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他要殺我
“你在看什么?”宋墨不解,她這古古怪怪的樣子,弄得他有些心慌,“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是有了什么線索?”</br> 洛長安努努嘴,“你不是都看到了嗎?”</br> 看到了?</br> 看到了什么?</br> 宋墨打量著桌案,指了指黑乎乎的筆洗,“你是說這個?”</br> “這個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洛長安在書架上亂翻一通,一會摸摸這個,一會瞅瞅那個,乍一眼瞧著,全然不像是在找線索。</br> 宋墨雙手環(huán)胸,“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臉上寫著一個字?”</br> “什么字?”洛長安問。</br> “貪!”</br> 聽得這話,洛長安輕嗤,“貪杯的貪?”</br> “貪財?shù)呢澵敚 彼文ゎ^,“走吧!”</br> 的確,這書房內(nèi)什么線索都沒有,留在這里也只是讓洛長安眼紅罷了。</br> “你說你丞相府,什么好東西沒有,跑這兒眼紅什么?”宋墨極是不解,“難道你爹最近斷了你的口糧,虧待你了?”</br> 洛長安白了他一眼,“傻子才嫌錢多,你要是視錢財如糞土,來來來,往我身上砸,我最喜歡這人間糞土!”</br> 出了書房,繞過回廊,便到了后花園,沿著林蔭小道走,景色委實不賴。</br> 只是……</br> “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宋墨皺眉。</br> 洛長安雙手環(huán)胸,瞧著水橋上拉扯的一男一女,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金鑲玉綴東珠,上等的琉璃寶簪,金玉樓的好東西,比我爹送給后院那女人的,還要精致貴重!”</br> “你在說什么?”宋墨問。</br> 洛長安指了指,“那女人頭上的發(fā)簪!還有那耳鐺,嵌著紅石,少說也得百兩銀子!旁的不說,就這兩樣東西,便夠?qū)こ0傩瞻溯呑硬怀畛源!?lt;/br> 宋墨愣怔,這都能認出來?</br> “王爺!”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來,“王爺,洛大人!”</br> 洛長安睨了管家一眼,全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那兩位是……”</br> “是梅姨娘和……和公子!”管家眼神閃爍了一下,“兩位,是要走了嗎?”</br> 洛長安笑了笑,“巴不得我們走?”</br> “洛大人,眼下府中在辦喪事,委實不便招待兩位!”管家躬身,極盡恭敬。</br> 哪知,這話剛說完,便聽得嘩然聲響。</br> “落水了!”宋墨疾呼。</br> 果不其然,方才還在爭執(zhí)的兩個人,這會都在水里撲騰。</br> “來人,來人!”管家瞬時急了,當即招呼著底下人,趕緊把人從水里撈起來。</br> 眾人七手八腳,拿竹竿的拿竹竿,跳水的跳水,好一番折騰,總算把兩個人濕漉漉的從水里拖出來,那位李公子倒是沒什么大礙,只是這位梅姨娘便沒這般幸運了。</br> 大概是掉下去的時候,剮蹭到了橋墩或者橋欄桿,額頭上一道血痕,鮮血一個勁的往外涌,瞬時染紅了半張臉。</br> 血色蜿蜒,瞧著很是觸目。</br> “梅姨娘?梅姨娘?”管家連喊兩聲,梅姨娘都沒反應。</br> 嬌顏慘白,雙眸緊閉,瞧著好似……</br> “閃開!”洛長安當即捋起袖子,快速朝著梅姨娘的腹部摁去。</br> 管家急了,“洛大人,不……”</br> “沒看到長安在救人?”宋墨一把拽開管家,“都這個時候了,還計較什么?”</br> 只聽得“哇”的一聲,梅姨娘嘔出兩口水,總算睜開了眼,呼吸急促的望著眼前眾人,神情恍惚至極,隔了好半晌,她的嗓子里才匍出一句話來,“救、救命,他……他要殺我,他要殺我……”</br> 所有人的視線,瞬時落在李家公子身上。</br> 梅姨娘落水,眾人有目共睹。</br> “不是,我沒有,我沒有,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沒有推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