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投靠
卻說徐正風(fēng)負(fù)氣而走,這族中高層讓其是失望至極。這一個個不思進取固步自封,只知道在洼池里聒噪,爭些蠅頭蟻尾的小利,何曾去想過去登臨那頭頂天穹!
我徐正風(fēng)大好男兒,又豈會與爾等鼠輩為伍!這天下宗門才最是我輩修士的歸處,如今宗門使者駕臨,爾等卻放著此等便利而不用,真乃鼠目寸光!
這進一步便是這天高海闊,如今卻正是東風(fēng)將起,此時只要搭上宗門,我徐家又怎能不興!
哼,一群老蛆,真是頭殼壞了!
徐正風(fēng)出了族地,直奔宗門驛館而去,他已想好了,不再管那些老家伙,既然道理說不通,那便直接來硬的,自己去找那宗門使者談判投靠事宜!
他還不信了,到時候事情已成定局,那些老幫菜還能如何,不還得乖乖奉自己為主!
徐正風(fēng)想的是挺好,可他卻忘了,為何家族之人再怎么爭斗,卻沒人提出借助宗門之力?
是宗門不盛么?是宗門不強么?
當(dāng)然不是,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又怎能不知道宗門強盛的背后,自是那一具具世家的尸骸!
投靠宗門修士無異于與虎謀皮,到時候怕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也就是徐正風(fēng)年輕,覺得自己年富力強,又突登高位,心氣飆升,這才會輕看了宗門修士手段,辦下了如此糊涂之事。
其實,倒也不能說徐正風(fēng)不明智,這世間事大抵便是如此的,不經(jīng)世間事,又哪知世上險!
可人一旦經(jīng)過險惡,明白了世人齷蹉,心氣心力便也就挫得個干凈,又如何再有勇氣去奮起圖強!
當(dāng)再看到年輕人如自己當(dāng)年一般的莽撞模樣,只會莞爾一笑!
自己也年輕過,對于長輩的教導(dǎo)也曾看不清,看不慣過。這世間孫子何曾聽過爺爺?shù)脑挘?br/>
閑話少敘,卻說徐正風(fēng)來到宗門驛館門前,神色桀驁地對門前侍衛(wèi)說明來意,引得門前侍衛(wèi)錯愕不已。
這羊前來給狼拜年?這還真是頭近年來一遭!
雖心中不屑,可有人想死,又與自己何干!侍衛(wèi)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不顯,禮貌地微笑應(yīng)下,轉(zhuǎn)身稟告去了。
不多時,卻見時渺笑容滿面地走了出來,人還為至聲卻先行。
“傳聞徐家風(fēng)脈脈首年少英才,為兄早就想與之一見。只可惜愚兄身在宗門,來去不得自由,故此常以此為平生之憾事!今次為兄來白石城辦事,本想著會會賢弟,可有諸事繁忙,一時脫不開身,卻讓賢弟親自登門了,真是愧殺為兄了!”
時渺說著一把拉起徐正風(fēng)的手臂,也不管其錯愕與否,手挽著手將其拉進驛館。
徐正風(fēng)本還在門前想著說詞,哪能想到這時渺能來這一出,著實把他驚得不輕。
至于說什么年少英才相見恨晚之類,他是半點不信,自己是什么樣人,他多少還是有點數(shù)的,自己不過是子承父業(yè)的二世祖,離年少英才可差得遠(yuǎn)呢!
可其轉(zhuǎn)念又一想,雖說自己是承了父輩的功德,可就算如此,能以自己的這樣年紀(jì)坐上這一族脈首,卻也是不多。年少英才四字,雖有些過譽,但自己也還是擔(dān)得起!
想通此節(jié),徐正風(fēng)慌亂之心竟莫名地安穩(wěn)了下來,原還有些癱軟的身子,竟也恢復(fù)了些氣勢。
時渺拉著徐正風(fēng)的手,向著自己住所引領(lǐng),嘴里仍不停說著話。
至于徐正風(fēng)的神情變化,自然半點沒能逃出他的眼睛,見其先愕后愉,心中不由冷笑連連。
自己正愁怎么才能入主白石,這小子竟自己送上門來,這可真是瞌睡碰上枕頭,如此良機自己如豈會放過!
時渺拉著徐正風(fēng),一路說笑著,將其請進自己的宅邸。待其坐定后,忙命仆從擺上茶具,親自為他沏起茶來。
眼見著這宗門使者如此熱切,徐正風(fēng)激動難當(dāng),他時渺是誰?那可是宗門使者!就連那些家族元老都又敬又怕的人物,可此時竟會親自為自己沏茶倒水,這是何等的禮賢下士!
時渺一杯茶水沏好,笑著遞向徐正風(fēng)。
“賢弟品品,此乃宗門內(nèi)的云霧仙茶,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br/>
徐正風(fēng)哪敢讓其前遞,趕忙誠惶誠恐地接過茶杯,輕呡了一口,頓覺齒頰留香,似連心神都有升華了。
不覺間,徐正風(fēng)便想再喝第二口,可茶杯剛碰到唇角,陡然驚醒,這茶喝二口,實屬是有違禮數(shù),于是又趕忙將茶杯放下,神色尷尬不已。
徐正風(fēng)的動作,時渺全當(dāng)沒看見,面上是絲毫不顯,依然地?zé)崆腥绯酢?br/>
“兄弟,最近你徐家可是戰(zhàn)績斐然啊,聽說你家老祖剛一出關(guān)便拍死了一名同階修士,當(dāng)真是厲害了得!怕不是再過些時日,你徐族便要成為這白石之主了,到時候愚兄可是要仰仗賢弟了!”
“這……”
一聽這話徐正風(fēng)臉色不由一變。
“哦?賢弟可是出了什么事?”
時渺一見他臉色不對,又忙問道。
“我家老祖……隕落了……”
“什么?是何人所為?竟敢害了老祖性命,可真是膽大妄為!”
時渺佯裝憤怒,奮然出聲。
試想那徐族老祖身死,他又豈會不知道?其實他不止知道,就連那徐家的尸身,也是他找人將其送回的。
“這個……唉!不提了,家族也有家族的難處,如今我徐家不止老祖隕落,就連族長也被人……被人暗害了!”
時渺訝然,此事他倒是不知。
“這……怎么如此?究竟是何人所為?”
徐正風(fēng)低頭不語,但見時渺面露急切之色,不由心中一暖。
忽又,他又想到剛剛在族會之上,眾人嘲諷的嘴臉,不由罩上一股憋屈之色。
時渺眉頭一皺,似是下了什么決心一般,義正言辭道:
“賢弟,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但說無妨,為兄替你作主!”
“家中之事,不敢有勞時兄,只是小弟剛被族人誤解,突見時兄替徐家擔(dān)憂,替族長義憤,不免心中委屈罷了?!?br/>
“徐族之中,竟有人敢委屈賢弟?”
時渺頓時不解了,就你這一個愣頭小子,誰還用委屈你?不會是你自己找委屈吧。
“其實也不怕時兄笑話,如今我徐族族長老祖俱已隕落,族中更人主事。本來今日召開族會應(yīng)以徐家今日發(fā)展為要,可那些長老脈首,卻個個只想著爭奪族長之位,毫無長遠(yuǎn)打算,看得是我心凄然,只怕我徐族離滅族已是不遠(yuǎn)矣!”
“賢弟何出此言!只要有賢弟這樣的英杰在,誰人又敢欺你徐族,如若真有此人,愚兄我便是第一個不答應(yīng)!”
徐正風(fēng)一聽這話,仿若遇到了知音一般,眼圈不由有些發(fā)紅,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不瞞時兄,今日我來驛館尋時兄,便是有個不情之請,想請時兄幫幫忙,讓我徐家投靠宗門,也好免去了這滅族之禍!”
“這個……”
時渺被駭?shù)妙D時驚起,一時間是瞠目結(jié)舌,愕得說不出話來。
這徐族是怎么了,難道沒人告訴過他,宗門是不得直轄家族的,此乃鐵律,違令者更是直接取消宗門品級!
就連宗主都不敢觸犯此條的鐵律,這傻小子竟然不知道?竟還頭鐵的直接來找門來!
這徐族真是,天要亡之,是必出妖孽!
要說這宗門之中,怎會有如此鐵律?這便要說,當(dāng)初大能者分立一至九品宗門,便立下此條規(guī)矩。
此規(guī)矩本就是為防范家族而立,試想如果宗門處處維護偏袒某幾支家族,那宗門只怕過不多久,便要變成那幾個世家的了!
故此為防止宗門重蹈元龍皇朝之覆轍,那大能者便立下此條鐵律。
“賢弟,你可知宗門何其之大,你想讓徐族投靠宗門,可是要投靠哪里?”
時渺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頭,故作苦笑一聲說道。
“這個我卻是也不知,此次小弟前來,便是想向時兄打聽打聽再做決斷。”
“賢弟啊,你這可有些魯莽了!”
時渺重又坐下,語重心長地道:
“賢弟,為兄說句重話,賢弟您可別怪,你這脈首想代表全族投靠宗門,身份上怕是有些輕的。試想這天下間,家族何其之多,哪個又不想投靠宗門!可你徐族一無老祖,二無族長,你這一脈之首,還是有些身微言輕!”
“這……那時兄,可有什么辦法?”
徐正風(fēng)一怔,恍然覺得是這個理。
時渺皺著眉踱了兩步,忽而神色一肅,冷言而道:
“賢弟可想當(dāng)族長!”
族長!
徐正風(fēng)內(nèi)心一翻,族長他當(dāng)是想當(dāng),可那不是他想當(dāng)就能的當(dāng)上的!
“為了族人安危,為了家族存亡,請時兄教我,我如何才能登上這族長之位!”
徐正風(fēng)正色一抱拳,極為誠懇求教道。
“賢弟言重了,有道是亂世用重典,既然賢弟家族人心浮動,不若以雷霆手段與以收服,不也好過各自為政,眼瞅著分崩離析的好。”
徐正風(fēng)倒吸一口涼氣,這話他聽懂了,這時渺是要自己直接以武力收服家族,可自己只是練氣修士,如果能降伏族中的筑基長老?
等等,徐正風(fēng)再一看時渺,見其神色自若,不由心中一動,立馬恭敬地深施一禮,誠懇言道:
“若時兄不棄,只要助小弟登臨族長之位,那日后徐家定以時兄馬首是瞻!”
“這……愚兄何德何能,怕只是會誤了賢弟家族!”
徐正風(fēng)心一狠,便也向明了,宗門即便投靠不了,那何不退而求其次,投靠宗門使者。
“時兄不必過謙,小弟愿帶領(lǐng)家族投靠于你!”
時渺本還想繼續(xù)演戲,可一看其神色不是作偽,便也懶得演了,一把將起扶起,哈哈笑道:
“賢弟既為家族如此深明大義,那我時渺再行推脫,便是虛偽了。賢弟放心,從此以后,你便是我兄弟,你之家族便是我之家族,你族中之事便是我族中之事!”
時渺不覺心情大好,這入主白石,終是走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