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王玄策
,鬼璽 !
我連連湊上去查看,果然在《青囊星盤堪輿三十六寶地局圖》的最后一章頁腳并沒有蓋上‘閱’字。
我大致瞥了一眼,這上面記載的是地點是‘洛陽蛟龍溝’,上記:天心十道,前后左右四相之山,后有蓋山,前有照山,左右兩畔夾耳之勢,四相登對,青龍吐水,真穴必有之。土人謂之蛟龍溝,常聞蛟龍出沒。首登深山中見殘碑,疑王玄策墓。
前面的我看的一頭霧水,大概是風水上的術(shù)語,可后面的文言我卻是看懂了,蛟龍溝常有蛟龍出沒,山中有一個殘碑,懷疑是王玄策的墳冢。
王玄策是何許人物?以我的學識,卻是在歷史中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想到這里,我便料定那蛟龍溝里的人物,不像個帝王將相之流,不然也不會被陳宏御排到最后。
大金已經(jīng)回過神來,勸阿里木道:“你看這寶書只留一地未掘,這不是天意嗎?等干完這票,咱們就退隱江湖,你要知道洛陽可是古來盜墓猖獗之地,幾乎每一寸土都被刮過了,要是不趁早行動……恐怕被人發(fā)現(xiàn)盜掘的可能就大上一分,阿嘎成敗就看你一言了。”
阿里木盯著那寶書,深嘆了一口氣:“我看他上面的記載,這應該是個不小的墓葬,畢竟歷史上野王亂候無數(shù),這‘王玄策’說不得是個正史之外的人……這一路人,最喜外道方術(shù),早年前我夾喇嘛盜一元朝將軍的墓,其中竟有七具殉葬活人煉成的尸煞……可謂是為了防盜無所不用至極,這種墓葬最是危險,你們要去,幾乎沒有任何機會。
唉……本來我已經(jīng)下決心金盆洗手,可上天偏要安排這么一個機會給我,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這一番話出來,我們已經(jīng)聽明白了些許意思,這個心志堅毅的回族老土耙子,心理防線終于被我們一番利誘給攻破了。
大金唯恐阿里木變卦,趁熱打鐵道:“阿嘎,事不宜遲,咱們現(xiàn)在就買上去洛陽的機票,先順著地圖到那勞什子長蟲溝里踏踏風聲再說!”
我也連連點頭,晚一日不如早一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拖得久了那海叔找上門來,也是個麻煩。經(jīng)阿里木這么一說,我是徹底不想跟這些個盜墓世家扯上關(guān)系了,說不得那游蕩的七人眾何時變回找上門來。
阿里木卻是擺擺手,又向我要過《青囊星盤堪輿三十六寶地局圖》細看了一遍,道:“不急,這上面地圖詳細,注釋一應俱全,唯獨這其中風水術(shù)語我們不懂,既是明朝的遺物,想來這單單幾百年那地方生不出太大的變化。當務之急,就是找個可靠的寶眼,有真正的內(nèi)家解析這風水秘語中的隱言,我們此番就輕松多了。”
我們聽這一番分析,大為贊同,可心中卻犯了難。‘寶眼’本來就是各大世家爭相拉攏的香餑餑,如今盜墓界時局動蕩人心惶惶,‘寶眼’們大多有夜觀天象趨福避禍的能力,稍微有點本事的都躲了起來。就連盜墓史家現(xiàn)在要找?guī)讉€‘寶眼’都是難事,我們無德無能,又去哪里尋這樣的高人呢?
阿里木見我們面露難色,沉吟道:“這樣,寶眼的事情我來想辦法解決。不過雖然我和多斯弟付金娃子是十年未見的兄弟,可既然咱們是夾喇嘛,就要按行規(guī)來。我來當盤口,這個沒意見吧?”
我和大金都搖頭示意沒意見。阿里木直接忽略了林梵音,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們都沒意見,我就當這個盤口。你們兩個既然是寶書的貢獻之人,理應參與這場喇嘛,我看你們還年輕力勝,當個耙將應該沒太大問題,到時候我再找兩個個老伙計,補上剩余耙將和風渡的位置,就可以出發(fā)了。”
“不行。”我脫口而出。
阿里木一呆,大概是因為大金的緣故,他倒是沒有不耐煩,很溫和地問道:“你有什么意見?”
我指了指林梵音道:“她是我們內(nèi)定的風渡,這個人員不能變。”
林梵音也連忙點點頭。
阿里木眉頭一皺,臉色有點不好看了:“盜墓又不是談情說愛,更不是兒戲。我看你這家眷就不用帶上了,省的出什么意外。”
大金想要勸說,話到嘴旁,又活活咽了下去。
我心道是阿里木把林梵音當成了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兒’,在看林梵音本來明媚的臉色也漸漸低落下去。連忙道:“梵音可不是繡花枕頭,她身手了得,又會失傳的‘戲鬼步’,是個了不得的好手。”
一聽‘戲鬼步’阿里木和大金都是一呆,大金連連對我使眼色,阿里木也眼光奇異地看了看林梵音,道:“小兄弟,話可不能亂講,你就是騙我,也沒有任何好處的。”
我看他們不信,對著林梵音一招手,道:“來梵音,讓他們開開眼界。”由于我對她講過,她也了解了所謂‘戲鬼步’的含義,隨即嫣然一笑,便在包間里繞起彎來,步伐輕盈柔美,卻不失靈活迅捷,偏偏卻是沒有一絲聲響。
看的大金嘴巴越長越大,阿里木也瞪圓了雙眼,最后林梵音走到我身旁,站住了身子。
阿里木驚嘆道:“真是妙,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大奇步之一的‘戲鬼步’?如此精絕的身法,我平生還是第一次見,都說‘戲鬼步’練到極致可以來去無影,戲弄鬼魂于股掌。原來是這么個意思!這么個人才,當風渡豈不是太可惜了?要是當耙將做個升棺發(fā)財前鋒,也未嘗不可……”
升棺發(fā)財?shù)那颁h這可是盜墓中最危險的位置,其中講究最多最為繁雜嗎,一般夾喇嘛中非老成紅盜不可。林梵音雖然身懷絕技,可膽子頗小性子柔弱,萬萬干不成這種位置。想著我替林梵音拒絕道:“我們這么多大男人,怎么能讓一個小女孩去趟險?非大丈夫所為,古墓中的危險,還是由我們?nèi)リJ,她跟著做個風渡,張張眼界就好。”
聽得我一番話,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呵護之意。阿里木搖搖頭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小兄弟,你可沒聽過什么叫做巾幗不讓須眉?我大金多斯弟的本事我最清楚,卻不想有能耐認識像梵音妹子這樣的奇人,能讓梵音妹子服服帖帖的,想來小兄弟你也是深藏不漏吧?”
阿里木眼光毒辣,早就看出林梵音對我有意無意的依賴。見林梵音身懷絕技也來了興致,料想我也是有什么依仗。現(xiàn)在問來,也算是情理之中,算不得為難。
我心想這下歇菜了,我這人入行一年,只倒過幾個小斗,一無經(jīng)驗,二無師承。別說什么絕技,肚子里的墨水都是相當有限。讓我講個奇聞怪事還可以,其他倒是絲毫不知。
但總不能在林梵音面前丟了面子,只能硬著頭皮道:“捆尸索,黑狗血浸墨斗網(wǎng),取之編連鎖活扣,以網(wǎng)覆尸,尸仙莫出。
描血紋,玉筆以百年涼玉為桿,黑兔毛作毫。雄雞血混朱砂蘸之,描于棺材。聚之為吉,化之為兇,浸之為變。
鎮(zhèn)尸酒,黑狗血童子尿王蛇酒混之,向尸變之兇潑之,躺則為吉,立則為兇,
攝一清二氣,捏三魂七魄。五十里大霧,日月金陵紗。一碗回魂水,念念自回家。湘西趕尸,生人回避……”我將我盜墓所聞,一股腦地搬了出來,其中有從張漢遺落筆記本中記下的鎮(zhèn)尸法寶的配方,也有望穿坡時龍巖對我亂侃的趕尸口訣。
本以為阿里木能對我大加贊賞,卻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待得我說完,大喝一聲:“你是盜墓世家的人?!”說著便欲將我擒住。
我連忙向后一躲,卻還是躲閃不及被他抓住手臂,如同被鐵鉗夾住一般的劇痛致使我咧起了嘴。
大金反應過來,忙:“誤會,誤會啊……”
阿里木不管不顧,對大金道:“多斯弟你不知道,現(xiàn)在盜墓世家被逼上絕路,狗急跳墻,大多對違背以前的準則,專干些不要臉之事,想要拖咱們這些散道下水。這人懂得張家的法寶秘方,又了解湘西世家的趕尸口訣,不是世家中人,也是個探子!”說著手上用力,我‘啊’地一聲,劇痛之下,連話都說不出了。
大金急了趕忙上前阻止,阿里木卻是一把摘掉了我的眼鏡:“大白天在屋里戴墨鏡,我倒要看看你在遮掩些什么!”
我大叫著:“冤枉,誤會!誤會啊……”心里委屈不已,今天出來穿的已經(jīng)夠挫的了,本以為帶著墨鏡能提高檔次,就一直沒摘,卻被這小心眼的回族混混給抓了把柄!
我越想越氣,血性上來就要跟這回族壯漢干一架,阿里木卻是猛地松開了我。
我終于得了空子將手抽回來,大吼道:“你他媽干什么!”說著便欲一耳光扇回去,卻見阿里木呆呆地看著我的臉,口中喃喃:“怪了,真主在上……真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