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虎口逃生
強度烏江成功了,紅四團占據(jù)了江北的防御要地。但是,數(shù)以萬計的紅軍以及大批的輜重物資要在兩三天時間內(nèi)全部渡過烏江,僅僅依靠竹筏肯定是行不通的。
為此,紅軍總參謀長劉伯成把架設浮橋的任務就交給了陳更領導的干部團,要他們在烏江天塹上架起一座浮橋。
為了使同志們認識這次架橋的重要意義,他特地請來了最擅長動員的周副統(tǒng)帥作政治動員。周副統(tǒng)帥首先向參加架橋的各級負責同志介紹敵情態(tài)勢,明確指出:“我軍只有突破烏江天險,才能粉碎敵人的圍攻,取得戰(zhàn)爭的主動權”
最后,周副統(tǒng)帥無比堅毅地說道:“同志們!敵人企圖利用烏江天險對我紅軍進行堵截合圍。在紅軍生死存亡之際,烏江架橋只能成功,不許失敗!你們都有湘江架橋的經(jīng)驗,也有敢打敢拼的光榮傳統(tǒng),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完成這個光榮的任務!”
軍令如山,軍情如火,陳更迅速派人到江邊測量了烏江水情,最后研究決定扎竹排,搭浮橋。他還特意請來技術指導員,并將工兵連全連二百多名學員分為器材供應、編制竹排,架設、救護、預備等作業(yè)小組分頭行動。
他們用三層疊起的竹排做橋腳,每對橋腳中間鋪兩根枕木,枕木上連接四個橋衍,再鋪上門板釘上橫木,組成一節(jié)節(jié)門橋。戰(zhàn)士冒著嚴寒和對岸敵人的炮火,把門橋送到江里。
可門橋一進到深水就像脫韁的野馬直向下游沖去,無人能控制。怎么辦?后面敵人的追兵將至,全體紅軍將士的安危全系于此,陳更心急火燎。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湊成一個諸葛亮”,每當這種時候,陳更就會召集大家獻計獻策,群策群力,共同討論研究。
最后陳更根據(jù)大家伙的意見,用大小石頭裝在竹簍子里,四周插上粗大的竹杠,作為錨爪,錨的頂端再系上一根粗錨綱、這樣才把門橋固定住了。
問題解決了,陳更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加油干哪!同志們!”
陳更大聲鼓舞著戰(zhàn)士們,浮橋不斷地向前延伸。
突然,投錨組組長手中的竹篙被迎面敵人一顆炮彈打落,他一頭栽倒在門橋上,門橋立即失控。
在這危急時刻,投錨組組長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撲通一聲跳入水中,用手拉住門橋的邊沿,用胸膛死死地頂住門橋。門橋下移的速度減慢了,險情解除了,可投錨組組長卻獻出了年輕的生命。
經(jīng)過三十六個小時的緊張戰(zhàn)斗,浮橋終于架起來了。四路大軍浩浩蕩蕩地通過浮橋向?qū)Π肚斑M,直奔遵義而去。
統(tǒng)帥走過浮橋時,連聲稱贊:“真了不起,我們工兵就地取材,用竹排架起這樣的浮橋世界上都沒有!”
雖說在猴場會議之后,統(tǒng)帥就把全副精力用于如何開好遵義會議上了,但他對如何渡過烏江還是日夜記掛在心的。因此,當他連聲稱道劉伯成、陳更等人“功不可沒”。
之后,統(tǒng)帥又以戰(zhàn)略家的視角說道:“洛甫同志,在這之前,烏江是阻擋紅軍的天險,這座浮橋是變天險為通途的工具,一旦我們?nèi)慷蛇^烏江,再炸掉這座浮橋,那這條烏江豈不成了遏制薛岳所部的天險了嗎?”
“對,對!”張洛甫只懂政治,不懂軍事。因此,他自然不會想到敵人扼守的烏江一旦被紅軍突破之后,隨之又會變成阻擋尾追紅軍的敵人的天險。
當然,他更不會想到由此還會在給紅軍帶來休整的空間的同時,也為后來遵義會議的召開提供了時間上的保證。聽了統(tǒng)帥的議論后,他豁然開朗,禁不住欣喜地說道:“老毛,這就叫同一事物的兩面性吧!”
“是的,是的!”統(tǒng)帥饒有興趣地說罷,很快又若有所指道,“我們工農(nóng)黨內(nèi)部的教條主義者們都是懶漢,只看事物的一面,從不去想另一面,哪有不犯錯誤的道理!”
張洛甫其實以前也是這種人,統(tǒng)帥的話令他有些小尷尬,他只得訕訕說道:“是啊是啊!”
此時,少共師正在牽制和阻擊各路敵軍對中央紅軍的追擊。自12月下旬少共師擊潰中央軍周渾元部先四個師之后,打掉了中央軍的囂張氣焰,解決了中央紅軍的后顧之憂,對其它各路敵軍都有一定的威懾力。
周渾元部四個師就算補充兵力完整之后,也不敢分開單獨冒進,只是駐扎在黃平至施秉一帶地區(qū),等待中央軍另一縱隊吳奇?zhèn)ゲ克膫€師的北上會合。
湘軍劉建緒部的三個師早就被少共師修理得怕了,根本不敢像之前那般驕橫積極了,跟在吳奇?zhèn)ゲ康膫?cè)后方,緩緩推進。
而粵軍和桂軍到達榕江地區(qū)后,干脆駐足不前,留守觀望。王家烈的黔軍則退守黃平以西的福泉、貴定地區(qū)。
然而,張城的少共師早已上了常凱申的黑名單,對少共師的重視僅在中央紅軍主力之下。到了1月2日,敵情突然出現(xiàn)重大變化。
中央軍吳奇?zhèn)ゲ康乃膫€師驟然日夜兼程北上到達黃平地區(qū),與周渾元部四個師對少共師形成東西夾擊之勢。
后續(xù)劉建緒部的三個師也猛然加快了速度,到達臺江、凱里一線。此時周、吳兩軍若同時對少共師發(fā)動進攻,以少共師獨抗中央軍八個師的正面進攻,后面又有劉建緒虎視眈眈,少共師的處境無疑是極度兇險的。
而這時紅軍主力正在搶渡烏江,軍委縱隊也尚未全部渡江,一旦雙方交戰(zhàn),少共師的阻截被敵人突破,無疑后果非常嚴重。
面對空前強大的敵人,即使一向沉穩(wěn)的張城也一時間慌了手腳,他根本無法保證完成中央交給他的阻擊任務。
張城第一次向中央請示指導求助,一面將嚴重的敵情上報中革軍委,一面調(diào)整布署,做好隨時應戰(zhàn)的準備。
然而,在1月3日,中央軍周、吳兩部八個師不知何故突然悄悄向西離去。張城簡直不敢置信,常凱申竟然放棄了消滅少共師的大好機會!
但他沉下心想道:“常凱申這么做顯然也是有他原因的,首先他知道少共師的戰(zhàn)斗力很強,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既使最后能消滅少共師,中央軍的八個師恐怕也會元氣大傷,傷亡慘重。那么,他順手接管黔省進入西南的大計就會落空。
最關鍵的是常凱申已經(jīng)認定目前的中央紅軍失去了根據(jù)地,全國的地盤都已經(jīng)被中央軍和各地軍閥占據(jù),此時的紅軍只是無根的浮萍,就像歷史上的流寇一樣,已經(jīng)沒有多大的威脅了。
而目前盤踞各省的軍閥,才是他當前的心頭大患。因此,常凱申要乘王家烈黔軍新敗之際,接管黔省,實現(xiàn)統(tǒng)一全國之大業(yè)的夢想。
張城想通這些后,為常凱申的“精明”而嘆息振腕不已!豈不知他隨意放生的少共國際師,將成為他一生的噩夢,每當他想起這件往事時,都是一副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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