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第 69 章
寧迦漾話音剛落,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說話,唇瓣有種撕裂的疼。
她沒心思再審問商嶼墨,捂住自己殷紅到像是滴血的雙唇,回憶起浴室內他最后把自己按著半跪在潮濕絨毯上‘求神拜佛’的全過程。
瀲滟的雙眸滿是遷怒,扭過頭不理他。
愛去哪兒去哪兒。
反正短時間內不想看到他!
不就是不小心用力咬到他喉結嗎!
反應那么大!
商嶼墨心底那點沉郁被她小動作這么一鬧,消散得無影無蹤。
望著連后腦勺都寫滿可愛嬌氣的背影,他沉吟片刻,而后松開系到一半的領帶,轉而走向床邊,俯身打開床頭旁邊的柜子。
與之前干干凈凈只放了幾本書的柜子不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里面擺滿了整整齊齊的水蜜桃口味,以及零星一些其他口味。
當然,旁邊還放著幾管商嶼墨親自調制出來的藥膏。
擰開蓋子后,淡淡的薄荷味道溢滿空氣。
寧迦漾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那壓迫力極強的身影站在床邊,不知道在倒騰什么。
下一刻。
薄荷味越來越濃烈,唇角微涼。
她下意識顫了顫睫毛,睜開雙眸。
入目便是男人那張清雋俊美的容顏。
銀白色的發(fā)絲因為剛剛吹過的緣故,微微卷曲,垂落至膚色冷白的額角。
眉眼寫滿認真,正在給她的唇瓣涂藥。
她下意識抿唇。
卻被一根修長干凈指節(jié)抵住,男人聲線清冽低沉:“別抿。”
女人唇瓣嬌柔,商嶼墨長指略頓。
半晌,等透明的藥膏幾乎滲透進去后,才緩慢地收了回來。
順勢輕拂了一下她雙唇那些細碎的傷口。
眼神暗了秒。
指腹不自覺的用力。
“疼……”
寧迦漾終于沒忍住。
一把抱住他的腕骨,仰頭看他時,眼尾泛上了委屈的緋色。
“很快就不疼了。”商嶼墨眼神恢復平靜,又給她涂抹了一遍藥膏,“我走了。”
寧迦漾用眼神示意他:狗男人,趕緊滾!
商嶼墨似笑非笑捏了捏她的臉頰。
“過河拆橋的小白眼狼。”
這怪誰?!
寧迦漾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唇瓣微涼的藥膏頓時緩解了之前那揮之不去的燒灼感。
在醫(yī)學上,這只慵懶嗜睡的大型貓科動物還是很靠譜的,親自研制的藥膏,非常管用。
不到半小時,她就感覺唇上所有的不舒服褪去。
望著鏡子里幾乎看不出不對勁的紅唇,寧迦漾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眼眸,懷疑他特意研制這個消腫藥膏別有用心。
身體舒服了,她忽然想到重要事情。
立刻一個電話打過去。
“你就這么出門了???”
“你那見不得人的銀白小卷毛!”
聽著寧迦漾語速極快的話,商嶼墨靠在柔軟的真皮車椅上,漫不經(jīng)心‘嗯’了聲。看樣子,她的唇瓣是好了。
隨口報告行程:“就去趟醫(yī)院。”
寧迦漾輕輕吐息,讓自己保持冷靜:
還就去趟醫(yī)院。
他們醫(yī)院那個八卦論壇寧迦漾可是見識到。
商嶼墨有什么風吹草動,絕對置頂飄紅熱貼。
她敢說,商嶼墨只要頂著這個銀白發(fā)色出現(xiàn)在醫(yī)院大門口。
不用三分鐘。
陵城一院的論壇帖子就更新了。
帖子名她都能猜到——
#驚爆!我院第一冷美人突染銀白發(fā)色,原因究竟為那般#
然后不用幾分鐘。
就會有人聯(lián)想到今天熱搜上這位。
畢竟朝夕相處的同事,有銀白卷發(fā)這個特點在,很容易認出視頻中的模糊身型。
罷了,冷靜不了!
寧迦漾提高了點聲線:“立刻馬上停車,讓司機或者陸特助去給你買一次性染發(fā)劑噴上再出門!”
“等會我要是在你們醫(yī)院論壇看到你銀白小卷毛的照片,你就別回家了!”
隨即掛斷電話。
完成‘一家之主’的今日命令。
由于車廂就那么點大。
加上商太太提高了聲音,導致副駕駛上的陸特助聽得清清楚楚。
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到。
直到邁巴赫即將抵達醫(yī)院時,陸特助輕咳一聲:“boss,染發(fā)劑,需要嗎?”
車廂內氣氛驀地冷凝下來。
半晌。
幾乎能看到陵城第一醫(yī)院偌大的標示,商嶼墨清冷淡漠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停車。”
恰好是一家綜合型藥房。
陸堯立刻下車選了黑色的一次性染發(fā)噴霧。
現(xiàn)在染發(fā)行業(yè)比較發(fā)達,這種染發(fā)噴霧,幾乎藥店都會擺著,不過買黑色的比較少,店員找了好久才找到壓箱底的。
等商嶼墨出現(xiàn)在醫(yī)院門口時。
那頭璀璨耀眼的銀白發(fā)色已經(jīng)重新變回了烏黑。
陸堯端詳著烏黑卷發(fā)的男人,覺得之前那種舒冷感消失許多。
主要是,銀白發(fā)色的boss實在是太過不接地氣,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簡直達到了頂峰。
此時。
神經(jīng)外科樓,院長辦公室。
眼看著商嶼墨已經(jīng)快要兩小時還沒到,院長望著坐在沙發(fā)上這位醫(yī)學界的泰斗人物,忍不住額角冒汗。
商醫(yī)生怎么回事。
作為晚輩居然讓裴老爺子等這么久!
直到兩個小時零五分。
商嶼墨才云淡風輕地敲門進來。
原本低垂著眼睫坐在裴老爺子身邊的裴灼灼抬眸看過去。
入目便是男人那張清冷昳麗的面容,微微卷曲的額發(fā)垂落在精致額角,一如既往對任何人都漠然疏離。
她站起身,慢慢撫平裙擺上不存在折痕,妝容依舊美艷精致:“嶼墨……”
商嶼墨視若無睹,看向裴老爺子,淡淡稱了聲:“老師。”裴老爺子望著他們,忍不住嘆了聲。
原本他對孫女喜歡商嶼墨這件事,是贊成的。
能得商嶼墨為孫女婿,他們裴家至少可以再輝煌百年。
可惜——
如今弄巧成拙。
裴老爺子看向院長,蒼老臉上和藹中帶著不容置喙:“我們有些私事要談。”
院長很有眼力見的打算走人。
誰知,商嶼墨平平靜靜道:“商某與裴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私事。”
院長:“……”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這么不給醫(yī)學界泰斗面子真的好嗎?
傳出去,必定要被貼個不尊師重道的標簽。
“罷了。”
老爺子似是有愧于他,拉著裴灼灼道:“我這個不爭氣的孫女因為一己之私給你和你妻子添麻煩了,今日特來道歉。”
裴灼灼想到來之前,爺爺?shù)耐{。
若是她拒不認錯,就取消裴家繼承人的身份。
她低垂著眼睫,掩下了眸底的晦澀,語氣動容:“嶼墨,是我一時鬼迷心竅。”
“如果影響到了你們夫妻感情,我可以親自去和寧……”
面對爺爺緊迫的目光。
裴灼灼壓下了心底的憋悶,微微一笑:“親自和你太太解釋。”
話落,空氣忽然凝滯。
醫(yī)院辦公室燈光素來熾白耀眼。
男人修長的指骨在光線映襯下,透著清清冷冷的蒼白,正慢條斯理地撥弄著滑落至掌心的那顆玉虎珠子。
他走這一趟,以及聽他們說完這些廢話,已經(jīng)是對裴老爺子這個當年的恩師最大的尊重。
片刻。
商嶼墨疏冷薄涼的聲線在安靜到近乎有些空寂的辦公室內響起。
“既然認錯,就接受懲罰。”
而后朝著裴老爺子微微鞠了一躬:“感謝您老當年教誨。”
隨即轉身離去。
是人就能聽出他語中意思。
難怪要留著院長在這里。
他是想要徹底劃清與裴家的關系。
原本仗著自家爺爺是商嶼墨恩師而絲毫不怕的裴灼灼,終于開始慌了:“嶼墨!”
商嶼墨果然停住,折身看過來。
沒等裴灼灼松口氣。
卻見男人薄唇微掀,清淡聲線中隱隱透著幾分冰冷的嫌棄:“裴小姐,我們不熟,請自重。”
語罷,便再次轉身。
裴灼灼沒想到他對自己這么薄情。
望著男人的背影,她有種預感,一旦放他離開,那么或許,這輩子她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原本的理智,清傲,女性矜持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底閃過深入骨髓的執(zhí)拗。
她追逐了那么多年,絕對絕對絕對不能這么失去他。
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留下他。
一定要留下他。
裴老爺子甚至來不及阻攔,自己這個孫女就像是中了蠱,不管不顧地追了出去。
“灼灼!”
真是孽緣。
他用力拄著拐杖,喊了幾句。
仿佛一瞬間,蒼老好幾歲。
院長怕這位老泰斗在自己辦公室出事,連忙拿出備用的速效救心丸。
安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老千萬別拿自己身子來置氣。”
裴老爺子拿出手機,給跟來的裴家司機打電話,讓他去攔著裴灼灼,別做出什么蠢事。??Qúbu.net
到時候再牽連裴家。
如今因為商家的突然取消合作,已經(jīng)動搖到了裴家根本。
若是商家再刻意針對,裴家絕對經(jīng)受不起。
此時。
商嶼墨打算順便去自己辦公室一趟。
沒想到裴灼灼追了出來。
像是瘋了一樣抱住他。
商嶼墨反應極快,躲開了她的擁抱,手臂卻被女人死死纏住:“不要走,嶼墨,我只是……太愛你了。”
裴灼灼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向他表白。
但是她真的無法再忍受商嶼墨與那個女人越來越深的感情。
洛醫(yī)生明明說,他不會愛上任何人。
寧迦漾絕不可能是例外。
“我知道你不會愛上任何人,你遲早會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是最般配的。”
女人身上馥郁的香氣縈繞在呼吸之中,但商嶼墨眉心緊緊皺著。
他本就重度潔癖,不喜任何人觸碰。
此時渾身都纏滿令人難受的氣息,恨不得將自己用消毒酒精和水洗一百遍。
商嶼墨考慮半秒。
還是伸手掰開她緊緊攥著自己手臂的指尖。
一根一根。
完全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意。
每碰到她一寸皮膚,淺褐色的眼瞳就冰冷一分。
最后像是淬了寒冰。
聽到裴灼灼不斷強調的話,他掰開最后一根手指。
神色冰冷地睥睨她:“誰說不會。”
望著走廊盡頭拄著拐杖走來的裴老爺子,商嶼墨神色極淡,將身上那件一看就很貴,特別定制的西裝脫下,面無表情地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手也臟了,必須消毒。
徑自離開。
裴灼灼指節(jié)疼得難捱,更難捱的是頭疼欲裂。
洛醫(yī)生明明說,他永遠不可能愛上任何人。
……
清鶴灣別墅。
寧迦漾說要刷論壇監(jiān)督這只銀白小卷毛,并不是詐他。
卻沒想到。
真有商嶼墨新鮮出爐的置頂熱貼。
陵城第一醫(yī)院頂流名不虛傳。
然而當寧迦漾看清帖子時,唇角笑弧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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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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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