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什么是愛
刑被鎮(zhèn)封在常羊山下。
雖已無頭,雖然已被鎮(zhèn)封,但是刑仍站而不倒,干戚落入刑手中,在那大山之下,刑仍保持著戰(zhàn)斗姿勢。
血灑長空,仍不言敗!
后羿有執(zhí)念未消,他刑何嘗不是如此。
世間巫族,看似豁達,但世間祖巫,卻多是執(zhí)著。
有頭顱從而落,自是刑之頭,這頭顱卻是被徐思遠撿了起來。
頭上發(fā)絲倒立,怒發(fā)沖冠,雙目圓瞪,牙齒緊咬。
頭顱從身體上掉落,卻似仍不服輸!
徐思遠來到常羊山上,刑的頭已掉,血已盡。
但刑仍未屈服,仍有無邊殺意,仍有無盡戰(zhàn)意。
山在身上,但刑的心,卻從未被大山鎮(zhèn)壓。
徐思遠揮手,山中土石自動成廟。
廟宇不大,卻也可顯神靈威嚴。
徐思遠走入廟中,廟中空空,并無神靈。
徐思遠將刑的頭顱放在神臺之上,刑頭顱便欲再上庭。
無頭還可戰(zhàn),無身自也可再戰(zhàn)。
不過一死,不過一戰(zhàn)!
這時徐思遠在刑頭顱旁開口道:“巫族目前只你一位祖巫,但是未來卻未必只有你一位祖巫。何不再等等?”
刑的頭顱終于安靜下來,便是常山下刑的身體也漸漸沉寂了下去。
他刑信任徐思遠,徐思遠再等等,他便愿意再等,等那日后,再上庭!
他刑,到時再戰(zhàn)。
徐思遠將刑頭顱放在廟中,刑頭顱前出現(xiàn)一木牌,木牌上書四字:戰(zhàn)神刑。
徐思遠點燃三根長香:你刑與神器融合,我不是巫,可我懂巫。作為巫族你刑已經(jīng)是誤入歧途。你刑戰(zhàn)意無雙,世間香火污染不了你的真靈,你卻可借香火再煉金身,重修巫族之道。
我今為你修廟,愿你刑將來哪怕失了干戚,仍是祖巫!
然后徐思遠轉(zhuǎn)身離去,徐思遠絲毫不擔心神廟的香火,無數(shù)人族看見了刑與帝的戰(zhàn)斗。
刑雖敗,猛志常在。
對于刑,人族多有敬佩敬畏。
刑之廟,必將香火鼎盛。
徐思遠漸漸遠去,但廟門上的三個大字卻仍是那么顯眼:戰(zhàn)神廟!
戰(zhàn)神刑之廟。
太陰星上。
嫦娥此時已經(jīng)看出非是后羿再生。
十余萬年的等待換來如此結(jié)果,嫦娥心中五味雜陳。
“早無后羿,汝剛新生,罷了,罷了,便叫你吳剛吧!”
吳剛沒有回答,只管埋頭砍樹。
身有執(zhí)念,萬古難消。
月桂不倒,不知前路。
任你月桂可復原又能如何,我有的是時間呀。
而且縱然月桂不倒,生生世世,便在這月宮上陪著她似也不錯。
我不知她是誰,可我卻知道她似陪了我無數(shù)歲月。
嫦娥看著吳剛,最終還是笑道:“我嫦娥本就是不祥之巫,能活便好,能活便好!”
嫦娥這般笑著,但不知不覺間卻有兩滴眼淚從臉頰滑落。
不是他,那世間以后便再也無他。曾經(jīng)奢望他醒來,如今卻知自己真的永遠失去了他!
白兔這時來到月桂樹下,看著砍樹的吳剛白兔被嚇了一跳。
“姐姐,他,他活了?”白兔十分吃驚。
“姐姐也想是他活了,但不是他,不是呀!”嫦娥擦去淚痕問道:“可是那蓬又來了?”
“姐姐你真聰明,”白兔道:“姐姐你又猜對了,那蓬又到月宮外了。”
嫦娥開口道:“真不難猜,這十余萬年那蓬一得閑必定過來,只是何苦何必呢。”
“那要不還是像以前那樣讓我把他打發(fā)走得了。”白兔道。
“算了,我還是去見一見他吧,有些事總還是要清楚。”嫦娥考慮了下道。
蓬正有些緊張的站在月宮之外,見嫦娥走來,蓬先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隨即便是大喜。
十余萬年,他見到嫦娥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如今能夠再見,蓬怎能不喜。
堂堂蓬元帥,統(tǒng)率十萬河水軍,這時竟然有些緊張,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蓬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著,嫦娥便已走到蓬身前。
嫦娥行禮道:“十余萬年的守護,此恩綽我嫦娥銘記于心,但我嫦娥乃不祥之巫,終有一日我會給元帥帶來災禍。還請元帥別作他想,今日之后我再不會來見元帥。”
蓬的笑容僵在臉上,萬年難得一見,今日見面便是要永不相見。
蓬緩慢卻認真的道:“我可以等,十萬年,百萬年都可以的。”
嫦娥搖頭:“元帥也知我早已嫁人。”
“可他已經(jīng)死了!”
嫦娥笑道:“他如今已經(jīng)活過來了!本不愿與元帥見面,但有些話總得清楚。”
“我是他的妻子,曾經(jīng)是,現(xiàn)在自然還是!”
蓬不可置疑的道:“真的?”
嫦娥開口道:“自然是真的,而且元帥對我有時只是一種打擾。”
“我,我懂了,放心,我以后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蓬轉(zhuǎn)身,蓬有些失魂落魄的緩緩走出太陰,無數(shù)次蓬都想回頭,但是卻都忍住了。
蓬走的很慢,白兔來到蓬身前。
白兔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元帥你真的這么在乎我姐姐,辛苦嘛?”
庭停下腳步,蓬看著白兔道:“能見一面便已不苦,真的不苦!”
“要知道有時一眼,便是萬年呀,你回去吧,以后留在你姐姐身邊好好陪陪她,陪她話也好。”
這時蓬仍念著嫦娥,白兔萬分不解,白兔想了想問道:“這便是愛情嘛!”
庭笑道:“哪有什么愛情,不過一廂情愿罷了!”
世間情愛太過復雜,白兔著實不懂,白兔無比迷茫。
蓬也不解釋,蓬緩緩離開太陰,只是蓬的背影讓白兔看得有些不忍。
白兔來找嫦娥:“姐姐,他活過來了卻不是他,為何姐姐不給元帥一個機會。”
白兔看著吳剛問道:“姐姐,是你還愛著他嘛?”
“愛?”
嫦娥苦笑道:“我嫦娥乃是不祥之巫,哪里有愛,哪里敢愛?!”
嫦娥看著砍樹的吳剛,陣陣斧聲,打破月宮清冷。
但嫦娥卻覺得月光更冷了,月宮似乎也更靜了,終究不是他呀!
不過不是也好,我嫦娥已不敢再愛!
不敢愛吳剛,自也不敢愛蓬。
不如拒絕,免得以后更加傷心,畢竟這世上的傷心人已經(jīng)夠多了。
白兔沒去看嫦娥,她怔怔的看著蓬離去的方向。
愛,什么是愛?她如何才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