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jié)_第三百七十六章打一場,就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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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大真前沖的速度極快,到我身前抬手就是一拳。
他是真想一拳給我轟在這兒呀,抬手的時候,不留情。不留面,身勢,意志就是一個念頭,誓要把我傷于此地。
海大真功夫不低,我估計他很早就是化髓的修為了,這身本事比當(dāng)初我在羅布泊干掉的夏志榮已經(jīng)高出了很多。
另外,他是含憤出手。此人腔子里積了一股子沖天的怨氣和恨意,他打我,并非把我真正當(dāng)成敵人,而是我成了他滿腔怒火的一個突破口了。
此外,他還是有留手的,他沒有想殺我的念頭。而只是傷我,控制我。
我沒有別的什么想法,既沒想過把海大真放倒,也沒想到殺了對方,只是就招論招,就力論力。他的拳打來了,我該怎么來接,如何化解。
這是我要做的。
我出手了,單手出來云手往他的腕上一搭的功夫,海大真突然松拳變掌,轉(zhuǎn)又一縮一推,我的云手跟著也是瞬間疾變,兩人手腕憑空磨了一個,旋過后,砰!嗡......
兩掌相撞時產(chǎn)生的那種爆破音。炸的虛空一陣嗡鳴。
好強(qiáng)的力道!
我贊了一句!好!
海大真跟著也吼了一嗓子:"好!"
一掌撞過,他閃了身,把破舊的僧衣一抖,轉(zhuǎn)爾提了一個架子,深吸口氣后,他輕輕地點(diǎn)了下地面,跟著全身好像虛靈空幻。實(shí)則重愈山岳般,緩慢而又快疾地奔我沖過來了。
程瞎子這時朝我們打斗的地方看了一眼。
他確實(shí)是在看,不過他的這種看,只是用眼睛那個地方來接一下氣場。
轉(zhuǎn)爾程瞎子說:"關(guān)仁吶,你可得小心了!這是他當(dāng)年露過的心意把,這海大真,當(dāng)年還沒學(xué)全。只會個皮毛。但卻已經(jīng)足夠驚人的了。眼下呀,他這好像是認(rèn)識了釋門中人,把這心意把給學(xué)全了。你......你可得小心點(diǎn)嘍。"
少林心意把聽說是非常厲害的一門絕學(xué)。
但它對外,卻不是那么隱秘,它是公開的,有圖譜,招式,等等什么都有。但關(guān)鍵,最最關(guān)鍵的是一個心法!
那東西沒有,按圖學(xué)招兒,到頭來健身的功能恐怕都達(dá)不到。
海大真確實(shí)是領(lǐng)過真?zhèn)鳌?br/>
他身子放的極虛靈,說夸張點(diǎn)。我面前好像沒有這個人般。
可他又是真實(shí)的存在。
這感覺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力量!
海大真將要爆發(fā)的,會是我出道以來,遇見過的最強(qiáng)力量!
他近了。
他重心放的很低到了近前,一拳就奔我打過來了。
他的拳有點(diǎn)類似五行中的橫拳,出拳時,拳心向上,剛出手的時候,動作很慢,像是老頭兒在公園打太極,但只要他進(jìn)入到了攻擊范圍。也就是我能打到他,他能打到我的戰(zhàn)圈里。
一下子!
就是一下子,閃電般的一拳就奔我左胸撞來了。
這動作太快了。
若是去羅布泊之前的我,此際已經(jīng)倒在地上了。
我出手就是崩拳,但卻不是把自已放出去那種打法,而是原地崩!原地以前學(xué)的時候周師父特意講過,它重在腳上,腿上的勁,打到脊柱后,脊柱本身的一個削旋勁,這個勁結(jié)合了崩拳出手前的那一銼。這樣接上對方的胳膊,可以把對方的收招速度給帶慢。
不要小看帶慢收招這一點(diǎn)。
就是這小小的一慢,人可就要生死兩重天了。
我叭的一下,崩拳打出去,手轉(zhuǎn)螺旋撞到虛空接到海大真的手臂后,我又向下一壓。身體本能合的大磨的那個靈,結(jié)了銼刀勁往下一銼,正待要拖住他的收招時,海大真這一拳里的勁卻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的手臂瞬間虛靈,我就好像壓了一個影子,一身的勁無處釋放。
與此同時,海大真的手臂收回去,手掌五指張開,攤于心胸位,護(hù)住這個要害后,他近身,橫肘,一肘又奔我掃來了。
海大真的對戰(zhàn)經(jīng)驗(yàn)也非常的豐富,他橫肘的同時護(hù)了頭面,頭面部我沒辦法打。此時又是近身,我攻他肋的話,速度上肯定來不及,攻到他肋的同時,我的頭得讓他的肘掃中。反之,攻他另一肋,他的肘臂又護(hù)著,攻胸腹,攤掌又護(hù)的死死的。
全身都護(hù)住的同時,他的招,虛虛實(shí)實(shí)。橫肘一掃表面看上去兇險,實(shí)則是一個大虛招。我要是接了可能跟著他護(hù)胸的掌瞬間變?nèi)瓉碇睕_我。
攻中有防,防中藏著大殺招。
海大真確實(shí)是武道中的高人吶。
這份本事,我感覺在交手的人中,可能再找不出來了。
好!
我就當(dāng)你掃肘是虛招,我重攻你護(hù)住的胸腹。
上述的想法,其實(shí)說白了都是事后回憶時,一點(diǎn)點(diǎn)想起后,再補(bǔ)充起來的。事實(shí)就是,當(dāng)時我根本沒有過什么腦子,海大真掃過來肘的時候,我先抬一肘護(hù)了自已頭面,又是一記崩拳,直接把自已放出去,奔著他胸口就打過去了。
海大真果然變招。
他肘掃到一半,就不掃了轉(zhuǎn)爾把護(hù)住胸口的手掌化成拳如閃電般,奔著我撞來。
正好我的崩拳向下一壓一銼的同時,他的拳也到了。
叭!
一記震響后,我跟著第二招,頂肘,沖!
我頂?shù)氖呛4笳娴闹猓@一招就不是形意的打法了,而是我跟馬彪子在一起時學(xué)會的八極中的一記基本功,頂肘!
頂肘,沖,。撞!
海大真的臂讓我用崩拳壓住后,他又變掃肘為實(shí)招,正好,我這一記頂肘亦為實(shí)招,兩人的手臂就這么在半空中相遇了。
就是這么一下,砰!嗡......
強(qiáng)烈的勁氣,在我和海大真的身上釋放出來。
我倆身上的衣服,叭叭的響了一陣。
兩人腳底下的泥土仿佛沙子般,將我們的腳踝,小腿吞沒,跟著我倆一起沉到了近膝的那個位置。
兩肘相頂,我只覺得對方體內(nèi)壓過來了一座山,那山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直接朝著我身體壓來。
我有些快支撐不住的感覺。
同時,我發(fā)現(xiàn)海大富也在挺,他深深地呼氣著,鼻孔處好像刮起了一陣小風(fēng),氣流正在激蕩地波動。
山!
我腦子一閃,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華山。
跟著!我又想到了天山怪人給我的塊玉印上拓下來的圖。
房師太管它叫五岳真形圖中,華山一岳的圖勢。
我想到了華山,跟著一步,我想到了華山的勢,那山勢,不正如刀斧劈過一般嗎?
劈過!陡峭的崖,大塊的山崖,險峻的勢,那力量無比的雄厚,但它卻不是從頂端向下劈落的,它是地面產(chǎn)生的力量。
對!那是大地的力量,是大地強(qiáng)悍的力量表現(xiàn)!狀丸場亡。
大地何來的此力,此力為掙,為裂,為分!
一個掙,裂,分!
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話。
那是周師父,應(yīng)前輩,有董老爺子都曾經(jīng)跟我提起過的。
他們說,真正以武入道的高手,都是要從五行拳開始重頭學(xué)起的。
如果說太極,陰陽是武道中的核心根本,而五行拳就是這個核心根本的具體表現(xiàn)。
五行拳中,又以劈拳為重頭之重。
劈拳勁到了后期要體會的就是,劈人先劈已!
怎么劈已。
我現(xiàn)在明白了,這一瞬間,要把自已的心,自已的人,給撕成兩半!
人在什么情況下能夠爆發(fā)出最為強(qiáng)大的本能,那就是'撕心裂肺'的時候。
劈拳就是這個道理。
愈傷人,先劈已,劈的方面,就是把心給撕一下!
心,身怎么來撕?
用五岳真形圖中,華山之勢的形成原理來撕。
具體怎么來做呢?就是兩腳各分陰陽。
但又外陽而內(nèi)陰,外陰而內(nèi)陽,講白了,就是我吃勁用來化外界力量的那只腳,我要讓它是虛的,不吃勁,不來化勁,反之,我空著,不吃勁的腳,我卻要讓它是實(shí)的,讓它來狠狠的吃勁,化海大真打來的勁。
具體跟我之前站的樁也是一樣。
就是重心落的腳心,要讓它不吃勁,沒有重心落的,那個虛探腳,要讓它撐住全身的重量。
這便是武道中的,陰中有陽,陽中有陰。
有了這個基礎(chǔ),再稍一領(lǐng)那個'劈自已'的心法。
那么,我打出來的,就是合了神韻的劈拳!
這一拳是劈拳勁,但在力量上,卻已經(jīng)比天山怪人教我的那個發(fā)力的方式還要強(qiáng)了。
因?yàn)椋呛狭说溃狭岁庩栠@個道的,真正的力量。
至于說,所謂的雷勁。它與這相比,無非就是一個小巧之技罷了。
我在跟海大真頂,糾纏的這么兩秒鐘內(nèi),我想出了這么個法子。
然后,我讓上半身與腳互換。
讓腳來發(fā)力,而不是化勁,讓手臂來化勁,而不是發(fā)力。
同時,我把自已的心給撕了一下!
說不出的感覺,就是將它給劈開!
喀嚓一下!劈開!
轟!
耳中傳出的聲音,仿佛天空炸開了一道驚雷。
但那如山壓力卻松下來了,跟著我抬頭,發(fā)現(xiàn)海大真兩腳已經(jīng)深陷到了膝蓋,然后整個人倒退著,移了整整一米多遠(yuǎn)。
地面上呈現(xiàn)的是一道深深的溝壑......
海大真身體在微抖......他全身輕輕地哆嗦著,良久,良久,他深深呼吸了數(shù)口氣后,他突然砰!
抬頭給自已胸口打了一拳。
這一拳打完,他噗,就吐了一口血。
吐完了血,他好像很疲憊般,長長松了口氣說:"沒想到,沒想到,你的手段竟跟那人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哎......那人是我的恩人,我殺他不得!你......我亦打不過,海大真吶海大真,你有什么用啊!"
他神情凄楚之余,突然間抬手要轟向自已的腦門。
恰這時,程瞎子說話了:"海大真,你個糊涂鬼!你就這么死了,我程某人,不佩服你,你......你是個,小人!你不是君人,你不敢面對!"
海大真也是急了:"老程,我有什么不敢面對的?"
程瞎子:"我且問你!這女人......這女人是誰打傷的?"
海大真一怔:"我說了你肯醫(yī)嗎?"
程瞎子:"有什么肯不肯的!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海大真:"好,我就說,這個女人,她叫小秀,她是白道福那個瘋子給打傷的!"
啊?
我一聽這名字,我微震了一下。
海大真咬牙說:"我一釋門中人,我不能娶妻,她就跟了白道福一起做道侶。后來我們一起來到秦嶺苦悟解脫之法。有一次,我遇難,白道福挺身救下了我。我欠他一個救命之恩。可......可......"
海大真不無凄涼地說:"那白道福不知練了什么東西,竟然心性大改,變的瘋癲起來,小秀于是苦苦相勸,可沒想到白道福瘋性大起,竟出手打傷了小秀。"
"我......"
海大真不無痛苦說:"我能做什么?白道福于我有恩,我欠他一條命啊!我傷不得他!傷不得!他傷了小秀,我不能出手,我只能是天天想著法子,給小秀采藥,熬藥,來醫(yī)她的傷。我......我又能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啊!"
海大真拔出腳,蹲在地上,不無痛苦地反復(fù)打著自已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反復(fù)地打著。
我看的真是一陣心酸。
海大真!
這真是個血性漢子。
雖然他方才出手,誓要?dú)⒘宋摇?伤菬o奈,他被逼的沒有路了。一個是救過他命的人,一個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他是釋門中人,娶不了這個女人。
他只能是想盡一切辦法來保住這個女人的命。
而傷這個女人的人,偏又救過海大真的命!
你讓他如何為人?
如何來做?
如果海大真是那種自私人則也罷了,偏他不是,白道福救過他的命!這個恩,他一天不報,他就一天不能對白道福下手。
他這人的性格說偏激也好,說怎樣也罷。
他特別看重身邊的人。
對于我......
我在他眼中,就是一個陌生人。
所以,他可以打傷我,來救他的女人。
是的,是打傷,因?yàn)樗膶?shí)力,完全可以不給我領(lǐng)悟真正劈拳勁的那個機(jī)會,上來一下子給我弄死。但他沒那么做,他只是想把我控制住就行了。
這種做法可能是偏激了,在我們眼中看是不好的。
海大真同樣知道不好,知道這樣做,是會下地獄,可我知道,他愿意為他身邊的朋友下地獄!
就是這樣一個人。
一個'義'字。有些糊涂的義!有些不明白的義,但不可否認(rèn),確實(shí)是非常的血性!
好吧,現(xiàn)在我知道白道福這個名字了。
同樣,我也明白房師太說這個因緣不好接的原因了。
確實(shí),非常,非常的不好接。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y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