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送大禮
后面跟著一幫韃靼的兵,如荼忙轉(zhuǎn)過去看肅雍,肅雍卻好笑:“這些韃靼兵是假冒的,這些人怕是做局引我們往下跳呢。”</br> 做局,誰會做局?</br> 如荼一下子就想明白過來,肅雍也打算陪他們玩玩,都沒下馬,就直接騎著馬過去了。</br> 此時謝挽眼神中閃著一種狂熱,她手上牽著的這個孩子適時的發(fā)出顫抖,還好,是個聰明孩子。</br> “表姐,表姐夫……”她大聲呼喊著,“我被韃靼人追趕?</br> 救命啊,救命啊……”肅雍立在馬上,看著那些裝腔作勢的韃靼兵:“行了,行了,給你們幾袋面,趕緊滾。”</br> 他就不說話,其氣勢也能駭人,更何況,他后面還跟著不少兵士,那些假韃靼兵哪里還敢多待,屁股尿流的跑了。</br> 本來就是為了圖財,把命陷進去就不劃算了。</br> 謝挽受了不少罪,正欲上前,卻被肅雍用刀指著:“說吧,你是想怎么害我媳婦兒?”</br> 按照肅雍對自己娘的了解,兒子總是自己的好,如果不好,那肯定就是兒媳婦有問題。</br> 更何況他不出兵的情況下,孟皇后總得想點辦法,可出這么一招,也太看低他了吧。</br> 他可是真正和韃靼人交過手的人,韃靼兵是什么樣他清楚的很,可不是隨便幾個韃靼姆明就能冒充的。</br> 這個年頭,隨意引誘他入局的人還真的太多,可他從不進去別人的陷進里。</br> 沒想到謝挽一下子就被識破了,但是她絕對不能夠承認,臉上露出幾分哀婉來:“求您明鑒,我是如荼表姐的表妹呀,是因為越家把我嫁到這邊,我丈夫孩子都死了,好不容易逃出來,才遇到你們。”</br> 肅雍從袖子里掏出一顆彈珠朝謝挽打了過去,她身上頓時劇痛起來,站在她身邊的少年忽然嚇了一跳,“謝氏,你沒事吧。”</br> 少年如疾風一般沖到肅雍面前,就在如荼以為他會對肅雍發(fā)起攻勢的時候,這少年忽然道:“小子給太原王請安,小子知道一切。”</br> “哦。”</br> 肅雍覺得他倒是有意思。</br> 這少年便道:“但是我希望您能答應我一個條件,讓我親自手刃了這個賤婢。”</br> 這又是怎么回事?</br> 肅雍摸了摸自己的劍,這個回路,如荼也不大清楚,卻見謝挽尖叫一聲,“陸敬亭,你焉敢如此待我?”</br> 這叫陸敬亭的少年雖然渾身血撲撲的,但是他氣質(zhì)凜冽,倒不是一般人,他沒有理會謝挽,便同肅雍道:“我聽聽說她受人之托要把王妃的臉毀容,若是真的毀容了,那人許諾會接回謝氏的爹,并且歸還家財,甚至還替她再尋如意佳婿。”</br> 謝挽睜著雙眼,一直搖頭:“陸敬亭,你怎么可以胡說八道,我可是你母親啊……”陸敬亭卻笑:“我多大,你多大,你害不害臊……”肅雍提了提韁繩,“你要毀我妻子的臉?”</br> 他目光如鷹隼般看向謝挽。</br> 卻見謝挽拼命搖頭,“這都是陸敬亭造謠的,他反對我嫁給他爹,所以故意這樣,陸敬亭,你好狠呀,虧我還救了你。”</br> 她話音一落,陸敬亭就笑道:“你可不是為了救我,你那是為了我們家的寶藏?</br> 若非我陸家有錢,你一個年輕女人,怎么會嫁給我爹?”</br> 他言辭犀利,又抖出寶藏一事,這是在告訴肅雍他是個有用之人,謝挽的作用并不大。</br> 肅雍自然也聽的明白,打仗最需要的還真的是錢,沒錢怎么招兵買馬,老百姓要過上好日子,還不都得靠錢去改善。</br> 這個小插曲恐怕是孟皇后自己也沒想到的,肅雍抬手,讓將士把謝挽捆了,他又對陸敬亭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還不清楚,所以你先住在我府上,你待如何?”</br> 這二人有不同的待遇,也已經(jīng)看出來肅雍更相信誰了,陸敬亭抱拳。</br> 被謝挽擾了興致,如荼和肅雍都沒心情再去莊子上了,回去之后,肅雍便命人嚴刑拷問,謝挽到底是個千金小姐,本來底下還準備了不少刑具,可沒一會兒她就招了。</br> 手指被夾的生疼,謝挽痛苦的著,她是真的不甘心,那一年,越如荼回家省親,她過的那般幸福,她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羨慕,老天對她是多么的不公啊,她想改變現(xiàn)狀,拒絕了大舅母所提的嫁給本地的那些低階將士,跟著那些人能有什么出息。</br> 后來,越家來了一位陸姓節(jié)度使,他的夫人粗鄙不堪,這二人和越鵬有些私交,便在越家住了一個月,她主動接近那位陸夫人的同時,開始寫一些情詩給陸大人,她知道自己沒有什么能夠打動人的,唯一有的不過是那點世家女的才氣和年輕罷了。</br> 陸夫人很快就死了,她不知道她怎么死的,但是她如愿嫁了進去。</br> 可男人不到一年就死了,她差點被族里安排改嫁,那些人覬覦陸家家財?shù)娜松滤龍?zhí)掌陸家,陸敬亭又年輕,若非是有人救了她,她恐怕早就不知道改嫁到哪兒去了。</br> 更何況那個人給她的誘惑太大了,恢復謝家的郡望,歸還謝家財產(chǎn),還讓她嫁一個如意郎君,更重要的是能夠讓越如荼臉毀于一旦。</br> 這樣好的事情,她為什么不去做?</br> 可惜了,她真的覺得可惜了,這么好的機會就被陸敬亭那小崽子破壞了。</br> 為什么她的命這般苦,好像總不能過的好?</br> 就連害人也沒辦法害到。</br> 好事做不成,壞事也做不好,她以為自己不怕死的,現(xiàn)在能夠茍延殘喘的活下去,可能都是一種奢望了。</br> 如荼看了肅雍遞過來的口供,“看來咱們身邊都有母后的人跟著,否則動向不會這么清楚,到現(xiàn)在母后居然還以為你不出兵是因為我,她到底有沒有真正為你著想?”</br> 本來疏不間親,如荼不該說這些,但是孟皇后的做法實在是太讓人覺得寒心了。</br> 肅雍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會送她一件大禮的。”</br> 天氣近了冬日,正悠閑的喝著牛乳茶的孟皇后聽說遠在薊州的肅雍跟她送了一份大禮來,茵娘還道:“咱們王爺還是跟以前一樣,有什么好東西都往您這兒送。”</br> 孟皇后連忙讓小太監(jiān)打開,沒成想,紅木箱子一打開,一個咕嚕嚕的人頭從里面滾了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