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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五年前的銀月
這幾日,晏日園里的人,面上總是帶著笑,尤其是小胡子,一張嘴險些合不攏來。小胡子說,他們主子總算是熬到頭了,經(jīng)歷了那么多坎坷,這皇后的位子也終于落在了他們主子的身上。
纖漠聽了,也只是帶著笑,并不多說什么。自從那日看了那小冊子后,心里不知怎的便隱隱的透著一股子不安,就好像眼前的幸福都是些縹緲的虛幻,如一個氣泡一般,只要輕輕的一戳,便會煙消云散。
宮里的小道消息多,小胡子也算是個包打聽,沒事兒也會和纖漠講講最近發(fā)生的新鮮事。聽說這幾日邊境不太平,鄰國離音國的軍隊***擾了一些貧民。這些天下大事,纖漠只聽聽罷了,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聽到離音國,纖漠不禁皺起了眉頭。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日小啞巴跳窗逃走之前,曾經(jīng)問慚洛,“你還記得五年前的銀月之戰(zhàn)么?”
銀月之戰(zhàn),便是慚洛登基以來,云翳國和離音國最為激烈的一場戰(zhàn)斗,那時的纖漠,還在將軍府,纖飛龍是駐守邊防的大將軍,纖漠只記得,那一年,纖飛龍一戰(zhàn)之后,仿佛滄桑了十年。
據(jù)說那場戰(zhàn)斗里,兩國的皇都是親自上戰(zhàn)場的,只是最后,離音國的皇死在了慚洛的手上而已。慚洛也因那一站而成了天下人懼怕的人物,他的冷,他的絕,都讓天下人膽寒。纖漠永遠(yuǎn)都忘不了,當(dāng)纖飛龍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時候,手是顫抖著的,口中只說了一句,“他,不是人……是魔鬼?!?br/>
纖漠后來才知道,纖飛龍口中的他,便是指的慚洛。只是那時的纖漠還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竟和纖飛龍口中的魔鬼發(fā)生了一晚錯誤的邂逅。
邊境有事,慚洛自然是忙了不少,這幾日來看纖漠都是夜深而來,日出而離。相聚雖然短暫,可是幸福卻不減分毫。
纖漠喜歡看著慚洛起身穿衣的模樣,菱角分明的肌肉彰顯在他的背部,一塊一塊都寫著強(qiáng)者的氣勢,要不是那些偶爾穿插過去的疤痕有些猙獰,纖漠想,這樣的線條,定是完美的吧。
一大早,太監(jiān)總管堆著一張諂媚的笑臉便來到了晏日園,見了纖漠,臉上的笑更是諂媚了幾分。太監(jiān)總管說,纖漠的好事近了,可是宮里的規(guī)矩還是要的。在冊封皇后的圣旨下之前,將要被封后的皇妃是要接受太醫(yī)診治的。
纖漠自是明白,可是心里隱約的不安還是濃烈了幾分,那小冊子上的話再一次浮現(xiàn)在腦海里,只是這一次,纖漠心思有些恍惚,心中想著,竟然開口時說出聲來,自言自語的念道:“皇后之長子,立為太子,太子廢,可立次子?!?br/>
纖漠的聲音雖小,那太監(jiān)總管的耳朵卻尖,竟然將纖漠的話聽進(jìn)了耳中,他面上一驚,直直的道:“原來漠妃娘娘知道這個規(guī)矩啊,這就好辦了,奴才正在想應(yīng)該怎么給娘娘解釋呢。”
纖漠面上沒有表情,心中卻是疑惑,開口問:“這句話是說皇后的長子是要被立為太子的,難不成這其中還有其他的意思?”
總監(jiān)太監(jiān)一聽,臉上的笑容褪去半分,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只是不答反問:“漠妃娘娘既知道上句,那下句,可知道?”
“還有下句?”纖漠皺了皺眉,那日剛看到這里,小冊子便掉在了院子里,等到柳子蓮父女離開,她再回頭尋的時候,那小冊子卻不見了蹤跡。
太監(jiān)總管連連點頭,“這下句是,‘妃不能育,后位不濟(jì)’。這句話,漠妃娘娘應(yīng)該能猜得到是什么意思吧。云翳國開國君主留下的規(guī)矩,后宮嬪妃要是不能生育,便不能被立為皇后?!?br/>
許是纖漠的錯覺,那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冷。那股冷意,從小腹開始,不斷的往上涌,最后無情的將靈魂凍個透徹。
纖漠的臉色發(fā)白,心里的不安越發(fā)的強(qiáng)烈了??偣芴O(jiān)見纖漠的臉色異樣,心中也有些忐忑,開口問道:“娘娘沒事吧?”
纖漠回過神,搖搖頭,臉上擠出一抹牽強(qiáng)的笑,讓那太監(jiān)帶了去太醫(yī)院的路,只是,走在前面的總管太監(jiān)不知道,纖漠額頭上的汗水,每邁出一步,便滴落一滴,在白玉的石板路上,聚成了一抹濕意的虹。
來到太醫(yī)院的時候,還沒進(jìn)門,院子里的嘈雜便傳了出來,還夾雜著磕磕碰碰的聲響。纖漠和總管太監(jiān)都有些疑惑,眉頭擰緊,便匆匆往里走。剛走到門口,從門里飛出一只干癟了的羊角,總管太監(jiān)一個躲避不及,頭上硬生生的挨了一記。
總管太監(jiān)嗷嗷直叫,本就奸細(xì)的聲音此刻更是多了一股子女人的哀怨,聽在纖漠的耳中,騰起一抹笑意,只是纖漠忍住了,沒有笑出聲來。
“哪個不長眼的家伙,連本公公也敢打?”總管太監(jiān)臉上的諂媚變成了熊熊的怒火,挽起袖子便急急往里沖,纖漠愣了一下,也跟了進(jìn)去。
一進(jìn)門,見了凌亂的院子,纖漠的眉頭不禁擰得更緊了。滿院子的藥材胡亂的散在地上,煎藥的陶罐也打破了不少,黑色的藥汁汩汩的流著,還泛著陣陣苦藥的味道。纖漠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鼻,那股子濃烈的藥味讓她騰起一陣嘔吐的沖動。
剛才還嘈雜的院子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纖漠正在奇怪,卻募的感覺到了一抹視線,那視線里的炙熱沒有一點遮掩,直直的落在了纖漠的面上。第一百四十二章巨寒之藥
循著那抹視線,纖漠轉(zhuǎn)過頭去,對上的卻是一雙寫滿驚艷的眼睛,而這眼睛的主人,纖漠是見過的,正是那日在梅園里見過的息少爺。息少爺高舉著一個煎藥罐子,本要狠狠的摔在地上,可是在看見纖漠的時候,手卻僵在了空中。
院子里還有很多人,可是都像是有什么顧及一般,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半步。連燃著熊熊怒火準(zhǔn)備沖進(jìn)來教訓(xùn)那個罪魁禍?zhǔn)椎目偣芴O(jiān)見了息少爺也突然沒了怒火,甚至還有著點點的恐懼。
眾人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纖漠心中的疑惑卻更濃了,這息少爺,究竟是什么人?
“你是誰?”息少爺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陶罐,臉上是一抹不拘的笑。
纖漠沉默了,只靜靜的站著,她不喜歡這個人,他臉上的笑過于的浮夸。
息少爺臉上的肌肉僵硬了一瞬,隱隱的便要發(fā)怒,旁邊站著的總管太監(jiān)是個聰明人,趕緊上前一步,對那息少爺解釋道:“這位是漠妃娘娘。”
“漠妃?”息少爺挑了挑眉,“是他的女人?”
不知是哀傷還是痛苦,總之,息少爺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張臉突然像換了一個人般。他的態(tài)度也突然的變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剛剛放下的陶罐又重新舉了起來,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yīng)的時候猛的摔在了地上。
陶罐碎裂的聲音,讓眾人一個激靈,息少爺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視線掃過纖漠的時候,竟然還帶著一股子的恨意。纖漠吃驚,有些愣了,那息少爺卻直直的走到了纖漠面前,唇湊近了她的耳邊,氣息吐在纖漠耳旁,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了這么一句。
“如果傷了你,他會不會痛?”
息少爺?shù)恼Z氣平靜無波,可是纖漠卻禁不住渾身戰(zhàn)栗,就好像靈魂的某個地方被觸動了一般,心中竟會騰起一股子恐懼。
息少爺是被沖進(jìn)來的一群侍衛(wèi)帶走的,就好像上次在梅園一般,同樣的一群侍衛(wèi),五花大綁的將他捆走。那為首的侍衛(wèi)在見到纖漠的時候,也吃了一驚,只是這次他只匆匆的打了個招呼便急急的離去。
纖漠的視線落在眾人離開的背影身上,久久不能收回,直到總管太監(jiān)的提醒,她才找回了思緒,跟在他身后一起進(jìn)了里屋。
為纖漠診脈的是太醫(yī)院里最有名的太醫(yī),姓劉,約莫五六十歲,留了一把大胡子,他一手握住纖漠的手腕,一手不斷的捋著有些花白的胡子,面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時不時意味深長的掃纖漠一眼。
纖漠的心,是劇烈跳動著的,她的命運,便只在劉太醫(yī)的一句話。
“娘娘是否會時常覺得小腹中升起一股涼意?”劉太醫(yī)終于開了口,眉頭擰得緊皺,似乎有些猶豫。
纖漠點點頭,臉色發(fā)白,心中忐忑不安,“太醫(yī)有話不妨只講,莫非是我的身體有什么問題?”
劉太醫(yī)看了一眼纖漠,向屋子里的其他人揮揮手,眾人便知趣的退出了門外。大門輕輕的關(guān)上了,光線被隱在門后,屋子里有些暗淡,連那太醫(yī)臉上的表情也濃重了不少。
“娘娘以前是否服用過……巨寒的藥物?”劉太醫(yī)猶豫了很久,到底還是問出了口。
“巨寒的藥物?”纖漠凝眉,什么是巨寒的藥物,她不懂。
纖漠露出疑惑的表情,劉太醫(yī)嘆了一口氣才接著說道:“巨寒的藥物,專傷固本的根基,通常是青樓里喂給那些姑娘吃的藥,這樣那些姑娘才不會輕易懷上子嗣。只是不知道為何娘娘也……”
淚,險些滑落眼角。
“難道……一點機(jī)會都沒有了嗎?”纖漠哽咽了。
劉太醫(yī)面露難色,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漠妃娘娘相信奇跡么?世上又怎么可能會有絕對的事?如果漠妃娘娘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或許……”
劉太醫(yī)的下面的話說不下去了,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牽強(qiáng)。
心,好痛。
纖漠握緊拳頭,任指甲嵌進(jìn)皮肉,疼痛卻已經(jīng)麻木。她想起了蕭兒成親的前一天晚上,那個女人灌她喝的藥。心,狠狠的抽痛,最后幻化成無止境的仇恨。
那個女人好狠!她恨!
許是纖漠的臉被仇恨扭曲了形狀,坐在她面前的太醫(yī)竟然忍不住顫抖了一瞬,眼睜睜看著臉比尸體來得更白的纖漠麻木的站起身,宛如游魂一般拉開門走了出去。
直到陽光灑下,將纖漠的影子映在了地上,劉太醫(yī)才松了一口氣。一抬手,額頭上早已經(jīng)滿布汗水。他都是一把年紀(jì)的人了,卻沒想到會被這樣一個女子而嚇破了膽,那種濃郁的恨意仿佛能將天地吞噬了一般。
守在門口的總管太監(jiān),只見纖漠像失去靈魂一般的往前走,心中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面色也有些難看,他心中掂量了一下,邁開步子走進(jìn)屋內(nèi),急急的向劉太醫(yī)問:“難道漠妃娘娘……”
劉太醫(yī)猶豫了一下,見周圍沒有其他人,才無奈的點點頭,抹了一把剛才被驚出的冷汗。
“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你暫不可泄露半分出去,否則你我恐怕都性命不保!”既然能坐上總管太監(jiān)的位置,這皇宮里的忌諱,主子的意思,他都能把握住幾分。那劉醫(yī)也是明白人,當(dāng)下便答應(yīng)下來。
總管太監(jiān)唯恐夜長夢多,也不再耽擱時間,趕緊邁開步子出了太醫(yī)院,只不過卻不是追著纖漠的腳步,而是去向了彌影宮的方向。第一百四十三章離奇死亡
御花園里,空氣中總是漂浮著一種淡淡的香,只可惜,纖漠的世界里卻只剩下恨。遠(yuǎn)處,天邊漸漸暗淡了下去,抬起頭,看不見天邊雪白的山。
仍舊是那個綴著漫山遍野粉紫花兒的小山坡,只不過,纖漠卻沒了欣賞的心境。這里,是和慚洛有美好回憶的地方,對慚洛,她到底是陷了下去,所以,即使漫無目的如游魂一般,她也還記得這里。
風(fēng),吹得很大。纖漠仰著頭,閉上眼,讓每一個毛孔透心的涼。
只一步,她便可以走上后宮的最高點,可是……
纖漠怒了,睜開眼,抬起手,指著天,聲嘶力竭的吼:“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對我?”
可是除了呼嘯的風(fēng)聲,整個世界,再也沒了別的聲響。手麻木了,纖漠才放下,只是放下的時候,心里的某些東西,卻變了。
如果,已經(jīng)被上天拋棄了,那她纖漠,也拋棄一切吧。不管是善,是惡,只要能報仇就夠了!
纖漠走下小山坡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盡了,她匆匆的回到晏日園,卻沒有從正門進(jìn),而是溜進(jìn)了后門,從屋子里拿了兩樣?xùn)|西便走。一是,進(jìn)宮以后的所有積蓄,二是,從皇陵出來以后,慚洛還給她的匕首“月”。
將要成為皇后的妃子不能生育,這件事干系重大,如果纖漠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消息并沒有幾個人知道。只要知道的人少,便是還有機(jī)會。
太醫(yī)院的門口,高掛的兩個宮燈將門前照亮,纖漠停下步子,緊緊的按住了胸口,這里放著的是她入宮以來全部的積蓄。慚洛對她到底還是不錯的,值錢的好玩的,從來不會少給。只是對這些,纖漠向來生不出興趣,沒想到,現(xiàn)在卻能派上了用場。
這些積蓄足夠花幾輩子的了,如果,用這些來換劉太醫(yī)的保密,他會答應(yīng)的吧。纖漠這樣想著,將袖中的匕首“月”往里推了一些,希望,這匕首“月”是用不上的。
正要抬起手敲門,一聲宮女的尖叫從太醫(yī)院里傳了出來,纖漠一驚,已經(jīng)顧不上禮數(shù),直接推開門便往里走。院子里的草藥仍然彌漫著苦味,纖漠捂住鼻,循著人群嘈雜的地方走。
只不過纖漠沒想到,那尖叫聲是從劉太醫(yī)的房里傳出來的。劉太醫(yī)的門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將門口賭了個嚴(yán)實,纖漠往里探了探,只能聽見一個宮女殷殷戚戚的哭泣聲,卻看不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纖漠一開口,門口的眾人回過頭來,見是纖漠,趕緊讓出一條道路跪下行禮。纖漠?dāng)Q緊了眉,心中著實疑惑,沒多說什么便邁開步子走了進(jìn)去。
屋子里的景象讓纖漠震驚了,劉太醫(yī)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手按住了腹部的傷口,從指縫間不斷往外涌著的鮮血,是刺眼的紅色。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見纖漠走了進(jìn)來,眼中的顏色掙扎了一下,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可是身子一陣抽搐后,他終于咽下了一口氣。
一個宮女瑟縮在墻角哭泣著,手中拿著的是一把匕首,那匕首閃著寒光,上面殘留的鮮血一點點的往下掉,在那宮女的腳下留下一片紅色的印跡。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撲過來的……”那宮女似乎有些瘋了,口齒不清的一直重復(fù)著這兩句話,眸子里早已經(jīng)沒了光亮,如死水一般,沒有絲毫的生氣。
突然發(fā)生的這一切,超出了纖漠的意料,她本是來賄賂劉太醫(yī)的,雖然也想過要是賄賂不成,便殺人滅口,可是……現(xiàn)在真的看見他倒在血泊里,再也說不出話來,心,卻狠狠的顫動著。
劉太醫(yī)的眼,沒有閉上,就看著纖漠的方向。纖漠恐懼了,有些狼狽的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那一夜,纖漠躺在床上一夜無眠。
劉太醫(yī)的死,在皇宮里傳開了,都說劉太醫(yī)為人廉潔,是個好人,卻沒想到到了晚年還會鬧出了這種笑話,竟然會染指宮女,且死在宮女的反抗下。
眾人都這么說著,只有纖漠,心中隱隱的透著不安,直覺告訴她,這件事絕對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是劉太醫(yī)卻不像那種貪戀女色的人,而且一個在皇宮里有些名望的太醫(yī),又怎么會圖一時的痛快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這件事,著實透著一股子的蹊蹺。
劉太醫(yī)死后的第三天,一名性陳的太醫(yī)來了晏日園,說是劉太醫(yī)沒來得及交代些什么,所以為纖漠診脈的結(jié)果也還來不及說,現(xiàn)在人死了,只有重新為纖漠診脈。陳太醫(yī)連連賠不是,說是讓纖漠麻煩了,所以才親自過來。
陳太醫(yī)年紀(jì)不大,可是目光卻頗為精明,臉上也是一直掛著淡淡的笑,他替纖漠診脈,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化過絲毫。纖漠越發(fā)的緊張了,額頭上的汗水一顆顆往外擠,難道,她真的躲不過這一坎了么?
“娘身體并無大礙,只是底子有些薄,微臣給娘娘開些補(bǔ)體健脾的藥,娘娘按時吃,絕沒有壞處?!标愄t(yī)診完脈,這樣對纖漠說,纖漠猛的一驚。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陳太醫(yī)說的話和劉太醫(yī)截然不同,這里面究竟藏著的是些什么。纖漠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周圍一瞬間變得陌生一般。第一百四十四章曲姓婆婆
纖漠心中不安,可是小胡子卻樂得開懷,連生性冷淡的柳子蓮這幾日的笑容也多了許多。
纖漠依舊喜歡站在院子里仰望著天邊,只是現(xiàn)在,在遙望天邊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望向門口的方向,直到空蕩蕩的門將心里的某個角落刺痛,才匆匆收回視線。
昨天聽小胡子說邊境離音國的滋擾已經(jīng)派了使臣過去調(diào)節(jié),先禮后兵,這是大國的風(fēng)范。按理,處理了離音國的事情,慚洛應(yīng)該閑下來了才是,可是,慚洛已經(jīng)五天沒來晏日園了。
纖漠掃了大門一眼,空空如也,只剩下朱漆的兩扇木門,這一次,還是沒有他。纖漠面上的失落連自己的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正想收回視線,門口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抹人影。
“纖兒……”慚洛走了進(jìn)來,一身簡單的黑色長袍,不像是宮里的裝扮。
纖漠面上一喜,那笑容,險些讓天地失了顏色。原來,她是那么渴望著看見他。
慚洛走近了,一把將纖漠擁進(jìn)了懷中,手撫上她的臉,唇溫柔的覆上,在陽光下,讓纏綿泛濫成災(zāi)。
“纖兒……換上一般的衣裳,我?guī)愠鰧m去見一個人?!睉M洛喘著粗氣,聲音帶著一絲低沉。
從皇陵回來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這皇宮里,也的確是憋氣得緊,心中雖然疑惑,可是纖漠卻什么也沒說,只回房換了一身粗布的衣裳,向小胡子和柳子蓮交代了幾句,便跟上了慚洛的步子。
黑牙早已經(jīng)等在了皇宮的門口,旁邊是一輛黑色的馬車,沒有奢華的裝飾,看上去和一般的馬車并沒有兩樣,這樣的馬車行在大街上,絕對不會有人想到,那里面,坐著的會是這天下的王。
纖漠掀開車簾的一角,大街上的嘈雜一瞬間便沖進(jìn)了車內(nèi),纖漠手一抖,車簾放下,將嘈雜隔絕在簾外。臉色有些發(fā)白,纖漠募的發(fā)覺,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寂靜的世界,這樣的嘈雜竟會讓她恐慌。
慚洛見纖漠面色不好,樓過她的腰將她拉入懷中,吩咐黑牙將車趕快一些。
馬車穿過鬧市,最后在一條偏僻的小巷子停了下來。小巷的盡頭是一個院子,院子似乎不大,門口的兩扇木門還有些殘破。離那院子還有些距離,可是從里面飄出來的濃郁藥草味道卻已經(jīng)讓人的靈魂忍不住顫抖了一瞬。
門口坐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拿了一根干枯的樹枝,在地上胡亂的畫著什么,聽見腳步聲才抬起頭來,當(dāng)看見慚洛的面時,臉上的笑顏一瞬間綻放。
“洛哥哥……”小女孩丟掉手中的樹枝站了起來,一下?lián)溥M(jìn)了慚洛的懷里。慚洛將她抱起,臉上也揚起了笑,那種沒有防備的笑。這樣的笑,很美,讓纖漠的魂失了片刻。
那小姑娘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小酒窩,撅著小嘴在慚洛的臉上吧唧了一下,慚洛笑得便更大聲了,食指輕點了小女孩兒的鼻頭,“米兒越來越調(diào)皮了,你婆婆在么?”
米兒拍開了慚洛的手,學(xué)著慚洛的模樣說:“洛哥哥也越來越調(diào)皮了……”
話剛說完,米兒才注意到站在慚洛旁邊的纖漠,纖漠的面上,只泛著微微的笑意。米兒的笑容有些僵硬,指著纖漠的鼻,語氣不佳的問慚洛:“她是誰?”
“她……是我的夫人?!睉M洛說話的時候,眼神是溫柔的,只是他不知道,這樣的溫柔對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兒來說未免有些殘忍。米兒推開了慚洛,鼻頭一酸險些哭了出來,咬咬牙便轉(zhuǎn)身向門內(nèi)跑去。
“看來那小姑娘是喜歡上你了?!崩w漠只淡淡的這么說了一句,眉眼間有一抹笑意。
慚洛皺了皺眉,又恢復(fù)了冷酷的模樣,拉了纖漠的手,也不敲門便走進(jìn)了門內(nèi)。剛一進(jìn)門,一個五旬老婦人便走了出來,手里拿著的是幾株干癟的藥草。她一見慚洛,面上立馬兒揚起了笑,可是看見慚洛身旁的纖漠時,目光卻閃爍了一瞬,隨即釋然開來。
“我說為什么米兒那丫頭紅著眼睛呢,原來你這小子帶了個傾城美貌的女子來?!崩蠇D人將手中藥草放進(jìn)了一個壇子內(nèi),隨意在衣服上將手擦干凈了些,帶著慚洛幾人走到院子角落的石桌旁坐下,只是她不再和慚洛說話,而是對纖漠道:“娘娘把手伸出來讓老身把把脈?!?br/>
纖漠心中疑惑,轉(zhuǎn)頭望向慚洛,見慚洛點點頭,這才挽起袖子將手伸到了那老婦人的面前。直到很久以后,纖漠才知道,面前這個為她把脈的人竟是天下第一神醫(yī)曲婆婆,纖漠以為神醫(yī)都是一把胡子的老頭兒模樣,卻沒想到,竟是一個面容慈祥的老婆婆。
心,是忐忑的,在曲婆婆為她把脈的時候,突然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劉太醫(yī),是他安排下死的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只有是他,劉太醫(yī)死的時候才連一句遺言都不敢留下。
臉色越發(fā)的白了,望向慚洛,心,隱隱作痛。
她該感動,還是該悲哀?他的手,因為她而染上血紅。
淚,險些落下,纖漠趕緊別開了頭,將眼淚逼了回去。
“娘娘放心,您的身子并無大礙?!崩蠇D人收起了手,面上的表情看似自然,可是眼神掃過慚洛的時候,卻暗暗的傳遞了些什么東西。只是她不知道,心思縝密的纖漠已經(jīng)將剛才她眼神里閃過的異樣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