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龍紋寶臘
,鬼璽 !
我一臉無辜,按理說尸蹩這東西看似厲害,可行動緩慢,一般只要離它遠(yuǎn)點(diǎn),也不會有無妄之災(zāi)??善蛲砉硎股癫畹刈隽藗€美夢……這才給尸蹩打開了一個開往我肚子的大門……
當(dāng)然這些我是不會說的,也根本說不出來。我只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尸蹩也一寸寸地往我嗓子眼里擠,恐怕再過一支煙的功夫,就完全鉆進(jìn)我肚子里了。
可那漢子卻還沒回來。我已經(jīng)放棄了,只祈禱這尸蹩毒性小點(diǎn),別給我毒死了。
林梵音拿著毛巾擦著我嘴邊的口水,目光一直向外看。
正惆悵著,那漢子終于跑了回來,邊跑邊道:“來了,來了?!鄙嚼锶说哪_力確實(shí)好,只見漢子跑過來,面不紅氣不喘。手里掂著個暗紅的肉疙瘩,正是牛心。
大金見我越來越差的臉色,臉道:“趕緊的?!?br/>
漢子點(diǎn)頭,讓我把嘴巴張開,用一根長繩捆住牛心,吊在我口邊。
我見那副模樣,只覺得好笑,還以為有多神秘,竟然跟釣魚一樣,我還跟傻子一樣配合地長著嘴巴。
正心中苦笑著,嗓子中突然一陣蠕動和刺痛。那尸蹩又動了起來,可這次是向外爬的,雖然嗓子劇痛,可我卻是大喜,盡量張開嘴巴,只覺得那尸蹩一點(diǎn)點(diǎn)從嗓子里鉆了出來,而后到嘴部、舌頭……
我想將它吐出來,可漢子卻趕緊道:“你別動,你一動它就扎進(jìn)你舌頭,而后還得往里鉆……讓它自己爬出來。”說著死死地盯著我的口腔,他的眼神驚懼,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拿著牛心的手也抖了起來。
大金見狀不妙,一把將牛心搶了過來,定定地吊在我嘴上。我只感覺舌頭一陣小腿爬行的感覺,心里一陣惡心和發(fā)麻,卻又不敢動作。
突然,口中一輕,我的眼睛只看見一只奶白色的蟲子從我嘴里跳了出來,撲到那牛心上,那牛心柔軟,不像人肉般堅韌,它一下就用腳下無數(shù)的勾刺劃拉開了表皮,鉆了進(jìn)去。
大金見狀叫了一聲好,提著牛心就跑了出去,山民也趕緊跟了出去,估計是怕大金把牛心扔到他院子里,令得他家里也串了那怪蟲。
林梵音連忙把我扶了起來,遞給我水杯讓我喝水,我喝了兩口,只覺得一股惡心勁上來,趕緊跑出去哇哇大吐,盡吐出一下黑色絮狀得污物,腥臭無比。吐完之后,又漱了漱口,心中慶幸,幸虧居住的房東知道治尸蹩得方法,若是再遲些,讓那尸蹩鉆進(jìn)去毒氣攻心,神仙也難救了。
喝了兩口水,只覺得連水都難以下咽。整個嗓子都腫了起來,舌頭也受了不小的損傷。林梵音看著我那副痛苦的表情,手足無措,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對她連連擺手,示意我沒事??尚睦飬s是道:還不是因為你個小妞,不然咋會讓這尸蹩鉆了空子。如此想來也是奇怪,這尸蹩應(yīng)該是來自于望穿坡了,是何時帶出來的?
為了保險起見,我將所有的包裹檢查了一遍,當(dāng)打開大金背的大包時,只聽得里面悉悉索索有動靜。這包里裝的全是從黑鐵棺材里淘來的東西,多是陳宏御生前收藏的盜墓器具。讓林梵音退后幾步,我拿著棍子挑開了那大包,不看不要緊,里面竟然爬滿了奶白色三目百足的尸蹩!
“??!”林梵音被嚇到,頓時驚叫起來。那些個尸蹩似有所覺,都從背包里爬了出來,向我們逼近。一到地上,才發(fā)現(xiàn)尸蹩并不多,只有十幾只。它們爬行相當(dāng)緩慢,而且只走陰影………它們怕光。
我想將它們踩死,又怕毒液濺到身上,索性抄起門后的鐵釬,讓林梵音遠(yuǎn)遠(yuǎn)走開,就欲將它們拍死。
“停手,停手 !”大金從外面趕了回來,身后跟著驚魂未定的林梵音和房東漢子。房東一見那密密麻麻一地的尸蹩,頓時驚聲叫了起來:“哪來的這么多蹩油子!你你你……不會是將它們的老窩給搬過來了吧?!?br/>
我被房東漢子那副嘴臉氣到了,扯著腫脹的嗓子道:“是你家屋子不干凈,你……”話沒說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嗓子里出來的話就像老鴨子一般,說的語句稍長,便牽起一陣疼痛,應(yīng)該是尸蹩得毒一時半會沒有消解。
我狠狠瞪了房東漢子一眼,漢子撇撇嘴,不再搭理我。大金卻是蹲下來看這些尸蹩:“哎……我說,你從哪引來這么多惡心蟲子……”
我指了指他的大背包:“你背回來的?!?br/>
大金愣了愣,一拍頭道:“媽了巴子,怕是找了那老鬼的道,真是套路深啊……這些尸蹩都是小崽子,應(yīng)該是剛出來的,還不如爬你嘴里那個。剛才一出去那蟲子就曬死了,咱們就把弄出去曬死就行?!?br/>
房東也連聲道:“對,你可別弄這屋里,省得搞傳染病。一會把這都檢查干凈了啊,不然你們可別走的。我這屋,從祖宗那一代就很干凈……”
大金一邊用鐵釬把蟲子盡數(shù)鏟出去,一邊對房東承諾要買那個小碗,房東也就不多說了。
那些尸蹩一扔到太陽之下,果然冒起濃濃毒煙,頃刻便化作了灰燼。
消滅了尸蹩,大金打發(fā)走了房東,我們回到屋里將那背包中的東西一件一件掏出來檢查,畢竟不弄清那些尸蹩的來歷,就跟背著個定時炸彈一般。
沒一會,大金就舉著一塊柱形白蠟道:“艸,就是它的鬼。”這柱形白蠟已經(jīng)裂了開來,內(nèi)里鉆滿了大大小小的孔洞,里面大部分已經(jīng)空了,有些孔洞還遺留著沒有發(fā)育成功的尸蹩的尸體。
我仔細(xì)一看,這不是從鐵棺中掏出的龍紋寶臘么,當(dāng)時我讓大金丟掉,可大金卻說這龍紋寶臘又叫龍延香,乃是海外鯨魚吐出的的液體固化,比黃金還珍貴,我這才垂涎三尺地裝起來??蛇@么一看,這應(yīng)該不是什狗屁么龍延香,而是一塊塊尸蹩的巢卵,不知陳宏御用了什么方法,用白蠟將其封住,保持百年不腐。
大金連忙將背包里那些沒裂開的龍紋白蠟全撿了出來,一邊挑一邊咧咧:“這次算老子瞎了眼,竟然著了老鬼的道道……哎你說他沒事弄些大蟲子塞窩里干嘛?”
我指著大金,噎著嗓子說:“就是用來防范你這種目光短淺的人的……你背出來的東西,憑什么鉆我嘴里,???”
大金聳聳肩,怪笑道:“也不知道誰嘴里鉆了個大蟲子還是一臉陶醉的,不大耳光抽著都不醒?!?br/>
我還想在嚷嚷幾句,嗓子卻是不支持了,只能無奈地踢他一腳,將屋子里的東西收拾好。林梵音已經(jīng)跟房東做好了飯菜喊我們?nèi)コ?,吃過之后我們便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房東見狀不樂意了,拽著大金不讓走,非讓大金花一千大元將那小碗收了,大金猶豫了一會,咬牙應(yīng)允。拿到小碗之后,大金抽出錢包,點(diǎn)了一千大元的鈔票??吹媚欠繓|漢子直流口水。
大金作勢欲把錢給他,房東忙伸手去接??墒謩偵炝艘话?,大金又把手縮了回去,指著窗戶臺上一青色小罐,道:“老鄉(xiāng),我一千塊錢買你個小碗,把這小罐勻給我吧?!?br/>
房東沒拿到錢,急的抓耳撓腮,見得大金的伎倆,眼睛嘟嚕嚕轉(zhuǎn)了三圈,道:“這個罐子也是我祖上傳來的寶貝嘛……若是常人我肯定不賣,但憑咱們的情誼,你要是喜歡,兩千大元就拿走?!边@房東是個人精,唯恐吃了虧。
我見他那副坐地起價的模樣,心中一陣惱火。扯著嗓子道:“大金你跟他廢話什么的?不就一個破罐子嗎,等回去給你買倆景德鎮(zhèn)限產(chǎn)的?!?br/>
大金被我這么一說也覺得難堪丟了面子,對房東惱道:“你這破小碗我在鎮(zhèn)子里見了不少,之所以肯一千塊買,主要是因為給你救我大兄弟一命……誰知道你個勞什子連個破罐子都不勻給我。罷了,這小碗我不要了!”說罷氣急敗壞將小碗往地上一摔:“我們走!”說罷扭身便走。
那漢子再精,也是個山里人,沒見過什么世面。看到到手的鴨子飛了,頓時急的跳起來:“兄弟!大兄弟,有話好說……好漢,你回來!”說著幾步上前扯住大金,道:“我錯了,我錯了。不就一個破罐子么,權(quán)當(dāng)送給兄弟留紀(jì)念了?!闭f著將窗戶臺上的青色罐子拿下來,將內(nèi)里的東西倒干凈,涮了涮遞到我手里。
我暗暗撇嘴,感情這漢子用這罐子裝油的,一個小油罐都得費(fèi)這么大勁,也是夠了。再看這小罐,通體綠油油的,色澤勻亮光滑,單看這色澤,就不像是普通民窯的產(chǎn)物。怕漢子起疑心,我將罐子遞給了梵音。
大金見罐子到手,臉色緩和,又教訓(xùn)那漢子幾句,將錢遞給了他。漢子千恩萬謝地將我們送到村口才離開。
漢子一走,大金就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將手里的小碗扔到田里。我看了看梵音捧著的罐子,道:“你可別走眼了,這東西值一千塊么?”
先前跟大金演的一處惱羞成怒的伎倆名叫帶捎兒,是淘貨郎慣用的伎倆之一,淘貨者若是直接向主人提出買東西的要求,主人便會生疑,隨即漫天要價??扇羰鞘翘糁幸粋€真品,買一個假品將真品捎帶著買下來,就要省許多麻煩。在我聽聞中,甚至有人在鄉(xiāng)下已五十塊錢的價格買一張破桌子帶捎兒了一副黃花梨木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