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滿腦子都是他
眉睫駭然揚(yáng)起,洛長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黑暗中的男人。</br> 雖然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容貌,但是臉部輪廓,還有身上的氣息,以及這說話的聲音和口吻……</br> 不是宋燁,又是何人?</br> 狗皇帝,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br> 是誰?</br> 是誰泄露了消息?</br> 難道是司馬青悄悄派人通知的?</br> 除了司馬青,洛長安真的猜不出,還有誰會給皇帝通風(fēng)報(bào)信?</br> “皇、皇上?”洛長安的雙手,正抵在他的胸前。</br> 宋燁輕呵,“是不是后悔,在猜對朕的身份之前,沒出手再給朕一拳?”</br> 還真別說,洛長安確有此意。</br> 手都抬起來了,最后放在了宋燁的胸口,畢竟,咱不能記吃不記打,回頭皇帝扒了她的皮,哭的還是她。</br> “臣遠(yuǎn)遠(yuǎn)的就察覺到了皇上的龍威,這不趕緊回去讓大家都起來,迎皇上進(jìn)屋嘛!”洛長安笑盈盈的開口,“皇上,外頭冷,別在這兒站著,還是進(jìn)去吧?要不然被人瞧見了,暴露了行蹤,也不太好是不是?”</br> 果然是洛川河生的狐貍崽子,腦子轉(zhuǎn)得夠快,這就想好了借口。</br> “進(jìn)去?”宋燁俯首,在她的鼻尖上啄了一下,“進(jìn)去會熱,會疼,長安也愿意嗎?”</br> 洛長安:“??”</br> “長安,你讓朕找得好苦?。 彼螣畹氖?,就擱在她的腰間,力道有些重,疼得洛長安嬌眉緊蹙,整張小臉都擰巴起來。</br> 洛長安呼吸微促,“皇上,臣、臣不是故意要走,臣當(dāng)時受人脅迫,沒辦法才離開的,請皇上明察!”</br> “受人脅迫?”宋燁抵著她在墻壁上,嚴(yán)絲合縫的貼著,“真的?”</br> 洛長安連連點(diǎn)頭,“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br> 呵呵,嘴里沒半句實(shí)話,還敢說真的?</br> 宋燁鉗住她的下顎,迫使她抬頭望著他,“那朕問你,何人這么大的膽子,敢脅迫你?嗯?說出來,朕為你做主!”</br> “是個江湖中人,武功很是厲害,您沒瞧見連吾谷都不在臣身邊嗎?”洛長安開始胡扯一通,瞎編故事,“這人叫無名,皇上若是抓住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替臣出口惡氣?!?lt;/br> 黑暗中,宋燁眸色幽暗,伏在她耳畔低低的“哦”了一聲。</br> “皇上不相信臣嗎?”洛長安覺得自己編得極好,畢竟吾谷真的不在身邊,這故事也是有幾分可信度的,“臣能再遇見皇上,真是……老天爺長眼!”</br> 心頭卻是暗啐了一口:老天不長眼,這都被狗皇帝找到!</br> 豈有此理!</br> “老天爺不只是長眼,也會長心!”宋燁的指尖,抵在了她的心口上。</br> 洛長安被戳得有些疼,當(dāng)即握住了他的指尖,討好般賠笑,“皇上,疼!”</br> “你也知道疼?”宋燁兀的拽住她的手,拖著她往外走。</br> 洛長安急了,“皇上,這是去哪?”</br> “跟朕走?!彼螣畹目谖抢?,夾雜著不容拒絕的威勢,“洛長安,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明白嗎?”</br> 話都說成這樣了,洛長安還敢拒絕嗎?</br> 只是現(xiàn)在……</br> 重生的下落不明,吾谷又沒回來,她這么一走……豈非陷自己于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任由宋燁捏扁搓圓?</br> 可不走,似乎又不行。</br> 惹怒了狗皇帝,后果很嚴(yán)重。</br> 即便重生說過,皇帝未必會真的傷她,可能是想平衡朝廷大權(quán),坐穩(wěn)皇位,但是凡事總有意外,她不能把自己和丞相府,擱在危險的境地。</br> 馬車就在巷子的轉(zhuǎn)角處停著,寒山就在車前坐著,見著來人,趕緊打開了車門。</br> 洛長安被塞進(jìn)了馬車,還得笑臉相迎,不能有半分不樂意的情緒。</br> 隨著車轱轆聲的響起,洛長安整顆心高高懸起。</br> 完了,完?duì)僮恿耍?lt;/br> 車子一道后門處停下,洛長安壓根不認(rèn)得這是什么地方,就被宋燁拽進(jìn)了門。</br> 好嘛,這會算是徹底失聯(lián)了……</br> 進(jìn)了門,入了院,合上屋門。</br> 宋燁的動作宛若行云流水,一氣呵成。</br> 洛長安尋思著,他想著對付她……應(yīng)該是籌劃了很久,要不然為何動作這般嫻熟?</br> 屋內(nèi),燭光葳蕤。</br> 宋燁將她摁在軟榻上,雙手抵在她的左右兩側(cè),一雙桃花眼就這么邪邪的睨著她,“朕不在身邊,長安過得好生愜意?!?lt;/br> “臣日夜思念皇上,吃不下,睡不好,生怕皇上誤會臣跑路,其實(shí)臣也是迫不得已??!”洛長安狠狠的抽了兩下鼻子,眼眶瞬時泛紅,“若不是皇上,臣怕是還陷在歹人的手中,臣……謝皇上救命之恩!”</br> 宋燁裹了裹后槽牙,“歹人?”</br> “嗯!”洛長安委屈巴巴的點(diǎn)頭,“皇上大恩大德,臣沒齒不忘?!?lt;/br> 宋燁想了想,“既是大恩大德,理該回報(bào)吧?”</br> “臣一定誓死效忠皇上!”洛長安斬釘截鐵的發(fā)誓,怕是皇帝不信,還默默的舉起了三根手指頭。</br> 宋燁握住她的三根手指,“身心效忠?”</br> “嗯!”洛長安點(diǎn)頭。</br> 宋燁忽然欺身,將她壓得平平整整,狠狠堵住了她的唇,“那便……都是朕的!”</br> 唇齒相濡,洛長安眉心緊皺,不知道為何……她忽然生出了幾分作嘔的感覺,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重生的半幅面具。</br> “唔!”她發(fā)了狠似的推開了他。</br> 宋燁沒防備,軟榻本就狹窄,被他這么一推,身子顯然晃了一下,眼見著是要往地上滑去。</br> “皇上?”洛長安猛地拽住宋燁的衣襟,登時用了狠勁兒。</br> 二人的身子驟然調(diào)了個,宋燁仰躺在軟榻上,洛長安生生摔在了地上。</br> “哎……”</br> 洛長安吃痛,躺在那里沒能爬起來。</br> “長安?”宋燁駭然起身,慌忙伸手去拽她。</br> 洛長安慌忙撐著身子,連滾帶爬的退后了兩步。</br> 宋燁的手還伸在半空,身形稍稍僵直,眼見著她避他如蛇蝎,目色陡然下沉,臉色比外頭的夜色更黑沉可怖,“這么抗拒朕的碰觸?”</br> 抗拒嗎?</br> 好像是的。</br> 洛長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不是這樣的,怎么現(xiàn)在就受不了狗皇帝的碰觸?尤其是他碰她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重生。</br> 重生的油腔滑調(diào),重生的溫柔繾綣!</br> 即便隔著一副面具,卻能看到他眼底的溫柔似水,幽邃的瞳仁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她的音容笑貌。m.</br> 唯有在重生面前,她才能做個撒嬌的女子,做真正的自己,而在別人面前……她洛長安只能是丞相府的小公子。</br> 洛長安還在猶豫,宋燁兀的上前,快速彎腰,將她打橫抱起。</br> “皇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