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刺篇》40
樹敵
張君寒瞇縫著眼睛,過了許久,幽幽說道:“這次的生意,我們雖然被排斥在外,但另外的那四家,他們也別想做成!”
想扔下昊天金控,四家分大餅,簡直是做夢!張君寒心里很清楚,如果這次讓他們四家把這筆大生意做成了,而昊天金控又被排斥在外的話,以后,昊天金控與另外四家財閥的實力將會更進一步的拉大,于五大財閥當中,昊天金控也再難有話語權(quán)了,只會處于聽人號令,任人宰割的尷尬地位。
張君怡皺了皺眉,說道:“堂哥打算阻止這筆生意?”
“沒錯。”張君寒回答得干脆。
“可是,我們又怎么能阻止得了?”張君怡滿臉擔憂地看著他。若真去阻止這次內(nèi)外勾結(jié)的做空,昊天金控等于是即得罪了國內(nèi)財閥,又得罪了國外財閥,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張君寒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慢悠悠地說道:“這件事,不能由我們?nèi)プ觯米屌匀巳プ觥!?br/>
“誰?誰還能幫著我們做成此事?”與昊天金控掛鉤的高層,和另外四家也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瓜葛。
“是誰讓我們現(xiàn)在麻煩不斷的?”張君寒瞇縫著眼睛,問道。
“謝文東?”張君怡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堂哥不會是打算讓謝文東幫忙吧?”
張君寒笑了,說道:“這件事,也只有謝文東能辦得成了!”
“可是他絕對不會幫我們的!”謝文東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會為了昊天金控,去與國內(nèi)、國外的財閥為敵呢?最樂于看到昊天金控與國內(nèi)國外財閥翻臉的人,就屬謝文東了。
“這次,他必須得幫我們!”
張君怡愣住,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信心是從哪來的。
“謝文東的敵人那么多,與他有仇,被他得罪過的人更多,可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都沒人能動得了他?是他的偽裝已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嗎?沒有!他早已是一身黑,再怎么洗,也洗不白,如果真想抓他的破綻,并不難,之所以沒人能動他,很簡單,因為他在背后是政治部,有政治部這座大靠山存在,所有想動他的人,都變得束手無策了。”張君寒的這番話,可算是一語切中要害。
“謝文東的身份,和這次的做空行動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可大了!”張君寒嘴角揚起,樂呵呵地說道:“五萬億的巨資涌入股市,能帶動股市一路走高,而這筆熱錢一旦撤出,將會引發(fā)什么樣的后果?那會是一場大股災。謝文東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罷了,只要他知道,他就必須得想辦法阻止,否則,政治部的那一關(guān)他都過不去。”
張君怡的眼睛頓是一亮,像是重新認識張君寒似的,兩眼放光地看著他,說道:“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只需讓他知道整件事即可。”
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了張君寒在打什么算盤,也明白了他的信心來自于哪里。
“他們對我們不仁,也怪不得我們對他們不義!謝文東可不是我們昊天金控一家的敵人,而是五大家族的共同敵人,現(xiàn)在他們一心只想著斂財,倒是急于撇清關(guān)系了,可哪有那么容易?利用好謝文東這把刀,也可讓另外那四家嘗嘗被割肉的滋味,而這,才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說到這里,張君寒的嘴角勾起,眼中射出咄咄逼人的寒光。
“只是,一旦讓他們知道是我們在暗中搗鬼,恐怕……他們都不會善罷甘休。”
這件事情可太大了,直接關(guān)系到昊天金控的生死存亡、張氏一族的興衰成敗,張君怡憂心忡忡,眉頭緊鎖。
張君寒許久沒有說話,半晌,他突然問道:“你覺得謝文東如何?”
“很難對付,很難下手,也很難找出他的破綻。”最令人絕望的是,你明明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戰(zhàn)勝他了,但不可思議的是,他偏偏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置入到必敗的那一邊。
對陣謝文東時那種深深的恐懼和無力感,張君怡可是深有體會,現(xiàn)在只想想她都覺得不寒而栗。
張君寒點點頭,嘆道:“這次,我們就賭一把吧!”
“賭一把?”
“賭一把重新洗牌之后,謝文東能不能助我們昊天成為最大的贏家!”
張君怡臉色一變,問道:“堂哥要與謝文東聯(lián)手?他可是我們的敵人!”
張君寒笑了,喃喃說道:“這個世上,又哪有什么永恒不變的敵人。”
昊天金控這次受到六合、興華、大唐、鼎易的聯(lián)合排擠,讓張君寒深刻的體會到大財閥之間的薄情寡義。
若是不能改變現(xiàn)狀的話,昊天很有可能會被擠出五大財閥之列。
而能改變現(xiàn)狀的唯一辦法,就是給另外四家財閥豎立起一個強大的敵人,以謝文東為首的黑幫勢力,正是他心目當中最理想的對象。
利用謝文東來破壞這次國外、國內(nèi)兩大財閥體系的合作,即可以阻止另外四家財閥勢力的擴張,使昊天金控不至于被落下的太遠,同時又可逼著另外四家財閥不敢與昊天金控撕破臉,只能選擇團結(jié)一致,共御強敵。
說白了,張君寒打的如意算盤就是,利用外界強大的壓力,來最大限度的緩解財閥內(nèi)部之間的矛盾。
沒過幾天,g省國稅局的局長林子安因貪污受賄被雙規(guī)。
林子安與張?zhí)煲淼年P(guān)系很近,他即是張?zhí)煲淼男母梗彩撬皇痔岚纹饋淼牡昧Ω蓪ⅰ?br/>
現(xiàn)在他被雙規(guī),張?zhí)煲硪捕喽嗌偕偈艿叫窟B。為了此事,張?zhí)煲磉€特意給謝文東打去電話,希望他能出面幫忙。
在電話中,謝文東問道:“張省長有拿林子安的好處?”
“沒有!我從未拿過老林的好處!”
“那張省長還怕什么?”謝文東笑問道。
“老林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他不會貪污受賄,肯定是受人陷害!我擔心……陷害老林的人不是沖著他,而是沖著我來的。”張?zhí)煲砭o張地說道。
張?zhí)煲砗土肿影驳年P(guān)系,謝文東也知道一些。他琢磨了片刻,問道:“雙規(guī)林子安的是?”
“紀委。”
“省紀委?”
“不是,是中央下派的專員,還成立了專案小組。”
謝文東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謝先生,此事可大可小,如果老林真是被人陷害,那么我……”
“我已經(jīng)說了,我知道了。就這樣吧!”
“那……此事就拜托謝先生了,謝先生再見。”
謝文東掛斷電話,轉(zhuǎn)頭對金眼說道:“知會老劉,讓他去查一下,林子安被雙規(guī)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東哥!”金眼答應一聲,拿出手機,給劉波打去電話。
如果真如張?zhí)煲硭f,林子安是被人陷害,對方真實的意圖是沖著張?zhí)煲砣サ模侵荒苷f明,地下財閥又開始在暗中發(fā)力了,背地里,還指不定打著什么鬼主意呢。
謝文東剛和張?zhí)煲硗ㄟ^電話不久,座機又響了。水鏡把電話接起,聽了片刻,她捂住話筒,對謝文東說道:“東哥,是張君寒的電話。”
“哦?”張?zhí)煲韯倎磉^電話,張君寒就把電話打過來了,這未免也太巧了。如果說林子安的案子和昊天金控有關(guān),這倒也很有可能,畢竟昊天金控支持的省長接班人不是他。
他把電話接過來,慢條斯理地說道:“張先生。”
“謝先生,久違了。”謝文東和昊天金控斗了這么久,但和張君寒從未見過面,之間也沒通過話。
聽聞對方的寒暄,謝文東淡笑未語。
張君寒等了一會,沒有聽到謝文東的回應,他干笑兩聲,說道:“最近,舍妹與謝先生鬧了不少的誤會,我是生意人,謝先生也是生意人,我們生意人講究的是以和為貴,我這次打來電話,主要的目的是想化解謝先生和舍妹之間的誤會……”
不等他把話說完,謝文東打斷道:“張先生,我和張小姐之間,恐怕不是誤會那么簡單的吧。”
不管張君寒打來電話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就這么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不可能的。
張君寒似乎早就料到謝文東的態(tài)度,他笑呵呵地說道:“舍妹年幼,少不更事,有得罪之處,還往謝先生大人大量,多加海涵。”
呦!這話能從昊天金控掌門人的口中說出來,很讓人意外。謝文東樂了,問道:“張先生有什么話,就請直說吧!”
能讓張君寒放低姿態(tài)的原因,只能是他有事相求。
張君寒說道:“今晚,我會帶著舍妹,在龍悅酒店設(shè)宴,即是帶舍妹向謝先生當面賠禮道歉,也希望我們大家能摒棄前嫌,化干戈為玉帛。我還是那句話,大家都是生意人,當以和為貴才是。”
龍悅酒店,洪門旗下的產(chǎn)業(yè)。張君寒把設(shè)宴的地點選在這里,等于是向謝文東表明,自己設(shè)的不是鴻門宴,他快要放心大膽的來參加。
張君寒的用意,謝文東當然清楚。他笑呵呵地說道:“我習慣了和朋友一起喝酒,張先生的盛情,我恐怕是領(lǐng)不了了。”
“難道,我和謝先生不能成為朋友嗎?”張君寒正色說道:“還望謝先生能給我這個機會。”
謝文東沉吟片刻,說道:“今晚八點,龍悅酒店。”
“好!謝先生,我們不見不散!”