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靈火車
又有新活兒了,久違的熱血沸騰。我很快就爬了起來,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跟著大金出發(fā)了。
我們開車來到了火車站,大金把車鎖好,拉著我下來,邊走邊說道:“一會要見的人確實有點本事,你不在的時候,我一直跟他合作,手藝不錯...”
小城市的火車站很冷清,幾個乘客在候車室坐著等車,只有一個人站著,四處張望著。
這人身材瘦小,也就一米六的身高,身穿一黑色外套,斜挎著一灰色背包。
付大金走上前去,低聲道:“小機靈。”
那被稱為小機靈的人一臉喜悅,“金哥?!?br/>
這時我才看清他的面貌,這人也就二十五六,濃眉大眼,長得頗為英俊,可就是配不上他這身高。
小機靈疑惑地看了看我,道:“在下郭國玲,這位是?”
我被他這文嗖嗖的一句話給雷到了,大金連道:“他叫陸安,我兄弟,完全可靠,放心吧?!?br/>
大金隨即跟我介紹:“這時郭國玲,我們都叫他小機靈,你別看他個子小,他可是郭發(fā)的后代,算是正統(tǒng)的摸金校尉?!?br/>
我看著小機靈,連連點頭。郭發(fā)乃是明朝盜墓界的奇人,傳說他擁有著尋銀摸金的寶眼,只要眼睛一掃,就能看出地下有沒有寶貝,與《聊齋》八大王一集中馮生有異曲同工之妙。雖是傳說,可也不難看出郭發(fā)此人的本事了。
郭國玲謙虛道:“哪里哪里,不過是占了祖宗一點光罷了?!?br/>
大金笑著拍了拍小機靈的肩,道:“都是自家兄弟,你謙虛什么。你們先聊,我去買票?!闭f著便要走我們的身份證跑去買票了。
就剩我跟小機靈倆人,我尋了一個座位坐下,小機靈也坐下來。
小機靈打量了我?guī)籽?,道:“兄弟你這打扮,應(yīng)該是剛受過牢獄之災吧?”
我被問得眉頭一皺,淡淡道:“是,剛出來。”
小機靈訕笑一聲:“我看你眉目英氣聚集,今生必是個大富大貴之人,嘖嘖,我看你身上就有一股子寶氣..”小機靈眼睛一閃閃地在我身上掃來掃去,最后目光停在我的胸口。
我被他這赤裸裸地目光盯地很不舒服,只是低聲道:“不愧是郭發(fā)的后人。”
上了火車,一路無話。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再醒來便是大金叫我下車了。
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了,這是一個山中倒車的小站,除了幾個乘務(wù)員之外幾乎沒什么人。四周都是灰蒙蒙的裸巖,上面長著禿溜溜的草。我瞬間就明白,這里離無登堡不遠了,也就無登堡那個鬼地方有這么窮的地。
我們匆匆下了火車,看得出小機靈臉色不太好。小機靈沖著大金埋怨道:“金哥,你怎么在這下車了?”
付大金正在擺弄著他的手機,半晌道:“我們順著這邊鐵路走,很快就能看到村子了?!?br/>
小機靈也就不再多說,跟著我和大金順著鐵路走。
我們走的這條鐵路最為偏僻,上面長滿了鐵銹,一些枕木甚至都碎裂了,中間長了野草。這證明,這條鐵軌已經(jīng)荒廢很久了。
小機靈邊走便四處張望,突然停下來,嘴里嘟囔:“哎,我說金哥,這地兒不對。”
大金也停下來,道:“怎么不對了?”說著拿出手機開始定位,卻猛然發(fā)現(xiàn)沒信號了。
小機靈縮了縮脖子,繼續(xù)道:“這地方陰氣很重?!?br/>
我忍不住要笑了,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左右,太陽正中,曬得我頭上微微見汗。他竟然說陰氣重。
大金眼睛縮了一下,道:“這里離無登堡最近,如果坐客車的話,現(xiàn)在繞道起碼還要三天。”
我想了想,自己上次是誤打誤撞進的無登堡,而離開的時候是跟大金坐的客車,而且一天只有一輛。
小機靈道:“那還有多遠?”
大金又擺弄了一會手機,還是放棄了,無奈道:“順著鐵軌走,應(yīng)該一個鐘頭吧。”
小機靈這才點頭,“走吧,趁天黑之前一定要走出去,不然很麻煩?!?br/>
大金聞言頓時加快了速度,看得我直吐舌頭,我是真沒看出來這地方有什么問題。
我們走了半個多鐘頭..額頭見汗,可小機靈卻是越走越快。
“喂!”我忍不住了:“小機靈,你慢點。”
小機靈突然就停住了,而后連連后退,直退到我身后,我看到他的臉都發(fā)白了。
大金緊張道:“你怎么了?”
我看著他一副緊張的模樣,頓時覺得好笑:“又怎么了?大白天的還能有鬼?”
小機靈卻是低下頭,輕聲道:“低下頭,裝什么都沒看見,快點!”他說的很急促,似乎什么災難就要發(fā)生了。
我連抬起頭前后看了看,什么都沒有。
大金也有些疑惑:“小機靈?”小機靈卻是干脆扭過身,再也不說話了。
我剛要排擠他幾句,卻是看見前面鐵軌過來一群人。他們似乎是旅客,有大有小,個個背著大包小包,有的人還拉著行李箱,輪子在石子上轟隆轟隆咯地生響。
終于看到人了,我興奮地迎上去。
這些人似乎走了很久,都是一臉疲憊的樣子。
我走上去,他們似乎沒看見我一般,個個不搭理我。我挑了個比較和藹的老人,這老人肩上扛著一個大包,一只手扶著肩上的包,一只手縮在灰褂子里。
我親切道:“老人家,這兒離無登堡還遠么?”
老人忽地停下來,定定地站在那里。
除了老人其他人都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老人扭過頭,道:“不知道。”
他的臉很臟,上面沾滿了污塵,甚至連嘴巴上都粘滿了。
我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再看大金和小機靈,竟然已經(jīng)都縮到一旁了。
老人直勾勾地看著我,眼睛似乎明亮了起來。太陽依舊很毒,可老人卻是一滴汗都沒有。
老人道:“我背著棉花,我要回家?!?br/>
我扭過身,顫顫道:“好,謝謝您啊。”
剛要走,肩就被搭住了,“棉花給你,讓我回家好不好?”老人的聲音變得狠戾。
我余光往肩上看去頓時魂飛魄散,那始終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竟然只剩下兩個手指了!其他三只手指似乎被什么東西砸掉了,不規(guī)則的肉芽上竟沒有血流出來。
我渾身顫抖到無法都動彈了。
“棉花給你,讓我回家!讓我回家!”老頭的聲音碎碎叨叨在我耳邊回蕩。
我只感覺身上越來越重,腰不自覺地彎了下去。
我想大聲喊大金,嗓子卻如同卡了東西一般什么都喊不出來。大金只是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想要上前卻是被小機靈死死拉住。
這該死的的小機靈,不讓大金來救我!
嗚。。。
火車的汽笛聲。
我如獲大赦,火車來了,有人來了,我終于能擺脫身后的怪東西了。
突然,我想起什么。
這鐵軌廢了多久了?火車怎么還能開過來?
我不自覺扭過頭,一輛綠皮火車正嗚嗚地看過來,奇怪地勢,這火車只有汽笛聲,離地這么近,竟沒有一絲輪子滾動的聲音。
這火車是飄過來的!
所有背著包走的乘客都停下,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此時再看他們,我頓時要瘋了,他們個個灰頭土臉,有的掉了一只胳膊,有的少了一條腿,有的臉被什么東西擠成了扁的,眼睛耷拉下來..
那抓我的老人徒然大笑:“有車啦,回家啦?!痹掚m這么說,可他卻一點都沒放開我。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火車越開越近,站在我前面的那些個“旅客”絲毫不躲閃,那火車也不停。將這些“人”一個個卷到車下。
咔擦咔擦,骨頭捻裂的聲音不絕于耳。
火車越開越近,我看清了駕駛窗,那里面只有一個身著破舊制服的身子..沒有頭。
付大金大吼一聲,沖了上來,扯住我就地一滾。我竟然被輕松地拉開了,滾到地上的一瞬間我看著那老人被火車撞倒,車輪子碾壓過去。
咔擦咔擦。
大金起身,大口大口喘著氣,怒喝我:“你怎么不聽說呢,傻逼一樣跑上去撞邪?”
我只是呆愣愣地看著那火車越開越遠,不,是越飄越遠。
這時那小機靈才跑過來,遞給我一瓶東西。道:“你把它喝了!”
我看著小機靈,突然如同發(fā)狂地猛獸一般跳起,將小機靈撲倒在地,咬牙切齒道:“你他媽怎么不早點叫我,還不讓大金救我,存心想害死我嗎?”
大金見勢不妙連去拽我,竟沒有拽動,我是真怒了。
小機靈掙扎了幾下沒掙脫,也大聲喝罵起來:“我不救你?我拉住他就是救你!要是你倆都被鬼迷住了,我能把你倆都扯出來么?”
“鬼?”我一下就松開了小機靈,呆呆地看著火車遠去的方向,道:“你說,剛才那些人是鬼?可,可現(xiàn)在是白天啊?!?、
我抬頭看了看太陽,依然那么耀眼,晃地我發(fā)蒙。
小機靈坐起來,一邊喘著氣一邊嗤笑:“誰告訴你鬼必須晚上才出來?不是跟你說了么這里陰氣重,你就不聽。呵呵,要不是我是個文人不跟你一般見識,非得讓你吃點苦頭?!?br/>
大金突然道:“好了,你們別吵了!小機靈,我們還往前走么?”出師不利,他的臉色也不好看。
小機靈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道:“不走還能怎么樣?估計前面就是死人的地方了,只要走過這一段,咱們就能到你說的無登堡了。哎,真是什么鬼地方,讓我受這罪,金哥你還是第一次這么不靠譜?!?br/>
我的心里咯噔一聲,死人的地方?
照剛才的陣勢,前面到底死了多少人啊?(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