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惡母割“肉”
那明晃晃的刀尖看得元子感覺腦袋也跟著沖上了血,小姐什么時候藏了一把刀的?
見到對蘇云清忠心耿耿的元子都這般緊張,蘇遠更是確定了蘇云清不是在演戲。
蘇云清也確實不是裝的,她厭倦了皇宮那種爾虞我詐的地方,特別是看到了手足相殘之后。
對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都能下手的尉遲修,還有偏袒尉遲修而不管尉遲澈死活的皇后,被自己皇弟脅迫而不敢發(fā)言的二皇子……
蘇云清不喜歡這種詭譎多變的生活,她只想當個普通人,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哪怕沒有滔天的榮華富貴。
想到這里,蘇云清閉了閉眼,看向了蘇遠。
“我不想回去。”
擲地有聲的每個字都讓蘇遠心頭一跳。
他神色復雜地看著蘇云清,到底為什么,乖巧聽話任家中擺布的蘇云清會變成如今這樣?
“可若是你沒有回來,皇上也會找到你的。到時候,別說我們會怎么樣,第一個被砍頭的便是你。”蘇遠嘆了一口氣,仿佛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
聽完蘇遠的話,蘇云清沉默了。
蘇遠說的不無道理。
如今畢竟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的時代,若是自己想逃,也只能到外邦去,不管是小隱隱于野或是大隱隱于市,都會被皇帝的人找到。
特別是尉遲修那個小心眼的人,自己得罪了他,若是自己再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只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就算要回去,那也要先好好膈應(yīng)一下這家子人,否則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那既然父親都這樣說了,我要是再不同意回去,就是我不識好歹了。”蘇云清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說。
蘇遠聽到蘇云清這么說,便覺得事情一下子有轉(zhuǎn)機了,立刻激動地說:“對對對,所以你快隨我回去吧!”
蘇云清哪能這么容易讓將軍府的人如意呢?
“慢著!”蘇云清一聲嬌喝。
蘇遠嚇得一哆嗦,這丫頭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回去接受賜婚的旨意也不是不行,但是,父親剛剛說了,我可以提條件對吧。”蘇云清的臉上滿是笑意,“這么多人看著呢,是不是啊大家伙?”
周圍的人忙不迭地點頭,反正他們看熱鬧不嫌事大,能火上澆油他們就不止煽風點火。
蘇遠松了一口氣,還好是有得商量的。
“對,我答應(yīng)你了,你說吧,怎么樣才肯乖乖回家?”蘇遠看著那刀尖離蘇云清的脖頸屬實很近,不由得開口說:“你先把刀放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好嗎?”
見蘇遠已經(jīng)低三下四成這樣,蘇云清便收了匕首。
“我要豐厚的嫁妝!否則我過去,連嫁妝都寒酸,怎么抬得起頭?我記著,之前娘可是說了,若是我出嫁,那我的嫁妝得自己備,不信你問她。”原主的記憶里,確實是有這么一段。
而蘇云清之前的院子,簡直就是家徒四壁了,再看看之前蘇云清吃的那些東西,別說嫁妝了,溫飽都是問題。
“還有,不僅是嫁妝,娘之前克扣我的月錢,也要一并給我!”
也不是蘇云清想要銀子,只不過她決定了,夏柳琳和蘇云婉從她這得到了多少東西,全部都要吐出來。
而在外人看來,夏柳琳竟然還克扣蘇云清的月錢,這簡直就不是一個親娘會做的事情。
“沒想到啊,這將軍夫人竟是這樣對小女兒。”
“我想起來了,之前在大街上,她就可勁兒護著自己的大女兒,全然不顧小女兒死活的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太可怕了……”
眾人的議論紛紛傳到了蘇遠和夏柳琳的耳朵里,他們漲紅了臉,只覺得面子里子都丟光了。
蘇遠狠狠地瞪了夏柳琳一眼,然后才笑著對蘇云清說:“好好好,爹都答應(yīng)你,你回府就去找賬房取銀子,我再把你娘入府時的嫁妝全部給你,這樣你覺得怎么樣?”
蘇云清正想同意,夏柳琳卻不樂意了。
“不行,我的嫁妝早就打定了是要留給婉兒的,怎么會給她?想都不要想了!”夏柳琳厭煩地看著蘇云清,竟然還要自己的嫁妝?簡直就是在做春秋大夢!
蘇遠見夏柳琳如此不給自己面子,不由得生氣地對夏柳琳說:“婉兒的嫁妝我們可以再備,反正無論如何婉兒也不能入皇家了,嫁入皇家你的那些嫁妝也顯得我們將軍府大氣!”
夏柳琳卻不管什么大氣不大氣了,她現(xiàn)在只覺得蘇云清煩人得很,只會獅子大開口。
自己的嫁妝那是她能覬覦的嗎?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我不會同意的!我的嫁妝只會給我的女兒!”夏柳琳開口說道。
蘇云清又一次聽到了夏柳琳說這樣的話,上一次說是在她跟自己要朱鳳還朝之時。
“為什么說只給你的女兒,就不能給我了呢?難道只有蘇云婉是你的女兒,我蘇云清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蘇云清心里已經(jīng)古井無波,可她還是想試探出一些什么。
蘇遠沒想到夏柳琳會說這樣的話,他攔住了夏柳琳,若是讓夏柳琳把事情都說出來了……
蘇遠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于是他狠狠地打了夏柳琳一巴掌。
“你怎么可以如此偏心?你仔細想想,若是她不開心了,我們?nèi)叶家嫱辏 碧K遠的怒氣尤甚。
夏柳琳被打了這一巴掌,似乎也清醒了一點。
蘇云婉見蘇遠竟然打了夏柳琳,也上去跟蘇遠鬧了起來:“你為什么要打娘親?太過分了!”
蘇遠不想多說,負氣轉(zhuǎn)身不再看她們。
夏柳琳拍了拍蘇云婉的手,安慰了蘇云婉,說:“娘親沒事,此事確實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見夏柳琳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替蘇遠說話,蘇云婉有些不服氣了:“娘親你怎么該幫著他說話!他!”
沒讓蘇云婉說完,夏柳琳打斷了蘇云婉的話。
“好了婉兒,你聽話,這兒沒有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府吧。”夏柳琳吩咐了丫鬟將蘇云婉帶回了將軍府。
蘇云婉就是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這樣被帶了回去。
夏柳琳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后,笑著對蘇云清說:“清兒,娘親之前便跟你說過,我現(xiàn)在比較疼婉兒,那是因為她身子骨從小就弱,我這是心疼她多災(zāi)多難。”
“嫁妝這件事情,娘親不可能全部把自己的嫁妝都給你的,你以后為人母也會知道,不管怎么樣,總有一個孩子會覺得自己的娘親一碗水端不平。”
夏柳琳這一番話說得,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仿佛她是那個受了委屈的當家主母,而蘇云清就是那個無理取鬧的小姐。
蘇云清對那些眼神已經(jīng)免疫了,既然夏柳琳要演,自己便陪著她演下去就是了。
“能聽到娘親親口跟清兒解釋,清兒便也釋懷了。只是這嫁妝,娘親之前跟我說要我自己想辦法,娘親莫不是忘了?”蘇云清委屈的小模樣,完全就是在跟自己娘親撒嬌的閨閣少女。
夏柳琳接話道:“娘親當時說的都是氣話,怎么舍得真的讓我的寶貝閨女自己備嫁妝呢?娘親其實早就給你準備好嫁妝了。”
蘇云清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看著夏柳琳,然后捂著嘴巴說:“真的嗎娘親?我竟是一點都不知道呢!畢竟我原來的院子太偏,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那我就不怪娘親了。”
夏柳琳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
“娘親,你給我準備了什么嫁妝啊?”蘇云清狀似天真地問,“一定是不會比姐姐的差對吧?”
夏柳琳干笑道:“那是自然,你們姐妹倆的嫁妝里頭東西雖不一樣,可這價值都是一樣的。”
“我聽說姐姐的嫁妝里面有一只血玉辟邪狐貍,雕刻得栩栩如生,讓人愛不釋手,那我應(yīng)該也有一樣的吧?”蘇云清問。
沒想到蘇云清竟然還惦記著那個物件?夏柳琳巴不得把面前的蘇云清千刀萬剮才能解氣。
“是啊,你姐姐有的,怎么能差了你的呢?”
“我就知道娘親一定是疼我的,那娘親給我的是什么呢?讓我猜猜看,是不是娘親房中的那個琉璃金塔?”蘇云清記得,夏柳琳最寶貝的就是這個琉璃金塔。
蘇遠聽到琉璃金塔,都不由得看了夏柳琳一眼。
夏柳琳一聽到琉璃金塔,想到那琉璃金塔若是給了蘇云清,夏柳琳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
“是……是啊……”夏柳琳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周圍的人聽到夏柳琳竟然是給蘇云清準備了琉璃金塔,對夏柳琳一下子就改觀了。
“竟然是琉璃金塔?這將軍夫人似乎也沒有那么小氣啊。”
“琉璃金塔到底是什么來頭?”
“嗨,你可能不知道,琉璃金塔,我們大昭一共也才兩尊,一尊在皇宮,沒成想另一尊竟是在將軍府!”
“沒想到這將軍夫人竟是要把這價值連城的寶貝給蘇二小姐當嫁妝!出手也太闊綽了。”
“是啊是啊,真的是一位好主母啊。”
蘇云清從眾人的話里才知道原來這琉璃金塔竟是如此珍貴。
而夏柳琳第一次聽別人這么贊美她,一時有些飄飄然了。
“何止是琉璃金塔,我的乖女兒,我首飾盒里,你祖母給我的丹鳳朝陽雕花縷絲金步搖,也一并是要給你的。”
蘇云清一副很驚喜的樣子看著夏柳琳,跑到了夏柳琳的身邊。
“母親說的可是真的?原來您早就知道我喜歡那支步搖了!那您肯定也知道我之前說的紅玉芍藥鏤金手鐲了!”蘇云清挽著夏柳琳的手。
夏柳琳拍了拍蘇云清的手,聽著眾人的夸贊,她現(xiàn)在倒也沒有那么反感蘇云清了。
反正不管如今說了些什么,等把蘇云清哄騙回了府之后,一個子兒蘇云清也別想拿到,因此怎么哄騙蘇云清都沒關(guān)系。
“凈是惦記著這些小物件兒,你的其他嫁妝啊,規(guī)格可都是按著公主的規(guī)格來的,我們將軍府的女兒,就連嫁人呀,也應(yīng)該是風風光光的。”
在不知內(nèi)情的人看來,蘇云清和夏柳琳二人之間就是母慈女孝了。
不過夏柳琳打的是什么主意,外人不知情,難不成早就看過夏柳琳各種丑惡嘴臉的蘇云清還能不知道嗎?
別說是蘇云清了,就連元子都懷疑地看著夏柳琳。
若是夏柳琳真的那么好,怎么可能會從小苛待蘇云清?
蘇云清在想辦法,等回府之后讓夏柳琳兌現(xiàn)今日她說的這些話。
就在蘇云清思考之時,外面走來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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