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緊急送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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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總要進去看看。”年佑林拉著柳依兒的手,走進了高健家的院子。
院子并不像別的人家,已經(jīng)種滿了各種蔬菜,而是荒廢著。鋤頭,耙子之類的農(nóng)具隨處的扔著。
應(yīng)該也沒有廁所,墻角的地方散發(fā)著難聞的味道。
柳依兒皺了皺眉,孩子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成長,不長歪了才怪。
正想著,年佑林已經(jīng)對著屋里問道:“是高健的家嗎?請問家里有人嗎?”見半天沒人回應(yīng),年佑林看了看柳依兒便推門走了進去。
這房子因為年久失修,屋子里面已經(jīng)比外面矮了一截,年佑林走進去的時候因為沒注意,差一點摔倒。
他連忙回過身,扶住了柳依兒,擔(dān)心她同樣因為注意不到而跌下去。
柳依兒扶著他的手,走進了屋子。
眨著眼睛,過了很久才適應(yīng)了屋里和屋外光線上的差距。
這一個一間屋子的房子,廚房就在一進門的地方。屋子里因為生火做飯的緣故,墻皮都是黑漆漆的。一個老婦人背對著他們。正躺在炕上。
“老人家?老人家?”年佑林走上前去,又喊了兩聲,見那老婦人沒有應(yīng)聲,便走了過去。
老婦人緊閉著雙眼,趟在炕上,一動也不動。年佑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并沒有發(fā)燒。
老婦人感覺到了有人碰了自己的額頭,馬上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人站在面前,慢慢的坐了起來。對他們比劃著。
原來她是個聾啞人。
柳依兒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好在她在上學(xué)的時候,因為要表演千手觀音學(xué)過一點時間手語,她便對老婦人比劃著問道:“您怎么了?不舒服嗎?我是高健的老師,今天來家訪,這位是醫(yī)生,您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跟他講!”
老婦人看完她比劃的話,用再簡單不過的手語回應(yīng)著:“眼睛痛的很,頭也跟著痛。高健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我去找找吧。”
比劃完,就要下地。可是還沒等穿上鞋子,就扶著頭,向炕里面倒了去。
柳依兒頓時緊張了起來:“年大哥,你快看看,老人家她怎么了?”
年佑林用手扒開了老婦人的眼睛看了看,便對她說道:“應(yīng)該是青光眼,帶著的頭暈頭痛,已經(jīng)很嚴(yán)重了,再不手術(shù),恐怕要失明!”
“失明?”柳依兒忍不住大呼起來。對于一個聾啞人來說,眼睛就是她的一切啊,如果再失明了,可讓她怎么生活!
柳依兒覺得自己的眼淚都要因為這個跟自己不太想干的老人,流出來了。
“這種手術(shù)很簡單,縣城里的醫(yī)院就能做。依兒,我看今天的家訪就到這吧,老人的眼睛要緊!”年佑林和她商量著。
柳依兒看了看趟在炕上的老人,無奈的點了點頭。
她輕輕的把老人搖醒,年佑林找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暖瓶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水,遞給了她。
老人喝了水之后,看上去好了一些。柳依兒便對她比劃著:“婆婆,您是患了眼疾,需要馬上手術(shù),否則就有可能失明,我們現(xiàn)在帶你去看眼睛好不好?”
老人在她比劃完之后,連連的擺著手:“不行,不行,手術(shù)要很多錢,家里沒有錢,高健上學(xué)的錢,還是我偷摸和親戚借來之后攢著的呢。否則被他爸發(fā)現(xiàn)了,又要拿去賭。”
比劃完,干涸的眼角竟然留下了一滴眼淚。
“你告訴她,對于她這個年紀(jì)的老人,國家是有政策的,免費手術(shù)。她如果再不手術(shù),失眠是不可避免的,她要是想繼續(xù)照顧高健,不拖累這孩子,最好還是接受我們的建議。”年佑林見她拒絕著,便讓柳依兒翻譯他電話給老人。
柳依兒的手語有限,只好吃力的比劃著。
老人聽到自己會失明,也確實擔(dān)心那樣會拖累高健,便動了心。
“婆婆,真的是免費的,不用花錢。時間緊迫,我們還要開車帶你到縣城去,快走吧!給高健留個字條,讓他先到親戚家住一晚,行吧?”柳依兒催促著。
老人見她這樣說了,便摸索著,到柜子里收拾了收拾,柳依兒拿出紙筆給高健留了個字條,便扶著老人向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一個醉醺醺的人便迎面晃著身體走了進來:“老不死的,還沒做飯。我要再喝點,快給我做飯去!”
見到老人,他便大呼小叫的吆喝著。
這一定是高健的爸爸了,柳依兒和年佑林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老人跟他比劃著,大概的意思是:“我眼睛壞了,這是高健的老師,這是醫(yī)生,要帶我去縣城做免費的手術(shù),否則就瞎啦。”
高健的爸爸根本不管老人比劃著什么,猛的扒拉開柳依兒扶著老人的手,因為屋里的地面都是凸凹不平的,柳依兒在他猛烈的拉扯下,一下就向一邊倒了過去。
年佑林趕忙從老人的背后跨了過去,接住了她。
“她不是你的媽媽嗎,你怎么能這樣對她?”柳依兒氣憤的對他說著。
“你是誰?你有啥權(quán)利管我家的事!老東西從前天就裝病,現(xiàn)在還要躲出去,我看你真是活膩歪了!”說完,他伸出手就要向老人的身上打去。
站在一旁的年佑林再也無法忍受,他一把抓住了高健爸爸的手,使勁的一拽,就把他拉到了一邊。
“今天我們把老人家?guī)ё撸且欢ǖ牧恕N铱茨闶呛茸砹耍M闱逍蚜酥螅煤孟胍幌拢憬o孩子做了一個什么榜樣?”
說完一手扶著老人,一手拉著柳依兒便走出了高健家的門。
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一直躲在屋后面的高健,此時正滿臉淚痕的看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
“依兒,你扶著老人家,我去把車開過來。”年佑林擔(dān)心老人走的多了,再暈倒,便把她的手交到柳依兒的手上,跑著去開車。
柳依兒一個人扶著老人,慢慢的向前走去。就在這時,一雙手扶住了老人的另一個胳膊,和柳依兒一起攙扶著老人,向年佑林的車子走去。
柳依兒詫異的看了那個人一眼,是高健。
此時的他,正滿臉淚水,緊緊咬著嘴唇。
柳依兒看著這個孩子,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并沒有責(zé)備他,因為此時她知道,已經(jīng)無需任何說教,這孩子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
年佑林的車子開過來了,兩個人將老人慢慢的扶上了車子,高健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上,照顧著奶奶。
年佑林見到他的一瞬間,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看到微笑的柳依兒時,也頓時明白了一切。
車子飛速的向縣城開去。
過了許久,高健忽然開口對柳依兒說道:“柳老師,謝謝你。也謝謝年醫(yī)生,我知道我錯了。請你們原諒我。”
柳依兒和年佑林對視了一眼,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轉(zhuǎn)過身去看著高健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一切都還來得及!”說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對他露出了鼓勵的笑容。
快到縣城的時候,年佑林忽然想到,自己有一個朋友正好在這邊進行醫(yī)療援助,便趕忙打了個電話給他,和他說明了老人的情況,希望他能盡快的幫助安排眼科醫(yī)生進行手術(shù)。
一切都很順利,沒多久那個朋友便回了電話,這個周末可巧省城的眼科醫(yī)生來這邊做免費的眼部手術(shù)。其實名額已經(jīng)滿了,但是聽了他描述老人的情況之后,愿意等著他們加一臺手術(shù)。
“真是太好了,年大哥,真的要謝謝你!”柳依兒高興著拍著手,還忍不住輕輕的碰了碰年佑林的胳膊。
年佑林覺得自己的半邊身子瞬間像過電一樣,麻了一下。
趕緊調(diào)整著情緒說道:“醫(yī)者仁心,這不是我應(yīng)該做的嗎?”過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你關(guān)心的人,我也想關(guān)心。”接著便沒再說一句話。
柳依兒覺得心里暖暖的:“你關(guān)心的人,我也想關(guān)心。”這是在赤
裸裸的示好嗎?
她偷笑著。
很快便到了縣城的醫(yī)院,眼科的醫(yī)生和護士正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他們。年佑林的朋友見他的車子開了過來,忙迎了上去。
年佑林停好了車子,下了車。醫(yī)生和護士連忙把老人扶上了擔(dān)架,直接抬進檢查室,開始了手術(shù)前的檢查。
柳依兒和高健也跟著去了,留下了年佑林和朋友交談著。
“這老人,是誰的親戚嗎?”知道年佑林家人都在國外,他疑惑的問道。
“是一個學(xué)生的奶奶。”年佑林剪短的回答著,解釋起來會不會有點復(fù)雜呢。他想著。
“學(xué)生?你一個醫(yī)生,有什么學(xué)生在農(nóng)村啊!”朋友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是一同來支教的一個教師朋友,她的學(xué)生。我今天陪她下去家訪!”年佑林知道,不給個明確答復(fù),這個朋友是不會放過他的。
“這么簡單哦?什么人能請動我們年大醫(yī)生,動用私人車輛下去家訪啊?不會就是剛才那個美女吧?”朋友調(diào)侃著他。
他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那朋友對他豎起了大拇指:“我說你回來這么久,為什么遲遲也不找女朋友,原來眼光真的這么高,這女孩看著就很不錯,不但長得漂亮,氣質(zhì)也一流啊。喂,教什么的?還有沒有稍微差不多的,給我也介紹一個啊,反正你們那個鄉(xiāng),離這里也不遠(yuǎn)。”
年佑林聽他不著邊際說著,捶了他一下說道:“小心我告訴你女朋友啊。她是教舞蹈的。不過樣樣全能,是個高材生。”
年佑林忽然感覺到,自己在說柳依兒的時候,竟然有一種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