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你可以試試
“看他嚇成這樣,怕是知道重生的真實身份。”洛長安瞇起危險的眸,“就算不知真實身份,定然也知道一些底下。”</br> 橫豎,司馬青知道得比她洛長安多。</br> “真是經不起詐。”吾谷嘆著氣搖頭。</br> 公子輕飄飄一句話,司馬青居然就信了。</br> “走!”洛長安緩步往前走,“我倒要看看,他到底瞞著我什么。”</br> 趁著重生還沒回來,把該辦的事兒,都給辦齊全了。</br> 司馬青是急怒攻心,抬回了房間之后,護院給按了按,這會已經醒了,只是醒來之后,神情不太對,整個人看上去很是慌亂,略顯精神恍惚。</br> “司馬公子?”洛長安滿面愧疚,“終是我對不住你,沒能把丁掌柜帶回來。”</br> 這不提還好,一提……</br> 司馬青呼吸微促,“丁掌柜、掌柜他……他、他真的、真的……”</br> 瞅瞅,這結巴的樣子,足以證明他緊張到了極點。</br> 之前司馬晨出事,也沒見著司馬青緊張成這樣,可現(xiàn)在一個掌柜出事,他居然成了這般慌亂之色,可見這丁掌柜身份不俗啊!</br> “是啊!”洛長安哽咽,“是我不好!我沒能把他一起帶回來。”</br> 司馬青面色發(fā)白,整個人抖如篩糠,仿佛是驚懼到了極點,“完了、完了……徹底完了!這可如何是好,該、該怎么辦?”</br> “丁掌柜是不是身份不俗?”洛長安假意愣怔,“難道他是你爹?”</br> 司馬青捂著腦袋,“他、他……哎呦,比我爹還重要,若是丁掌柜出事,只怕我、我整個司馬家都會有滅、滅門之災,快、快去找!無論如何都要把丁、丁掌柜,找、找回來!”</br> 護院們應聲,當即蜂擁而出。</br> “滅門之災?”洛長安皺眉,“朝廷的人?”</br> 而且,是朝廷的貴人!</br> 會是誰呢?</br> 四方門的人?</br> 皇帝的人?</br> 丞相府……不可能,若然是爹的人,爹早就把他大卸八塊了,畢竟重生和她山洞的那一夜,足以讓爹宰了這不要臉的東西。</br> 那么問題來了,重生到底是誰的人?</br> “他到底是誰?”洛長安追問。</br> 司馬青滿面惶恐,仿佛不敢言說。</br> “你若不說,我如何幫你?到時候有人追究下來,司馬家難逃一劫,我不得讓我爹,幫你一把嗎?”洛長安連哄帶騙,“司馬青,九族性命都在你手上,你可要好好想清楚。”</br> 司馬青連連點頭,“丁掌柜是假的,其實他是……”</br> “咳咳咳!”門口,丁掌柜嘆然佇立,“讓公子擔心,是奴才的不是。”</br> 司馬青有些腿軟,下意識的扭頭望著洛長安。</br> 方才的話,也不知道丁掌柜聽到了多少?</br> 洛長安咬著后槽牙,笑得何其無辜,“丁掌柜終于回來了,沒事就好!沒事最好!”</br> 差一點,就從司馬青的口中,把實話套出來了。</br> 這小子回來得,真不是時候!</br> “洛公子無恙,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丁掌柜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洛長安。</br> 這眼神,看得洛長安渾身發(fā)怵,只覺得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立起。</br> “沒事就好!”洛長安抬步就走,“那個正好……正好我也累了,吾谷,走!”</br> 瞧著某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丁掌柜瞇了瞇眼眸,若不是他早回來一步,只怕什么都被她誆出來了吧?!</br> 思及此處,他目色冷冽的橫了司馬青一眼,“公子似乎忘了之前的承諾。”</br> “不敢!”司馬青駭然,“是洛公子……”</br> 丁掌柜冷笑兩聲,“她是什么人,無需公子多言,咱們心里清楚,有些東西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還望公子以后能管住自己的嘴,管住了嘴,就能管住自己的腦袋!”</br> 音落,丁掌柜拂袖而去。</br> 呵,他得去收拾那個沒良心的女人!</br> 洛長安回了屋子,趕緊合上了房門,順帶用桌椅板凳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br>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洛長安捂著心口,“氣死小爺了,居然這個時候回來,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套出了司馬青口中的實話!”</br> 吾谷點頭,“是差一點。”</br> 有時候,差一點和差很多,其實沒區(qū)別。</br> “不對,我回來這么久,宋墨怎么沒動靜?”洛長安剛坐定,又站了起來,“你來找我的時候,沒驚動宋墨?”</br> 吾谷搖頭,“奴才特意吩咐了,不要驚動王爺!”</br> “那也不太對。”洛長安搖頭,“你去看看,如果確定宋墨在房中,我也好放心。”</br> 吾谷瞧著被堵得嚴嚴實實的房門口,“現(xiàn)在嗎?”</br> “你一走,我便將窗戶也堵上。”洛長安環(huán)顧四周,“你快去快回。”</br> 吾谷頷首,當即爬窗而出。</br> 確定吾谷走遠,洛長安趕緊合上窗戶,現(xiàn)下,她有得忙活,畢竟整個宅子里,就屬她這屋子最是通透明亮,自然不止一扇窗戶。</br> 最后一扇窗戶還來不及合上,那人就已經竄了進來。</br> 洛長安:“……”</br> 重生:“呵!”</br> 四目相對,一個轉身就跳窗,一個當即伸手撈。</br> 健壯的胳膊,正好圈住洛長安的腰肢,直接將半掛在窗口的人,拽回了屋子。</br> 單手扛人,拂袖關窗,重生的動作一氣呵成。</br> 轉瞬間,洛長安已經被摁在了床榻上。</br> 重生頂著丁掌柜那張臉,目色如狼,幽幽冷冷的盯著她,“洛長安!”</br> “在!”她旋即換上嬉皮笑臉的模樣,“重生,你沒事最好,我之前還擔心你,怕你被那孿生子給纏住,到時候又得帶著傷回來。”</br> 重生低喝,“你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頭嗎?”</br> “哪有哪有,傷在你身,痛在我心,我說過要罩著你不是?”洛長安伸手,將掌心貼在他的心口上,“我一直擔著心呢!”</br> 重生低嗤,“真的?”</br>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洛長安信誓旦旦,舉起了三根手指頭。</br> 其實,重生也明白,別說三根手指頭,她就算把腳趾頭都舉起來了,嘴里也沒半句實話。</br> “方才在套司馬青嘴里的話?”重生兀的捏起她精致的下顎,“你這么想知道,為什么不來問我,反而要問別的男人?”</br> 洛長安:“……”</br> 這是吃醋嗎?</br> “我問了,你會回答我嗎?”洛長安問。</br> 重生的胳膊抵在她的面頰兩側,俯首在她唇上輾轉,半晌才輕咬著她的唇瓣,含糊不清的開口,“你可以試試!”</br> “你是朝廷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