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痛苦
好玩的地方多到數(shù)不清, 沈詩意輾轉多個國家,趁此機會,全部玩一遍。
她在國外輕輕松松地玩, 在國內的慕寒, 被她告知不回來后的二十多天里, 計其數(shù)地投入人力和物力,去尋找她的蹤跡。
可查來查去, 只查到她從s市飛去加拿大, 然后沒幾天就飛到歐洲。
國外同于國內, 國外找人, 無疑是大海撈針。
始終聯(lián)系不上她, 知要多久能查到她的具體地址, 加上,大概是母子心靈感應,小湯圓似乎感覺到母親不要他, 多天沒見到母親,哭鬧一場后,開始生病, 慕寒心情一天比一天沉悶, 愈發(fā)煩躁。
對于女朋友一夜消失這種事,楚南風比他舅舅有經(jīng)驗, 來探望生病的小湯圓,忘給他舅舅傳授找人的經(jīng)驗, 由哪個方面入手, 容易查到他人的蹤跡。
后,楚南風忍住想幸災樂禍一番。
見到他舅舅的臉龐被陰影籠罩,可能是近來沒休息好, 既要工作,又要找沈詩意在哪,還要照顧孩子,顯得有些疲憊,透著幾分憔悴,他略感于心忍,便暫時口下留情。
掃了眼剛吃完藥就睡著的小湯圓,楚南風目光經(jīng)意掠過旁邊桌子上擺放的相框。
照片中,沈詩意身穿白色婚紗,一臉幸福璀璨的笑容,眉眼彎彎地注視他舅舅。
頓時,楚南風有些憋住,問:“舅舅,們的婚紗照都往家里擺了,我實在是好奇,當初為什么要取消婚禮?”
慕寒正在用紙巾幫小湯圓擦去額頭冒出的細汗,聽見楚南風的話語,由望向他與沈詩意的婚紗照,眼眸瞬間被黑暗占滿。
婚紗照是在婚禮前拍好的,婚禮取消后,婚紗照原本也應該處理掉,她真懷孕后,搬進來時,叫人把照片掛在他們的房間里,又做了幾個擺放的相框,放到兒童房。
她這么做,表達的意思很好懂,無非是想跟他結婚。
那時的她,渴望結婚,如今,無論他發(fā)多少條消息,告訴她,只要她一回來,他們馬上結婚,她也理會他。
就像,她想要的東西已經(jīng)過期,他卻把過期的東西呈上。
將紙巾扔到垃圾桶里,慕寒抬眸正視楚南風,“因為什么,再重要了。”
他曾介懷過她欺騙他,將孩子當成逼婚工具。
這一切,相比她的離去,絲毫不重要。
楚南風不知道他舅舅為什么取消婚禮,愿和沈詩意結婚,只知道,茫茫人海中,想到一個人,絕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幸災樂禍,楚南風還是想說:“結婚,意味著建立長期穩(wěn)定的契約關系。跟人家結婚,沒有契約關系,人家想甩掉就甩掉。”
退一萬步說,他舅舅和沈詩意結婚后,哪怕兩人想離婚,沈詩意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說幾句話,拿點行李,直接消失,他舅舅想找人,找不到。
他吃過這方面的虧,勸過他舅舅。
結果,他舅舅非聽。
心底涌起一股苦澀的味道,慕寒自嘲笑道:“媽說得確實對,過度自信是自負。”
他一直篤定,沒有婚姻關系,他們有孩子作為紐帶,沈詩意也會留在他的身邊。想不到有一天,她什么都不要,聲不響地走了。
“舅舅,我先回去了,好好照顧小湯圓。”楚南風不同情他舅舅,同情小湯圓,年僅兩歲,就失去母親。
沒有母親,他舅舅僅要承擔父親的職責,要充當母親的職責。
這能怪別人,是他舅舅自找的。
***
初秋溫差較大,白天仍有點熱,晚上涼意陣陣。
小湯圓連續(xù)病了半個月,消瘦不少,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調理,身體完全恢復。
看著蹲在地上玩拼圖的小湯圓,慕寒眼前浮現(xiàn)的場景是,每當小湯圓玩這種東西,沈詩意會躺在旁邊的椅子或是沙發(fā)。
可,物是人非。
三個月了,她的蹤跡,仍停留在飛去歐洲。
歐洲小國林立,出入境一個國家,相當簡單,容易留下痕跡。
那么多的國家,想要快速找到她,等于癡人說夢。
慕寒做夢也想,希望她的離開,像三年前,她欺騙他懷孕那樣,想讓他主動和她結婚,他答應結婚,她就會回來,留在他的身邊,哪也去。
每晚一個人躺在只有他自己的床上,再沒有她躺在身邊,睡前或醒后,都能看得到她的笑臉,空蕩蕩的屋子,總會提醒他,她走得徹徹底底,會回來,心中絕望油然而生。
父親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小湯圓禁抬起頭,開心地叫道:“爸爸!”
完完全全將小湯圓的正臉,納入眼底,慕寒耳邊回蕩沈詩意抱怨過的話語。
“為什么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跟長得一模一樣!”
“孩子像是你一個人生的,沒我什么事!”
“們父子出去,身邊隨便站一個年輕女人,別人都會以為們是一家三口吧。”
那些抱怨,慕寒總是聽著,沒有給過她回應。
孩子長得像誰,是人為能干預的。
從她話語中,他聽得出,她想孩子至少長得有一點像她。
如果小湯圓有一點像她,在她要走的時候,望著與她相似的那張臉,是不是會有舍?
但是,沒有如果。
見小湯圓胡亂地抓著東西,想往嘴里送,慕寒走過去,將東西拿掉。
東西不能吃,小湯圓鬧脾氣,要抱抱。
被父親抱在懷里,仍是不滿足,小湯圓睜著大眼睛,“爸爸,我媽媽呢?”
從小湯圓哭鬧過要媽媽,生病后,這是第一次又問他要媽媽,慕寒心底微沉,“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
小湯圓似懂非懂,知道媽媽陪不了他去花園玩泥巴。
此刻,沖好奶粉的陳阿姨,站在兒童房的門口,聽到慕寒對小湯圓說的話,猶豫要要立即走進去。
慕寒哄騙小湯圓,沈詩意去很遠的地方工作,實則,慕家工作的人心知肚明,沈詩意不是去工作,是永遠回來了。
沈詩意走的那天,陳阿姨至今無比清晰地記得,沈詩意給她一個大紅包,說以后也辛苦她照顧小湯圓。
她當時就覺得怪怪的,沈詩意出去旅游,過一陣子就會回來,必那樣說。豈料,沈詩意是囑托她,然后,一去不復返。
和另一半有孩子,過下去,要孩子和另一半就走了,這種事一點都不新鮮。放在慕寒和沈詩意的身上,陳阿姨覺稀奇,只心疼自己帶了兩年多的小湯圓。
慕寒再疼小湯圓,小湯圓再粘慕寒和她,他們始終無法代替沈詩意。
陳阿姨猶豫之際,恰巧,慕寒抱著小湯圓出來。
一時,四目相對。
陳阿姨愣了愣,“先生。”
慕寒將懷中的小湯圓,遞給陳阿姨,“看好他,喂他喝奶。”
交代完畢,慕寒轉身下樓。
陳阿姨呆呆地看了眼慕寒的背影后,望著從她手中搶奪奶瓶的小湯圓,暗地嘆氣一聲。
快到小湯圓睡覺的時間,等他喝完奶,陳阿姨會哄他睡覺,慕寒無需管他,來到一樓的吧臺。
明亮燈光下,臺上放著他昨晚沒喝完的紅酒。
那些與沈詩意一起喝完紅酒再睡覺的夜晚,歷歷在目。
坐在吧臺旁邊,慕寒端起杯子,掃向她固定坐的位置。
位置上空空如,沒有她的身影。
紅酒是她最喜歡的酒,她也最喜歡在睡前喝紅酒,開始,他抓到她喝酒,她總是笑意盈盈地跟叫他陪她喝一杯,偶爾,會說工作壓力大,后來,用她說,他會自動陪她喝。
如今,只剩他一個人,她不知所蹤。
喝下滿滿一杯紅酒,微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她喝酒有度,他喝酒自然也有度,但這種時候,怎能控制得住。
一杯又一杯,酒精沒有絲毫麻痹的作用,越喝越清醒,極渴望喝醉的慕寒,煩躁地右手一掃。
頃刻間,杯子和酒瓶摔落在地上,通紅一片,混雜著玻璃碴子。
準備睡覺的管家,聽到東西摔破的聲音,急忙尋找是哪里的東西摔了。
沒走近吧臺處,看見旁邊的地上,流淌著紅色的液體,再看著臉色陰沉煩躁的慕寒,管家渾身一僵,像沒有出現(xiàn)過,飛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從前,紅酒是為沈詩意備著的。
沈詩意離開后,喝紅酒的人則變成慕寒。
近來,慕寒一個人的消耗量,比沈詩意在時高出不少。
作為拿錢辦事的人,只用做好分內工作,雇主的私事,聰明人要躲開,有時候當睜眼瞎,什么知道似的,管家這會就做一個睜眼瞎。
大家都知道沈詩意和慕寒沒結婚,沈詩意算得上慕家的女主人,她的離開,沒有影響慕家的運轉,但影響了慕寒。
斜掃一眼地上的狼藉,慕寒直視管家剛才離去的方向,吩咐道:“管家,過來打掃干凈。”
聞言,管家又飛速跑回去,“是,先生。”
家里哪里都有留下沈詩意的身影,在家根本就喝醉,會讓他更清醒,她走了,要他和孩子,她不會像從前那樣愛著自己,永遠在他身邊,盼著和他結婚,當他的妻子。
慕寒咽下席卷全身的苦澀,拿起桌上放著的手機,邊往外走,邊打電話給楚南風,“有時間嗎,出來喝一杯?”
接到他舅舅的電話時,楚南風也在喝酒,當即應約。
兩人到楚家投資的會所里。
消費群體走的是高端路線,客人維持的總量少,每天過來的客人少。
坐在二樓靠著舞臺邊緣的位置,楚南風不像他舅舅,專心致志地喝紅酒。他掃幾眼舞臺上的表演,再喝幾口味道辛辣的洋酒,時吃一口下酒菜。
沒多久,桌上三瓶紅酒空了,全是他舅舅喝的,大有醉方休的架勢,楚南風不由問:“舅舅,光喝紅酒,喝點其他?”
聽見楚南風說話,慕寒暫停喝酒,放下手中的杯子,盯著里面的紅酒,“覺得紅酒好喝在哪?”
楚南風對紅酒感覺一般般,反問:“這話,應該問沈詩意,她不是喜歡紅酒嗎?”
他和沈詩意喝過酒,看得出,沈詩意喜愛紅酒。
慕寒痛苦地閉了閉眼眸,“三個月,還是只能查到她去歐洲。”
楚南風嗤笑一聲,“三個月,哪跟哪!沒看見我花一年多的時間,沒查到我女朋友去哪嗎?”
找人,若是那么好找,他用得著找這么久?
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楚南風嘲諷:“僅三個月,受了?這行!沒點耐心,是找不到人的。”
曾經(jīng)日日夜夜能見到的人,費盡力氣查不到最新蹤跡,慕寒心臟如是缺失一塊,臉上的血色緩緩褪去。
似沒注意到他舅舅難看的臉色,楚南風說:“舅舅,的情況比我嚴重多了。我女朋友是不想跟我戀愛,說分手后,一夜消失,找到她,還能談復合。女朋友,單看要孩子這件事,足以說明她甩掉的決心非常強。”
停頓一會,見他舅舅開聲,楚南風一口氣喝光紅酒,悠悠道:“萬一在你沒找到沈詩意前,她遇到其他男人,結婚生子了,怎么辦?愿意跟她結婚,有的是人想跟她結婚。”
霎時,寒氣圍繞。
慕寒眸色冰冷地注視楚南風,“要在我面前,做這種無謂的假設。”
楚南風劍眉一挑,“怎么說是無謂的假設?難道沈詩意和分開,她有務為守身如玉?”
一想到她會愛上別的男人,徹底忘記他,會回來,再要他和他們的孩子,慕寒如遭受千萬只螞蟻啃咬,密密麻麻的痛感,直讓人痛欲生。
他咬牙切齒:“閉嘴!”
“掩耳盜鈴可取!沈詩意那樣的,會缺追求者,哪個追求者讓她順眼了,她去結婚生子是不可能。到時,舅舅,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單親爸爸,帶著小湯圓過一輩子吧。”
“楚、南、風,我、叫、、閉、嘴!”
***
秋去冬來,一年已到尾聲。
今年事業(yè)更上一層樓,林影一天都不敢再休息,抓緊時間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從當紅小花的行列滑落下去。
除夕當天,要工作,參加b市電視臺的一個晚會,林影待在后臺做造型時,停地刷著各種社交平臺,愣是刷不出來一條好友的消息。
好友已經(jīng)離開s市半年,一點音訊沒。
要是慕寒說了他和好友的事情,試圖想通過她來找好友,隔段時間就來問她,好友有沒聯(lián)系她,他查到好友去歐洲,她幾乎要懷疑好友在旅游的過程中出現(xiàn)意外。
人到底去哪了?
大爺?shù)模脊中漳降模?br/>
林影試著打好友的號碼,這次,提示音終于變了。
是提示號碼已關機,是提示號碼已過期!
再交費,號碼要變成空號。
沒聽完提示音,林影急忙給好友的號碼充一千塊話費進去。
有點煩地將手機給經(jīng)紀人,叫她幫自己拿好手機后,林影道:“后天回s市的機票,改簽到明天,我明天想去看看我朋友的孩子。”
拍到小湯圓最新的照片,打個碼,發(fā)在微博上,形容一下他的近況,好友看到后,會來聯(lián)系她吧。
小湯圓是好友親生的,去別的地方生活,好友應該會想念小湯圓,為今之計,要用小湯圓吸引好友的關注,然,等好友愿意理睬她,得何年何月何日。
李冰不知道林影要看誰的孩子,出于對林影的信任,必問得太仔細,直接點頭道:“好的。”
同一天,s市。
春節(jié)是國人最重視的節(jié)日,慕寒按照往年的習慣,給家里的工作人員放了一周假,偌大的房子,剩下他和小湯圓。
沒有陳阿姨在身邊,小湯圓緊跟父親的身后,宛若是一條跟屁蟲,眼巴巴地看父親做什么,小嘴巴時地叭叭叭。
“爸爸,我要吃葡萄。”
“這個是什么?”
“可以吃嗎?”
已兩歲半,小湯圓的語言能力上漲,很愛說話。
稚氣的童言童語響蕩,慕寒仍覺家里安靜,到處都是空空的。
做好年夜飯,他將飯菜一一擺放在餐桌上。
需要吃專門做的輔食,小湯圓差不多可以和大人正常吃飯,早早地坐在旁邊,每看到父親端上來一道菜,小手會高興得在桌上拍打,“爸爸好厲害!”
當父親說“吃飯吧”,小湯圓熟練地拿起勺子,吃父親給他夾在碗里的菜。
吃著,吃著,發(fā)現(xiàn)父親沒有動筷,定定地注視眼前的兩個杯子,小湯圓自覺地放下勺子,“爸爸。”
慕寒側目掃視一眼小湯圓,“用管我,吃自己的。”
打開紅酒,分別給兩個杯子倒?jié)M,他將其中一杯酒,放在沈詩意固定的位置上。她有輕微的強迫癥,會有固定的習慣,做什么都會比普通人講究一些,
他們戀愛六年,每年的新年都會一起度過,今年是她在的第一個新年。
明知她離開,他改不了習慣,會在她位置上,放她喜歡的紅酒。
假如,她今年還在,肯定像以前那般,在他忙碌時,和小湯圓一起跟在他的身后,他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她眉眼彎彎地對他笑,聽到她對他的稱贊。
可現(xiàn)在一切變成泡影,家里只有他和小湯圓,冷清得可怕。
會有人時刻地對他展現(xiàn)笑臉,會有人將自己的新人生計劃告訴他,會有人再對著他說“我愛你”,會有人向他撒嬌“我是個寶寶,我要壓歲錢”。
拿到壓歲錢后,眼睛會亮得猶如天上綻放的煙花,踮起腳尖,吻向他的臉龐,高高興興地打開紅包,看里面有多少錢,仿若是年幼的孩子,期待長輩給的壓歲錢。
憶起舊事,慕寒喝下紅酒,滿滿的苦澀,心里全是悔意。
他后悔了,后悔當年取消那場婚禮,后悔沒有她在的時候,帶她去民政局領證,后悔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她有離開的想法。
***
行程臨時有變,能在s市待三天,只能待到兩天的時間,林影從b市飛回s市,剛下飛機,立刻去慕家。
慕家要比她家里近,先在慕家待一會,她再回家陪陪母親。
以往,林影是不會來慕家的,她也沒來過。
今天是一次來慕家,她提前跟慕寒打了招呼,車子一到別墅區(qū),物業(yè)當即放行。
慕家似乎沒有工作人員,是慕寒親自給她開的大門。
在鏡頭前,沒旁人,林影不用顧忌形象,甩了慕寒一個白眼后,問:“小湯圓呢?”
“有客人,他在跟客人玩。”
好友甩掉慕寒,連帶s市回來,林影對待慕寒,維持住表面的客氣,“趕緊帶路,我忙著呢。”
跟著慕寒的腳步,踏進屋子里,看見一對年輕男女,在和小湯圓玩老鷹捉小雞的游戲,小湯圓躲在年輕女人的背后。
林影認得這個年輕女人,是慕寒的發(fā)小,叫周飛揚。
周飛揚那兩個嘴賤朋友,背后說好友的話,林影至今沒忘記。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嘴賤的人,朋友自然也都是嘴賤的。
果其然,她聽到年輕男人朝小湯圓說:“我們慕小少爺真聰明,愧是慕家的人!”
慕大爺!
小湯圓大名叫沈睦。
嚴格來算,名字是她起的。
當時,好友生產(chǎn),她從頭陪到尾,小湯圓的出生證,是她陪好友去辦的。
作為法律上的單親媽媽,好友苦惱小湯圓大名叫什么,她靈光一閃,將好友的姓和慕寒的姓組合在一起。
好友非常愛慕寒,他們孩子的名字,含有他們的姓,浪漫又有意義。
所以,誕生了‘沈睦’這個名字。
好友不經(jīng)猶豫,覺得名字好聽,又是暫用名,先拿來辦出生證,等和慕寒登記結婚了,兩人再商量小湯圓的大名。
如今,好友不知去哪生活了,慕寒竟然一個人把小湯圓的名字給改了。
林影掃向慕寒,微冷的眼神無聲地在問:什么時候給小湯圓改名的?
慕寒明白林影想問什么。
他皺緊眉頭,注視周飛揚的男朋友方博文,“他姓慕,姓沈,叫沈睦,他媽媽起的名字。”
方博文是隨口一夸小湯圓,誰知忽地被告知小湯圓的大名,滿臉尷尬,忙迭道歉:“好意思!”
自己男朋友做出來的蠢事,周飛揚要打圓場,陪著笑臉,“慕寒,博文這個人有點蠢,要跟他計較。小湯圓叫沈睦,名字真好聽,是用你的姓和詩意的姓來起的吧。”
慕寒睨了眼門口,示意周飛揚帶她男朋友離開。
周飛揚看懂慕寒的神色,一言發(fā)地拽著她男朋友出去,敢久留。
沒人陪自己玩,小湯圓走到父親面前,抱著父親的腿,“爸爸!”
林影朝小湯圓一笑,“好久見,還記得阿姨嗎?”
小孩子記憶有限,小湯圓和林影見得少,當然不記得林影是誰,疑惑地望向父親,希望父親跟他說,林影是哪一位。
慕寒介紹:“她是你媽媽最好的朋友,要叫她林阿姨。”
聞言,小湯圓立刻乖巧地對林影問好:“林阿姨好!”
林影不禁揉了揉小湯圓的腦袋,“乖!”
和小湯圓玩了會,林影直入正題,拿出手機,給小湯圓拍照。
事情做完,肯定是要回家,想到剛才離開的方博文和周飛揚,林影瞥向慕寒,問:“那個圈子里的人,話是不是特別多?個別的還蠢死了,一句話會說。”
“會說話的人,哪個圈子都有。”
“是,哪個都有。”林影聲音漸變,“但那個圈子會說話的人尤其多!我最后一次見詩意,遇到周飛揚的兩個朋友,她們可遺憾了,小湯圓的母親居然不是周飛揚,還嘲笑詩意圖謀一場。”
慕寒臉色一凜,“誰?”
“是誰,我認識,只知道她們說,跟周飛揚一起吃飯,沒想到會遇見。”林影語氣瞬變,開始譏諷,“慕總的婚姻大事,旁人比操心多了,怎么能讓旁人失望,趕緊和周飛揚結婚。”
慕寒蹙眉,“剛剛那個男人是周飛揚的男朋友,我和周飛揚什么都沒有。”
林影冷笑,“詩意不喜歡周飛揚,還喜歡周飛揚全家,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