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詭異的鑰匙
洛長安的馬車停在當日的楓林中,所幸她記性好,來時路都記得一清二楚。</br> “公子,這地方不太安全,您緊著心!”吾谷小聲叮囑。</br> 踩著悉率的落葉,洛長安朝著楓林中的小屋走去,“這是皇帝地方,若是帶臨王過來,被皇帝知道,非得拔了我的舌頭不可!”</br> “倒也雅致!”吾谷環(huán)顧四周。</br> 當初以為是刺客弒君,如今想來,可能不是沖著皇帝來的,只是皇帝比較倒霉,正好趕上了!</br> “那些人可能是想殺戶部尚書,誰知道皇帝微服在此,于是乎一不做二不休!”洛長安站在竹屋前,用力拔出扎在木門上的箭。</br> 吾谷撿起地上的箭頭,“分量有些不太對。”</br> “是有點!”洛長安將箭擱在掌心掂了掂,“分量有點沉,是不是行伍所用?”</br> 吾谷搖頭,“不可能,奴才給您做的那些弓箭,都是按照軍中所用,分量都是十足十的,但與這些完全不同。依奴才的經(jīng)驗來看,這些應該是弩槍發(fā)射的。”</br> “弩?”洛長安瞧著手中的箭。</br> 吾谷解釋,“您看,箭矢尖細而倒刺銳利,箭身長度以弩槍為準,與尋常的箭相較,短了大半截,并且無尾端箭羽,這都符合弩槍的要求,輕便、銳利、傷害大!”</br> “是專門殺人的暗衛(wèi)!”洛長安嘆口氣。</br> 吾谷點頭,“弓弩要求精準,除非有圖紙,否則無法制作,而弓弩所配備的暗箭,更得精打細琢,連咱們丞相府的暗衛(wèi),都未有配備弩槍。”</br> “我爹都用不起……”洛長安撇撇嘴,“真是厲害死了,你回頭給我做一把!”</br> 吾谷愣怔,“公子要這個作甚?”</br> “防身!”洛長安環(huán)顧四周,“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什么線索。”</br> 吾谷連連點頭,主仆二人繞著竹屋走了幾圈,除了早前留下的干涸血跡,那些人什么都沒留下,因為當初被斷定為刺君,所以這些刺客的尸體亦被朝廷處置干凈。</br> 進了竹屋,吾谷趕緊將翻到的桌椅板凳扶起,“公子累了吧,坐!要喝水嗎?奴才去車上拿。”</br> “嗯!”洛長安點頭。</br> 聞言,吾谷跑出竹屋。</br> 洛長安托腮,掃一眼屋內四周,這里還是當時的模樣,滿地狼藉,她記得自己和宋燁就躲在這張桌子后面,而戶部尚書則躲在邊上的柜子后面。</br> 想了想,洛長安站起身,學著當初戶部尚書的模樣,躲在柜子后面。</br> 從這個位置去看,正好能瞧見門口,也不知道當時戶部尚書,是否心中清明,知道這些人是來殺他的?</br> “公子,您躲在那兒干什么?”吾谷拎著水袋,愣愣的站在門口。</br> 洛長安扶著墻站起身,“我就是想試試,當初戶部尚書躲在這兒,是什么心思?”</br> “什么心思?”吾谷上前。</br> 洛長安撓撓額角,“大概是怕死的心思!”</br> 驀地,她忽然彎腰,“吾谷,把這個柜子挪開點。”</br> 吾谷趕緊放下水袋,用力的將柜子挪開些許。</br> “停!”</br> 柜子的后面,藏了一樣東西。</br> “鑰匙?”洛長安回望著吾谷,“你對這些破銅爛鐵比較在行,看看是什么地方的鑰匙。”</br> 吾谷雙手承接,左右細看,“類似于一些箱門的鑰匙。”</br> 二人環(huán)顧四周,竹屋內并無任何箱子,連個鎖扣、鎖眼都沒有,所以這鑰匙肯定不屬于這兒,是有人特意塞在這兒的。</br> “公子,您說這是不是尚書大人留下的?”吾谷問。</br> 洛長安撓撓頭,“什么鑰匙如此重要,需要他拼了命的藏?”</br> “好在沒被人搜了去!”吾谷慶幸。</br> 洛長安將鑰匙收入懷中,“朝廷的人光顧著抓刺客,誰知道這兒藏了東西,估計戶部尚書是想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再來取回,誰知沒機會了!”</br> “公子,天色不早了!”吾谷開口,然則下一刻,面色驟變,“小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