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沒多久，我被渾身是血的宋柏嚇得不輕，宋柏拉著我上車去醫(yī)院，驚嚇過度的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驚魂未定喘著粗氣。</br>
    “是不是多多出了什么事啊，你快說！”我急死了，這么多血，一定是受了重傷。</br>
    “不都是為了你！她抓劉頌，被劉頌發(fā)現(xiàn)了，捅了她三刀。”宋柏總算說清楚。</br>
    我懵了，聯(lián)想自己那次在醫(yī)院對多多的態(tài)度，她一定是為了幫我才去找劉頌的，她怎么這么笨，她一個人怎么能抓得住劉頌啊。</br>
    到了醫(yī)院，多多正在急救中，卓堯也趕到了醫(yī)院，我見他來，拉著他的手急得要哭：“卓堯，怎么才好，多多是為了我才去抓劉頌的，她傷成這樣，怎么辦，我好害怕……”</br>
    “不會有事的，醫(yī)生在搶救，別怕，我陪你一起等她?！弊繄驌碜∥?，坐下來。</br>
    手術(shù)燈暗了，醫(yī)生走出來，給我們吃了一個定心丸。</br>
    “病人出血嚴重，好在送醫(yī)院及時，也沒有傷及臟器，不會有生命危險?！贬t(yī)生說。</br>
    宋柏那高興的勁呀，我想他是我見到過最愛多多的男人，雖然多多帶過很多男人來我面前，也從未見過比宋柏待他更好了。</br>
    在醫(yī)院，也碰見了一個老熟人，袁正銘，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他說他的妻子在婦產(chǎn)科，剛分娩不久，生了一個女兒，我本想告訴他多多受傷在醫(yī)院，想想，還是沒說，我明白，多多也就愛過袁正銘這一個男人，卻不屬于她。</br>
    我去醫(yī)院照顧多多時，總會碰到宋柏過來看多多，他的話并不多，不像花言巧語的男人，默默地煲湯送來，開車去很遠買多多愛吃的糕點，怕護士給多多打針打痛了，一遍遍求護士扎針的時候扎輕一點，護士拿著針對著宋柏哭笑不得說：“沒見過像你這樣疼女朋友的，我一扎針你就咬牙切齒，扎的不是你?！?lt;/br>
    我對多多說：“瞧瞧你的小男友多寵愛你，真好，趕緊把他娶回家，給他一個名分吧?！?lt;/br>
    多多溫柔地望著宋柏說：“等我傷好了，我就娶他?！?lt;/br>
    宋柏開心的第二天買了幾大袋喜糖和巧克力在醫(yī)院見人就發(fā)，真是個用情很深也很單純的男人。</br>
    “多多，見你把自己托付給這個牢靠的男人，真替你幸福。只是——你不恨我嗎，恨我那天對你說出那番話，你的傷，也是為了我才受的。”我握著多多的手，滿心的歉意。</br>
    多多搖頭說：“我們是好姐妹，倒也感謝這次大難不死，像一塊試金石，幫我試出了這樣好的一個男人，可是曼君，你沒有了黎回，你想過將來嗎?！?lt;/br>
    “將來就是好好找黎回，好好生活，我答應過黎回，我會做個堅強的媽媽，此生我都會一直找他，直到母子團聚?！蔽倚χf，我的眼前似乎有了我找到黎回幸福的一幕。</br>
    “曼君，你堅強的讓人心疼，讓人難過?！倍喽嗾f。</br>
    你若不堅強，誰替你勇敢。</br>
    劉頌被抓后，追回了一部分資金，但大部分都被他揮霍一空，查無去向，追回來的那些資金對佟氏的經(jīng)濟運行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卓堯依舊借助宏葉的投資援助，開發(fā)新項目，過去中標的幾塊開發(fā)區(qū)土地，趁著房產(chǎn)大熱，葉潔白一下子拿了幾個億給卓堯去開發(fā)樓盤。</br>
    他在動工儀式剪彩完畢后打電話約我，告訴我酒店地址和房間號，我們都一個星期沒見面了，我像小女生一樣打扮自己，對著鏡子看哪里不夠好，章儂在我背后酸溜溜地說：“去和卓堯約會嗎？和有婦之夫約會，你是在玩火自焚，看你興奮的，像個小蕩婦?！?lt;/br>
    “他還沒有結(jié)婚?！蔽艺f出這句話之后，紅了臉，曼君，你看看你，變得多么不要臉。</br>
    “葉潔白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她可是拿了幾個億投入佟氏，換做我是她，早就買個兇手把你做掉，反正有的是錢。”章儂說。</br>
    我拎著包出門，對她說：“我可不害怕?！?lt;/br>
    “一晌貪歡，后果不堪……”章儂念叨著。</br>
    我和他一前一后進入酒店，他提前預約好的房間，我戴著墨鏡，豎起大衣領(lǐng)，走進了酒店，徑直去了房間。</br>
    他打開門，手里握著一瓶香檳。</br>
    他幫我拿過包放好，牽著我的手讓我坐下，問我：“書看得怎么樣了，考試能有把握嗎，要不要我安排一下。”</br>
    “離考試還有好幾個月呢，不著急，我要靠自己努力?！蔽乙娝_香檳，問：“有什么事需要慶祝的嗎？”</br>
    他倒了兩杯香檳過來，遞與我一杯，摟著我微笑說：“今天新樓盤動工，意味著不久后，可以賺回之前所有的損失，當佟氏不再需要借助宏葉的資金和財勢，我和葉潔白的婚姻自會瓦解?！?lt;/br>
    “什么——”我驚得站起來，杯中的香檳灑出。</br>
    “難道這都不值得慶祝嗎，這對于我們是最好的消息?！彼e起酒杯，優(yōu)雅地說：“cheers?！?lt;/br>
    我放下酒杯，不再說話，也許我該盼著這一天，卓堯的公司起死回生，重振家族企業(yè)，他和葉潔白的婚約也因利益關(guān)系的終止而毀滅，可若我真這么做，這一切看起來多像我和卓堯合謀設(shè)的局，我和他這樣偷偷約會我已經(jīng)不安，我努力讓自己厚著臉皮打著愛情的幌子一次次忍不住見他。當他認真地告訴我，他快要利用完葉潔白了，很快就回到我身邊，我心里，這樣得到的幸福令我難以安生。</br>
    “我們一起傷害了最單純的葉潔白，我們在這里約會，你背著她打電話給我說你愛我，你和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足夠我內(nèi)疚，現(xiàn)在，你要想著毀掉婚約，那她怎么辦，而你，也會背負一個始亂終棄的名號。”我說著，也愿他理解，偷偷的愛令我矛盾痛苦。</br>
    “失去你，我才是始亂終棄，我不愛她，從一開始她就清楚這是一場帶著利益的交易，就算結(jié)束，怨不得你阮曼君?！彼f。</br>
    “這不是交易，她沒有獲得任何利益，怎么是交易，是她的付出，怎么不怨我，如果沒有我，如果我死了，你不會娶她嗎，你不會考慮她嗎，她哪里不好！”我情緒激動了。</br>
    他望著我，說：“就算你死了，我也隨你一起死?！?lt;/br>
    若真的可以，能和你未一起便白頭未算遲。</br>
    “卓堯，我們不可以傷害任何人，我們的愛不可以有罪孽，但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我是這樣自私的曼君，我還配擁有你嗎，難怪上天會懲罰我，讓我丟了黎回，我們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你給我最珍貴的，都被我丟了。”我難過地說。</br>
    “來，曼君，讓我抱抱你?！彼膽驯嘏绯?。</br>
    他溫柔低喃：“我們不都一直在找黎回嗎，一定會找到的，上天不會懲罰我們的愛情，上天會憐憫我們的艱難，我們?yōu)槭裁磿叩浆F(xiàn)在的地步，就因為我們一路走來，顧了太多別人的感受。再等等，我會給你一個交待。”</br>
    多少艱辛不可告人，多少光陰都因為等。</br>
    “小漫畫，你該搬離那里了，每次見面都來酒店，這讓我沒有家的感覺，所以，從明天起，你要搬走，我無法忍受你和那個女孩住一起?！彼χf，拿出一串鑰匙放在我手里。</br>
    我猶豫著，說：“這樣合適嗎？要不，我搬回原來的公寓。”</br>
    “你有幽閉空間恐懼癥，坐電梯會不適應，我選了單棟別墅，還給你帶回來一個人。”他說。</br>
    “是阿春，對嗎，我好想她呢，你怎么找到她的？”我好奇問他。</br>
    他抗議道：“從一見面你就開始發(fā)問，你可不可以先親我一下？”</br>
    我快速親他，輕咬他的唇，卓堯，我顧不了那么多了，對你的愛總是會戰(zhàn)勝我的理智，我一遍遍說服自己，只期望保持這樣的關(guān)系，就這么隱瞞著葉潔白，不傷害她，也不要提出取消婚約。</br>
    我搬進了卓堯買的別墅里，從章儂那里走的時候，她還很是不舍，她沮喪地說：“以后再也不能從你這里間接打探到他的消息了，也不能借著擁抱你來感受他身上的氣息了，重要的是，你這個死女人，我比喜歡卓堯還喜歡你，每天和你打打鬧鬧擺擺攤，我好舍不得你。”</br>
    我在她耳邊笑著說：“卓堯讓我轉(zhuǎn)告你，下周一去人事部報道，恢復原職。”</br>
    章儂高興的在我臉上用力香了一下！</br>
    當我向卓堯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不情愿，他說章儂很煩，話太多了，看他的眼神就像狼看到羊。</br>
    “你怎么把只狼放到我公司里？整天被她虎視眈眈?！彼粯芬?。</br>
    “可是這只狼是我的好姐妹，她頂多對你流流口水，不敢怎樣吃你?！蔽胰⌒λB一個女人都怕。</br>
    他無奈聳聳肩說：“看來她被你籠絡(luò)人心成了你的線人?！?lt;/br>
    阿春告訴我，她離開我那里之后，沒處可去，只好回到老家，是卓堯安排季東去接她回來的，讓她繼續(xù)陪著我。我望著這棟豪華的兩層樓，感嘆自己從此要正式做他的情婦了嗎？</br>
    金屋藏嬌，指的就是這個意思吧。</br>
    林慕琛約我見了一面，他要離開上?；貍惗亓耍鼙覆荒芾^續(xù)幫我找黎回，我告訴他其實他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了，也是他激勵我要重新學習英語。他回到倫敦可以救更多的人，他是一個出色的醫(yī)生，不僅有醫(yī)術(shù)，也有醫(yī)德。</br>
    他說：“第一次聽你給我這么高的評價，要是你早點這么說，我就不走了，留下來陪你?！?lt;/br>
    “我才不要你陪，我的心臟很健康！”我說。</br>
    “你這個鐵塔一樣的女人，英語水平進步很大呀?！彼又f：“等你和卓堯大婚時，我會回來參加婚禮?！?lt;/br>
    “你怎么會想到我和他結(jié)婚？看來你機會因此回來了?！?lt;/br>
    “我是心臟科醫(yī)生，我——”他指著自己的心臟說：“最懂人心?！?lt;/br>
    住到別墅之后，卓堯來我這里的次數(shù)越來越勤，他的笑容也越來越多，每次都是在我的再三催促下才走，偶爾葉潔白打電話過來，他就說自己在外面開會，我托著下巴看他面不改色心不驚地騙葉潔白。</br>
    他和葉潔白說話的語氣很好，從來都不會兇葉潔白，葉潔白是除我之外，他最有耐心對待的女人。</br>
    看他和顏悅色與她說話，對她說晚安，我也會吃醋，起初我是要的不多，只要能夠一周能見到他一兩次，他能坐下來和我一起吃飯，一起在街頭拿著孩子的照片找黎回，他走到哪里都會引起圍觀，他是只適合坐在車里的男人，根本不能行走大街。</br>
    “我們這樣光明正大出雙成對出現(xiàn)在大街上，這樣好嗎？”我問。</br>
    “傻瓜，我們在找我們的兒子，有什么不好！”他說。</br>
    我想要的似乎愈來愈多。</br>
    晚上他在我睡著后輕輕起床，穿衣服，對著鏡子系領(lǐng)帶，低頭吻我，我把眼睛閉得緊緊的，我根本沒有睡著，哪一次不是裝睡，他要回家，他第二天還有一堆公事要處理。</br>
    他說每次在我這里才是最輕松的，不需要任何偽裝，偶爾，他心情很好就會拿出筆和紙給我畫一幅漫畫像，他筆下的我，總是個小女孩子。我倚在他的懷里說：“疼先生，你的小漫畫可不年輕了呢，我總感覺我這些年過得沒有什么進展，還在原地，一無所有，除了有你，我連兒</br>
    子都找不到了，有時候我真不甘心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好害怕等我找到黎回的那天，他都不記得我，他丟的時候才那那么點大?！?lt;/br>
    “不會的，黎回不會忘記自己的爸爸媽媽，生活也不會沒有進展。這個月樓盤開盤，可以說，當天就可以搶售一空，佟氏的股票也會一日上漲到最高點，不出差錯的話，月底我們就去深圳?！彼f。</br>
    “戴靖杰還有沒有來找過你麻煩？聽說馮伯文……開庭的時候，你安排季東去旁聽的，結(jié)果是什么？”我問。</br>
    他捏著我的耳朵說：“好呀，你還關(guān)心他，我見到他就想打他，他弄丟了我的兒子，上次你救他，已經(jīng)是開恩了，我就知道林慕琛會幫你，才走的，戴靖杰那邊最近沒有什么動靜，他的公司狀況不是很好吧?！?lt;/br>
    “你那次不顧我的死活，我當時真對你恨透了?！蔽艺f著，咬一口他的下巴。</br>
    他捂著下巴說：“我吃醋不可以嗎，男人的醋勁若是上來了可以比女人還大，他是你的前男友，哪有男人愿意看自己的女人不要命地去救自己的前男友的，再說，他把我兒子弄丟了，我不落井下石已然是慈悲了?！?lt;/br>
    “你說的頭頭是道，那要是換做你的前女友，你是救她，還是救我？”我問。</br>
    他想了想說：“當然救你，前女友有自己的老公去救，各救各的太太?！?lt;/br>
    “你以后再也不可以在生死關(guān)頭拋下我一人走，不管任何理由。”我撅著嘴在他懷里說。</br>
    他笑：“小漫畫你變壞了，以前你會說，卓堯，如果有危險你不要管我，自己先走，我替你頂著?！彼麑W我的口吻說。</br>
    “那是我年少無知，經(jīng)歷上一次你棄我不顧之后，我不能再慣著你啦！”我雙手別在背后，裝成小大人似的說。</br>
    我和卓堯的感情，漫長的數(shù)年，始終漂泊沒有歸宿。在遇見他之前，我無以自處，仿佛在這世間沒有找到所得。</br>
    “曼君，不要離開我，我什么都可以為你去做?！彼麚崦翌^頂?shù)陌l(fā)絲。很多次，卓堯說過這樣的話，送他走的時候，我站在車的一側(cè)，他的手從車窗里伸出來，握住我的手腕，他依依不舍地說：“曼君，我寸步都不想離開你?！?lt;/br>
    “曼君，我愛你，這無可置疑?！?lt;/br>
    我站在原地把每一次告別都當成最后一次，目送他的車遠去，因為，我很怕再見不到</br>
    春天，我和阿春買了些種子回來，把種子沒入土中，澆了稍許水，放在陽臺上，一星期后，那些種子破土而出，長出嫩綠的芽。</br>
    我在超市買花肥時，見到歐菲，一襲黑裙，脖子上系著白色的真絲絲巾，她的購物車里裝了幾包嬰兒奶粉，我上前與她打招呼，她看了我好久，才遲遲說了句：“是你，你……不是在漁村嗎？”</br>
    “我去年就來上海了，你有孩子了嗎？”我見她買了很多寶寶用品。</br>
    她尷尬笑笑說：“是啊，一個意外的小生命，所以就生下來了，他沒有爸爸，所以，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br>
    “那也恭喜你。”我說。</br>
    黎回若沒有丟，現(xiàn)在都能會在地上跑了吧，歐菲在海邊輕生時，對生命毫無所希望，而今，她也當了媽媽，有一個新的小生命。</br>
    歐菲見我買了種花的小鏟子和花肥，說：“春天到了，是種花的好時節(jié)?！?lt;/br>
    “對我而言，哪有賞花的心，我只是想看著生命怎樣從一粒小種子長大，我想?yún)⑴c一段生命的生長……你還記得我的兒子嗎，他丟了，但我知道，他過得好?！蔽艺f著，嗓子就那樣硬了，啞了。</br>
    “丟了？他那么可愛乖巧，老天一定會保佑你們母子團聚，你是個善良的人，也許，你很快會找到你兒子的?！睔W菲說。</br>
    我善良嗎，是老天懲罰我奪人所愛，所以讓我失去我的孩子，飽受骨肉分離的痛。</br>
    歐菲，你哪里會知道，我的孩子，也是卓堯的孩子。</br>
    “謝謝你?！蔽艺f。</br>
    “對不起——是我勾起你的傷心事?！睔W菲歉意地說。</br>
    在超市的地下停車場，我取車，戴靖杰正站在一輛車前，手里轉(zhuǎn)著車鑰匙，他見我走了進來，主動與我打招呼。</br>
    “阮曼君，怎么假裝看不見我，最近好嗎，找到你的寶貝兒子了嗎？”戴靖杰虛偽至極，一臉的關(guān)切表情，他擋在了我的車前。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他的瘋狂，我實在無法把他和瘋狂狠毒的男人聯(lián)系到一起，他哪里還是當初那個簡單的男孩。</br>
    噢，不，他從一開始就是在偽裝。</br>
    “我和你沒有話可說，等我找到我兒子，取到證據(jù)，我們法庭上見?！蔽议_車門，想要上車。</br>
    他的手用力抓著車門，陰邪地說：“差點忘了祝賀你，馮伯文那個笨蛋幫你洗清了罪名，你有機會重新做律師了，哈哈，我倒要看你這個大律師如何打自己兒子被虐殺死的官司，你說當你看到你兒子死無全尸的照片，你會不會在法庭上放聲痛哭呢？”</br>
    我聽到這里，從車里沖了出來，被他的話刺激得神經(jīng)都快要爆了，我捏著拳頭，冷冷看著他說：“你敢傷害我兒子，我不會放過你！不過，我不會上你的當，黎回根本不在你手上，否則你早就來威脅卓堯了?！?lt;/br>
    “你怎么知道不在我手上，是我從廢棄廠房帶走黎回的，馮伯文那個笨蛋把孩子放在一樓，我順手牽羊就抱走了。我開著車離開時候，你不是和姓林的一起下車嗎，當時，你的兒子就在我懷里，噓，他很乖，哭都不哭，因為……我喂了他一粒安眠藥……對，就一粒，他就睡著了，哈哈?！贝骶附塥b獰的表情說完之后便哈哈大笑。</br>
    “我下一步就是要繼續(xù)折磨佟卓堯，不，我不會殺了他，我要他比死還痛苦，我要以此逼死林璐云，就像林璐云當年逼死我媽一樣逼死她！”戴靖杰被仇恨燒紅了眼，他瘋了。</br>
    他說的是真的，他對經(jīng)過了解如此清楚，當天到現(xiàn)場帶走黎回的一定是他，他給黎回喂安眠藥，這個禽獸，我一定要將他繩之于法，我努力讓自己平靜，我不能出手打他，這個仇，我給他記下來。</br>
    我坐回車里，關(guān)上車窗，按了手機錄音上的保存鍵。</br>
    當我的車駛出時，我向他揮了揮手里的手機，他明白了過來，站在那里暴跳如雷。</br>
    黎回，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的心都要碎了，可是，媽媽只能用合法的方式來救你。</br>
    我的車直接開到了警局，這段錄音是最有力的證據(jù)，之前戴靖杰有不在場的證據(jù)，可見，都是偽證，憑這個錄音，可以抓人回來了。</br>
    戴靖杰被抓了，正在接受審訊，卻并不配合，拒絕交代，說那段錄音是他再被迫的情況下才說的話，他什么都不知道，反咬我一口，說我當過律師，故意陷害他。</br>
    不多久，戴靖杰的律師就過來了。</br>
    我坐在位子上，端著一杯水，手忍不住發(fā)抖。</br>
    卓堯也來了，問：“曼君，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能單獨和抓戴靖杰呢，這多危險，我被嚇壞了，他傷害你了嗎？”</br>
    “我錄下了證據(jù)，他親口承認黎回是他從廢棄工廠帶走的，現(xiàn)在正在接受審訊，卓堯，我好害怕，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來，那兩張黎回看起來很健康，說黎回是被好心人收養(yǎng)的話，是不是他編出來的，會不會黎回已經(jīng)出事了……”我往最壞的地方想，戴靖杰的話，把我原本的愿望都毀滅了。</br>
    卓堯聽了，隨即沖進了審訊室，揪著戴靖杰的衣領(lǐng)握著拳頭就朝戴靖杰的臉上打，幾名警察上前拉開了卓堯。</br>
    戴靖杰吐了一口血水，對身邊的律師說：“我要控告他故意傷害我！給我記下來！”</br>
    我拉住卓堯，把他往審訊室外拉。</br>
    “卓堯，我們都要冷靜下來，打他也沒有用，他就是想看我們痛苦，我們不能被他的幾句話就打垮。”</br>
    “他想看我痛苦，就來傷害我，為什么對我兒子下手！”卓堯痛苦地說。</br>
    “當年，你媽是怎么逼死我媽抱著我自殺的！如果我沒有被救，我也死了，我要讓當年的事重演，讓你們經(jīng)歷那樣的痛苦?！贝骶附茏吡顺鰜?，身后的律師正在簽字。</br>
    “為什么要放了他，明明就是他綁架了我兒子！”我質(zhì)問。</br>
    辦案警員無奈地說：“他的律師來保釋他，在沒有確鑿證據(jù)之前，我們也無力?！?lt;/br>
    戴靖杰得意地笑，對律師說：“晚上咱上五星酒店吃，當去晦氣，別忘了，幫我起訴佟卓堯?qū)ξ业墓室鈧?，我的臉到現(xiàn)在還痛。還有這幫警察，我在警局都受傷，是怎么保護我們良好市民的！”</br>
    多多的電話打了過來。</br>
    “曼君，好消息，黎回找到了，我收到匿名電話，叫我來我公寓樓下的公園，我看見黎回正坐在滑滑梯旁玩呢！”多多高興地直嚷嚷。</br>
    “我馬上就過來，你把孩子看好了！”我掛了電話，激動得熱淚盈眶，拉著卓堯的手說：“黎回找到了，走，我們?nèi)ソ雍⒆?！?lt;/br>
    “太好了！”卓堯牽著我的手，大步走出警局。</br>
    我看都沒看戴靖杰一眼，也不管他會面目猙獰成什么樣子，定是好心人憐憫我們母子，將孩子還給了我，再看戴靖杰拿什么來威脅恐嚇我和卓堯。</br>
    卓堯的車疾馳去往多多的住處，一路上，我們都欣喜若狂，失而復得的黎回，老天真是愛開玩笑，咱我們都快要被打垮的時候，竟把黎回又送到我面前。</br>
    “曼君，我們終于找到兒子了，你再也不用背著我捧著黎回的衣服偷偷哭了?！?lt;/br>
    “你不也是，再也不用抽那么多的煙了，也不用看見別人懷里的孩子就癡癡發(fā)呆了。”</br>
    我們都明白，不論我們的愛情多深刻，失去黎回，都會是我們一生中無法彌補的傷口。好在，孩子找到了，感謝上蒼憐憫，感謝好心人，這個人把黎回送還給我們，卻不曾露面，如果遇見他，我定要好好謝他。</br>
    卓堯把尋子報酬定的那么高，若找到黎回送回來，報酬是五百萬，難道有人面對五百萬都不動心，默默將孩子還給我們，并且，沒有直接聯(lián)系我和卓堯，而是交給了多多。</br>
    到底是誰，這個問題我已無心再想，一心只想見到黎回后，他還能認識我嗎？盡管分開才幾個月，他那么小，幾個月沒見我，還會喊我媽媽嗎？</br>
    隔著一排排的樹木，依稀能看到上一次在這個公園里我和黎回被一群記者圍堵的那一幕，沒想到，這一次來這個公園，竟是我和黎回母子團圓的場景，黎回，我都半年沒有見到了，我的兒子，媽媽這一生最最重要的珍寶。</br>
    我看見多多抱著黎回坐在合歡樹下的長椅上，黎回穿著穿著春衫，戴著一頂小牛仔帽子，那合歡樹正開著花，春暖花開，一樹樹的花呀在風中搖擺，我還沒有走近黎回，眼淚已流了出來，幾乎都走不穩(wěn)了路，卓堯擁住我的肩，我見他眼里也是晶瑩的淚。</br>
    “黎回……媽媽來了，我的黎回……我是媽媽?！蔽冶н^黎回，仔細看他，他睜大著眼睛對我望著，小手上還拿著一袋吃的，重了好多，也長高不少，吹彈可破的臉蛋，還是那么漂亮健康，看穿著和身體，照顧黎回的那個好心人一定也是很用心疼愛黎回的。</br>
    “媽-媽……媽-媽……</br>
    ”黎回伸手環(huán)抱住我的脖子，一聲聲喊著媽媽，把手里的吃的往我面前遞。</br>
    他竟還記得我是他的媽媽，我聽到那聲媽媽，哭的一塌糊涂，我哽咽著說：“媽媽終于找到你了，終于回到媽媽身邊了，黎回……黎回，媽媽好愛你?！?lt;/br>
    我把臉貼到黎回的小臉蛋上，多多在一旁看著抹淚。</br>
    卓堯緊緊摟著我和黎回，我們一家三口就這樣迎來了意想不到的團聚，好似一下就轉(zhuǎn)了運，劫難過去，重逢后悲喜交織，黎回用陌生的眼神看卓堯，卓堯牽著黎回的左手，我牽著黎回的右手，黎回已經(jīng)可以獨立走路，小跑，他會走著走著側(cè)過頭來喊我一聲：“媽-媽?！?lt;/br>
    “卓堯，黎回是好久沒見到你，之前就和你有些生分，所以還不會喊你爸爸。”我笑著對卓堯說，安撫一下他急切想聽人喊他爸爸卻沒有聽到的失落心情。</br>
    “都是我的責任，讓黎回缺失了父愛，這半年他不在我們身邊，卻還記得你是他媽媽，小漫畫，你看，你最愛的兩個男人不論過去多久，都能第一眼認出你，和你親近，親密，親人?！弊繄蛘f。</br>
    “不怪你，都怪我，我是個不稱職的媽媽，但，我以后保證做個合格的媽媽！”我對卓堯擠著笑容，想他笑笑。</br>
    他裝作委屈的樣子說：“那你看，你都有黎回喊你媽媽了，我沒有人喊我爸爸?！?lt;/br>
    “卓堯爸爸，卓堯爸爸——我喊你兩聲呢，我先替黎回喊你好不好，回去我每天都教他，保證一個星期內(nèi)黎回見你就喊爸爸！”我說。</br>
    “這是你的新任務，能完成嗎！”他扮領(lǐng)導的架勢。</br>
    “疼先生，保證順利完成任務！”我笑著，在他臉頰上親吻一下。</br>
    這樣的一家三口，平靜地走在公園里散散步，不時會引來路人羨慕的側(cè)目。</br>
    “等一下，曼君！”多多在我身后喊。</br>
    只見多多邊跑過來邊從包里掏出一個相機，在我們?nèi)齻€人一起轉(zhuǎn)身回頭的那一刻，相機記錄下來了這樣的一幕，我，卓堯，黎回，我們手拉著手，站在公園里那株最高大的合歡樹下，頭頂上是大片大片的合歡樹開的粉粉白白的花朵，我們?nèi)齻€一齊望著鏡頭，驀然回首。</br>
    那一幕一定很美。</br>
    多多對我笑著做了一個OK的表情說：“過幾天我去洗出來放大裱好了拿給你！”</br>
    人生能有這樣的一個知己，我還能渴求上天再給予我什么樣的朋友？而我，竟在黎回丟了的時候，遷怒于多多，多多為了幫我抓到劉頌，受了刀傷，我真自私，以后我和多多會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友情，是不再設(shè)防的。若說愛情需要防備謊言那還不可悲，多少謊言打著愛情的旗號招搖撞騙，但友情如果也要設(shè)防，那這個世界還有何情緣可講。</br>
    “小漫畫，下周你過生日，把李多多叫來吧，還有章儂，我給你在家里舉辦一個小型的生日Party?！彼f。</br>
    我聽后有些驚訝，問：“真的嗎，多多和章儂都可以來？你不是很不歡迎她們來找我么，你又不喜歡她們，每次你見她們都是不茍言笑繃著臉，人家和你說話你也看都不看一眼，你呀，沒有紳士風度。”我批評他。</br>
    他不樂意了，說：“我確實不喜歡她們，莫非你希望你的丈夫喜歡你的好朋友嗎，我紳士的一面只對阮女士展露。不過，她們都是你落難在民間時結(jié)交的狐朋狗友，我見你那么喜歡她們，我又怕我不在你身邊你會寂寞，所以特批。你要是在批評我，我可就回收這個特批?！?lt;/br>
    “君子一諾，你不可以在小黎回的面前言而無信?！蔽业皖^對黎回說：“是吧，爸爸是個大壞蛋?！?lt;/br>
    “媽媽-壞蛋?！崩杌貙W著說。</br>
    卓堯聽了笑道：“小漫畫，你可以別把我的寶貝兒子教壞了?！?lt;/br>
    “我不是壞蛋，媽媽是美人……”我厚著臉皮說。</br>
    黎回望了我一眼，繼續(xù)低頭沉思，他小小的年紀，難道在思考媽媽到底是壞蛋還是美人的問題嗎？</br>
    阿春得知黎回找到了，馬上要到家了，也不知她哪來的神速，一下子竟買齊全了所有黎回需要的吃的，用的，我和卓堯抱著黎回剛到家，阿春正在給黎回的房間打掃衛(wèi)生，一聽到我們回來了，就沖出房間，滿頭大汗，看著黎回健健康康的，哇嗚一聲就哭了。</br>
    “傻瓜，別哭了，都平安回來了，你再也不用自責自己了，以后，我們一起把黎回照顧好，好不好？”我摸摸阿春的背脊，見她哭得讓我心疼，我和卓堯愛得如此艱難，連累著我們身邊的阿春都跟著難過，好在，黎回平安回來，未來的日子里，過好每一天，珍惜，最是重要。</br>
    “感謝菩薩保佑，終于找到了黎回，佟少，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顧太太和黎回，我會拼死去保護?！卑⒋耗樕蠏熘鴾I笑著說。</br>
    我曾經(jīng)在觀音菩薩面前許下愿，若得尋到黎回，那我，我就與卓堯再無瓜葛，不再傷害葉潔白。</br>
    是的，黎回已經(jīng)找到了，我不能再安慰自己是為了尋找黎回才見卓堯，我不能再沉迷下去，不要再傷害別人，我只有一個心愿，把黎回撫養(yǎng)長大，別無所求。卓堯和葉潔白都訂婚這么久了，葉潔白也搬進佟家住了，這樁婚事已成事實，我再牽扯進去，我算是什么。</br>
    “阿春，今晚我在這里吃飯?！弊繄?qū)Π⒋赫f。</br>
    “哎，好，我多做些菜?！卑⒋盒老矐馈?lt;/br>
    我抱著黎回走進房間：“阿春，黎回的房間不用再打掃了，之前你每天都抹得一塵不染，別太辛苦了?！?lt;/br>
    卓堯跟著進來，拉開窗簾，窗外樓下原先空曠的草地上竟忽然種滿了大大的一片百合花，我望著那些盛開的百合，花朵紛紛朝向一個方向，我被著突來的驚喜弄得不敢相信，是什么時候種上的，我記得我搬進來的時候，這里還只是一片草地，那時我就計劃著春天要把這里開墾成一片小花園。</br>
    我本想向卓堯提出分手的，卻被眼底這一片百合花感動得凝噎，我怎么忍心，說出分開二字，我們剛剛才一家三口團聚。</br>
    “你雇的花匠嗎？什么時候種下的，我都不知道，好美，卓堯，難得你有這份心待我?！蔽艺f著，垂下頭，靠在他懷里，淚水婆娑落在他的胸口襯衣間。</br>
    黎回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望著他自己以前的小玩具，他拿在手里玩耍，愛不釋手。</br>
    “怎會是難得。早前買下這里我就打算種一片百合花，那時溫度低，我找了最好的花匠種的。不過，我心里，最好的花匠——是你。我心里的那些田被你種滿了美好的芬香白花。”他深情地說。</br>
    他是一株樹，我便是那樹底旁的一棵白色小花。</br>
    我不是葉潔白，可以與他并肩迎接日光，迎接風雨，我只是在他的庇護下感受他的愛澤，他的雨露，我仰望他，他愛憐我。</br>
    我垂首眼神望著那片百合，問他：“以后，是花匠來定期管理，還是我來照顧這些花兒?！?lt;/br>
    “你是最好的花匠?！彼f。</br>
    “卓堯，你是要讓我每日照顧黎回，照顧這些花兒嗎？”我問他。</br>
    “你繼續(xù)考律師證，阿春會照顧好黎回，這里的所有都歸你佟太太來掌管一切。”</br>
    “掌管一切？”</br>
    “也包括我?！彼谖业拿媲盎瘟嘶嗡麩o名指上的婚戒。</br>
    那枚婚戒和我的是同一款。他和葉潔白應該有一對訂婚戒指，他沒有戴新的鉆戒，竟仍戴著我們的婚戒。</br>
    可佟太太，這個稱呼放在我身上，似乎不那么名副其實。</br>
    我把我的手指張開給他看，我取下我無名指上的戒指，是我手指瘦了吧，戒指很松，輕易的從我手指上拿下，我說：“卓堯，這枚戒指，我不再戴了，你的，也摘下來吧?！?lt;/br>
    “不合適了嗎，那吃過晚飯我們再去買一對戒指?！彼巴?，似乎對未來充滿了希冀，他眼中的未來，對我而言，是奢望。</br>
    “不是……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應該當斷則斷了，黎回找到了，我在菩薩面前許愿，如果讓我找到黎回，我不再去做傷害任何人的事，包括愛你，和你在一起，傷害無辜的葉潔白?！蔽艺f完，安靜地看他。</br>
    “你沒有傷害她，一直以來受傷的人是你，自私的人是我，該受懲罰的也是我，曼君，與你無關(guān)，別說這樣的話試圖讓我們分開，好不好。我們曾經(jīng)分開過，那些分開，告訴我，我們根本無法分開，曼君，我們是分不開的。”卓堯黯然微笑。</br>
    我凝視他衣領(lǐng)處高貴的線條。</br>
    “我沒辦法把別人的未婚夫當做自己的丈夫。找到了黎回，我們的故事已然圓滿，你該好好經(jīng)營公司，戴靖杰不會善罷甘休，你的新樓盤還需要葉潔白的扶持，你要娶她，你不能利用完她之后就棄之不理，我不想一面對你就對葉潔白有罪惡感?！蔽艺f。</br>
    “只需要半年，再給我半年時間，佟氏企業(yè)就能超越過去的輝煌達到頂峰，到時候，戴靖杰也無法動搖佟氏的地位，而葉潔白，我在訂婚之前就和她說得清清楚楚，我和她是交易，交易時間為一年以內(nèi)，過了期限后，婚約自動解除?！彼f。</br>
    我望向他，只覺得陌生。</br>
    他把婚姻當做交易，且冠冕堂皇。</br>
    “這公平嗎？”</br>
    “我只要對你公平，我不管別的女人會怎樣不公平，我不和別的女人講愛和平等，我所作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來可以光明正大娶你回佟家?！彼f。</br>
    “我們的小漁村呢，我們不會回小漁村了吧?！蔽铱酀?。</br>
    “你要轟轟烈烈，我給你豪門之愛，你要平平淡淡，我給你漁村之愛。你想過什么樣的日子，我就陪你過什么日子，只要，等我半年?！?lt;/br>
    從等他一年到等他半年，僵持的彼此，無法靠攏也無法分割，忽遠忽近，他雕琢出另一個我，我變得更仰望明媚的關(guān)系。</br>
    “卓堯，在我小的時候，很喜歡一個白瓷茶杯，杯腳有鳶尾的圖案，是父親帶我在鎮(zhèn)上賣魚后，我央告父親好一陣子才買回來的，我癡迷那個精致的茶杯，用來喝綠茶，父親說女孩子該自小就喝綠茶，詩經(jīng)里說——有女若茶。我那么珍愛的白瓷茶杯，某天我不小心親手摔碎了它，我跑遍了小鎮(zhèn)再也買不到同樣的。我們的關(guān)系，就像白瓷茶杯，再珍愛，也會輕易被摔碎，我寧可換一盞茶杯，也不愿親手摔碎它?！蔽艺f。</br>
    “你心里的我，就那么需要輕拿輕放，我不是易碎物品，我的心比你的心要堅定，曼君，你別再動搖自己，也別說服我，我要求的不多，我只想在我想見到你和黎回的時候，我可以開車來這里，你一開門，我就能見到你，抱抱你?！彼捖?，擁住我，手掌心摩挲我的肩膀。</br>
    他的氣息很干凈，細碎的輕吻，我想擺脫這種愛的困頓，愛之外，還有承擔，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寥寥草草吱唔一聲，淚水漣漣。常常會毫無征兆地哭，連自己都只覺哭的莫名其妙，不用管，哭會兒就好了，聽說，這是一種隱疾。</br>
    我多希望自己能夠在對他說我們分手吧之后就起身離開，堅定地走。曾用生命中最清透光亮的四年時間愛他，滿心歡喜以為我們會地久天長，我沒想過中途會出現(xiàn)一個葉潔白，更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親口說出我們分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