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趕山
山濤見得剩下之人盡皆昏迷不醒,信手彈出了一點(diǎn)靈光,飛至這些人的上空,“噼啪”一聲炸響,立時爆散開來,化作了數(shù)十道青色光絲,透入了眾人的天靈之中。晃眼間,眾人一個一個都自睜開了雙眼。
初始之時,這些人都自有幾分迷糊,但是在左右望過之后,瞬息之間便自明了了而今的情勢,別派之人還好上一些,峨眉弟子多面露怒容,尤其是齊靈云,親眼見得自己父親,兄弟、姐妹被殺,而仇人在前,哪里還自忍得住?
手中的兵器雖然不在,但是齊靈云身為掌教之女,且執(zhí)掌紫云宮近三十年,熟知的法訣卻是不少,心念一動,全身法力當(dāng)即涌向了右手,當(dāng)其欲行抬掌擊出之時,卻自被身邊的玉洞真人岳雯給攔下了。
兩人對視片刻,見得玉洞真人始終堅持,齊靈云也只能悻悻然散去了法力,面容之上三分悲愴、三分憤慨、三分仇恨,還自有一分莫名,冷聲道,“山濤,你既然對我峨眉大加殺戮,又何必留下我等幾人,莫不是要表明你的大慈大悲么?”
“齊道友此言差矣,貧道向來特立獨(dú)行,如何行事,向來也不容他人置喙,又豈會在意他人之看法?”山濤面色淡定、從容,道,“紅塵俗世有云:福禍本無門,唯人自招取!今日之果報,必有昔日之因種下,你覺得今日之事我上清一脈出手過了?太過殘忍?
但你可曾想過,昔年二次斗劍,五臺派太乙混元祖師勝局將定,卻因你父親妙一真人不甘心。而使得四大高手齊出,將其圍攻至死。又算如何?三次斗劍之時,兩儀微塵陣之下,魔教千多修士慘死,形神俱滅,其余盡皆轉(zhuǎn)劫。又算如何?
這些,事后,莫非你就沒有半點(diǎn)兒觸動?”
“誰說我沒有?”齊靈云道。^
“正因?yàn)榇耍阅慊钪∑渌怂懒耍 鄙綕恼Z音慕然轉(zhuǎn)冷,道,“相較于貴派不加區(qū)處。動輒趕盡殺絕來說,本座的確是很慈悲了!你若是要報仇,本座隨時歡迎你,不過,對于刻意尋釁之人,本座也絕然不會手軟!”
稍自頓了一下,山濤接著道,“本座有一個建議。聽與不聽,全然在你,本座認(rèn)為,你現(xiàn)在更加應(yīng)該考量的,乃是峨嵋派地存續(xù)與傳承,以及將來門下弟子的教化之道,而不是執(zhí)著于峨眉往昔崢嶸地破滅。以及這些仇恨!”
說完之后,山濤不在理會齊靈云,掃視了一眼全場所有的修士,繼續(xù)道,“本座既然表示要匡正三清道門,自然要有始有終。趁著天下修士盡集于此。干脆一同做個見證!”話至此處,山濤突自道。“錢道友?”
此言一出,立時自山濤身后緩緩踏出一個人,正是玉清一脈掌教,天外神山不夜城城主錢康。山濤接著道,“我三清道門就于今日,再立山門如何?”
“紅花白藕青荷葉,三教原來是一家!”錢康漫口吟道,“三清祖師一體同根,同為道門宗祖,此番重新確立道統(tǒng),三家山門并立,再也合適不過了!”
“天劫雖然可怕,但是更可怕的卻是轉(zhuǎn)化的人劫,人心難測,教派之間不免相互猜忌,很多時候,一件小事,就會引發(fā)一場大的殺戮!”山濤突然慨嘆地道,“此次殺劫了卻與否,卻是難料,不過,即便了了,未雨綢繆,也是必要的。^^是能夠?qū)⒁磺袛傞_來,放在臺面之上,實(shí)在是再好也不過了!總好過,于暗地里相互算計!”
這番話說的著實(shí)有幾分莫名,齊靈云聞此,當(dāng)即冷哼了一聲。不過四圍修士聽了,卻是覺得還自有幾分道理的!
山濤整肅了面容,接著道,“昆侖山,為華夏神山之祖庭,以此地為三清道場正為合適!玉清一脈道統(tǒng)本在東昆侖山,而我上清一脈也自準(zhǔn)備將道統(tǒng)立在西昆侖山,至于太清一脈,我看,就立在北昆侖山好了!
玉洞真人,太清峨眉一脈新教主誰屬,由你門中自定,本座卻也不插手,不過而今,以你輩分最為尊貴,理應(yīng)為長,想必對本座之言,應(yīng)該沒有意見吧!”
玉洞真人尚還未自開口,齊靈云便先自開口,面容肅穆、莊嚴(yán),頗自有一番威勢,道,“我有意見!既然山教主明言對我太清一脈內(nèi)務(wù)不行插手,又何以自行勘定我峨嵋派山門所在呢?
凝碧崖乃是我峨嵋派創(chuàng)派之地,意義重大,絕然不能放棄,北昆侖即便再好,也非是我峨嵋派之根!”
“本座不希望以后的三清弟子,也自紛亂不斷,爭斗不休,希望以后他們能夠睦鄰友愛,修士煉法求道,為得長生,抗天劫就已經(jīng)不易了,再行內(nèi)斗,實(shí)在是得不償失!”山濤立時回道,“再者,本座也并未讓太清一脈放棄緣起之地,凝碧崖既然如此重要,干脆一并遷往昆侖山便了!”
“你以為山門立的近些,便會使得門下弟子,穆棱友愛,不起紛爭了嗎?”齊靈云冷笑道。
“會!”山濤回答地異常自信,“只要為師長者,好生教化,善加勸導(dǎo),就一定會!”稍自頓了一下,山濤接著道,“對于這一點(diǎn)兒,本座心意已決,寧可擔(dān)些蠻橫的名聲,也要如此!”
這時,玉清掌教錢康道,“山教主身為上清圣人親傳弟子,奉法諭匡正三清道統(tǒng),本就可以便宜行事,山門重地,非同小可,由山教主欽定乃是正理,何用蠻橫二字?山教主過謙了!”
此言一出,在場數(shù)萬修士,俱各心中一凜,包括很早便認(rèn)識山濤的極樂真人李靜虛也不例外,不過,轉(zhuǎn)瞬之間,眾人也就很自然的相信了,畢竟,這誅仙劍陣就是最好的明證了!聞得此言,在場道門中人都自躬身行了一禮。
山濤明了,這是道門弟子對道門宗祖的尊崇,故而也不客氣,默然領(lǐng)受,不過其目光直視錢康,見其始終一副溫和的笑容,皺了皺眉,卻也不多言。
這時,玉洞真人呵呵笑道,“山教主既然為圣人親傳弟子,有圣人法諭,貧道自當(dāng)遵從!不知圣人可還有別的諭令?”
山濤望著玉洞真人,發(fā)現(xiàn),其與錢康地面容是那般的相似,雖則,他們的實(shí)力并不算高強(qiáng),但是其心機(jī),卻俱各不可小視。頓了頓,山濤淡淡的道,“既然山門要遷往北昆侖山,那么峨嵋派便自不合適了!
長眉真人也為太清圣人太上道君親傳弟子,此番新生,正合反本歸元,峨嵋派今后,就直接教太清派吧!”
玉洞真人岳面皮略動了動,似有憤怒之相,不過終究還是壓了下去,遙控一拜,從容的道,“是,謹(jǐn)遵圣人法諭!”
齊靈云也自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將我太清派的緣起之地,橫跨萬里,遷往北昆侖山?”
山濤淡笑著道,“如何遷山,本座自由區(qū)處,你想看,慢慢看著便了!”接著山濤扭頭,對著眾人道,“諸位道友同往昆侖山,參加三清正宗再立山門的儀式如何?”
“如此盛事,理應(yīng)前往!”極樂真人李靜虛當(dāng)即回道。其余之人反應(yīng)也自不慢,紛紛開口,道應(yīng)該前往,甚至有地人,已經(jīng)開始考慮,立山門之時,該送什么賀禮了?
山濤對此,笑著點(diǎn)頭回應(yīng),而后凌空一踏,立時來到了凝碧崖上空,虛空一握,驅(qū)山鐸立時在手,輕微一搖,一聲清脆悅耳,似鈴似鐘的聲音蕩漾而出。“我以赦罪地官清虛大帝之名,令喻峨眉凝碧,遷往峨眉!敕!”
話語一落,驅(qū)山鐸再響,道道無形的波紋向下蕩漾,驅(qū)山鐸那拳頭大小的鐸口,頃刻之間,產(chǎn)生了一股拔山倒岳之力,整個凝碧崖,無聲無息,對地脈沒有絲毫影響的凌空飛起千丈之高。
這種能耐,使得在場之人俱各震撼莫名,包括大荒二老也自一樣,他們對驅(qū)山鐸之能雖然知道的更早,但是耳聞與目睹終究是不一樣地。山濤寧心靜氣,輕微地震蕩峨眉山整個山川地脈,令其悄無聲息的發(fā)生略微地偏移,將凝碧崖露出的空隙給補(bǔ)上。
而后左手掐起了一個法訣,驅(qū)山鐸的鐸頭立時延伸出了一條長約三丈的黑色光鞭,信手一抖,“啪”的一聲鞭響,凌空抽向了凝碧崖這座巨峰,凝碧崖受到驅(qū)使,立時向前飄移了千丈左右,“啪、啪、啪”連聲,山濤自顧向前,趕著凝碧崖,往昆侖山而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