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別纏(39)
在江姒愣怔的那一刻。
一雙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男人低柔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玉樹瓊花。”
“你我之情,如同此花,永不凋謝。”
微啞的嗓音,輕柔卻近乎執(zhí)拗的語調(diào)。
江姒猛然抬頭看他。
戚昀眉眼帶笑,神情帶著一絲苦惱,“我說過要帶你去看江南的瓊花,但是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耽擱,我又在這待不了多長時間……現(xiàn)在又不是瓊花花開的季節(jié),我就想著,索性用玉雕刻一樹瓊花送你。”
“可還喜歡?”
用玉雕成的花。
江姒的視線不由得再次落到那瓊花樹上。
喜歡么?
……當(dāng)然是喜歡的。
那朵朵瓊花,花朵片片由玉雕刻而成,白的如雪,又帶著玉特有的一種溫潤感,晶瑩剔透。
瓊花花語——無私的愛。
他又在她耳邊呢喃,你我之愛,如同此花,永不凋謝……
可不是么。
瓊花易謝,但是用玉雕成的瓊花,可不就是永不凋謝么。
“……”
她幾乎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戚昀這是步步緊逼。
他抓緊一切機會來和她相處,做這些事情來討她的歡心。
江姒不得不承認(rèn),她就算現(xiàn)在沒有心軟,但按照這個情況發(fā)展下去,她遲早會栽在他手里。
或者說,說不上栽,但他確確實實在她心上留下了痕跡,是一個不可磨滅的存在。
對于江姒而言,這已經(jīng)足夠可怕了。
她覺得頭疼,還有一股不可言說的心累。
戚昀為什么非要纏著她呢。
他到底是眼瘸到什么程度才會看上她?
江姒覺得自己除了一張好臉之外是真沒什么優(yōu)點了。
哦,還要加一條武力值爆棚。
除了這些,她自私自利,小心眼又記仇,缺乏共情能力,甚至稱得上一聲鐵石心腸。
花心又濫情,還極容易變心。
要不是鳳凰天生忠貞,再怎么樣也不會輕易和別人歡好,她又眼光極高,這么多年她怕是床伴都得有一籮筐了。
簡單來說就是,調(diào)情可以,上床不行。
江姒垂下長睫。
她是真不知道戚昀看上她什么了。
江姒記得自己曾經(jīng)也問過戚昀這個問題。
當(dāng)時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好像只是說了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當(dāng)時的江姒對他這個回答嗤之以鼻。
但是現(xiàn)在,她倒是有些相信了。
江姒有些苦惱地看向戚昀。
她半是嘆息半是無奈:“我真的不明白。”
戚昀一怔。
“我這么對你,你何苦對我這般執(zhí)迷不悟。”
在聽到江姒的這句話后。
戚昀竟是微微笑了,眼眸彎成月牙狀,形狀很漂亮,又帶著點無意識的甜和單純。
他輕聲道:“我喜歡你,只是喜歡你而已。”
江姒沉默了很久,在戚昀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時候,他聽到了江姒這樣說。
“這樣,我給你,也給我一次機會。”
青年精致的喉結(jié)微微滾動了一下,他幾乎是猛然盯向了江姒,眼神一刻不眨。
“……你說。”
帶著點沙啞的語調(diào)。
戚昀恍惚間有種不真實感,但他好像,確確實實聽到了。
“接下來的三個世界里面,我暫時封掉自己的記憶,如果你能讓這三個世界里每個世界的我都接受你,那我就答應(yīng)你……我們試試。”
江姒還加了一句,“當(dāng)然,我并不能保證我最后肯定會愛上你,就算是喜歡,我也可能……”她抬眸看向戚昀的眼睛。
“永遠(yuǎn)無法像你喜歡我一樣喜歡你。我們彼此交付的愛可能永遠(yuǎn)不會是對等的,即使是這樣,你也能接受么?”
戚昀笑得眉眼彎彎。
他溫柔又堅定,“當(dāng)然了。”
“說來說去,阿姒這是怕我吃虧嗎。”
江姒:“…………”
青年微微歪了頭,風(fēng)姿毓秀,他笑得溫柔又無害,“那我肯定會是吃虧的了。”
“因為,一個人如果能執(zhí)迷不悟地栽進(jìn)同一個坑里兩次,那他大概率會栽第三次,第四次……次次如此。”
江姒的手被人溫柔地握住。
“阿姒說的,我求之不得。”
“一言既定。阿姒到時候……可不要反悔呀。”
江姒張了張唇想說什么,千言萬語最后化為一個嗯字。
…
就和來的時候一樣,戚昀離開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的。
但是江姒很明顯感覺到了,現(xiàn)在的這個人,是姬無月而非戚昀。
也不知道為什么。
這次屬于姬無月的意識回來之后,他也變了不少,沒有了之前的讓江姒覺得窒息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或者說是被他生生給壓制住了。
他依然愛她,渴望她,但他愿意為了她壓制自己。
姬無月退步了,相對應(yīng)的。
江姒也沒之前的那么咄咄逼人。
她不再如避蛇蝎一般地避開姬無月,或許是看在戚昀這個本尊的面子上,又或許是其他原因,她默許了姬無月逐漸地接近她,一點一滴地侵占她的生活,以一種溫和到近乎習(xí)慣的方式。
江姒不再排斥他。
這對于姬無月來說,已經(jīng)是他最能接受的一個結(jié)果了。
…
后來。
江姒有再去過那個院子里看過一次時淮。
再次見到江姒,時淮幾乎有些認(rèn)不出她來了。
因為隨著歲月的流逝,江姒的年歲漸長,她的模樣一如當(dāng)年的清冷絕美,但是氣質(zhì)更加的沉靜深沉,像是一塊玉石經(jīng)過了歲月的打磨,褪去了當(dāng)年的稚嫩,如今只顯得貴氣逼人。
時淮恍惚地看著她。
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穿著一身洗的發(fā)白的青衣跪在他們一家面前的窮學(xué)生了,她是如今高高在上重權(quán)在握的首輔。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她的母親若是還在,怕是也要恭恭敬敬地朝她喊一聲江大人。
常年待在高位養(yǎng)出來的凌厲氣勢,尊貴。
時淮的眼角無意識地落下淚來。
他當(dāng)年怎么就鬼迷心竅非要嫁給這個人呢。
或許是她生的太美,又或許是那日曲水流觴之宴,那簾子一下,日頭一照,只一眼,他便上了心,糾纏上了她。
若是能重來一回。
他寧愿那日不曾去過那場宴會。
他再也不要遇上江姒。
他這一輩子,活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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