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訴求
時渺,筑基九層,青云山時家人。年十八時,拜入云霞宗,二十歲筑基,又十九年修至筑基九層!
時家本是青云山大族,見自家子弟修為如此精進,自是喜不自勝,便花了大把的資財,將其送入了監(jiān)察堂。
宗門一到九品,不管幾品宗門,皆按古制劃分管理,分六堂口、三機樞。
六堂口分別是:監(jiān)察堂、任務(wù)處、刑律司、外事閣,輔修坊、潛龍院。
監(jiān)察堂:主管宗門轄區(qū)事物。
任務(wù)處:則是發(fā)布宗門任務(wù)的地方。
刑律司:主管宗門內(nèi)的律法。
外事閣:主管糧草食材、靈石、礦石收購等事物。
輔修坊:則是符箓、法器之煉制之所在。
潛龍院:主管宗門弟子的晉級考核。
除此之外,還有三樞機,分別是藏經(jīng)閣、功德院、宗司府。
藏經(jīng)閣:主管功法得修錄與發(fā)放。
功德院:則是分發(fā)弟子每月修煉資源之所在。
宗司府:長是老們研討宗門事物的地方。
別看這監(jiān)察堂在宗門的六堂口三樞機里,是墊底的存在,但也是有著實權(quán)的部門。
宗門下所轄世家,何止萬千!君不見,就一白石城便有著四大家族,幾十小族,不計其數(shù)的不入流族群。
但凡是監(jiān)察堂有所求,哪個家族不是極力迎合,恨不得傾其所有,只為結(jié)其歡心!
要知道,一個家族是雞犬升天,還是雞犬不留,也就是監(jiān)察堂的一句話而已!
所以無論是洛族還是莫家,都在想著法子討好時渺,生怕他惱怒一生,自家便有滅族之危。
也許有人會問,監(jiān)察堂如此大的權(quán)利,一旦出錯可就是一個個滾滾人頭,難道就沒有監(jiān)管約束嗎?
沒有!
監(jiān)察堂代表宗門,宗門怎會出錯?!
錯得一定是世家!
君不見,一個世家跌倒,千百個世家虎視么,誰不想自家富貴榮華,至于別家冤屈與否,誰又在乎!
修仙,修仙,沒了資源族地,你還修什么仙!
話說這宗門使者時渺,自從進了監(jiān)察堂后,也是極會打點之人,上下關(guān)系是頗為融洽,混得自是極為如意。同時自身修為也是大進,這便更得堂主器重。
今次,他聽說長老之孫隕落之事,便急忙通知了家族,時家也是一點即通,慌忙籌集了大筆資財送入宗內(nèi)。
這青云山窮鄉(xiāng)僻壤,哪比得上白石城富足,哪怕傾家蕩產(chǎn),也得博上一博!
這時渺得了家族資財,一番上下疏通,終是得了這肥差!
至于洛、莫兩族?
長老之孫都死了,他們憑什么活著?
真兇?
呵呵,誰在乎!
時渺一邊走一邊想,想著怎么將利益最大化。可只恨這洛家如此警覺,先將那臟水潑與了莫家。
此時,要是順理成章將莫族除名,此事也就了了。長老也好,宗門也罷,都算有了個交代。
只是這樣一來,這白石城得資源可就旁落了,眼看著到嘴的肥肉就這么飛了,他又豈能甘心?時家又豈能善罷!
不將這白石城攪上一攪,鬧上一鬧,那自家的資財,豈不是白花了!
思及此處,時渺不禁瞟了一眼洛孤烽,此子天賦極佳,如若他日修煉有成,想通此中關(guān)節(jié),怕也是個麻煩。
如能讓其在中途隕落,便是極好;如若不能,那可千萬不能落了把柄!
但又如何讓其隕落?自己出手的話,當是不在話下。可一旦宗門追查起來,自己落得個嫉賢妒能的形象,卻是不值。
終是讓他們兩家相斗,讓這洛孤烽死于意外,才是最美!
想通此節(jié),心思一定,時渺的腳步,也不禁輕快了起來。
卻說洛莫兩族的高層小心地陪著時渺,這搜尋之事,自是有著兩族影衛(wèi)去做。
不多時,就見一莫族影衛(wèi)飛奔而來,但其身后卻是墜著幾位洛族影衛(wèi)。
這莫族影衛(wèi)雖然心中恨極,但卻不得發(fā)作,權(quán)做是看不見,便又慌忙提快了幾分身影。
“報使者大人,報族長大人,那莫淑嫻……找到了……”
莫震廷一見影衛(wèi)歸來得如此之快,心中不禁咯噔一聲,暗道了一聲不好!待聽得匯報,臉上已是嚇得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使者大人,這……這其中,定是有著什么誤會!我莫族向來以宗門馬首是瞻,最重安善修身,哪能做出暗害宗門子弟的惡事,定是有那奸人陷害我族,還請大人明查!”
說著,還不忘暗瞟一眼洛霆霄。
洛霆霄見影衛(wèi)歸來,心中卻是一定,看著莫震廷正搜腸刮肚著百般辯解,他也不插言,一副正經(jīng)模樣,眼觀鼻鼻觀口,好似路人一般。
暗中暼了一眼洛霆霄,見其如此做作,莫震廷直恨得牙根癢癢,真恨不得撲上去生啖其肉。
可是宗門使者當面,自家家族的生死存亡,只在此人的一念之間,他哪能還有心思去理會其它!
時渺微微一笑,混不在意他的辯解。
“走吧,去看看那莫淑嫻。”
莫震廷趕忙應(yīng)是,急忙抓著自家影衛(wèi),也顧不得什么了,一路小跑著打頭帶路。
不多時,眾人轉(zhuǎn)過幾個街角,行至一處荒廢院落處,這才停下腳步。
抬頭一看,只見此院落門扉斑駁,院內(nèi)雜草叢生,甚至就連窗欞屋瓦都有幾處脫落。
眾人一進院子,一股腐爛荒涼之氣撲面而來,時渺皺著眉,往院里細瞧,就見院落當中正有一個女子,置身于黑色布袋中。
其眼口皆被遮住,她好似聽到腳步聲響,頓時拼命掙扎起來,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莫震廷見時渺面上似有不愉之色,他哪還敢怠慢,慌忙沖上前去,一把扯去了莫淑嫻臉上的黑布。
卻說莫淑嫻自那日被廢了丹田氣海,心中對洛家自然是恨極,尤其更恨那洛孤烽。
恨他不思上進,恨他恩將仇報,更恨他枉負了青梅竹馬之情。
至于洛家,莫淑嫻只是冷笑,那洛霆霄敢廢去自己的丹田氣海,真是好大的狗膽!
自己可是宗門弟子,他洛霆霄就不怕莫家找他算賬嗎?就不怕宗門的監(jiān)察堂嗎?
可莫淑嫻等了幾日,卻不了族人前來,她心中卻是連莫族人都一塊恨上了!
莫淑嫻被軟禁在洛家,出不得出,救又無人來就,每日里她只得以撒潑來發(fā)泄自身怨氣,數(shù)著日子,一天熬著一天。
可哪知,今日卻不知是誰,竟把自己裝進布袋,綁到了這破院里來。
就在自己正心慌意亂之時,卻又突然聽到有人飛奔而來,一把拉下了臉上的黑布。
莫淑嫻突被光線一照,猛得就是一聲驚叫,待適應(yīng)光線后定睛一看,卻見自己眼前站滿了人。
有自家族長莫震廷,還有那洛家老狗洛霆霄,更有那負了心洛孤烽,其正中卻是一位正把玩著一枚令牌的華服青年。
那是……宗門令牌!
那令牌她自是認得,再看那青年,莫淑嫻猶如見了親人一般,也不待從布袋里出來,手腳并用著爬到他腳前。
多日的委屈,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眼淚鼻涕滾滾而下,莫淑嫻再也控制不住,大聲哭嚎了起來。
“師兄,師兄,給師妹做主啊!”
看著眼前女子毫無形象地哭嚎,時渺一臉得晦氣,下意識地便退后了半步,一臉得不奈。
“莫震廷,現(xiàn)在莫淑嫻已然找到,你還有何話說?”
洛霆霄暼見時渺臉色不愉,心下一動,立馬大聲喝問。
“洛霆霄,你休得狡辯,現(xiàn)在淑嫻侄女已經(jīng)找到,誰是誰非自會水落石出!”莫震廷哪能讓他猖狂,回懟了一句后,便又沖著莫淑嫻道:
“淑嫻侄女,我且問你,是誰人廢了你的丹田氣海,又是誰將你綁了來?”
“是他!”
莫淑嫻杏眼圓睜,咬牙切齒地一指洛霆霄。
管他是誰把自己綁了來,反正自己是被這洛老狗廢了氣海丹田,那便就是他將自己綁了來的。
不是也是!
“侄媳可不要亂說,你可知使者大人是為何而來?”
面對指控,洛霆霄毫不在意,好整以暇地開口道。
莫淑嫻一見這洛家老狗竟無一絲慌亂,再看自家族人皆都一言不發(fā),而那青年師兄,又好似看戲一般,心中不禁一顫,下意識地輕聲呢喃道:
“為……為何?”
“我卻問你,你可知鄭浩然是誰人害死的?”
時渺適時開口。
再看那莫淑嫻,卻是臉色大變,竟駭?shù)脺喩泶蚱鹄漕潄怼?br/>
鄭浩然死了?
他怎會死!
他怎么死的?
“大人……我……我卻不知。”
“那你是如何被綁到此處的?”
“我……我……也不知……”
莫淑嫻渾身顫抖著用膝蓋蹭著地面,身子連連后退。她豈會不知,自己丹田被廢是小,那鄭浩然的隕落,卻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哼!莫淑嫻,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嗎?你是否因丹田被廢一事,恨上了鄭侄兒?便才蠱惑洛家將其害死?莫淑嫻,你還不從實招來!”
莫震廷見那洛霆霄剛剛還在往莫家身上潑臟水,自己豈能落后的,先潑回去再說!
那有只許你栽贓,不許我陷害的道理!
“大人……大人,那天鄭浩然離開洛家后,我便被洛族軟禁。直知今日,才突然被人綁了來。我確實是不知啊!大人!大人,我也是宗門弟子,可卻被那洛霆霄廢了丹田氣海,此舉可是對宗門的大不敬,還望大人為小女子做主啊!”
莫淑嫻說著以頭戧地,砰砰砰地磕起頭來,發(fā)髻散亂飄揚,聲音嘶啞凄厲,真如杜鵑泣血,讓人不忍卒看。
洛孤烽見莫淑嫻磕頭如搗蒜,心中不由一陣酸楚,款步上前想將其拉住。可卻被她死命地掙脫掉,很快莫淑嫻額頭,便已是血肉模糊。
“大人……”
“你莫叫我,你一個記名弟子又算得了什么宗門子弟,你之事不歸我管!”
“哈哈……哈哈……”
莫淑嫻怒極反笑。宗門,什么宗門!我之冤屈,不過是你之笑話罷了!
好,那我便死在你面前,看你管是不管!
忽而,就見一抹狠厲之色閃過,莫淑嫻猛一挺身,以首及地,重重地向地面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