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潮洶涌侯門生活
楚諾在院子里蕩著秋千。十年,十年了。她重生已經十年了,在這十年中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楚諾抬頭望向蔚藍的天空。萬里碧空無云。目光穿過天空,眼前浮現(xiàn)出這十年來,侯府的暗潮洶涌。
在她出生后的第一年,侍妾如燕懷上了一個孩子,生下一個男孩后便被抬成姨娘。她本姓姓周,下人們喚一聲周姨娘。楚靖見慕容氏又是管理侯府上下大小事宜,又是照顧楚瑾、楚顏的,擔心她操勞過度累壞了身子,便讓孩子放在老太太屋里養(yǎng)著,取名楚青。周姨娘見狀,便盡心盡力地服侍慕容氏處理家務,向來井井有條,很讓楚靖賞識。另一個侍妾劉秀夢因身體原因不能有孕,倒也不討好慕容氏,卻是三天兩頭往沈姨娘屋里跑。從此,侯府的女人分成了兩派,明爭暗斗,互相牽制,卻沒什么大動作,幾年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又三年,楚青三歲,到府中的池塘旁玩耍,不慎失足落水,被救起后,昏迷一星期才醒來,只不過,眼神深沉了很多。再五年,老太太認為四個在同一天出生的孩子都大了,應該有自己的院落,于是侯府里又新添了四個院子。楚諾挑了一個最偏僻又是最靠近侯府圍墻的院子。其他人的院子里都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樹,楚諾卻在院子里種滿了梅花樹,搭了個秋千,挑了兩個貼身丫鬟雪茜、薔薇,和幾個粗使嬤嬤。
自從搬到新的院子,楚諾就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除了去給老太太、太太、沈姨娘請安外,楚諾都待在院子里,飯食都是薔薇和雪茜從廚房里拿來的。她打理花草都自己動手,從不讓旁人動手。只是奇了怪,梅花樹從來只長葉子和花苞,卻從來不開花,這讓楚諾很郁悶。她最喜歡這種樹了。難道是這異世的花樹都這般奇怪?不過,她還是堅持給樹澆澆水,剪剪花枝。楚諾還經常將雪茜、薔薇和粗使嬤嬤打發(fā)出去,獨自在樹間練武,以防不時之需。身體也長得快。只不過,沒有一件像樣的武器供她使用。為了不讓別人看出自己和楚月樣貌不同,又與楚顏幾乎相同,楚諾便用現(xiàn)有的化妝品易了容,讓人感覺處在楚顏和楚月之間。其實自己與楚顏的模樣并不是一模一樣的,感覺比楚顏更漂亮些。
都十年過去了,日子過得真快。她還有多少個十年呢?楚諾想著。這時,薔薇和雪茜帶著一個嬤嬤走了進來。“三小姐,老太太請各位少爺小姐去前廳呢,請三小姐隨奴婢過來。”楚諾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白裙,想老太太定不會喜歡這樣的衣服:“請嬤嬤稍等,我去換一下衣服。”楚諾進房換了一身綠裙,重新梳了一下自己只用一根發(fā)帶束起來的頭發(fā),換了一個古代少女常用的發(fā)式,戴上綠色的頭飾,腰間掛上老太太給的玉佩,樸素而不失高貴典雅。感覺沒有任何差池,便隨傳信嬤嬤走到前廳。
到了前廳,楚諾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到了。“給老太太、父親、太太、姨娘請安。”楚諾不卑不亢地說。又與其他兄弟姐妹互相見了禮。“三丫頭,你怎么才到呀?是不是那奴才半路偷懶了?”“老太太,這可不能怪嬤嬤,是諾兒的院子偏僻了些,讓嬤嬤走了好些路呢。”“那諾兒若閑遠,可搬到二丫頭的院子里住。”在眾多孫女中,楚老太太最疼楚諾。她從未多說一句話,一步路過,只是孤僻了些,話也不多。不過,這樣乖巧的孩子,楚老太太還從未見過。與楚顏的落落大方、楚月的刁蠻任性不同,楚諾倒是小心謹慎的,卻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性格。“老太太,諾兒覺得,自己的院子雖然偏僻些,卻是安靜的。”
“好了,也不多說些什么了。侯爺剛從江南回來,帶了禮物給各位哥兒、姐兒,自己去挑吧。”“來人,把東西東抬上來。”楚靖揮了揮手,便有下人抬了三大箱的東西。一一打開,楚諾一眼瞧中了放在最上面的一支玉簫和一把玉扇,只不過沒人挑走。楚諾前世最擅長用音律控人和催眠術,殺人的武器都是扇子。她毫無爭議地就拿走了一支玉簫、一把玉扇和一套文房四寶。老太太見楚諾就挑了這幾件東西,對張媽耳語一番,張媽就出了前廳。
待到張媽回來,又不知對老太太說了什么,老太太看楚諾的眼神越發(fā)的奇怪。老太太突然拍案而起:“舒雨,是不是你刻薄三丫頭?為何三丫頭房里如此簡陋?”“我......”還未等慕容氏說完,楚諾就起身說道:“不管太太的事。只是諾兒覺著那些個東西太過繁瑣,太太多次想幫諾兒布置房間,都是諾兒拒絕了。”簡單一點多好,看著舒服些。“諾兒,我們可是大戶人家,節(jié)儉倒是好的,只不過別太寒磣,多添些東西,待會讓張媽帶你去挑。”
“三妹妹,父親帶回來的東西你不喜歡么?”大小姐楚顏問道。雖然她與楚諾不常見面,但骨子里的血緣讓她們比旁人親近。楚瑾與楚月也是一樣。倒是楚月一向與楚諾不和,每次到沈姨娘房里請安時,總會被她用各種各樣的緣由嘲弄,慕容氏賞的好東西大部分都會被楚月?lián)屓ァ3Z只是忍了,盡量不與她起沖突。連下人們都看不過去二小姐欺負三小姐,而三小姐一向待人親厚,所以,好吃的好喝的,廚娘都會給楚諾多留一些。“不是不喜歡,只是沒什么用處。這些首飾沒過多久就會過時了去,諾兒還小,用不著這些器物。”還有,放著占位置。”“三妹妹只怕是不懂這些東西的珍貴吧?這可是父親從江南帶回來的,咱們這可買不到呢。”看吧,尖酸刻薄的來了。“諾兒,這剩下的東西我讓下人拿到你房里去,沒事賞著下人玩。”“多謝父親。”
“好了,我也乏了,都回去吧。張媽,帶三丫頭去庫房。”“是。”到了庫房,東西倒是齊全。“張媽,那幾匹紗我要了。”那是“軟煙羅”,紗羅的一種,倒是珍貴得很。這紗只有四樣顏色:一樣雨過天晴,一樣秋香色,一樣松綠的,一樣就是銀紅的。銀紅的又叫做“霞影紗”。沒想到侯府里竟然全了,楚諾也只在博物館里才見過,《紅樓夢》里也有描寫。“張媽,那些紗怎么沒人用啊?”“那紗啊,太薄,做衣裳不好用,也就擱置了,雖然珍貴,但沒用。本來想賞給下人的呢。若三小姐想要,就全拿走好了。”“多謝張媽。”“謝奴婢做什么,既然三小姐有用,也是物盡所值,正的東西,賞給下人,太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