朝廷的人趕到之前,搜遍離恨天在千城的各大明哨暗哨,只要東西還沒被帶出千城,就有找到的機(jī)會。”</br> 當(dāng)然,前提是不能落在朝廷的手里。</br> “那你這幾日便不來見我了,是嗎?”洛長安有些著急。</br> 重生皺了皺眉,瞧著她緊握著他的胳膊不放,那副焦灼的神情,生怕他跑了一般,這樣的情緒波瀾,讓他很是興奮。</br> 唇角微微上揚(yáng),薄唇輕勾,終是吻上她的唇。</br> 糯軟的唇,帶著屬于她的淡淡清香,讓他整顆心都軟了下來,恨不能將她揉碎了,塞進(jìn)自己的胸膛,與自己骨血相融,再也不放開。</br> 唇齒相濡,洛長安死死揪著他的衣襟,似要在他的衣服上揪出個洞來。</br> 須臾,重生松開她,指尖溫柔的拂開她鬢邊的散發(fā),“乖,好好待在屋子里不要出來,待我?guī)湍阏一睾凶樱賻闳ス砜蘖郑屇闳フ夷阆胍摹!?lt;/br> “嗯!”洛長安面頰緋紅,笑得如花燦爛,“那你可要快些來找我,即便找不到盒子,也得回來告訴我一聲,不要一放出去,就不見人影了。”</br> 重生抱著她,音色蠱惑,“這算不算長安對為夫的關(guān)心,叮囑為夫早些回來,免得外頭野花香,把長安的夫君勾走了!”</br> “你愛勾去哪兒就去哪兒!”她別開頭不去看他,唇齒間還殘留著屬于他的氣息,她下意識的舔了舔微紅腫脹的唇,“誰稀罕你似的!”</br> 重生極是歡喜,抱著她不愿撒手,“長安不稀罕,為夫卻稀罕得緊,恨不能將長安日日都抱在懷里。”</br> “你再這般沒個正形,我可揍你了!”她自他懷中掙扎著離開,行至一旁桌案,倒了杯水顧自喝著,“其實(shí)我有個問題,一直沒明白!”</br> 重生起身,立在燭光里,若有所思的望著她,“你想說什么?”</br> “為什么阿衡非殺我不可,我這無權(quán)無勢的,到底攔了什么路?”洛長安覺得,這里頭有名堂。</br> 重生沒說話,燭光里目色陰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