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以毒攻毒夢太清天子動怒,為解仇恨
,情彀(GL) !
情非情,恨非恨,無意惹來冤孽深。
恩仇皆已天注定,刺在心頭萬根針。
為暴怒,為嫉妒,不肯容讓尺寸分。
男人女兒乃同樣,一葉障目敢棄身。
一片黑暗,有猛獸,有怪笑,有怨毒,有血腥,這是個什么地方?為什么一切都是奇奇怪怪看不真切,渾身冰冷,心若結霜,這個世界,怎么如此的不熟悉?
蘇若楓只知道自己掉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世界之中,這里的昏暗,讓她本就混沌的頭腦愈發(fā)糊涂。自己是孤獨的,孤獨而寒冷。她徒勞地伸出手去,想抓住一雙能給與自己信念以及溫暖的手,然而,她不了解自己渴望的,是誰的手。
誰呢?她絞盡腦汁,往日的聰明在這個世界里顯得那么無力。當然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手,誰的手?那人是誰?爹?娘?哥哥?師父?皇上?不,不是,是她,是她,靈師姐,靈師姐!
她心中燃起一小股興奮之情,興奮得伸出手去,想去抓住一雙手。是的,她握住了一雙手,一雙溫暖,而且有力的手。那手正輕柔地握著她,似乎想將她身邊的寒霜化開,然而,她卻輕易地甩開了那雙手,因為,這不是女子那種細膩纖瘦的手,而是一雙男子的手,不是靈師姐的手。
楊紀政有些驚訝,昏迷著的蘇若楓口中喃喃自語,咕噥著只有她自己聽得懂的東西。他正握著她的手時,又被她甩開了。蘇若楓已經(jīng)昏了兩個時辰,開始時她嘴唇發(fā)烏,氣若游絲,明顯是中了毒,而現(xiàn)在,她的臉色正在逐漸緩和,慢慢地變回了正常的樣子,卻是一直昏睡著。
他轉過來看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太醫(yī)正把那只拔下來的飛鏢看了又看,聞了又聞,終于聽到那膽小的家伙再次稟報說鏢上有毒。
“匹夫!都說過好多遍鏢上有毒了,朕是問你可知那毒怎么解!”楊紀政氣得咆哮起來,的確,明眼人看到那烏黑的銀鏢都會知道上面有毒,問題是,如何解毒?
十幾個太醫(yī)齊齊跪倒,告罪道把了皇后娘娘的脈,都看不出中的什么毒。恨得楊紀政牙癢難當,幾乎忍不住拔出劍把這些個混賬全都砍死,終于忍住了,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滾”字。
幾十名刺客都已被擒,也都證實了是智彥那邊派過來的刺客,是想劫了天子威脅定下和約的,不想沒能得逞,沒有料到齊公賢早早的吩咐了御林軍在殿外隨時護駕,隨時沖進來,也沒有料到楊紀政隨身穿著金絲甲護身,竟是刀槍不入。這次刺殺行動,雖說傷了幾個貴戚,但只是輕傷,最成功就是將一枚毒鏢射中了皇帝最喜愛的皇后娘娘,并且有了威脅的借口——這毒,是只有他們才有解藥的。楊紀政下令給這些刺客搜身,卻未能發(fā)現(xiàn)解藥,智彥刺客甚是囂張,告知只有定下和約對方才會將解藥送來。
楊紀政心煩地在臥室里踱來踱去,忽然看到楚韶靈立在一旁,神色似乎比自己還憂心,但是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那張?zhí)K若楓躺著的床,不由得嘆息一聲,柔聲說道:“靈師姐,你還是回去歇息吧,方才在殿上,你辛苦了。”
楚韶靈哪里肯離開,黯然地搖了搖頭,嘴唇抿得緊緊的。楊紀政剛想再勸,卻聽到殿外傳報嵐公主來了,頓時整整衣衫,換上平靜的神色到房外迎接。方才殿上混亂之際,身負武功的楊嵐也是出手相助,受了些皮肉傷,女兒和愛人同時負傷,叫喬悅顏心驚肉跳,幾乎分不清輕重緩急了。再度進來時,是嵐公主、楊紀政和那個蓄著長髯的智彥御醫(yī),也就是喬悅顏。新進來的兩人看楚韶靈還在這里站在屏風旁關切地偷瞥蘇若楓時,竟同時皺了一下眉。
“皇上,皇后她怎么樣了?”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顯得太擔憂,但是很顯然這很難做到。
“唉,”楊紀政走到屏風后的床邊,輕輕的撫著蘇若楓的額頭,“那幫庸醫(yī)們一開始都大驚小怪地說皇后中了毒,朕也知道那鏢上定然是涂了毒的,可是御醫(yī)都說不出來這毒的解法,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這還不說,剛才又一個個變了口氣咬死了說沒有中毒,難不成這毒還自行解了嗎——我也曾粗學岐黃之術,但是并不精通,看面色若楓確實是個健康人,把過脈,也確實是把不出中毒的跡象。這,令人費解。”
喬悅顏低頭深思,看不到女兒的臉,因為有一幅繪著山水的屏風擋住了視線。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上前一步說到:“陛下,可否讓小臣為皇后娘娘把脈?”
楊紀政看著喬悅顏似有所悟的樣子,心中頓時一亮,欣喜說道:“難不成先生知道這解毒之法?”
喬悅顏低下頭:“也許小臣看出了什么,只希望皇上少會不要生氣。”
楊紀政聽了這話,不由得緊張起來,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但是,姑姑既然這么重視這個御醫(yī),方才見他受傷連自己都不顧去救他才累得自己也見了血,或許,此人當真的醫(yī)術高明。想到這里,楊紀政就急忙吩咐準備懸絲診脈。
金色的絲線穿過屏風遞到了喬悅顏的手中,喬悅顏靜氣凝神,全神貫注地捏住了絲線——果然,沒有中毒的跡象。喬悅顏即刻松了手,向等待著的楊紀政一欠身說道:“回稟陛下,太醫(yī)們沒錯,陛下也沒錯,娘娘確實沒中毒。”
“什么?然而——”楊紀政帶著不信任的眼神看著喬悅顏。
“陛下,”喬悅顏微笑:“我想,您大概知曉,皇后在這之前就已中毒的事了吧?”
這句話出口,使在場的幾人都不由得一驚。楊紀政臉色微沉,斥退了旁人,只留下了楚韶靈和嵐公主,坐下來,說:“你怎么知道?”
“陛下,”喬悅顏不卑不亢,也絲毫不畏懼:“我是個大夫,這當然診得出來。”
楊紀政默然無語,忽然憶起了蘇若楓第一次暈倒時,這人不避嫌地為蘇若楓診脈時的神色,這么說,他那時候就已經(jīng)看出來了。
“陛下,娘娘同時中了兩種天下絕無僅有的奇毒,但是所幸娘娘吉人天相,這兩種毒相互克制,已然彼此解了毒,這樣,娘娘現(xiàn)在是安全了。”喬悅顏接著說完了話,看到楊紀政的表情由原先的陰沉變作了驚喜和難以置信:“真的?她真得沒事了?那她為甚么還不醒?”
面對楊紀政的追問,喬悅顏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說:“這——小臣也不清楚,如果陛下肯讓小臣看一看娘娘的面色,大概就能明白了。”
雖說這深宮避諱較多,但是楊紀政此時只能信面前的這個人,猶豫了一陣,讓她上前看了個仔細。
只見蘇若楓面容緊張,似乎在尋著什么,眉心糾結,好像欲得難得,悲悲戚戚一副難過模樣,雙眼急劇旋轉,好像是噩夢纏身,難以解脫。
見喬悅顏許久不說話,只是一直看著蘇若楓發(fā)愣,楊紀政忍不住問:“先生,這到底是怎么了?”
喬悅顏思索良久方才說:“陛下,忘情丹乃是抑情之毒,情思難解,又被壓抑,終于情郁于中,欲得難得,此刻又已解毒,一發(fā)而不可收拾,只好在夢中糾纏。”
“先生之意是——”楊紀政疑惑又不確定地說,很擔心。
“只有娘娘真正想見之人出現(xiàn),才能有回春之術了——小人告退。”喬悅顏適時地告了辭,急忙退出,她知道,自己方才說的話,有可能帶給自己滅頂之災,女兒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如果自己被這個皇帝因為忌諱而處死,那么另一個人會生不如死。歷經(jīng)死生,如今的她,格外惜命。
嵐自然明白此處是是非之地,也急忙退出,唯有楚韶靈和楊紀政留在房中,兩人表情復雜,不知如何是好。
寂靜無聲,楊紀政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楚韶靈問:“靈師姐,你可知若楓心愛之人是誰?”
楚韶靈默然不答,是楊紀政誤以為她是為了保護蘇若楓不敢回答,又接著解釋:“朕知道,朕曾經(jīng)太莽撞,但是現(xiàn)在朕只是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夠快些好起來,別無他意,你是她的好友,你應當知道。”
依舊是沉默,沉默得有些壓抑。
一聲低低的呼喚打破了只有三個人的寂靜房間,是昏迷中的蘇若楓虛弱但是清晰的呼喚:“靈師姐,靈師姐,你,我好想你……”
楚韶靈猛然向床邊撲去,跪在床邊握住了蘇若楓的手,不住地說:“楓兒,我在這里,你醒醒,醒醒。”
楊紀政忽地明白了什么,倒吸了一口氣,退了幾步,癱倚在墻上。
事情看似安然解決。
皇后娘娘安然無恙,智彥偽君陰謀破產(chǎn),被大將軍竇勝凱打得落花流水,只得棄甲投降。
墨盧重回智彥,登基為王,且和大民永遠修好。而嵐公主卻奇異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她的御醫(yī),據(jù)說,嵐公主早在動身來京城的路上就和墨盧說好,待大局已定,自己要去暢游山河——帶著喬悅顏。
齊公賢由于一系列出色的表現(xiàn)重得皇上重用,重新出任丞相。
而竇勝凱戰(zhàn)功顯赫,勞苦功高,皇上卻是只封了他一個平西大將軍和忠勇侯,并派他戍守北疆,合家遷往北邊的邊關,從京官一下子變成了封疆之吏,這使許多人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皇上要將如此親信重臣發(fā)往邊疆。
知道原委的,恐怕只有那當日在場的三個人,以及猜得**不離十的徐菁芳。
時光如水,盛夏來臨之際,皇后蘇若楓誕下麟兒,生了一對龍鳳胎,男孩是為皇長子,皇上大喜,取名為“德”,寄意“德被四方”,足見皇上對此子寄望甚厚,女孩則取名為“菲”,名花香草,皇上對這個孩子也是格外珍視。
大喜之下,自然希望全天下人都分擔自己的喜悅,楊紀政就放了宮中所有女眷的假,恩賜歸寧,其中也包括徐菁芳。
徐菁芳自是回了自己父親吏部尚書的府邸,恰逢父親大壽,身為女婿,皇上派人送了一大份禮物,而自己沒能親臨,不過齊公賢當然得留下,住在了府中。
夜晚,徐菁芳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自是明白自己的心結,已經(jīng)妒嫉到不能再妒嫉的地步了。終于睡不安實,還是起來到庭院里去看一看。
夏意未濃,所以并不十分悶熱,然而這般涼爽的夜晚,徐菁芳仍是滿心的不適宜。原以為自己只是心死,卻不想自己是妒恨至極了。仰頭望月,念及那天上的嫦娥,她想要報復,想報復楊紀政,想報復蘇若楓,想報復楚韶靈,心中愈來愈難受,行步踉蹌起來。
正走到了一處從影處,拐過去即是中心的涼亭,忽然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子時,除我之外還有誰不愿睡覺呢?天上的望月朗照,恰好映出了說話人的身影——其實不用看,也聽得出那是齊公賢的聲音,不過,另一個聲音倒是徐菁芳十分不熟悉的,似乎是個男人,聲音尖銳了些。
“道長,我確實如你所說的百般順迎皇上,皇上也確實是越來越信任我。”
“丞相大人英明,這樣,離丞相大人的宏圖偉業(yè)也就越來越近了。”
“可是,皇上手上掌握著城中禁衛(wèi)軍的兵權,我只是個文官而已,手中沒有兵權。兵權,在任何時期都是最最重要的。黃袍加身那種事情也是因為趙匡胤手握重兵的緣故……”
二人聲音漸漸變低,不過以徐菁芳的聰明,這些已經(jīng)夠了,她幾乎忍不住想叫出聲來:自己的姐夫正在預謀謀朝篡位。
“大人若是登上大寶,定是天下蒼生之福。”
“可是,道長,時至今日,我仍是不確信,我真的是可以問鼎逐鹿的人嗎?我難道不會背千古罵名嗎?”
那個聲音陰測測一笑:“大人,若是不這么做的話,您多年的愿望,又怎會實現(xiàn)?”
“這……那些不過是私人小欲而已,若是為此擾亂天下——”
“大人是不信貧道的預言嗎?”
“不敢,”齊公賢連忙解釋,“道長前番說的話句句都應了,刺客來襲,大將軍遠調(diào),誕下龍鳳,可是——”
“大人,你難道忍受得了心儀之人躺在另一男人懷中嗎?”看不清那人的臉也聽得出他話語中的意思,分明是在挑起齊公賢的火氣。
齊公賢微微垂下頭,雙拳握緊:“這——”
“更何況他還連娶了兩個讓大人您心動的女人?”神秘人物接著說。
“既是如此,姐夫自當擁兵帶甲,殺上宮廷,問鼎中原。”徐菁芳鬼魅一般從樹叢后閃了出來,臉上帶著笑意——當然是臨時擠出來的——走到了兩人近前,仔細打量起這個尖聲尖氣的男人。一身玄色道服,面如凝脂,神采飛揚,眉正鼻直,丹鳳眼微微呈三角形狀,周正的臉上卻顯出幾分陰柔。
“娘娘,您怎么到這里來了?”齊公賢強作鎮(zhèn)靜,深作一揖,心中緊張萬分,拿不準徐菁芳方才的話中意味。
“草民參見娘娘,”那個道士恭順地跪下,沒有拖泥帶水:“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徐菁芳不由得冷笑起來,心中鄙夷,但還是假笑著扶起了那個男人,說:“道長是仙家人,怎么好跪我?”
“娘娘乃是鳳體金身,是天地之孕育,自然比貧道這泥土捏成的尊貴得多。”玄服道士恭維著說。
齊公賢心亂得很,正不知該如何說話卻聽到徐菁芳輕聲說道:“從前只知道姐夫是有才之人,心比天高,不想原來志向如此遠大,叫小妹敬服不已。”臉上笑容尤存。
齊公賢方才是緊張不安,此時是徹底的懵了,不知所措:“娘娘千萬不要怪罪,我只是今日喝多了幾杯……”
“既有天下之志,這才算是個真正男兒,姐夫何必隱瞞,菁芳正是敬佩姐夫這一點,如果可以,菁芳自當助姐夫一臂之力……京中軍隊,只需姐夫培植親信力量領導,到時只需一張兵符就可以調(diào)動千軍萬馬。”
“那,民間必定會有勤王之師。”齊公賢難以置信地看著徐菁芳。
“其他的,只需一個竇勝凱就可以擋得住了,既然是打天下,為何不聯(lián)合一個好的伙伴,反正,他現(xiàn)在應該是對皇上怨恨至極的吧。”
徐菁芳依然笑著,笑得玄袍男人臉上露出了同樣的笑意,笑得齊公賢如墮入五里霧中……
亂世,即將開始。
靖元二年。
天涼好個秋,不過,這秋卻是個不一樣的秋天,轉眼又是一年即將過去了。
蘇若楓已懷了五個月身孕,正坐在宮中御花園飄落秋葉的樹下休息,臉上滿是恬適,身邊是剛剛學會走路的女兒。
兩年前,也是一個秋天,她聽到楊紀政冷冷地告訴她,他將會把竇將軍派到邊疆駐守,連同竇將軍的全家。自己甚至連說句話的時間也沒有,就聽說了將軍一家已經(jīng)動身了。
唉,何苦呢?皇上,你又何苦讓自己一時沖動而得罪了竇將軍這位重臣?蘇若楓知道這其中利害,但是又知道自己無論怎么勸說都不會被聽,就干脆什么都不說了。
為人母之后,真地對人的性子改變的極大,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一天天地長大,那種欣喜之情是別人無法體會的。
現(xiàn)在的蘇若楓,除了聽天由命,不知做什么的蘇若楓,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只希望那個在遠方的人能夠平安,去年,她也為人母了。
徐菁芳又是在遠處遠遠地看著,臉上掛著苦澀的笑容,看著融入秋景之中的蘇若楓,是那么和諧的一幅圖畫。然而這和諧就要被她親手打破了。
似乎是感應一般,蘇若楓又是一回頭,正看到了徐菁芳在遠遠地看著她,就命人去叫徐皇后過來。
徐菁芳強作精神,走到蘇若楓身邊微笑:“妹妹真是好興致,總是這般閑在。”
蘇若楓關心的問:“怎么?姐姐你怎么不好好地歇著?你可是快要臨盆的人了,聽說徐尚書昨日還請了江北賀家的醫(yī)者入宮為芳姐姐熬煮安胎藥呢。”
“說起來,御膳房正在煲藥,一會兒妹妹也喝上一盅吧。”
蘇若楓點頭笑允。
褐色湯汁端了上來,徐菁芳將藥碗捧在手中,輕輕吹去碗上白氣,透過其上音韻繚繞的霧氣,淡淡瞥向蘇若楓的眉眼。
蘇若楓不疑有他,趁熱將湯藥喝下。宮廷之中總會有關于藥殺墮胎的故事,但她信徐菁芳,不是這等做作小人。
徐菁芳一笑,將碗中的湯藥一飲而盡。
苦澀的湯藥落入胃中,隨經(jīng)脈運轉,和身體相融。
南雁北飛,天空澄澈如洗。
“說起來,秋天出生的孩子最幸運,不會太遭罪,最脆弱的時候沒那么容易起痱子,也沒有蚊蟲騷擾。”蘇若楓仰首望天,隨性言談。
徐菁芳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抬起頭來望著天說:“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我甚至不想要這個孩子……”
蘇若楓笑著為她倒了杯茶說:“姐姐說笑了,孩子畢竟是你和皇上的骨肉,姐姐當然會疼愛這個孩子的。”
“做了母親,就會覺得隨時有一個小生命在牽掛你,那樣,即使身在千里之外也會覺得這種親情的維系。所以,你可得要把這個孩子撫養(yǎng)到他可以離開你啊,姐姐。”蘇若楓微笑著看著秋天藍成一塊的天空。
徐菁芳靜靜地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覺得可笑,這孩子不是楊紀政的,是齊公賢的。她忽然涌起了一股子沖動,對這蘇若楓用玩笑的語氣說:“那要是,這孩子,不是皇上的呢?”
蘇若楓回過神來看著她,顯然不相信:“姐姐又在說笑……”
“我是說真的,”徐菁芳忽然換了一副很是認真的表情,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確信,“這個孩子不是皇上的。”
蘇若楓驚惶起來,但馬上又變作了嚴肅:“如果這樣,姐姐就更得保護好這個孩子。千萬不能讓秋獵回來的皇上知道了。”口氣中明顯帶著一絲怒意。
徐菁芳躺在椅背上,忽然吟誦到:“孫爺爺孫觀花凳賞花燈,花是同樣,幾時(失)多了火氣?”
蘇若楓不會知道,皇上今日不會回宮里來了,因為就在狩獵場里,齊公賢就會帶著徐菁芳設計為他拿到的皇上好生收起的兵符帶領京師禁衛(wèi)軍發(fā)動政變,而與此同時,竇勝凱也會有所動作。在過去的一年時間里,他們將一切都打點通了。
蘇若楓迷惑地聽到這半幅對聯(lián),似乎想說什么,卻被宮中忽然響起的一片喧鬧驚得站了起來。
“什么聲音?”蘇若楓皺眉問著。
“逼宮。”徐菁芳淡淡說道。
【前傳因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