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悅你
“肯定有人出來了!”洛長安拍拍自己隨身的小包,“我這塊可是貨真價實的長生木,人家丁老頭都確認(rèn)過了!”</br> 吾谷愣怔。</br> 完了,勸不住。</br> “什么詛咒?我可不信這一套,但是這東西本身特殊,生長的地方肯定也特殊,若是有什么毒瘴之類的,確實不足為奇?!甭彘L安又仔細(xì)瞧瞧。</br> 整本冊子,也就是這么一頁,描述了關(guān)于這個長生木的事情。</br> “對了,那個族群的事情怎么沒有?”洛長安皺了皺眉,“當(dāng)時那里面就這么一本嗎?”</br> 吾谷點頭,“奴才特意看過了,其他的都是卷宗,奴才可不敢拿卷宗,若是弄丟了,朝廷追究下來,怕是要牽連相爺!”</br> 這是實話。</br> “這本倒是沒事,丟了慢慢找,不行再重新做就是了?!甭彘L安抿唇,“有機會放回去。”</br> 吾谷頷首,“是!”</br> 主仆二人小心翼翼的離開冷宮,就跟做賊似的,生怕被人瞧見。</br> 待回到了長樂宮,這才如釋重負(fù)的松了口氣。</br> 誰知……</br> 杜昭儀??</br> “洛大人回來了!”杜雙燕淺笑盈盈。</br> 洛長安覺得奇怪,這杜雙燕怎么老往她這兒跑?但面上,還是得恭敬,畢竟上次多虧了杜雙燕,否則會被劉嫣然欺負(fù)了。</br> “昭儀娘娘!”洛長安拱手。</br> 杜雙燕笑了笑,“本宮今日托人從宮外買了些翡翠珍珠糕,滋味甚是不錯,聽說洛大人也喜歡吃秋月齋的糕點,便送過來一些!”</br> “多謝昭儀娘娘!”洛長安看了吾谷一眼。</br> 吾谷心頭喟嘆,關(guān)于吃的東西,公子素來來者不拒。</br> “洛大人看上去很忙?”杜雙燕嬌眉微蹙,“洛大人可得顧著自個的身子,事情是永遠(yuǎn)忙不完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br> 洛長安報之一笑,“多謝昭儀娘娘的關(guān)心,下官明白!”</br> “那本宮就不打擾洛大人休息!”語罷,杜雙燕最后再瞧了一眼洛長安。</br> 那眼神……</br> 洛長安驟然打了個寒顫,心頭咯噔一聲。</br> 吾谷心領(lǐng)神會,親眼瞧著杜雙燕離開長安宮,這才快速折回,“公子,這杜昭儀怎么怪怪的?奴才覺得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br> “不是誤會!”洛長安癱坐在椅子上,將腿擱在了桌面上,幽然嘆口氣,“誰讓你家公子我,玉樹臨風(fēng),唉!”</br> 吾谷:“……”</br> 綠音公主多了個情敵,是這意思嗎?</br> “公子,這怕是不太好,畢竟是皇上的后妃?!蔽峁刃÷暤奶嵝?。</br> 洛長安白了他一眼,“你家公子我,看上去像這么貪色之人嗎?”</br> 吾谷心內(nèi)腹誹:現(xiàn)在不像,但今兒晨起,確實很像!</br> “不像!”吾谷違心的搖頭。</br> 洛長安壓著眉心,“女人的心啊,就是容易動,可小爺我亂花叢中過,何時沾過身?”</br> “公子,接下來您想怎么做?”吾谷低聲問,“不會真的想去南州吧?相爺是不會答應(yīng)的?!?lt;/br> 洛長安當(dāng)然知道,爹那個老頑固,別說是南州,就連離開京陵城都難。</br> 上次去云山,幸賴皇上的一紙圣諭,所以這次要離開京陵城去南州,還是要看皇帝的意思,之前皇帝不是說,要去南州?</br> “你先去把南州的地圖給我搞到手!”洛長安難得正兒八經(jīng)的想做一件事。</br> 在吾谷眼里,他家公子是為了銀子,但洛長安自己知道,她想解開母親靈位的秘密,想知道那些被父親刻意掩藏的真相。</br> 誰都不知道,午夜夢回的時候,她時常會想起雨兒咬牙切齒的低喝,“認(rèn)賊作父”這四個字,成了她輾轉(zhuǎn)難眠的夢魘所在,她必須查清楚這件事的緣由!</br> “公子?”吾谷有些猶豫。</br> 洛長安干脆闔上眼,“再廢話,不帶你去!”</br> “奴才這就去辦!”吾谷是斷然不敢離開公子身邊的。</br> 待吾谷離開,洛長安有些煩躁,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把長生木帶出來的。既然能帶出長生木,為何不能帶出長生果?</br> 書上沒說,長生木有什么效用,效用都是在果子上,不是嗎?這里頭肯定還有沒說清楚的東西,但具體是什么,暫時不知,還得找到了長生木再說。</br> 吾谷的速度很快,到了傍晚時分,還真的就把南州的地形圖拿回來了。</br> “公子,咱要不再商量商量?”吾谷委實擔(dān)慮。</br> 洛長安挑眉看他,“都已經(jīng)拿到了,就別再廢話了?!?lt;/br> 南州這地方,多山林,多崇山峻嶺,眼下這天氣,估計已經(jīng)下雪了。</br> 洛長安一點點的,翻閱南州的林地、各個山頭、州府鎮(zhèn)縣,她記性好,只是平素不愿用在這些地方罷了!</br> “那些州府縣志呢?”洛長安問。</br> 吾谷早就知道她會用得著,手一指,“那!”</br> “這么多!”洛長安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不會吧!”</br> 滿桌子的州府縣志??</br> “公子,這還只是小部分,一些野史啊之類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奴才都沒帶回來?!蔽峁仁忠慌?,剎那間灰塵滿天。</br> 洛長安:“……”</br> 有點想屎!</br> “那個……你幫我看?”洛長安側(cè)過臉看他。</br> 燭光里,她看著吾谷的臉逐漸鐵青。</br> 這一桌子的書冊,就算不吃不喝的,沒有個小半年,怕也看不完吧?</br> “公子,奴才會死!”吾谷撲通跪地,“您就繞了奴才吧,奴才不想成為北涼,第一個讀書讀死的奴才!”</br> 洛長安壓了壓眉心,“所以,問題的關(guān)鍵還是在皇帝!”</br> 吾谷不解,“公子,您這是什么意思?”</br> “他得給我確切的位置,我才能有針對的去找?!甭彘L安雙手環(huán)胸,“看樣子,我得去討好一下這位爺!”</br> 為了長生木的秘密,咱就委屈一些?</br> 娘的事情,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不除不快,為了真相,她什么都愿意做。</br> “公子,您想怎么做?”吾谷不解。</br> 洛長安想起了白日里,杜雙燕送的翡翠珍珠糕。</br> 二話不說,拎著食盒便朝著外頭走去。</br> 穿過小門,進(jìn)入乾元宮。</br> 這個點,皇帝不是在御書房就是在寢殿。</br> 誠然,如此。</br> 宋燁不在寢殿,底下的奴才說,皇帝還在御書房沒回來。</br> 洛長安也不多說,顧自坐在寢殿里等著。</br> 御書房內(nèi)。</br> 宋燁聽得底下人來報,說是洛長安在乾元宮寢殿等他,眉心當(dāng)即擰起。</br> “皇上?”曹風(fēng)研墨,“洛大人是不是遇見了什么難處?”</br> 宋燁眸中掠過一絲狡黠,“讓她等著,不必管她!”</br> 曹風(fēng):今日的太陽,是從西邊上來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