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承諾?(默默之前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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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承諾?(默默之前生日快樂)
霓虹閃爍,京城是一座不夜城,即便是在午夜,車流也不少,足見京城夜生活的豐富。陳俊開著車七彎八拐的,高架橋上上下下的。也不知是往哪里,不知走了多少時間。
現(xiàn)在的董小葵已經(jīng)沒有辦法去瞧窗外。被許二緊緊摟在懷里的她,思維幾乎停滯,頭暈暈的,卻又不敢閉上眼。因?yàn)椋婚]上眼,她就能看到那種血色,似乎血腥味還彌漫在周圍。
許二將她緊緊抱著,輕拍著她的背,像是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孩。有幾次,他的電話響了,他也不管。只是那樣抱著她。
他的懷抱很溫暖,在略微的血腥味里,透出潔凈的植物香,讓她覺得很安定。她便緊緊靠著他,頭枕在他的胸口。
他低頭在他的耳邊,灼熱的呼吸在她臉上蔓延,她覺得有些癢,不由得躲避。他卻是幾乎吻著她的耳垂,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句子有著自責(zé)與懊悔,還有疼惜。董小葵好一會兒才分析出來,在他輕輕寸寸親吻她的脖頸時,才反映過來。這人是在為他讓自己涉險而懊悔。
這怎么關(guān)他的事了?她不喜歡他自責(zé)。于是,她掙扎著坐在他的腿上,直起身子,瞧著近在咫尺的他。他也在瞧著她,很認(rèn)真的神情,眉頭微微擰著。
她伸手去撫他的額頭,說:“不關(guān)你的事。”
他將她摟緊,反反復(fù)復(fù)地?fù)嶂哪槪f了一個字:“傻。”
“我沒事的。”她說,伸手要去抓他的手,反而被他捉住,緊緊握在掌心里。兩人就這樣抱著,車一路開。直到停下來,董小葵才掃了一眼,似乎是個平常的小區(qū),樓下的便利店還亮著燈,被分割出的一塊塊的草坪旁邊有昏黃的路燈。
這些草坪停著各種車。大約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開發(fā)小區(qū),做個地下停車場需要更多的資金投入,而不如將地下一層二層作為超市、商場等,更加賺錢。至于車位,一般的小區(qū)都采用草坪車位兩用的方式。即,使用一種頑強(qiáng)的草,使用地磚縫隙的種植方法,以此來解決綠化和車位的問題。平素里,車開走,白日里就是草坪綠化,夜晚就是露天車位。
這是普通的小區(qū),甚至算作是低檔。許二帶她來這里做啥?董小葵有些疑惑,他卻已經(jīng)抱著她從車?yán)锍鰜恚恢蓖赃呉粭潣情T口走。
陳俊拿了東西在后面跟著。雖然是午夜,小區(qū)里偶然還有人來往。所以,她掙扎,說:“仲霖,我自己走。”
“你裙子被我扔了。”他低聲說。
董小葵這才意識到那帶著血污的裙子確實(shí)被他扔掉了,而她現(xiàn)在被裹在薄被里。如果自己走的話,確實(shí)不太方便,她便不再堅(jiān)持。整個人覺得很累,所以,就緊緊靠著許二,感覺他還在自己身邊,心里就很踏實(shí)。
依舊是電梯,陳俊去摁的電梯。
房間在八樓,簡單裝修。就如同京城許許多多工薪家庭的房子一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二室一廳的,也不是躍層。
陳俊將一些東西放在一旁,說:“許少,若沒有事,我就在隔壁。”
“嗯,你去吧。”許二回答,然后將董小葵放在沙發(fā)上。
一離開他的懷抱,董小葵忽然覺得有些害怕。瑟縮了身子。他關(guān)了門轉(zhuǎn)過身來,恰好看到她的瑟縮,立刻問:“小葵,是不是不舒服?”
董小葵搖搖頭,說:“我沒事。會很快就會好的。”
她回答,其實(shí),她并不清楚自己什么時候才會好起來。心中有一種惶恐。這種惶恐不同于以前的任何惶恐,并不是單純的害怕,或者劫后余生那抹喜悅里的害怕。這種惶恐帶著壓抑,帶著一種她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
許二聽她回答,卻是蹙了眉,輕輕摩挲她的臉,就像是摩挲一件珍貴的易碎的水晶。好半晌,他才說:“到底是我錯了。丫頭,想哭就哭,想喊就喊。不要憋著,不痛快難以恢復(fù)。”
董小葵的心里確實(shí)壓抑,但是卻哭不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什么梗在胸中,無法拔出,無法吐出,很難受。所以,她搖搖頭,什么話也沒說,整個人拉著被子裹緊自己癱軟在沙發(fā)上。
許二瞧了瞧她,然后轉(zhuǎn)身走進(jìn)隔壁的房間。董小葵終于撐不住閉上眼,卻全是那種血腥。以及那人直直向后倒下去的情狀,她被壓抑得終于低聲哭泣起來,睜開了眼。
許二急急地走出來,坐下來摟著她,說:“小葵,我在,不怕。”
她大口喘息著,整理了片刻,才說了一句:“我很亂。”
“我明白這種感受,我也有過。”他說,很平靜的語氣。然后向董小葵講述他第一次面對生命結(jié)束時那種難受。他說他那時二十一歲,執(zhí)行任務(wù),不得不開槍。
“你忽然之間就覺得有一個生命從你手中逝去。那種感覺很難受。”許二將她抱在懷里,像是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孩。
董小葵聽著他敘述,然后問:“那你后來怎么做的?”
“后來,我將自己關(guān)在寧園一周。我對自己說:你是在守護(hù)國家安危,沒有什么可內(nèi)疚與懊惱的。再后來,我所做之事,皆是如此。”他緩緩地說,然后又拍拍她的背,說:“你可能會覺得我冷血。但是,安定從來都需要犧牲去守護(hù),需要血腥去成全。”
“我沒有那樣認(rèn)為。”董小葵低聲說。是啊,她怎么會認(rèn)為許仲霖是冷血的人?熟讀歷史的她知曉每一個朝代的穩(wěn)定需要的犧牲,怎樣努力。也知道一個國家的安定團(tuán)結(jié),必定是無數(shù)人悄無聲息的犧牲。哪怕就是在王府井逛逛,看著日光和暖的這一瞬的滿足與幸福,指不定有多少人正為著普通百姓的這一瞬流血犧牲。而許二,顯然就屬于這一類人中的一個。隨時都會逝去。
他低頭將頭放在她的脖頸間,說:“你能理解便是好。那么,你可想過,今天你為何要出手?不顧性命的。”
“我——”董小葵看著客廳里景泰藍(lán)的花瓶,在昏黃的燈光下發(fā)出安寧的光。她的思緒不由得回到停車場的那一刻。直到許二問出這個問題,她才敢來回想當(dāng)時。
當(dāng)時的自己什么都沒想,沒有害怕,一心想的是不拖許二的后腿,能夠拼盡全力幫到他。甚至有那么一刻,
她慶幸自己一直帶著刺猬刺。她向后靠,選擇毫不猶豫地刺向那人的心臟。她全然沒有想過這些的后果,只是想著他能夠平安,不受傷。
她想到這些,驟然怔住。直到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在那千鈞一發(fā)時,她竟然忘了自己。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他。
這一發(fā)現(xiàn),如同百來個響雷齊齊炸響在心上。原來已經(jīng)這樣喜歡了么?她不由動了動。
“怎么了?可有想清楚?”他抬起頭,瞧著她。
董小葵沒有說話,也是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忽然之間,便生出地老天荒的情愫來。她怔怔地瞧著他,他倒是被她的神色弄得有些怕了,眉頭一蹙,低喊了一聲:“小葵?”
她“嗯”了一聲,輕輕點(diǎn)頭,深深呼吸,然后緩緩?fù)鲁鋈ィ^來一陣,才緩緩地說:“因?yàn)槲也幌胪夏愫笸龋蚁肽愫煤玫模裕腋緵]有想其他的。”
許二一聽,唇邊露出一抹笑,他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說:“這就對了。你是在守護(hù)你想要守護(hù)的,才出手傷人。何況,那人窮兇極惡,并且也不是你殺掉的。所以,你不該用難過、內(nèi)疚來懲罰自己。知道嗎?”
董小葵看著他,也是過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抿著唇點(diǎn)頭,說了一句“好”。
許二瞧著她,大約也是看出她并沒有一下子就走出來。是啊,他當(dāng)初也是用了一周,何況是從來都怕血腥與死亡的她。
“好了,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許二說著將她抱起來。
她真是累得一絲力氣都沒有,思緒很是遲鈍。許二說的話似乎要過一陣子,她才能轉(zhuǎn)換過來。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抱著她到了浴室里,將她放到浴缸里,問:“你自己洗,還是我?guī)湍悖俊?br/>
“啥?”董小葵有點(diǎn)走神,立馬又回過神來,說:“不用,我自己洗,你給我衣服就好。”
許二也不堅(jiān)持,說“好”,然后轉(zhuǎn)身往外走,走兩步又轉(zhuǎn)過來,將她的頭發(fā)挽起來,說:“你先洗澡,洗完了,我?guī)湍阆搭^發(fā)。”
董小葵沒有回答,只覺得浴缸里的水很溫暖,讓人很放松,她有些昏昏欲睡的。不由得往水里埋了埋。他將她拖了起來,問:“可聽到了?”
董小葵點(diǎn)點(diǎn)頭,許二這才走出去,一會兒進(jìn)來,給了她一套睡衣。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地喊:“董小葵,趕快洗,水涼了會生病的。”
她抬頭瞧他,只覺得跟這人好熟悉,似乎又很陌生。瞧著這樣子,陡然之間有點(diǎn)夢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覺。許二十分擔(dān)憂地蹲身下來看她,說:“小葵,你跟我說句話,行么?”
她也只是瞧著他,不知該跟他說什么,過來一會兒才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許二臉上忽然有幻滅的神情,他伸手將她摁在浴缸里,讓她仰面靠著浴缸壁,又往里面加了一些熱水,將她的頭發(fā)弄散。接著,他拉了花灑下來,說:“董小葵,你躺著,閉上眼。我給你洗頭發(fā)。”
“嗯。”董小葵回答,浴缸里的水十分溫暖,在皮膚周遭流淌,她覺得很放松,便閉上眼。許二洗頭發(fā)下手很輕,洗得很細(xì)致,洗了很久。直到董小葵都感覺脖頸酸痛了,他才說好了。然后拿了干的毛巾拭擦。之后替她包起來,說:“好了,速度洗完出來,我在外面,如果十分鐘不出來,我就進(jìn)來幫你洗澡。”
如果換做平時,她必然是惱羞成怒,或者對他不屑一顧。可是這一刻,她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因?yàn)檎娴睦哿恕?br/>
董小葵很快洗好澡出去,許二正在窗邊抽煙,窗外的風(fēng)有些大,直直地吹進(jìn)來,雖然不是寒的,但終究有些涼。她下意識地裹了裹衣衫。許二卻滅了煙,關(guān)了窗戶,轉(zhuǎn)過身來,抬手看了看表,說:“很好,九分鐘。”
她不理會他的幽默,只問:“吹風(fēng)在哪里?”
他沒回答,而是牽起她的手往臥室里走。即便這是小戶人家的格局,這裝修也簡單,但是用具絕對不含糊。紅木的梳妝臺到底有古典的意味,那偌大的鏡子,色澤有點(diǎn)像是古典的銅鏡,在董家老宅里有一面,據(jù)說是清朝中有一位當(dāng)家主母的遺物。她去整理過那些遺留下的物品,很是喜歡的。
她坐在紅木的梳妝臺前,若不是許二拿著電吹風(fēng),她倒真覺得光影交錯了。他替她吹了頭發(fā),一向認(rèn)為吹太干損傷發(fā)質(zhì)的他這一次也是將她的頭發(fā)都吹干,直接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蓋上了被子。說:“乖,什么都別想,好好閉上眼睛休息。”
床很柔軟,被子有白日里日光的味道,她覺得很舒服。對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被子下縮了縮。
“我去洗澡。”他說。
或許是因?yàn)樘郏蛟S是驚嚇過度。董小葵很快就進(jìn)入夢鄉(xiāng),只是在夢里,支離破碎的,全是一步步的驚心,遇見各種敵人。妖魔鬼怪的,仿若四面都是危機(jī)四伏。而她,便是那個突出重圍的人,殺伐決斷異常狠戾,只因?yàn)閳?jiān)定不移要活下去,要護(hù)著自己想要守護(hù)的人。
她在夢里盡情的拼殺。終于,她被人拍醒。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臥室里壁燈黃昏的光,這才想起那是夢境,那異常堅(jiān)定的自己是存在于夢里的。
“小葵,你做噩夢了?”許二已經(jīng)換了睡衣,坐在床邊,半個身子支在床上,很關(guān)切地問。
她搖搖頭,說:“我沒事。”
“還沒事,都拳打腳踢的。”許二語氣有些不悅。
“真不是噩夢。”她說。其實(shí)剛才在夢里,那樣堅(jiān)定,沒有猶豫的自己,倒是喜歡。人到了那種困境,四面都是敵人,要活下去,要護(hù)著自己在乎的人,容不得半點(diǎn)的心慈手軟與猶豫。經(jīng)過夢里的一番搏斗,她比睡之前好多了。
“那還拳打腳踢的?”許二不太相信,掀開被子跳上床,將她摟在懷里,握著她的手細(xì)細(xì)摩挲著。
她靠在他懷里,緩緩地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去調(diào)整航向的,這是我的方式罷了。”
他沒說話,許久才一字一頓地說:“董小葵,從今往后,我不會再讓今天的事發(fā)生。”
這話像是發(fā)誓。不過,這個傻瓜,這樣的事屬于意外,他能阻止么?董小葵心里微微疼惜,反握著他的手,說:“平常都說我傻,你倒是真的傻,這些事,意外的,你不必太介懷。”
這句話一出,許二忽然側(cè)身過來,將她緊緊抱住,什么話也沒有說。便吻住她的唇,極其纏綿的吻,兩人唇齒糾纏。
一瞬間,她只覺得漫天的星光兜頭淋下,整個人連同星光一并墜落大海里,渾身無力。只得攀附著他的脖頸。這一刻,四周如同茫茫大海,而他是唯一的一塊浮木。
她攀住他脖頸的這一舉動讓他身子一抖,翻身壓著她,纏綿的吻便有猛然的蹂躪,像是要將她整個吞掉。他的喘息聲在四周彌散,像是涌動的潮水。她喉間不由得滾落出呻吟,那種喑啞不成調(diào)子的呻吟讓她自己也是嚇了一跳。一下子睜開眼,看到他緊閉的眼,蹙著的眉頭都近在咫尺。
這個男人,還是這樣陌生,可是又似乎這樣熟悉。那點(diǎn)點(diǎn)滴滴的時光,從出租車上的初相遇直到今晚生死的一瞬。原來都走了那么長
命運(yùn)何其玄妙,這個原本該是九天之上的男人,卻與自己這樣平凡的女子相遇。以這樣一種奇特的方式存在著。
這一刻,她莫名地落淚。她主動伸手抱他,緊緊地抱著。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緊地抱他。正在扯她睡衣的許二身子一抖,略略離開她的唇,睜開眼看著她,神色里有驚訝與異樣。
她抿著唇,眼角的淚不斷地滑落在枕頭上。
他看了,急切地說:“別哭,我不碰你便是,我原本也只是忍不住想要親吻你的。”
他說著,將她一推,翻身到一旁躺著。她看到他的神色,卻是有些急,喊了一句:“仲霖,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覺得我能在你身邊,你能對我這樣好,我高興。”
他一聽,十分訝異,將她狠狠一摟,很是自責(zé)地說:“可是今天,我差點(diǎn)就害死你了。”
“那是意外。”董小葵再一次糾正。
他不說話,只是將她抱緊,良久,吻了她的額頭,說:“小葵,無論遇見什么事情,都要相信我。我不是神,如果我做錯什么,你要提醒我,原諒我。知道么?”
董小葵不太明白許二到底是怎么了,只覺得這一刻的他好柔軟。她將頭靠在他胸口,說:“好。”
她說得很鄭重其事,感覺這像是某種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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